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別勝新婚,一進門我們就滾到了床上,一周不見,他床上功夫見漲

2022-01-18

【本文節選自Z《心動試劑:你是命運予我的偏愛》,作者:黎落落 等,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契約情人

1.

「你剛剛親了我,這是另外的價錢。」

顧林硯,一個樸實無華身無分文的大帥比,人模人樣地坐對面跟我談條件。

我的態度很強硬:「五百!說好了的。」

「一千五,沒得談。」

我不服:「不是情勢所迫,就親了你一下嗎?」

「那也是我吃虧啊,難道你能讓我親自回來?」

「你做夢!」

只有我占別人便宜,沒有別人找回場子的道理,你是帥哥也不行!

叮咚——微信到帳 1500 元。

顧林硯捧著手機沖我抱拳,笑得春風得意:「謝謝金主姐姐!」

2.

短短一個下午,我因為小學初戀痛失一千五。

「余錦年,我記得你,小時候給我連送一月情書的就是你吧。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長情。」

相親對象是小學男生,可惜已經長殘了。

我明確表示就是為了家長的面子,我們只是走個過場,但他堅定認為我對他舊情難忘情根深種,並且表示我那杯奶茶十五。

狗皮膏藥,沾上了甩不脫。

我發了個朋友圈:招兼職,要帥哥,半天五百,速來。

顧林硯聞著味兒來了。

一米八七,長腿窄腰。

臉麼,像剛起床的楊洋,桃花眼還泛著笑。

光看顏值,這五百有點值。

他坐下來,很自然攬住我的肩,好像天生就是吃這行飯的:

「我是錦年的男朋友。」

狗皮膏藥他那麼普通卻那麼自信:

「錦年,你騙人。」

我啞口無言,看了狗皮膏藥幾秒,索性一把摟過顧林硯的脖子,他瞪大眼睛看我,我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將嘴懟了上去。

親了足足十秒。

狗皮膏藥憤然離席——

並且不忘微信告訴我,我那杯奶茶是十五。

我和顧林硯對於他的出場費爭執不下,他掏出手機給我看,那是我剛強吻他的照片。

人和人之間還有沒有點信任?

他說:「出門在外總得謹慎不是。」

十秒鐘,顧林硯的身價從五百萬漲到了一千五。

談戀愛,果然很花錢。

「姐姐加我個微信,下次找我給你打八折。」顧林硯晃了晃手機二維碼,笑得燦爛,「我叫顧林硯,顧家的顧。」

什麼顧林硯?他在我這備註就叫一千五。

3.

我沒想到還能見到一千五。

就在我們公司的新人入職培訓會上。

我低頭一個個名字點過去:

「李洋,許輝,顧……」

顧林硯?

我抬起頭,他穿著黑色衛衣,看上去人畜無害,對我笑得正乖。

「……你們認識嗎?」我的頂頭上司趙亦霆問道。

「不認識。」顧林硯先我一步開了口。

算他識相。

他這一開口把兩鄰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旁邊的女同事直愣愣地看了他半天,耳根漸漸發紅,直到趙亦霆說:「小伙子挺帥啊。」

他無聲地做了個口型,眼中滿是戲謔:「金主姐姐,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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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林硯人帥嘴甜,金主恐怕可不止我一個。

「一千五的事情敢說出去就殺了你。」

晚上公司組織迎新會聚餐,同事們相互介紹完自己,他鄰座的女同事和小姐妹一番交頭接耳後期期艾艾地問顧林硯:「顧工女朋友在哪裡高就啊?」

顧林硯靦腆一笑,臉上泛起薄紅:「我還沒談過戀愛呢。」

說完似乎有意無意地朝我掃了一眼,我向他扯了扯嘴角:

裝吧就,都出來接單了還裝純。

酒過三巡,氣氛炒熱,哪怕果汁代酒,我也喝得有點多。

剛從衛生間出來,我想起自己把口紅落在洗手台了。

「你看剛才余錦年那樣子,顧林硯連理她都不理,她還衝人家笑。」

「是啊,是我都尷尬了,就她 26 歲老處女,還想學別人撩帥哥,笑死。」

洗手台前,剛才桌上的兩位女同事聊得火熱。

忍一時乳腺結節,退一步小葉增生,我正要衝進去理論。

突然身後有人拍了拍我的肩,並在我扭頭面向他的瞬間輕輕捂住了我的嘴。

顧林硯?!

