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少女的愛情靈藥:敢愛敢恨方為上》,作者:煙雨平生,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我未婚夫和我妹兒好上了。
訂婚那天,我親耳聽見兩人深情告白,差點沒把我噁心死。
1
溫文明和我七年戀愛長跑,從大二到現在。
鄔姍姍跟在我身後,叫了溫文明七年「溫哥哥」,在我眼裡,他們一直是哥哥妹妹。
才怪!
溫文明把她當妹妹,她把溫文明當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2
鄔姍姍是我妹妹,同父異母的妹妹。
我爸和我媽離得早,我跟我爸,因為有點才藝,我爸挺疼我。
鄔姍姍小時候挺可愛的,小包子臉,咿咿呀呀流口水,還喜歡抱著我睡,後來長大一點,到了讀幼兒園的年紀,就不可愛了。
她會時不時露出受委屈的模樣——
「是我不對,不關姐姐的事。」
「爸爸,你要打就打我吧!」
「你們這樣,我好害怕,嗚嗚。」
「姐姐喜歡,就給姐姐吧!」
「我不是故意的,姐姐能原諒我嗎?」……
我那時候可不懂什麼是綠茶,那麼小的孩子,能有什麼壞心思?
可我爸對我的態度,是實打實地從好變壞,且越來越壞,加上我的後媽是她的親媽,我在家裡的地位微妙起來。
我更加努力地學習和跳舞,希望我爸能多愛我一點,然而沒什麼用。
我爸老覺得我欺負鄔姍姍,鄔姍姍忍辱負重。
3
和溫文明談戀愛,你們以為我沒防著鄔姍姍?
開始兩年還好,我上大學,她高中;等我大學畢業,她進入大學,時間多了,就開始工作了。
每到周末,我和溫文明約會,她就風雨無阻地找我聯絡姐妹感情。
我趕她走,她哭唧唧:「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我有哪裡不對,你告訴我,我改!……你這樣子,我好傷心!」
我翻白眼:「你是不是非要當電燈泡?」
鄔姍姍紅著眼睛向溫文明求救。
溫文明每次打圓場,說鄔姍姍還小,她喜歡跟著我,就讓她跟著,還叫我不要對鄔姍姍那麼凶。
為了這事兒,我和他吵過幾次。
他說我不可理喻,和小孩子計較什麼,我說他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有立場。
我們差點分手,沒分。
後來,鄔姍姍再纏著我,溫文明就不吭聲了,任由我處理。
4
對了,我是個跳舞的。
我叫鄔姝,在省文化藝術團工作,算是半個台柱子。
溫文明做 IT 的,程式設計師,在私企已經做到了項目經理,年輕有為,且頭髮濃密。
周圍所有人都說我們般配,問什麼時候喝喜酒的更是不計其數。
我們這地兒,結婚之前要先訂婚。
我和溫文明在當地一家星級酒店訂了個大廳,看中的是它的複式結構。
璀璨的水晶吊燈,長長的螺旋樓梯,一樓大廳款待客人,二樓小間做化妝室和休息室。
我在化妝室補妝。
「姐姐的禮服好好看啊!把全身優點都露出來了!不像我,每天 T 恤牛仔褲。」
「這個口紅和姐姐好配啊!是傳說中的斬男色吧?我好笨,都不會化妝。姐姐,你以後教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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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從鏡子裡看著她:「好啊!」
她露出歡天喜地的神色。
很多時候,我不知道她是真傻,還是假傻?這麼多年,我不喜歡她,明明肉眼可見,她怎麼還能裝出和我很好的樣子?
「姐姐,時間快到了,我下去陪爸媽!」
鄔姍姍轉身跑出去,化妝師看著她的背影感慨道。
「鄔老師,您的妹妹可真是天真活潑!這種場合,客人們都穿著禮服,她半個主人,穿 T 恤牛仔褲。」
我笑,沒接話。
有的事,不足為外人道。
5
溫文明遲遲不來接我,電話也沒人接。
我給樓下朋友打電話,得到的答案是已經上樓了好一會兒。
上樓了好一會兒?
女人的第六感很神奇,那一刻,我腦海里儘是鄔姍姍,我毫不猶豫起身,提著裙擺走了出去。
化妝室旁邊的旁邊是休息室,房門半掩,有聲音傳來,我走過去——
「溫哥哥,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哥哥了,以後就是姐夫了……我好難過!」
「姐姐好幸福,可以嫁給哥哥……哥哥人這麼好,姐姐上輩子肯定拯救了銀河系。」
「哥哥,怎麼辦?我真的好喜歡你……」
「姍姍,不要這樣,我和你姐馬上就要訂婚了……」
裡面沒了聲音,我踟躕兩秒,「砰」地推開大門。
那兩個人,已經滾在沙發上,溫文明壓著鄔姍姍接吻,一隻手不老實地從鄔姍姍衣擺探進去,吻得很是動情。
我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這裡是訂婚現場,他們倆……到底還要不要臉?
