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五年,十二次相親,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我決定現場悔婚

2021-12-23

【本文節選自《反轉人生:細思極恐的神轉折腦洞故事》,作者:尚不趣,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一位大齡女青年決定在婚禮上悔婚

我叫徐曉曼,今天結婚,接親的時候一架飛機從頭頂飛過,划過雲層在天空劃了一個歪歪扭扭的 M。

三十分鐘後,在酒店門前的紅毯上,禮炮震的耳朵嗡嗡響,我決定悔婚。

和現在的結婚對象是相親認識的,牽紅線的姑姑跟我說這男人多優質,海歸多金家境好,話里話外暗示我這個外地來的銀行櫃員屬實是高攀了。

第一次見面時這個男人面對我和姑姑,尺度掌握的十分精準,無論是扯起家長里短還是國際形勢,都能逗得姑姑哈哈大笑。我也覺得有趣,就是他那張臉,偷瞄了幾眼像是蒙上一層東西,模模糊糊。

這是我畢業之後第十二次相親,例行公事地走完一遍程序,並沒有特別的感覺。飯局的後半段,姑姑就自作識趣地溜走了。結束時他送我回家,車裡放的音樂我叫不上名字。

路口的紅燈很長,他轉過頭對我說,我覺得咱們很合拍。

他說話時特意調低了音樂的音量,我有種電影里主角說話時 BGM 隱去的錯覺。

我想,合拍之後呢?我等著他的下文,可是直到綠燈亮起,他沒多說一句話。

我住的城市機場離市區很近,一架飛機從頭頂夜空飛過。

我突然問,你會開飛機麼?

他一愣,然後笑了笑說,我在國外時候拿到了飛行駕照,去年偶爾飛,一百多個小時吧,不過我還是更喜歡跳傘,我在紐西蘭有個做跳傘俱樂部的朋友,有機會一起去吧。

我能清楚地看見他的嘴在說話時一張一合,可整張臉卻像蒙在黑布後面不見分明。

突然想起十幾年前,同樣的問題,我問過一個男孩兒。那男孩兒梳寸頭,青春痘,嘴角胡茬稀稀疏疏。他對我說,畢業了就要去開飛機,拉著一飛機的乘客在天上給我寫個滿字。

我讓他逗的嘿嘿笑,質疑他曼字筆畫太多了,而且拉乘客的客機做不了特技動作。

他憋的臉通紅,提高音量說,那我就寫個麼!

我後來琢磨很久才明白,他說的是 M,拼音讀法。

第一次相親之後是短暫又程序化的互相試探,三個月後,他父母和我父母一起定了結婚的日子,那天我加班,沒在場。

好多朋友羨慕我這段姻緣,我自己也找不出什麼毛病,畢業五年,戀愛談過幾次,也該結婚了。

被通知訂婚的那天夜裡,我反反覆復地確認這個男人的每一項資料,盡力去回憶每一次見面時他的一舉一動,以證明自己並沒有糊裡糊塗就結個婚。

當然,更沒有一時衝動。

再然後就是婚禮的各種準備,想起自己前幾次窮酸的戀愛,突然發覺了有錢的好,一切都不需要過多考慮,喜歡什麼選什麼就是了。

婚禮前正趕上同學聚會,我見到了三個前男友卻沒見到那個說要給我用飛機寫字的男孩兒。同桌像是看出我心不在焉的樣子,告訴我那男孩兒現在已經是機長了,同學會聯繫過他,可現在這個點兒,他來不了,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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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就想起他那張滿是青春痘的臉,他就坐在駕駛室里,跟其他工作人員說,你知道麼?現在咱們飛過的城市是我的故鄉,你看著,我飛個 M。

婚禮當天接親的時候,我還是有些茫然,想著一會兒那套婚紗能不能包住最近新長出來的肥肉。早上沒堵車,我也認不出自己坐的是什麼牌子的車,車窗搖下一條縫,我望出去,一架飛機從天上划過,劃了一個歪歪扭扭的M。

走過酒店門前的紅毯,我有點兒眩暈,賓客的臉全都模糊一片,我腦子裡也靜的嚇人,完全聽不見會場裡喧囂的吵鬧聲。

我猶豫了很久,要怎麼告訴眼前這個男人他的準新娘不打算和他結婚了。走到梳妝間門口的時候,我還是沒鼓起勇氣喊住他,他掏出手機接了個電話,然後整個人便僵在那裡,半晌不動。

我見他深吸一口氣,回身轉向我,張口要說話。那一個瞬間,他臉上的黑布被撕掉了,我突然看清了這個男人的臉,還挺好看的。

他臉朝向我,卻沒看我的眼睛。

他說,曉曼,對不起,我不能和你結婚了,我前女友坐的飛機,出事兒了。

然後便大踏步地從我身邊衝過去,頭也沒回。

蛤?

