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最不幸的婚姻,便是遇上負心漢,他只顧自己逍遙,守不住忠誠的義務。可是對於日本女子福基來說,最痛苦的,不是丈夫變心,而是丈夫選擇了出家。
一、從模特到戀人
前往日本留學之前,李叔同從父母之命,娶了一位妻子。他此生唯有兩個愛好,畫畫與佛學,愛情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因此,此次日本之行,與眾多文人的風流不同,李叔同目的明確——完成美術學習。
可是,計劃再完美,也總會有意外。
西洋畫注重寫實,人體繪畫更是必修,可孤身載異國留學的李叔同,要去哪裡尋找模特呢?
一般模特尚且難找,李叔同對模特要求高,更是尋遍當地模特行業,沒有一個滿意的。一次偶然相遇,李叔同發現房東的女兒,氣質不錯,嫣然一笑十分符合他的要求。
日本雖較為開放,不至於對模特行業有重大歧視,但對於良家女子而言,總歸是名聲有損。李叔同亦是深知這一點,當他向房東女兒提出要求時,心中並不抱希望。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這個陌生的日本女子居然點頭答應。
這個女子,便是福基。
他們的開始,是模特與畫師,是房東與房客,但有時候,情感的發展不受控制。李叔同喜歡美的東西,福基恰好就是。
每日,福基給李叔同送飯,貼心溫柔,甘做李叔同的模特,美輪美奐。不久,他們的關係便轉為戀人。
在日本的櫻花樹下,兩人彼此許諾,雖不是終生相守,卻也是你儂我儂。雖然他們未曾正式成婚,但在福基心中,李叔同早已與丈夫無異。
二、回到中國,開始兩地分居
幾年之後,李叔同完成了在日本的學習,即將回國。臨行之前,福基提出要與李叔同結婚,並一同回國。
「求婚」大事,本該是男方提出,但李叔同只談愛情不提婚姻,或許是因為異國讓他卻步,亦或許是考慮到家中原配。但這一次,福基提出結婚,他沒有理由拒絕,畢竟已經同住好幾年。
回到中國之後,李叔同將福基安置在上海,自己卻因工作四處調動,有時候在天津,有時候在浙江,就是鮮少在上海。這時候的福基,禁不住感嘆,沒想到來到丈夫的國度,與他相聚的日子更少了。
關於這位日本妻子,李叔同很少與別人說,只在在自己所寫的日誌中提到幾次。福基再傻,她也知道,丈夫在以某種方式躲著自己。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她,無可奈何。
就這樣,兩地分居的日子又持續了幾年,福基的心也在慢慢變冷。
她設想過很多種情況,或許是丈夫的家庭,接受不了她的日本身份,或許是李叔同已經移情別戀。
但不管是哪一種,福基都覺得,只要自己願意等,總是有希望的。畢竟如今的她,住在上海,衣食住行還有李叔同幫襯。
可是,福基萬萬沒想到,1918年的正月,她得到消息,李叔同斬斷一切塵緣在杭州出家了。
三、一朝不慎,丈夫看破紅塵
作為妻子,福基沒有聽到李叔同的解釋,只有旁人的一句傳話。
她千里迢迢從日本來到中國,難道就是為了這個結果?
於是,福基不顧李叔同為她安排的行程,不願回日本,執意來到了杭州,她想見一見自己出家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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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福基知道,日本的僧人可以娶妻,但中國不可以。
李叔同平常就是「說一不二」之人,但這一次,福基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在寺廟門口等了許久,福基終於見到了李叔同,他身穿一身僧服,已經成為「弘一」。
福基將心中的悲痛盡數說出,她希望李叔同能有所動容,放棄出家。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影響力。
不論他們曾經如何相愛,此刻的李叔同,就只想出家,對這個日本妻子,他只能抱歉。
臨別之時,李叔同給福基留下一塊懷表和一句話:
「你有技術,回日本後也不會失業的。」
聽到這句話,福基立馬明白李叔同所指。
曾經,福基只是一個靠房租吃飯的女子,幫著父母送些飯菜,照顧房客。在遇上李叔同之後,她成為了一個模特,從羞澀到駕輕就熟。
如今,兩人分別之時,李叔同再次提起模特之事,也不知是真心還是諷刺。
福基的確是一個好模特,但那隻因畫家是李叔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