「姐……」
鄔姍姍先發現我。
兩個人慌亂地從沙發上爬起來,一個頭髮亂得像雞窩,一個西裝皺得沒法看。
「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樣!」
「姝兒,你聽我解釋吧!」溫文明忙跟上,一步擋在鄔姍姍前面。
這巧妙的站位,不多想都不行!
這兩個人,究竟什麼時候開始的?就算今天是一觸即發,之前怕也互撩了很久。
我看著鄔姍姍,努力扯出一抹笑:
「不是我『想』的那樣,是我『看到』的那樣!」
再對上溫文明,諷刺道:
「嘴上說不要,身體蠻誠實的……今兒訂婚宴不用取消,女方換了就是!溫文明,我們結束了,就當我從來沒認識過你……」
我轉身就走,眼淚一瞬間泛濫。
這麼多年的感情,就這樣輕易沒了。
鄔姍姍衝出來,一把拉住我,「噗通」跪在我面前,一巴掌朝我臉上扇去。
「啪!」
清脆的聲音。
樓下頓時安靜了下來。
偌大的空間,只聽見鄔姍姍哭著求饒:
「姐,你原諒我和溫哥哥這一次……
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叫他姐夫了!
我……我們只是情不自禁,我們什麼都沒做……
你相信我,我求求你,你和哥好好訂婚,好不好?……
嗚嗚嗚,嗚嗚嗚……」
我被這番話氣笑了,發生這種事,還怎麼訂婚?不怕頭頂跑馬嗎?
溫文明站在休息室門口,一步也沒有上前。
他看著我和鄔姍姍,更多的是看著鄔姍姍,眼中全是心疼。
我的心又沉了沉。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們已經兩情相悅到了情不自禁的程度?你們……你們真是好樣的!」
我怒極反笑,轉身朝樓下跑去。
6
9 厘米的高跟鞋,大擺尾的長裙。
我提著裙擺前面,後面被人一踩,我就像餃子一樣,咕嚕咕嚕滾下去。
身體的疼痛比驚呼聲更真實。
所有人一擁而上。
我掙扎著想站起,才發現右腳腳踝根本無法動彈。
我是舞者,很清楚「腳崴到了」和「傷到骨頭」有什麼區別,心裡一片哇涼。
「快,送我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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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7
這是我人生的至暗時刻。
一天時間,我失去了愛人,也失去了事業。
腳踝粉碎性骨折。
醫生說需要做手術打鋼板,而且,以後怕是沒法跳舞了。
病房裡,藝術團好幾個舞者轉過身偷偷抹眼淚。
溫文明很自責,半跪在床邊,一再表示會照顧我一輩子。鄔姍姍站在病房門口,一直哭,時不時看溫文明一眼,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兒。
我沒理他們。
我後媽首先坐不住,她心疼女兒:
「又不是你妹把你推下去的!你擺什麼臭臉?!你只是失去一條腿,你妹失去的卻是愛情!」
我心如死灰,不光對溫文明,也對這一家子。
我平靜地看著後媽:
「溫文明給她,我把她的腿打斷,可以嗎?」
8
從那天起,我和後媽的關係,再也不需要演戲。
我們唯一的交集是——
她托我爸告訴我,她把我從小到大的東西全部收拾打包好,叫我搬走。我那個房間,她要騰出來做其他用。
我點頭,把我家鑰匙遞給我爸,請他幫我把東西搬過去,免得占他們家地兒。
溫文明三天兩頭來看我,我不理他,叫他走,他就沉默著給我削水果,倒開水,說什麼「等我好了就去辦結婚證,會照顧我一輩子」。
鄔姍姍倒是每天來,每天哭訴,說她「知錯了,請我原諒她」。我同樣叫她走,她又是下跪,又是號啕大哭,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委屈。
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溫文明撞見過好幾次她下跪。
他看她時,一如那日的心疼表情,看我時,欲言又止,就差叫我對鄔姍姍好點。
這兩人,從最初的一前一後離開,離開時間間隔不到 10 分鐘,到後來乾脆一起來一起走,連掩飾都懶得掩飾。
病友們對溫文明的評價,也從最初的「你男友其實不錯,你和他吵架了嗎?」,到後來「你妹兒男友挺好的,對你這個姐都這麼體貼!」
我能說什麼?
說我用一條腿的代價,成全了這對狗男女嗎?