我還沒說話呢。

李娟娟

我叫李娟娟,三十三天前和男友分手,現在在飛往其他城市的航班上。今天天氣很好,鄰座是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大叔,我一直戴著耳機,聽不太清楚周圍的聲音,可我總覺得路過空姐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三十分鐘後,飛機遇到一場亂流,顛簸讓我有點兒緊張,我又戴上耳機打算睡一會兒,這時飛機廣播響起,有人向我求婚。

大學四年,畢業三年,我一直待在這個城市,這是我第一次坐飛機。找到自己位置時鄰桌大叔已經在座位上了,我看空位很多,想換個地方,空姐微笑著制止了我。

我和大叔點了點頭,挪進了自己的座位。

大叔見我滿頭是汗,幫我和空姐要了杯水,在我忙活完之前一直幫我端著。

「你知道麼,為什麼飛機上不能隨便換座位。」

我正咕嘟咕嘟地喝著那杯冰水,就搖了搖頭,事後也這樣覺得不太禮貌。

「去年,也是這時候,有架飛機從墨爾本飛加拿大,起飛時才發現乘客都集中在前面,機頭太重,飛行員把操作杆拉到底,才把飛機從跑道上拽起來。」

他邊說邊做了個雙手拉動操作杆的動作,不過幅度太誇張,怎麼看怎麼像釣魚。我每次和我爸一起釣魚,魚漂一動他就這把式。

我說:「直竿、快起、竿往斜上方引,鉤目標上顎軟組織,以防脫鉤斷線,你釣的這是草魚。」

空姐把我的空杯收走,大叔皺眉琢磨了半天,說:「對,是配載……乘客隨便竄座可能導致配載出問題。」

我點點頭,配載兩個字從左耳穿到右耳,再穿過飛機密閉的窗戶,直飛九霄雲外。

分手之後沒再和男友見過面,分手第四天,從男友姐姐的嘴裡,我才知道原來三個月前他就開始相親了。

我想他暗示過我,比如他不再向我嘮叨他的生意,或者他反覆表示父母對我有那麼一點兒意見,又或者他對我說,年紀不小該結婚了。

從和他認識起,我就討厭他話裡有話的樣子,像是釣黃鱔,鉤要上下動,跟逗貓一樣,咬鉤後也不能直接拽,得先把鉤往裡推,鉤子吃住了才能起竿。

我喜歡直來直去,所以我選擇不聽懂他說過的話。

大叔見我不吭聲,便接著說:「貨倉的配載也是有學問的,一般大件的行李都會放到貨倉里,飛機上隨身帶的包裹都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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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自己的手包,裡面有手機、錢包、化妝品和一個小便簽本。

「而且,因為 911,現在國內航班的安檢也越來越嚴格了。隨身的行李根本帶不了什麼東西。」

我下意識地抿嘴:「飛機上什麼都有,不用隨身帶什麼東西啊。」

大叔嘿嘿一笑,頭湊了過來,我往窗邊躲一躲。

他說:「要是想劫機呢?兇器,槍、刀或者炸彈,總得隨身帶著,不能放在貨倉里啊。」

我覺得他這個例子舉得很無趣,便挺直上身,探頭掃視了一圈客艙,我的後面基本沒人了,前面也有一些空座。

「放心,這架飛機上沒有纏頭。」

「蛤?」

「大好年景,除了纏頭誰劫機啊,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買賣。放心,沒那麼多二傻子。」

