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繼承陸氏,我立志要成為畫家,所以兩年前我帶著我愛的人去了英國。」他的嗓音很輕,一點一點將曾經發生的事情重現。
陸煦陽頓了一下,抬眸看向女孩的眼,緩緩開口,「誰都不知道,包括景舟。」
玻璃窗外的雨勢變小,鳴笛聲清晰入耳。
知夏攪著咖啡的手指頓了一瞬,隨後眼角染上笑意,「你很勇敢。」
陸煦陽看著女孩明媚輕鬆的笑臉,頓時鬆了口氣,「對不起,現在才來和你道歉,但景舟把你養得這麼白白胖胖我就放心了。」
知夏被這句話逗笑了,好像確實也是如此,剛想開口,耳邊又傳來他的聲音。
「其實大學那會你收到的一百多封信都是景舟寫的,不是我。」
一曲音樂播放完畢,切換下一首時中間有了短暫的停頓。
知夏望著杯中晃動的波紋,「你說什麼?」
陸煦陽往後靠著椅背,側頭看向窗外,「你媽媽生病那會,景舟剛好打球手崴了,說來也好笑,他竟用左手寫了一千多個字,最後可能自己不滿意還是來找我。」
知夏指尖握著杯壁微微泛白,突然想起早上在書房裡看到的收納夾。
大一她媽媽被查出癌症晚期,爸爸沒有放棄希望日夜工作掙錢,這一年也是她最昏暗的日子。
可之後的每周,她都能收到一封信,紙上滿滿的字,像是定心丸一遍一遍地告訴她一切都會過去。
朋友說看到是大三的陸煦陽送的,知夏一開始不相信,直到好奇心作祟,在老師辦公室對比了字跡。
從此這個名字就深深記在心底,忍不住去注意這個人,或者說是發自內心地感謝他。
知夏回過神,手上的咖啡已經由燙變成了溫熱。
握著杯壁的指尖泛白,整個身體都在細細顫抖,大腦亂成一團,一些她曾經從未注意過的細節緩緩地浮出來。
終於知道為什麼當年陸景舟會那樣不顧一切壓力娶這樣平凡的她,為什麼面對媒體的質疑總是站在她的身邊。
他什麼都不說,卻時時刻刻照顧著她的情緒。
靜謐的辦公室內,雨聲打在玻璃窗上發出悶悶的響聲。
男人穿著白色襯衫坐在辦公桌後面,領帶有些凌亂,他握著鋼筆快速在文件上簽字,立體的五官在夜色里透著淡淡的疲憊。
「太太試鏡完碰見了煦陽,她讓我先回來。」
偌大的空間裡,雨聲異常清晰。
陸景舟動作微頓,墨水染在紙頁上漫延成黑點。
他斂下眼眸,面上沒什麼表情,良久過後再次抬筆將寫了一半的名字寫完。
關門聲響起,辦公室只剩下一個人,冷清寂靜。
陸景舟起身走到窗邊,黑眸沒有焦距地望著窗外,緩慢地呼吸,不想去想,可曾經熟悉又壓抑的落空感襲滿全身。
從計程車上下來,裙尾被雨水打濕,但她毫無在意,只想快一點見到那個男人。
可打開家門,裡面漆黑一片。
知夏望著手中無人接聽的電話,心中划過一絲疑惑。
本以為不久後他就會回來,可現在時針已經走到十二點了。
知夏躺在床上,盯著微弱的壁燈,有些不安,忍不住又打了幾通電話,依然無人接聽。
知夏垂下眸,她有好多話想要問他,可眼皮卻越來越沉重。
不知是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感受到身側塌陷下去,隨後自己被一雙有力的手攬入溫暖的懷抱。
知夏沒有睜眼,但內心十足的安全感,鼻間充斥著男人身上淡淡的茉莉香,聲音很軟,「今天很忙嗎?」
陸景舟沉默了幾秒,輕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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