我第 N 次趕人:「麻煩你們倆都給我滾!有這個時間跑來演戲,不如約約會,滾滾床單,上次不是沒滾完嗎?」
鄔姍姍:「姐,你別這樣!我和溫哥哥只是普通朋友,我們什麼都沒做!要是姐介意,我們以後不來往就是……」
我翻白眼:「打住吧你!往後餘生,麻煩你們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鄔姍姍又開始哭,溫文明拉著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9
我爸把打包好的物件放在我家客廳。
整整四個編織袋,上到衣服書籍相框,簡單護膚品,下到拖鞋牙膏充電線,雜亂無章地全部丟在編織袋裡。
我杵著拐杖,把有用的東西撿出來,再給舊衣和舊書回收站打電話,請他們來收。
我和那個家的聯繫,
在我爸和我媽離婚後的第 22 個年頭……
在他們的相框里,合影中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剪掉後……
斷了。
我給我爸轉了一筆錢,感謝他養育之恩。
10
文化藝術館給我換了文職的工作。
不辛苦,很清閒。
我每天把工作做完後,就杵著拐杖,去看從前的夥伴們跳舞。
天知道,對我而言,跳舞是我的命,是比溫文明更重要的存在。
所以,我痛恨鄔姍姍。
那日若不是她踩著我的裙擺,我根本不會從樓上跌下去!
在練功房鏡子裡,我眼中的羨慕與落寞那樣明顯。
「鄔姝,你來一下。」
副團長親自給我介紹了一份兼職。
在他朋友開的少兒藝術館,周末有六個跳舞班,希望我去指導一下。我不需要跳,主要是給規範動作,如果有空,給老師們培訓下就更好了。
我本來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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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他說:「就當散心。」
他說:「你舞蹈造詣高,就此埋沒太可惜。」
他說:「有才華的人,在哪兒都能發光,不光是舞台,也不是非要自己,成就其他人也是成就自己。鄔姝,她們需要你!」
11
舞蹈班的工作占用了我整個周末,很忙,很充實,完全沒時間想東想西。
孩子們天真的笑,鮮活的眼神,於我而言,是生活,更是救贖。
我明白副館長的良苦用心。
生命無法承受之重,終會以最恰當的方式,逼著你去接受,去妥協。
12
出院後一個月。
我丟掉拐杖,只要不做劇烈運動,行動與正常人無異。
我依舊渴望跳舞,會練基本功,會在右腳腳踝不承力的前提下,給孩子們做示範。
偶爾,也會小心翼翼試探右腳情況。
我的心裡,總有個期冀,萬一……
萬一能跳了呢?
13
和另一個男人聶遠,有交集是半年後的一個周末。
周六晚上。
舞蹈班沒課,我一個人在練功房排舞。
一是自己想試探著跳,很多事情,總要試了才知道結果。
二是臨近過年,藝術館要舉辦彙報表演,我給孩子們編一下舞蹈。
結果,
一個很簡單的起跳落地,我還專門控制了起跳幅度,右腳踝依舊承受不了。
我摔在地上,痛得那叫一個酸爽!
聶遠衝進來,半跪在我面前,急吼吼地問我怎麼樣。
我和他不熟,他只是我一個學生的親戚,那段時間,那個孩子由他接送。他對孩子跳舞這事兒,比孩子媽還上心,每次放學都會詢問我孩子情況。
那天,很奇怪——
當聶遠衝到我面前,我的關注點就從我的腳變成了他的鞋:練功房是不允許穿鞋子進的,而他穿著醇亮的皮鞋。
他見我盯著他的鞋子,忙脫下提在手上,然後就笑了,整張臉跟著鬆弛下來:「沒見過你這樣的,自己受傷了,還關注地上有沒有踩髒……看樣子是不痛了?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腳踝還好,痛過最初的那陣,似乎也能忍受。
醫院自然沒去。
聶遠扶著我在門口換了鞋,再替我把大衣和包從置物架取下。
他很自然地說他家孩子周六晚上在這裡學畫畫,算是主動為他「為什麼晚上在這裡」做交代,
然後叮囑我少用右腳,好好養傷,不要得不償失,
最後把我扶到樓下,看著我坐進網約車,很歉意地說:「若不是要接孩子,就送你回家了……」
我沒把他這話放心上,也沒想過讓陌生人送我回家,道謝後離開。
當天晚上,我在網上選了個機器人手辦。
14
次周,聶遠再次來接孩子,照例詢問了孩子跳舞情況後,我從包里取出手辦盒子:「謝謝你上周的幫助。」
他很詫異:「舉手之勞,你也要分這麼清?生怕欠人人情?」
「小小心意而已。」我說,「我買東西的時候剛好看見,不知你喜不喜歡。」
也不知哪個詞語戳到他,他的嘴角翹了翹,接過小盒子:「喜歡。」
這時,好幾個還沒走的孩子一擁而上,包括他家侄女。
「老師,有我們的嗎?我們也要禮物。」一個個眼巴巴的眼神。
我笑著從包里掏出棒棒糖,巧克力,鱈魚腸等分給他們。
孩子們嬉笑著接過食物散開,聶遠笑問:「我這是讓你破費了?」
我搖頭:「本來就是買給他們的。」
自從到機構當老師,我經常買些小零食,做額外獎勵。
——「收了你的禮物,鄔老師,我請你吃飯吧!」
——「不好意思,我約了人。」
說這話的時候,我做夢也沒想到,打臉來得如此迅速。
15
半個小時後。
我坐在附近一家牛排店,正拿著刀叉切肉,小塊送入嘴裡,聶遠牽著孩子站在我桌子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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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這麼巧?」他的手指了下我對面的沙發,笑問,「你約的人沒來?」
我笑得很淡定:「他臨時有事。」
「不介意吧?」他再次指著我對面沙發。
我能說什麼?