他食指迅速在唇前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一路拉著我到了陽台。

顧林硯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姐姐這麼好看這麼優秀——」

哦,原來是俗套的安慰。

接下來要說什麼?

姐姐你很棒,是男人配不上你?

姐姐別難過,充值 998 把我的愛帶回家!

「所以優秀好看的姐姐,能不能送我回家?」怕我不答應,他又補上一句,「我好像喝醉了。」

???醉了?

如果我沒記錯,兄弟你剛剛一直喝的是旺仔牛奶吧?

領導茅台你旺仔,他能轉正才有鬼。

4.

我最終還是載了顧林硯上車,不是我良心發現照顧新人,主要是怕他這個風華正茂的後浪青年再說出些什麼我強吻男大學生的驚世言論,這不就坐實了我大齡單身還饑渴難耐!

及至散場,其他人都已經東倒西歪,旺仔少年顧林硯還是清清爽爽,在晚風裡紳士地打開車門,沖我勾唇一笑,像春風撲面:「姐姐,請上車。」

該不該說享受帥哥服務的感覺還是蠻好的,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儀表堂堂的帥哥上了我的車。

但如果這個帥哥能安靜一些就更好了。

「姐姐你今天的妝真好看。」

「當然姐姐不化妝也好看。」

「姐姐這麼年輕就買車了一定很優秀吧?」

車頂的小貓吊墜晃動到地上 128 下,我終於忍不了了:「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他突然安靜了一會,然後極快地說了句:

「姐姐沒談過戀愛也沒啥,其實我也是老……」

「啥,你說啥?」

「處男。」

極輕極快的兩個字卻足夠讓我聽清,說完他的頭已經擰向窗外去了。

我定了定心神問:「你什麼意思?」

「不想看你不開心。」

「為什麼?」

「姐姐,我想追你。」

想追我是假,想借我上位是真吧,我靠邊停車,探究地望著他。

他笑了笑,突然傾身湊過來,呼吸輕輕地落在我的臉上,他身上好聞的雪松香味傳來,我意識到自己忘了躲開,慌張地垂下眼瞼,耳根立馬開始發燙。

再抬頭時,他已經坐回去,瘦長白皙的右手伸到我面前:「學姐,你的頭髮上剛沾了根貓毛。」

「說實話,別說追我這一套。」

「就上次的合作……我們能不能簽個長期包養協議?」

懂了,想追我是假,談生意是真。

「我一米八七,精通廚藝,接送你上下班都可以,哦對我還有六塊腹肌,家務活好……」

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最後四個字中間意味深長地斷了個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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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掀起衣服,拉著我的手去驗貨。

手感極佳的六塊腹肌,和他像小狗一樣看著我的濕漉漉的眼睛,我承認,有點心動。

地下室燈光昏暗,副駕上的他臉越湊越近,薄唇湊上:「姐姐……你過來……」

我正要湊過去,電話響了。

「媽,怎麼了?」

「錦年啊,上次相親你怎麼搞的?不過媽也理解你,小學那個就算了,我又知道你高中喜歡的那個學長他剛離開,我打聽過了……」

電話掛斷,我深吸一口氣,利落地甩出一張卡:

「這裡邊有三萬,一個月 5000,包你三個月,剩下的拿去交房租。後面我會跟主管趙亦霆說你跟了我這個項目。」

顧林硯臉上的笑容更蕩漾了,他背後如果有尾巴此刻一定瘋狂搖動。

他狗腿地接過卡,看我面色不善,還不忘回頭問一句:「姐姐,剛剛的事……要繼續嗎?」

5.