大叔聽我這話,身子挪回去,眉頭打結,很是委屈。

像是組織了一會兒語言,他又跟我說:「你說,如果真想帶武器上來,怎麼辦。」

「裝殘疾人,藏假肢里。」

他搖搖頭,「劫機這活兒一個人幹不了,想要控制一般客機上的人數,再加上控制駕駛艙,少說得五個人,五個殘疾一起上飛機有點兒假。」

說完他又自己琢磨琢磨,感覺不對。「都安假肢了,就是帶武器能打過誰啊。」

我點點頭,表示他說得有道理,然後掏出耳機,想中斷和他的無聊談話。

大叔沒看出我的不耐煩,擺擺手接著說:「你說,當眾求婚都需要什麼啊?」

我說,「豪車,房產證,鴿子蛋,南非鑽石。」

大叔閉眼深吸一口氣:「需要捧花,橫幅,氣球,蠟燭或者彩燈什麼的。」

我撇嘴,不知道他明不明白我的意思,這麼大歲數了,求婚還這麼不實際。

他接著說:「這些都是大件,如果有人想在飛機上求婚,先跟機組溝通好,把這些帶上來,武器藏里,這事兒,可成。」

「凈扯,機組配合你這個?」

「現在航空公司願意整這事兒,親民,還免費營銷。上飛機之前打個電話就成,再說了,這家航空公司不行,換下一家唄。」

我搖搖頭表示不信。「你求婚對象隨便坐哪趟航班?」

大叔不回答我,自顧自繼續說:「你看,求婚時廣播會響吧,空姐得來幫忙吧,空警也來得湊熱鬧吧。」他指了指客艙最前排那幾個小伙子,「那幾個就是空警,一般坐在客艙最前面。」

我伸脖子看了看,有個小伙子側臉還挺帥的。

「都聚到一塊兒了,求婚的裝備往外一拿,武器一掏,集中打擊了就行。」

我都快笑了,問他:「萬一新娘子坐的航班,機組不同意呢,那新娘子還得配合著坐上那架找好的飛機?」

大叔沒回答我,看看手錶,手錶指針滴答滴答響,我看見他嘴一張一合,像是在倒計時。

然後他轉頭看著我說:「新娘子不配合,就在飛機上隨便找個新娘子唄。」

我叫李娟娟,三十三天前和男友分手,現在在飛往其他城市的航班上。飛機遇到一場亂流,顛簸讓我有點兒緊張,我不想再和鄰座的大叔搭話,打算戴上耳機睡一會兒,這時飛機廣播響起,有人向我求婚。

我轉頭看著大叔,他等輪流過後才站起身,他說,你好,新娘子。

蛤?

誰是新娘子?

劉大壯

我叫劉大壯,三十而立,一生只尿過兩回褲子,一回是小時候偷玉米被狗攆,爬到柵欄上不敢下來,一回是今天,有人拿槍指著我的頭。槍口頂在我後腦勺上,冰涼,我深吸口氣,告訴他:「槍拿開,一緊張儀錶盤我都不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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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鐘後,飛機成功迫降,有警察和醫護人員把雙腿酸軟的我抬出機場,我看見一個穿著婚紗的女人衝過人群,翻過警戒線,推開警察,一路向我跑來。

我是個玉米種子的銷售,經常出差,這趟線是我飛得最頻繁的一趟,看了一圈空姐,沒什麼驚喜,便想睡過這區區兩小時的航程。可還沒等我閉眼,飛機上的廣播就響了起來。

「李娟娟女士,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在這三萬英尺的高空,有個一直愛你的人,想向你許下一生的承諾。」

乘客譁然,我也來了精神,坐起來環顧四周,想看看這個李娟娟長什麼樣子。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站了起來,我聽他對鄰桌的女生說,你好,新娘子。

那個李娟娟好像在狀況之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機組工作人員有的捧著玫瑰,有的捧著禮品,開始傳給幾個起身的人。

其中一個把一束花傳到了那個中年男人手裡。我數了數,一共站起來五個人,每個人手裡都拿著捧花和紙菸花。

中年男人拿過花,並沒有遞給李娟娟,而是伸手在花束里掏什麼東西,其他幾人從座位上起身,也都開始擺弄手裡的道具。

我發現他們幾個站在外圈,已經把來捧場的機組人員圍住了。

中年男人第一個從花束里掏出了刀,他直接把刀架在李娟娟脖子上,語氣平淡:「都別動,這是劫機。」

空警還沒反應,也都被刀架上了脖子,還有一個人,掏出了一把明顯是改裝過的土槍。

中年男人問道:遙控器呢?