我只能笑著說:「相情不如偶遇。」
我不是一個善於言談的人,相比之下,聶遠健談多了。
且風趣幽默。
他的侄女欣欣好幾次側頭,用古怪眼神看他。
我跟著欣欣看他。
他便笑:「家長架子端久了,難得恢復正常,孩子不適應。」
欣欣從鼻子裡發出「哼」的一聲。
聶遠露出寵溺表情,在欣欣頭上狠狠揉了一把,欣欣撇嘴,再次嗤之以鼻。
我有點羨慕他們這種家庭氛圍。
我媽自從和我爸離了後,多年來音信全無,我爸眼裡只有我後媽和鄔姍姍……
16
晚上,我收到微信好友驗證消息:
「欣欣小舅聶遠。」
他通過欣欣媽媽推送的名片加的我,我這才知道他的名字。
他發來一張照片,機器人手辦放在他的書桌上,旁邊是筆記本電腦的一角。
「謝謝,我很喜歡。」
「不客氣。」
之後,聶遠時不時會在朋友圈給我點贊。
我偶爾也會跑去給他點贊,就當禮尚往來。
便是這點贊之交,我意外地發現他和我們省文藝團的團長、副團長都認識,而且,似乎關係還不錯。
至於聶遠做什麼的,朋友圈看不出來。
當然,也可能他對我分組可見了。
17
同樣是微信,溫文明偶爾會給我發信息。
「你的腳怎麼樣?」
「好多了,謝謝。」
很多年的感情,不能做戀人,也不一定非要做仇人。
我沒有把他拉黑,也從來沒想過這麼做,因為成年人的疏離,從來是漸行漸遠。
倒是鄔姍姍——
秀恩愛不光發朋友圈,還跑來私信我求原諒。
「姐姐,你能原諒我嗎?」
「姐姐那麼優秀,沒有溫哥哥,還有其他很多男生喜歡,可我只有溫哥哥,我真的離不開他!」
「姐姐,你覺得哪個戒指好看?」
一張鑽戒照片甩出來,其中一枚和我當初的訂婚戒指長得一模一樣。
我有點胸悶。
18
鄔姍姍說她懷孕的時候,我正在聶遠車上。
那天是欣欣的生日,她非要請我。
鄔姍姍:「姐姐,我好像懷孕了。我媽說,姐姐那個房間,以後做我和溫哥哥的嬰兒房(委屈.jpg),你不會生氣吧?」
我:「忠於自己,你喜歡就好。」
自從那件事發生,鄔姍姍給我發任何「秀恩愛求原諒」的信息,我都這句話回復,她大多數時候會說「姐姐真好」、「姐姐最疼我了」……
這日,她回了句:
「姐姐這麼說,肯定生氣了,我好難過……畢竟是姐姐住了十多年的房間。」
我翻白眼,關掉螢幕,小聲罵著綠C,並朝窗外看去。
聶遠在旁邊低低地笑。
我轉過頭看他,無聲控訴:人家心情不好,你倒笑得開心!