周末一大早,顧林硯提著大包小包來敲我宿舍門。

「搬家啦?」

他側身進來在我臉上輕啄一口:「來給你做飯。」

廚房裡,顧林硯在洗菜,三七分劉海被扎在頭頂成了一個小揪揪,陽光落在他的鼻樑上,皮膚白皙得近乎透光,一米八幾的個子在廚房裡施展不開。

我想起他剛借皮筋的時候說:「今後我戴著這個也算是有主的人了。」

活脫脫一個家庭煮夫。

糖醋排骨、可樂雞翅、宮保雞丁、油悶大蝦、竹筍海鮮湯擺了一桌子,下筷之前顧林硯卻攔住我。

「送你的。」

他的掌心一枚 YSL 小金條伸到我眼前。

我拿起來問:「你怎麼知道我那天丟了口紅?」

「我不知道,就想送你,這個色號跟你那天塗得很像。」

「這你都知道?你是追過多少女孩子啊?」

我開始酸了。

「沒有沒有,我是問我姐的。」他極快地補充,「我親姐,她告訴我的。」

「說好了,這個錢我可不給你報銷。」

見我收下,他縮回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給姐姐的禮物是我自願的,多少錢都值。」

6.

顧林硯服務意識還是很到位的。

我生日這天回到家,顧林硯提著個大箱子蹲守在我家門口。

「喵……」

「什麼在叫?」

「看,送你的。」

顧林硯彎腰搗鼓一陣,把一隻半人身子高的長毛貓舉起來,藍眼睛一眨一眨的,我伸手去摸,它馬上順從地舔我的手指。

我把貓抱了個滿懷,剛才的生氣煙消雲散:「好可愛,它叫什麼?」

「仙仙。」

「仙仙,仙仙……」

「哎。」

「我在叫貓,你這空耳也太嚴重了。」

仙仙高傲地在我膝上舔毛,顧林硯環住我說:「有什麼區別,反正仙仙和硯硯都是姐姐的。」

「顧林硯你再這麼肉麻我就把你扔出去!」

「姐姐我錯了。」他舉起手表示再也不敢了,「這下我們可要好好賺錢了,畢竟姐姐你除了養我,還有仙仙呢。」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這貓怎麼那麼眼熟呢。

7.

最近項目進入尾聲,整個科室都很忙,顧林硯不知是從哪得到的消息見我沒吃早飯,天天煲湯給我,還貼心地用便利貼備註今天是什麼湯配了什麼小吃。

等公交的時候我湊近他:「湯做得不錯。」

我的腰驀然從身後被收緊,他溫熱的氣息已經湊過來,刻意壓低的聲音有些沙啞:「今晚跟我回去?」

我掃視了周圍兩眼,咳了兩聲:「不行。」

我的本意是想體現自己的矜持,但顯然他會錯了意思,自以為特別上道,在耳邊悄悄問我:「那要不要我今晚去找你?」

我說:「我回去拿資料,今晚還要加班。」

笑死,真當我不知道特殊服務要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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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周五項目完結,上司趙亦霆說跟我一起吃個飯。

「看看喜不喜歡。」

餐廳里,趙亦霆剛遞出的一個繫著棕色蝴蝶結的禮物盒子。

「賄賂我啊?」

「算慰問,錦年最近辛苦了,項目多,又要帶新人。」

禮物是一條玫瑰金的圓形吊墜,色澤溫潤款式簡約。

趙亦霆微笑著示意我帶上。

「很漂亮。」

我摸著項鍊說:「是很漂亮,謝謝你。」

「不,我是說你很漂亮。」

燈光下的趙亦霆眉眼深邃,眼神溫柔。

我一愣。

趙亦霆接著說:「咱們倆也都老大不小了,我們一起入職你也是知道的。朋友們陸續脫單、結婚,我也想安定下來,上次吃飯的時候知道你單身,你要不要考慮……」

「你愛我呀我愛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他的話沒說完,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

