「老子明天就把你賣了」,爸爸重男輕女,因彩禮要我嫁不愛的男人

2021-12-23     昀澤     16911

爹娘徹底慌了手腳,他們兒子的未來一下子死光了。而我順其自然成為了家裡的經濟支柱,被爹娘指揮著去縣裡大舅介紹的地方打工。

我知道我爹背地裡接觸過媒人,但大概是彩禮沒達到我爹的要求,所以我暫時沒有被「賣」給誰,算是萬幸。

跟我一起去的還有村裡的另一個姑娘,比我小 3 歲,一副怯怯的樣子,連小學都沒上過,就已經要負擔起家裡的生活和未來。

破舊的汽車車廂在山路上顛簸,帶著我一寸一寸遠離大山、惡臭的豬圈、地獄般的「家」和「家人」。

我倚靠在髒兮兮的汽車玻璃上,看著窗外變化的景色,說不清心裡的滋味,只感到疲倦,無窮無盡地疲倦。

彼時我已經 17 歲了,仍然是小學文化。完全沒有考慮到了縣城後該怎麼辦,只是麻木地計算著工資要留多少才夠溫飽,同時懵懂地想著攢錢的計劃。

5、

現在想想,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得上幸運。

到了縣城後,沒有被人販子拐走,沒有被做色情交易的人騙走,也沒有被騙進傳銷窩。從汽車上下來,我和同村的女生懷裡緊抱著破損的布包,睜大眼睛看著這個我們未曾踏足過的陌生世界。

沒有高樓大廈,沒有反光的玻璃,沒有穿著打扮入時的女性,有的仍然是淳樸的一切,但也足以帶給我新奇和震撼。

不算高、但有閃閃發亮霓虹招牌的百貨商場;在自行車流中,也有汽車穿而過;車站露天廣場被各種小飯店和旅館包圍,人雖不多,卻第一次給我帶來了真實的生活感。

之前的 17 年,完全不是在活著,而是在慢慢死去。

在小縣城,大舅給我們介紹的第一個工作是髮廊洗頭女,順便跟著老闆娘學做假髮。不是灰色產業鏈里的一環,而是正兒八經地洗頭、掃地、收集客人的碎發。每月收入 900 塊錢,包吃住。

吃,就是等客人最少的時候,趕緊去髮廊後頭花五分鐘掖兩口饅頭青菜;

住,就是住在髮廊的儲藏間裡,那裡有幾張摺疊床,白天摺疊起來靠牆放以免妨礙人走,晚上睡覺的時候再展開。

每個月發了工資,我會給家裡寄去 700 元,給自己留 200 元買日用品,經常拮据到連一包衛生巾都買不起。

至於出去吃飯這件事我連想都不敢想,哪怕是路過麻辣燙攤或是烤冷麵的小車,也不敢停留一下。有時候那香味兒會追著我飛很遠,我會猛吸幾口,絕不敢回頭。

但無論何時,我都心有不甘。

在見識過縣城後,就更憧憬語文老師口中的「城市」,以及——

我還是想讀書。

隨著跟老闆娘學手藝的時間越來越長,我的收入也跟著慢慢上漲。而爹娘如同精準的發報機,每每漲工資時,他們都會十分精確地提高金額數字。我不知道他們如何掌握我的動向,但他們要,我就會給,這是數十年來的本能與骨子裡的順從。

儘管如此,我還是在悄悄存錢,把所有能省、能擠、能擰的零錢都攢下來。慢慢地,我的存款也從 100 變成 1000,然後是 5000。做了四年多的髮廊學徒,我的工資到了 3000,存款也終於突破了 5000。

我帶著這門做假髮的手藝和這 5000 塊錢,踏上了去省城的火車。

我想看看城市的樣子。

6、

這一看,我就不想再走了。

我在城裡找了個連鎖理髮店,靠著自己在縣城那幾年打工的手藝,留了下來。工資比我最後離開發廊時還多了 500,3500。對於當時的我,已經是非常大的一筆數字。

爹娘的電話也隨著我追攆到了城市裡,當時他們就極力反對我來城市看看,只不過我決心下得快,沒給他們攔住我的機會。在我再三保證會繼續給他們寄更多生活費後,爹娘還是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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