「你知不知道,你翻白眼的時候,比平時更生動可愛?」他說。
「你不是在開車嗎?」我立即反駁,「怎麼連我翻白眼都知道?」
聶遠沒回答,只抿著嘴,唇角微微上揚。
坐在後排的欣欣開口了——
「鄔老師,我舅他恨不得一雙眼睛長在你身上!」
聶遠噙著笑,從後視鏡看欣欣。
我轉過身,故作嚴肅地說:「小孩子別亂說話!」
「我可沒亂說話,這話是我媽說的。」欣欣不但反駁我,還挑釁地看了聶遠一眼,仿照大人的語氣,「多大個人了,追女孩子都不會,還要拉侄女做擋箭牌!」
我原地尷尬。
聶遠也沒好到哪兒去,他放在窗框上的左手抬起,揉了揉太陽穴,笑著緩解尷尬:「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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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然後看我一眼,換話題:
「鄔姝,你真不記得我了?」
19
我真不記得了。
後來,還是在聶遠半提醒,半直接陳述下,我想起那一年,我每一場演出結束,都會有人送花籃。
署名就是聶遠。
那時,我們其實見過一面。
一次演出結束後,他在團長陪同下,親自邀請我參演他們公司年會,報酬豐厚。
我拒絕了,並直接陳述了原因——
那個時間段,我要去男朋友老家見家長。
在之後,無論是聶遠的人,還是他的花籃,都沒再出現過。
我心有驚雷:
這個男人,當時是想……
「鄔老師,你現在在我車上,我可算追星成功?」聶遠笑吟吟問我。
我心裡那顆驚雷緩緩湮滅,伴隨著一絲釋然,一絲悵然若失。
我只是一個普通女子,也會有渴望,渴望有人喜歡。
「我那是什麼星啊?」我自嘲笑,目光轉向窗外。
窗外華燈初上。
我現在只是一個很可能一輩子沒法登台的舞者,省文藝團的文職工作人員,少兒藝術機構的培訓老師。
「我心裡是。」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是最亮的那顆。」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仿佛思考很久——
「鄔姝,我們試一下?」
封閉的空間,車內很安靜。
我亦思考良久——
「好。」
20
聶遠是個百分百好男友。
每天早上,他都會開車繞半城,帶著鮮花接我上班,到了下午,又會專門開車接我下班,再一起吃晚飯,飯後送我回家。
從周一到周五。
到了周末,我在藝術館上班,他便整日陪著我。
或在家長休息區支著電腦辦公,時不時看監控視頻一眼,又或者站在走廊上,教室邊,偷偷看我。
老實說,這樣的在意,我在溫文明身上從未體驗過。
很甜。
團長好幾次看見他,打趣:「不容易啊!守得雲開見月明。」
副團長跟上:「什麼時候能喝到喜酒?」
我不知如何回答,我和聶遠的關係才剛剛起步,離結婚還很遠。
聶遠卻很自然接過:
「承兩位館長吉言,我繼續努力,你們也替我多美言幾句,讓我早點把小姝娶回家。」
團長和副團長皆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我,仿佛在說「你可以啊」!
我模稜兩可。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團長私下問。
我茫然。
團長只得提點——
「聶遠是出名的鑽石王老五,身家上億,在商場上殺伐果斷,唯獨對你情有獨鍾,你好好把握!」
我反而踟躕了。
我知道他條件好,看車看穿著看言談舉止都能看出來,可我沒想到,他條件好到這個程度!
我自覺配不上他,下意識想退,不知怎麼辦。
我和他的關係僵在那裡。
我不願進。
他不願退。
友達之上,戀人未滿。
21
有一次,少兒藝術機構的前台小妹妹和我聊天,說到聶遠。
「聶先生又帥又有品位。」
「聶先生是真在乎您,每次在這兒,別的家長都盯著孩子,就他盯著您,喜歡都寫在臉上。」
「上次您摔倒,他臉色『唰』地就白了!我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衝出去了,連手機都沒拿,絕對真愛!」
我想起那次——
他衝進舞蹈室,半跪在我面前,先是緊張,接著笑問我是不是不痛了;他不著痕跡地解釋為什麼在那裡;
他替我拿衣服拿包,再扶我下樓,藉故不送我回家……
如此體貼。
「你什麼時候開始打我主意的?」那天晚上,我坐在他的車上,笑著問他。
「聽說你單身時。」聶遠看我一眼,並不避諱這個話題,「我覺得不能再錯過了,與其等其他男人給你幸福,不如我給……」
他頓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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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應該能比大多數男人做得好……」
他的聲音越發低沉,
「怕你眼光不好,選個不如我的……更怕我會後悔……」
車載音響里,北歐民謠空靈而清冷。
我看著他,這是我聽過的,最深情的表白。
「聶遠。」
「嗯?」
「我想去看場電影。」
「好。」
在電影院,我任由他,吻了我。
22
男人與女人的關係,有的時候跨過某個坎兒,就順理成章了。
聶遠簡直是……接吻狂魔。
每天早上接我,把玫瑰遞給我的下一件事,就是湊過來在我唇上啄一下;上車後,我系安全帶,他湊過來再啄一下。
我笑看著他:「你夠了啊,大庭廣眾的。」
他笑吟吟地摸嘴,意猶未盡:「我一路都在想,剛那兩下,總覺得沒夠本,怎麼辦?」
我懶得跟他說。
他便自顧自說下去:「鄔姝,你說你咋那麼香呢?」
我打趣:「大概是用了漱口水。」
他跟著笑。
到了文藝團樓下,一樣的流程,親親親。
「全是認識的人,你克制點啊!」我輕輕推他。
「全團都知道我在追你,有啥好克制的?」他說著,一隻手把我的腰摟更緊,「再說,我已經很克制了!不克制的話……」
他的話沒說完,目光落在我唇上,我心跳很快,腦海里全是綺麗畫面,非常不純潔。
幾乎落荒而逃。
低沉的笑聲從身後傳來。
23
我從來不知道,和成熟男人談戀愛會這麼甜,比初戀還甜。
在聶遠的身上,我充分感受到了什麼叫『疾如風,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他很清楚什麼時候該動,什麼時候不該動,把最大的主動權交給我。
用他的話說:
1000 步的距離,他走 999 步,剩一步的時候伸手,我只需要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就行。
最後那一步,依舊由他來走。
「那時不退就好了。」
夜色下,巨大鐘樓的下面,聶遠擁著我,聲音中全是遺憾,「錯過你這麼多年。」
「我那時已經走到見家長的程度了,你要出現,你就是第三者。」我在他懷裡,悶悶地說。
想起我和他,還沒走到見家長那一步呢!