是顧林硯的專屬來電鈴聲。

趙亦霆一愣。

我沖他抱歉地笑笑,接起電話。

「姐姐,我被趕出來了。」顧林硯好聽的男中音在電話里很是委屈,好像快哭了,「我在宿舍違規使用大功率電器被趕出來了。」

「你用大功率電器幹嘛!」

「給姐姐煲湯。」

接到他的電話,我就跟趙亦霆告辭,那個問題自然是沒能回答。

顧林硯說自己的已經搬到在外租房的同學那裡,讓我直接去吃飯的地方找他。

我到了的時候,正見他對著一個小貓蛋糕發獃。

「今天是你生日?」

「是啊姐姐,今天是我生日。我還被趕出來了,你看我多可憐。」

「多可憐啊,你說這可怎麼好。」

他麻利地點好蠟燭,雙手握拳撐住下巴,眨巴著星星眼望著我:「那姐姐可不可以實現我一個願望呢?」

「要錢沒有!」

糖衣炮彈哪敵黃金萬兩,做人要有底線,多一分錢都沒有。

他乖巧地說:「不要姐姐的錢,你只要周末陪我看房子。」

「房子是你住,為什麼要我看?」

「當然姐姐和我一起住,」似乎怕我拒絕,他極快地補充道,「難道你忍心以後和仙仙分別,讓它孤零零地跟著我嗎?」

他拉住我的手輕輕攥著,拖長尾音,可愛又撩人。

但是顧林硯臉上的笑容架不住我試探性的一句:「……應該不要加錢吧?」

9.

我跟顧林硯吵架了。

自然是因為他騙我那天是他生日。

公司門口,顧林硯要跟我談話。

「所以你們兩個現在……」

我問:「怎麼,你是擔心我和人談了戀愛就不給你錢了嗎?」

他著急地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他失落地小聲說:「如果真要談,為什麼不考慮考慮我呢……」

我一愣。

其實我不是沒有考慮過顧林硯。

只是當初說的三萬塊錢雇他,摻了錢的感情連心動的感覺都半真半假,我不敢太當真。只覺得兩個人在一起,他缺錢我缺人,當下快樂就好。

我和顧林硯正式冷戰,最近要和趙亦霆做明年的年度規劃,我也沒空搭理顧林硯。

我已經接連兩天都住在公司,今天要回去照看一下仙仙。

然後我再一次被顧林硯堵在我自己家門口。

「你兩天都沒回家了,肯定沒好好照顧仙仙。」

他居然不是來道歉的,真是硬氣了。

「我留了兩天的口糧,也放了幾盆貓砂。」

「那仙仙就像我一樣嗎?」

???哪裡一樣?

「你和那個姓趙一起吃飯!你還對著他笑!還有……這陣子我生悶氣你也沒發現!」

繞來繞去,原來還在糾結我和趙亦霆吃飯的事,借著為仙仙出頭來幫自己叫屈了,我反而被他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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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林硯,他只是請我吃了頓飯而已,如果你覺得生氣,你也可以請女同事吃飯。」

他垂下眼,悶聲道:

「你明明知道我不會。」

我琢磨著剛才那句話也確實有賭氣的成分。

我誠懇地說:「你很好,是我不對。」

顧林硯低頭看著我,眼睛濕漉漉的:

「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從來見他都是笑如春風的樣子,哪見過他這麼卑微。

「我、我不是,我沒有不要你。」

他完全誤解了我的意思,以為我對他失望了要分手,我真的沒有。

怕打擾到鄰居,我打開門把他拉進來。

他拘謹地坐在飄窗上,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看上去很需要安慰的樣子。

我上去摸了摸他的頭,他突然拽著我的胳膊,我一下子摔到他懷裡。

他用力抱著我,聲音悶悶的:

「我喜歡你,我不想跟你分開。」

「我很認真很認真,把三萬塊錢還給你的那種認真。」

「你能不能,很認真地考慮一下我。」

窗外是半彎上弦月,他身後萬家燈火煌煌成海,卻都不及他眼中一點微光熱烈。

我心意一動,他湊上來在我唇上印下一吻。

溫柔的淺嘗到纏綿的深入,我半個身子已經麻了,軟軟地靠著他,他扶著我的腰把我托起來。

我被他吻得迷迷糊糊,含糊不清地問:

「……特殊服務要加錢嗎?」

他似乎氣我破壞了氛圍,懲罰性咬了一口我的肩膀說:

「閉嘴!」

10.

我低估了顧林硯的精力,高估了自己的自覺性,睜眼就十二點了。

吃飯的時候,他一直盯著我,還邊看邊傻笑。

我不得已放下勺子問:「我臉沒洗乾淨?」

他掩飾不住地開心:「姐姐好看,我想一直看著你。」

言辭之間的大方得意,仿佛是要向全世界展示自己得到了什麼寶貝。

我臉微熱,清了清嗓子:「你別驕傲,你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呢,戀愛尚未成功,你仍需努力。」

他標準敬禮:

「保證完成任務!」

11.