另一個男子擺了擺手,示意他遙控器在自己手裡,聽他們的口氣,貨倉里有炸彈。

劫機犯一共六個人,他們把乘客全集中到機艙前部,方便監視。中年男人不停在叮囑,別太靠前了,小心配載,小心偏墜。然後便和另一個拿槍的進了駕駛室。

這時我已經有了尿意。

我應該預感到自己會尿褲子,可劫機的恐懼出現了時間差,後來我思考,可能當時並沒有意識到如果劫機成功,我所面臨的的危險遠遠大於小時候柵欄下那隻看家狗。

幾個空警已經被綁了起來,我聽到身後一個東北口音的男子罵了聲操。

然後便是長久的寂靜,直到一聲槍響從駕駛室傳了出來。伴隨著槍響,整個飛機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前陣子同學聚會,我沒去參加,因為從畢業起,我便和同學吹牛,說我做了飛行員。幸好上學時我就不怎麼引人注意,所以也沒人揭穿我在朋友圈發的各種偷來的照片。

其實也不算吹牛,因為雖然沒機會以飛行員做職業,可我還是自學了飛機駕駛技術。

玩的最好的是皇牌空戰,其次是飛行模擬。

要說為什麼想要開飛機,隱約記得是跟某人做了約定。興許是撒謊多了成了習慣,我早忘了跟誰說過什麼,可想當飛行員這事兒卻一直記住了。

所以你問我怎麼敢說自己會開飛機,只能說是習慣使然。

槍聲過後,中年男人從駕駛室衝出來,衝著被綁住的機組人員大喊:「你們誰會開飛機!」

大家都搖搖頭,一個劫機犯問怎麼了。

中年男人低頭半晌不語,問急了才說,「他媽的槍走火了,給駕駛員崩了。」

眾人大驚失色,又問:「副駕駛呢?」

中年男人真急了:「讓你們別把人都聚到一邊,偏墜了,飛機一抖!一槍串糖葫蘆,射中倆!」

然後又是尷尬的沉默,見沒人說話,我不知哪根弦搭錯了,舉手喊道:「我,我會開飛機!」

這是我第一次,也很大可能是最後一次進到駕駛室。機長靠牆坐著,腹部中槍,還在汩汩流血,已經沒了意識,副機長頭被打個窟窿,都涼了。

我坐在機長的位置上,面前是飛行模擬里熟悉的儀錶盤,腦袋後面是冷冷的槍口,還沒等回憶起怎麼操作,就已經嚇尿了。

飛機明顯在掉高度,我用我可憐的知識觀察儀表,調整高度,拉動控制杆。

飛機又抖了一下。

駕駛室的門開著,我隱約聽見傳來打罵聲。中年男人示意拿槍出去看看,沒有幾分鐘,又是一聲槍響。

控制塔已經檢測到了這趟航班出現問題,發來詢問的消息,我完全不懂怎麼回應,讓中年男子叫一名空姐來。

那個略微發福的中年男子竄出駕駛室,伴隨著一聲我操,再也沒回來。

後來我知道,在我進駕駛室之後,坐在我身後的東北大哥見槍不在機艙里,和手持尖刀的劫機犯拼了命,飛機上其他的男人一呼百應,沒用五分鐘,就已經把幾個劫機犯全按在了地上。送進醫院時我和這個大哥鄰床,他被捅了七刀,幸好都是皮肉傷。

控制塔那邊還在問話,我擺弄半天也沒弄明白要怎麼回應,儀錶盤上的紅燈一直閃,飛機抖了兩下,繼續蹭蹭掉高度,我尿濕了鞋,手足無措。

如果不是機長這時醒了過來,我想我能尿淹機艙。迫降之後,我決定這輩子再也不吹開飛機的牛皮。

我叫劉大壯,三十而立,進過一次飛機駕駛艙,遇到過一次劫機,有驚無險。肚子被打穿的機長最後駕駛飛機成功迫降,警察和醫護人員把雙腿酸軟的我抬出機場,我看見一個穿著婚紗的女人衝過人群,翻過警戒線,推開警察,一路向我跑來。

她撲到我面前,白色的婚紗已經被灰塵染黑,她說:「劉大壯,我就知道是你。」

我看著眼前這個新娘子的臉,因為怕認錯,不敢瞎叫名字。

她喘了口氣,接著說:「劉大壯,我就知道是你,你答應過我,要開著飛機在天上寫一個 M!」

蛤?

我飛了個 M?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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