他仿佛我肚子裡的蛔蟲,將我摟得更緊了點,鼻子抵在我的鼻子上,蹭了蹭,笑著,低聲:
「我的婚姻,除了徵求老婆大人的意見,不需要管其他任何人。」
「其他人,無論是誰,都只是知會。」
「所以,老婆,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我?」
我:……
我決定收回他是個成熟男人的評價。
說好的 1000 步走 999 步,這才剛起步呢,就企圖跨過最後一步,還擅作主張叫老婆!
24
「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了?!」
溫文明氣勢洶洶給我打電話,開口就是質問,連名字都沒喊。
我微愣。
「溫先生,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你和鄔姍姍孩子都有了,我不能找個男朋友?」我反問。
「什麼孩子?」他有些詫異,聲音隨之提高三分,「我是你未婚夫!你找什麼男朋友?!」
我仿佛聽到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
「溫先生,你敢說你和鄔姍姍沒上床嗎?訂婚那天,和她抱在一起的人不是你?我們分手了!訂婚那天就分手了!腳踏兩條船這種事真不適合你。」
「什麼分手?我什麼時候同意分手了?!這麼久以來,不想和我說話的人是你!我一直尊重你……」
他吧啦吧啦。
聶遠直接從我手上取下手機,語氣絲毫不客氣:
「溫文明,對吧?我叫聶遠,小姝現在的男朋友,麻煩你不要騷擾我女朋友,否則我就要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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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溫文明什麼反應我不知道,聶遠說完直接掛斷電話,並順手把溫文明拉黑。
我詫異地看著他:「這我手機,你把人拉黑,經過我同意了嗎?」
他笑笑:「偶爾女朋友要聽男朋友的。」
他把手機還給我。
我第一次體會到他性格中占有欲的一面。
25
溫文明和鄔姍姍應該是同一天看見我和聶遠的。
因為溫文明的電話頭天打來,第二天,鄔姍姍就找上門了。
在藝術機構練功房的外面。
當我看見她站在聶遠身後半步,一副剛聊完天的樣子,臉上笑得像朵紅苕花,心頭「咯噔」一下——
我在她身上輸過一次,我怕她又想故技重施。
「你來做什麼?」
我敵意十足,比她當年纏著我和溫文明更甚。
聶遠走到我面前,轉身看著鄔姍姍,眉角微微挑起,似在詢問。
鄔姍姍滿臉委屈:
「姐姐,我想你了!好久沒看見你……爸媽也想你了,想問你什麼時候回去?」
她把求救的目光落在聶遠身上,期期艾艾地喊了聲:「聶哥哥……您勸勸姐姐吧!」
我聽到「聶哥哥」就犯噁心,一股氣沒順下,轉身就走。
聶遠追上我,問我是不是怪他和其他女人說話。
「我沒怪你,我就是不舒服。」我嘆氣,酸溜溜地說,「聶哥哥……這才剛認識呢,就哥哥妹妹了!」
「我可沒叫她妹妹!」聶遠笑得莫名得意,「鄔姝,你不會吃醋了吧?要不,你也叫一聲聶哥哥?」
我沒好氣看他。
他繼續哄:「你要叫一聲『聶哥哥』,我保證全世界沒第二個人敢這麼叫!」
我白他一眼,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表情,忍不住笑:「什麼惡趣味?這麼噁心的稱呼……」
事實證明,聶遠還真是惡趣味。
很久以後,某些特定的時間或場合,比如我和他鬧矛盾的時候,又或者嗯嗯的時候,這個稱呼簡直是個開關……
26
鄔姍姍看上聶遠了。
這麼多年,但凡我的,都會被她上看,而且,大多會被她搶走。
那次見面後,她經常周末往藝術機構跑,名義上找我求原諒,實際上一個勁兒往聶遠面前湊。
「鄔老師,您當心您那妹兒啊!茶里茶氣的,聶總拒絕她好幾次了,她還在往上撲!」