剛和顧林硯同居沒幾天,我就被派去出差了。

今天飛機剛一落地,顧林硯就拉著我往家裡趕。

小別勝新婚,一進門我們就滾到了床上,一周不見,這廝的纏人功力見漲。

他從身後抱著我說:「錦年,我爸過兩天生日,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我實在太累了,閉著眼睛哼哼兩聲,算是答應了。

第二天我起床穿衣服的時候,顧林硯又提了一嘴:「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等到了給你買身衣服,就直接回家。」

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寬慰我:

「就是家宴,別緊張,我爸人挺好的,我姐也很喜歡你。」

到了高鐵站,我拖住行李箱,苦著臉:「我能不去嗎?」

顧林硯突然俯下身親了我一口,我怒目而視,他得意地問:「去不去,不去我還親。」

蒼天吶,我做了什麼孽啊。

我實在不知道去見他爸要說什麼,說你兒子現在是我小情兒?

買衣服的時候,顧林硯把我領到奢侈品店,他往沙發上一坐,我陀螺似的轉一圈換一身衣服。

「好看,姐姐怎麼都好看。」他像個迷弟對著我彩虹屁一陣狂吹,可遞卡給櫃姐的樣子又像個霸道總裁了,「剛才試過的衣服都包起來吧,刷我的卡。」

「你哪來的錢?」我警鈴大作。

難道我不在的時候他去接私活了?

他髒了?他不幹凈了?他見過花花世界迷人眼了?

好像猜到我想了什麼,顧林硯只笑。

下午五點,顧林硯帶著我到了市中心一棟三層豪華建筑前,我不安地打量周圍:「這是你家租的場地吧?」

顧林硯把禮物放到我手上,牽起我另一隻手往前走,門口迎賓的中年男人畢恭畢敬地喊了聲:「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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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林硯點點頭說:「這是我家。」

我的內心淚流滿面,幾乎是被顧林硯拖著走的。

院子裡的園藝精緻,綠蘿走廊,別墅區來來往往的人衣香鬢影,富貴迷人眼。

我真傻,真的。

我沒有看穿這個富二代的偽裝。

顧林硯衣服和電腦包都價格不菲,連鍵盤都是聯名限量款,我還以為他上一金主是個富婆。

那些限量款都是他前女友八十大壽送他的。

我禮貌地把禮物遞到顧老手上,他笑眯眯地看著我:「錦年是吧,常聽小硯說起你,這小子從小到大可沒念叨過別的,這陣子整天錦年錦年的。」

顧林硯在旁邊抗議:

「爸,給我留點面子。」

「你還要什麼面子?爸讓你回來幫忙你也不理,把這麼大的公司丟給我。」

顧姐姐人未到聲先至,語氣卻很是寵溺。

「姐,你最疼我了。」

顧姐姐笑著掐了他一把。

我沖她點頭:「顧小姐。」

他姐還想說點什麼,顧林硯卻不給我繼續寒暄的機會,推著我上了樓:「姐,你可算來了。今天我就算帶女朋友見過家長了啊,待會那些親戚來了你去說,錦年她社恐,不習慣那麼多人。」

剛到房間,他就拉著我坐下來。我環顧四周,黑白灰的裝修風格,牆上卻很有個性地貼著一些機械設計圖,工業風十足。書櫃里頂層放著一排大賽獎盃,桌上隨意擺著一些飛機模型,床頭柜上居然是我強吻他的那張照片!

我指著照片:「喂,這麼記仇嘛?」

他反倒順著我伸出去的手指,把一枚翠綠色的戒指戴到我手上。

「怎麼是記仇呢,那明明是我甜蜜愛情的開端。」

他握住我的手,端詳著戒指。

「什麼東西?」

「我爸剛給我的,他特別看重你,這可是我媽的遺物,你要收好了。」

「這我怎麼能要?」

他攔住我要摘下的動作說:

「我爸的意思就是我媽的意思。」

我訕訕地收回手,他緊緊摟住我:

「這下你算見過我爸媽了,你不能跑了。」

牡丹二十幾年,我此刻眼角竟然有點濕潤。

「怎麼了,怎麼哭了?是不是你覺得我之前騙了你?」

「不是。」我抽抽嗒嗒。

「那是什麼?」

……顧林硯你有錢,你怎麼不早說啊!

