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
「那您跟我來,到諮詢室來等。」
諮詢師就在旁邊一個屋子。
牆面刷得雪白,沒有任何裝飾,只有一張辦公桌,兩把椅子,桌上除了電腦之外,空無一物。
桌面也是純白色的,空曠感太強,以至於走進門的一瞬間,讓人感受到的並非放鬆,而是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你可以坐下等的。」
身後有人說話,我下意識轉頭。
是個穿白大褂的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笑容溫和,還帶著一股形容不出的熟悉感。
我下意識開口,「我們是不是見過?」
他沒回答,只是在電腦前落座,之後說了句,「請坐。」
忽視令人不悅,我拉開椅子坐下,聲音抬高了幾分。
「我說,我們是不是見過?」
他搖頭,「很多人都這麼問,可能我比較大眾臉吧。」
之後他摘下了胸前別著的筆,溫聲開口,「你今天是不是過得不太順利?很難控制住自己。」
對待病人的口吻。
我壓住心底的不適,解釋,「您誤會了,我不是來諮詢心理問題的,我是想找個人。」
說完把那張名片遞了過去,「這張名片就是從那個人身上掉下來的。」
他臉上浮出幾分意外,淺笑著把名片推回給我,「先生你可能誤會了,為了諮詢中心的宣傳,這種名片每月都會發出去很多張,並不是我本人派發,所以……」
他說得沒錯。
但來都來了,就這麼放棄實在不甘心,所以我盯著他問道,「那你認不認識肖然?」
「不認識。」
我重複,「不認識?」
他搖頭,似乎有些無奈,「你如果不信,可以自己看,這個冊子裡記錄著所有接受過諮詢的患者。」
他從抽屜里抽出一個棕色外皮的本子。
翻開第一頁,日期是今天。
只有兩個名字,寫在我前面的,是孫國慶。
我抬頭看他,「趙醫生,保護諮詢者的個人隱私,應該是心理諮詢中心最基本的要求,可你現在這麼正大光明地給我看患者登記表,又是什麼意思?」
他一愣,臉上的笑容僵住。
半天才重新開口,「只是開個玩笑,我是看你情緒太緊繃了,年輕人,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不然弦會斷的。」
「想要重新把弦接上,可要耗費不少心力,所以不要對不該執著的東西太過執著,該放手就放手才是對的。」
他的話意有所指,叫人莫名覺得不舒服。
「我不是你的患者,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來指導。」
這房間壓抑透了,我一秒也待不下去,起身往外走。
身後的人並沒阻止。
剛踏出諮詢中心的大門,電話就響了。
是陳威。
我接起來。
「喂?」
「兄弟對不住,都怪我沒把人看好,我也不是故意的,就是菸癮犯了,誰知道一根煙的功夫她就跑了,我真不知道她去哪了現在。」
急促的道歉和解釋,一股腦沖了出來。
我聽得莫名其妙,艱難地插嘴,「你冷靜點說,到底怎麼回事。」
肖然跑了。
陳威去樓道抽菸,回來之後人就沒了。
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掉頭往醫院趕,運氣不好沒趕上公交車,只能掃了一輛共享單車應急。
一路上思緒混亂,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真的細想卻又說不出來。
好像……我一直在被人牽著鼻子走。
這個念頭浮出,宛如一盆涼水兜頭潑了下來,反而叫我冷靜了不少。反正肖然走了,現在去醫院也沒用。
不如直接去她住的地方找她。
肖然老家在湖北,在深圳沒什麼親戚朋友,如果離了醫院,多半是回了住處,而且她就住在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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