我「嗯」了一聲。
我和聶遠在一起的時間不算長,比起當年和溫文明短多了,可莫名地,我對他有信心。
像他那個層次的男人,但凡想要漂亮女人,只是揮揮手的事情。
他也沒有辜負我對他的信心:
「我不喜歡別人這樣叫我,鄔小姐,你最好稱我聶先生,或者姐夫!」
「你雖然是鄔姝的妹妹,也請你自重!我好不好與你沒有關係,微信就算了,我不想小姝誤會。」
「我不是你的溫哥哥,你那一套在我這裡行不通!石頭和美玉,我分得很清……」
這些話是前台小妹妹轉述給我的,順便來一發彩虹屁:
「鄔老師,聶總好 man!」
「和鄔姍姍說話自帶殺氣,我第一次看見男人拒絕女人,拒絕得這麼乾脆!你快嫁了吧!」
27
鄔姍姍在聶遠那兒碰壁後,轉頭跑來攻略我,大有誓不罷休的模樣。
她當著接孩子的學生家長,哭唧唧地問我是不是還在怪她?因為我怪她,所以姐夫不理他!
她說她已經知錯了,說她只有一個姐姐,沒什麼比姐姐更重要!
她問我怎樣才能原諒她?是不是要她跪下磕頭?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厥。
周圍許多看客,紛紛指指點點:
「鄔老師,你就原諒她吧!」「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姐姐讓著妹妹不是天經地義嗎?」……
我氣笑了。
「誰規定姐姐必須讓著妹妹?如果妹妹是個混蛋呢?!」
我看著眾人,
對付綠茶最好的方式就是當眾控訴——
「我的訂婚典禮,我的妹妹跑去找我未婚夫表白,和我未婚夫滾沙發。」
「被捉姦後,我的妹妹踩著我的裙子,害我滾下樓梯摔斷腿!我一個舞蹈演員,無法登台意味著什麼?」
「她委屈她嬌弱,她動不動下跪道歉,逼我原諒。」
「這樣的妹妹,你們敢要?!」
我指著鄔姍姍。
「她媽說我只是失去一條腿,她失去的卻是愛情!我就不明白了,她一個小三,有什麼底氣說那是愛情?!」
「更可笑的是,我還躺在醫院,她就和我未婚夫雙入雙出!叫她媽把我趕出家門,要用我的房間做他們姦夫淫婦的嬰兒房!」
「幾個月不聯繫,現在看我有新男朋友了,又來了!」
我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大,說到最後也是真的動怒了:
「鄔姍姍,你要點臉!!!」
看客們再次指指點點,看鄔姍姍的眼神全是鄙夷:
「沒想到啊!看她哭得這麼可憐,原來是裝的,知三做三,還推鄔老師下樓!這種人,就該浸豬籠!」
「鄔老師沒追究,她還蹬鼻子上臉了!是不是看鄔老師找了個好的,又想勾引新姐夫了?真不要臉!」……
熟人和陌生人,最大的區別是:
熟人礙於情面,只會在背後議論,而陌生人,當面罵的話就很難聽。
所以,當時訂婚典禮上,很多人臉色有異,卻沒有吭聲。
鄔姍姍捂著臉跑了。
聶遠始終堅定地站在我旁邊,他的臉上似笑非笑,一隻手扶在我的腰上。
28
再次見到溫文明,距上次已有足足 10 個月。
他比從前任何時候都憔悴,黑眼圈無比巨大,嘴唇乾裂,下巴上有一道刮鬍子刀留下的口子。
若不是衣服整潔,頭髮與鞋面專門打理過,手上還握著一束玫瑰,我差點以
為他剛從山西煤礦出來。
「姝姝,我們和好吧!」
溫文明衝上來,把玫瑰遞到我面前,同時遞到我面前的,還有一個首飾盒。
一同下班的同事詫異地看他一眼:「鄔姝,我們先走了。」
上次那場鬧劇,同事們都是見證者。
我點頭,同時也想和溫文明說清楚:
「溫先生,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麻煩你不要打擾我。花和首飾,你應該送給鄔姍姍,我對做小三沒有任何興趣。我約了男朋友,他馬上到。」
溫文明皺著眉,巴拉巴拉說他現在才明白最愛的人是我;
說他早和鄔姍姍分了,說鄔姍姍是個衰神,自從和鄔姍姍在一起,他就開始倒霉,同事排擠他,手頭的項目也丟了,做什麼都不順;
說我是他的幸運女神,當年和我在一起,工作上如有神助,他希望重新開始……
他把首飾盒打開——
閃亮的鑽戒,是上次訂婚時準備用的那枚,後來沒用成。
鄔姍姍還用這枚戒指刺激過我。
「戒指你留給其他人吧!我不需要。」
原來,一個人不愛另一個人的時候,連聽他說話都是煎熬。
所以,
當聶遠出現在公司門口,我幾乎眼前一亮。
對溫文明只有一句話:
「抱歉,我男朋友來了!如果不出意外,我會和他結婚,你以後別來找我了!」
29
聶遠和溫文明。
講真,我從來沒有把他們放一起對比過,可此刻,當兩個人出現在一起,我腦海里只有一個詞語:「降維打擊」。
聶遠那一身高丁,配著他那張臉,從內到外寫著「精英」二字,而溫文明,雙眼無神,仿佛很多天沒睡過。
更重要的是,溫文明似乎認識聶遠。
他的眼神中有遲疑,更多的是不可置信,最終嚅嚅囁囁喊了聲:「聶總……」
並快速離開。
這次輪到我看不懂了。
我:「你這是實力勸退情敵嗎?」
聶遠不回答我的問題,換話題:「我剛似乎聽見有人說,會和我結婚?」
我:「我那是策略,話術而已,別當真。」
聶遠:「我這不是策略。」
他從兜里摸出個首飾盒,打開取出戒指,「早就買好了,一直放在兜里,你先戴上,省得蒼蠅太多,回頭又要趕。」
我遲疑。
我和他在一起,滿打滿算不到三個月,這麼快就答應嫁人?說好的 999 步呢?
他仿佛看出我心中所想。
「別有負擔,純趕蒼蠅的。」聶遠語氣輕鬆,「求婚哪會如此草率?怎麼也得紅酒玫瑰巧克力,再加豪華大餐滿城煙花。」
我依然遲疑。
因為,聶遠遞上那戒指怕是不便宜,上面那顆鑽比溫文明和我訂婚時那顆至少大三倍。
「假的。」聶遠一看就在撒謊,並把戒指套我手上。
我……
虛偽地從善如流了。
30
我和聶遠再有一個月就訂婚了。
他說要趕在我取鋼板前訂婚,等我腳徹底好了就正式舉辦婚禮。
有的時候,我也會想:
也許,上天讓我用一條腿的代價,是為了重新遇見他。
同樣是鄔姍姍,溫文明也許掙扎過,最終「砰」地掉下去,道德戰勝不了慾望。
而聶遠,從頭到尾,他的眼裡只有我。
道德是我,慾望也是我。
31
醫院。
中午,我午覺醒來。
看見聶遠坐在床邊椅子上,他身體前傾,手上抓著手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取下鋼釘,重新縫了線,很是醜陋的腳踝。
他的眸光沉沉,似有驚濤駭浪。
我沒見過他這種樣子,有點嚇人。
「聶遠。」
「嗯?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他的表情秒變,湊過來吻我,臉上是依舊寵溺地笑。
我有一瞬恍惚,之前看見的沉沉臉色,仿若幻覺。
32
在半年後,我在國外做復健。
跳了一輩子舞的我,終究還是放不下,渴望能一直跳下去。
聶遠放下手中工作,一直陪著我。
有一天,我聽說鄔姍姍從樓上跌下去,小腿骨折,她給我打電話,哭著吼著,問我現在是不是滿意了?
她問我怎麼那麼狠?不放過她,也不放過溫文明?
我什麼也不知道。
「你從樓上跌下,關我什麼事?還有,溫文明怎麼了?」
「鄔姝,你裝什麼蒜?我第一次主持節目,被人踩住裙擺,從台上跌下去!和你當初一模一樣!還有溫文明,去年年底就被你老公安排去非洲了!」
我想起那次,溫文明看見聶遠,遲疑的,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後來問過聶遠,和溫文明公司有什麼關係。
他說,有點小股份,不值一提。
我便沒有多問。
我想起溫文明說,我是他的幸運女神,他和我在一起時,事業上如有神助,和鄔姍姍在一起,一切都完蛋了……
我想起聶遠曾說,與其等其他男人給我幸福,不如他給。
我忽然很想見到他。
這些年,他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到底還做過多少。
抬頭,只見復健室外。
聶遠站在陽光下,頎長的身材,英俊的臉龐。
他的身後,滿牆夏花初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