誰知道趙亦霆買的那條項鍊那麼貴啊!

我沒答應趙亦霆,但是項鍊盒子被仙仙咬壞了,我只能買個一樣的還回去。

因為這破項鍊,我倆禮拜麻辣燙沒加荷包蛋了!

12.

我回他家當天就告訴我媽了,顧林硯的家世自然沒能瞞過她。

我媽當然不相信天上的餡餅會掉到她閨女頭上。

我媽從小就這樣,她不是不愛我,但她總覺得我不配。

就像小時候考了滿分,她覺得是試卷太簡單。就像前兩次相親,太好的相親對象她總是下意識幫我拒絕了。

因為覺得我不夠好,覺得我配不上,就是到手了也得天打雷劈。

她在電話里說:

「閨女,不是媽打擊你,他們這種有錢人哪有什麼真心啊,那有錢當然好,可他騙了你這麼久都沒交代,你怎麼知道他以後在外邊有人了不會騙你呢?你還是聽媽的,我說那個高中同學雖然離婚了,但是人有編制,那太子爺哪天就破產了呢?你都二十七八了,你還挑什麼?」

我覺得心煩掛了電話,第二天卻看見顧林硯手機沒鎖,他姐的微信消息赫然在目:「你喜歡她什麼呢?」

是啊,顧林硯年輕帥氣體貼有錢,我有一萬個理由喜歡他。那麼他呢,他到底喜歡我什麼?

是新鮮嗎?

顧林硯一如既往等我下班,前陣子他等我,都被我找藉口推脫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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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年,你最近不高興。」

我下意識扭頭就走,他追上來攔住我:

「不和我談談嗎?」

我看著他的眼睛,忽然有了一絲惶恐。

感情可以純粹,但婚姻會很複雜。我已經二十六歲了,沒必要在一段沒有結果的關係上再投入感情,可怕的是我發現自己已經有了些許留戀。

我狠下心說:

「我們兩個根本沒可能,你將來是大老闆,而我只是一個小職員。你可以今天裝小男生和我玩玩,未來也可以當總裁認幾個妹妹,大把金錢和時情,可我耗不起。」

「因為我們門不當戶不對,也許你只是一時新鮮。」

「你可能想著:『啊,這個女人竟然想花錢包我,她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顧林硯,我怕我們的感情到最後會一地雞毛。」

我摘下那枚戒指遞給他,他沒接,卻突然攥住我的手腕。

他一直忍耐著聽我說完,看到我手心的戒指,急得漲紅了臉:「你就是這麼想我的,和你在一起這麼久,你都是這麼看我的?」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拉著我的包不放,我掙開道:

「放手。」

13

回想從前,越發覺得顧姐姐有理。我脾氣不好,又沒什麼特長,長得也一般。以顧林硯的社交圈子,他能接觸到比我優秀漂亮百倍的人。

我沒信心覺得他從前真的愛我,更沒勇氣和他面對未來。我媽說得對,我抓不住這種人。

我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哭了兩天,患得患失、心神恍惚。

第三天起來我的右眼就腫了,戴上墨鏡剛打開門,一個人就順勢躺進來。

我嚇得大叫出聲。

他緩緩睜開眼睛,啞著嗓子說:「錦年。」

他說完又睡了過去。準確來說是暈了過去,他在發高燒。

我把顧林硯送到醫院,打上點滴,醫生來看了兩遍,顧林硯的眼皮微不可見地動了動。

我推了推他:

「行了別裝了。」

他迅速睜眼:「你別離開我。我真的錯了,我不該瞞你。」

他啞著嗓子一開口,我就心軟了。

遞了一杯水給他,我面上平靜地說:「我不走。」

他匆匆抿了一口,目光灼灼地看著我說:

「對不起,我一開始不該瞞你。可我真的沒想要當什麼老闆,我也不感興趣,我想做設計,我自己創業。我爸很生氣,也沒給我什麼錢,所以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窮。」

他額頭上滿是汗水,因為發燒而紅起來的眼睛熱切地看我,我的心軟的一塌糊塗,心裡堵著一口氣說不出話。

「我怕自己說了真相你會生氣會離開,可我喜歡你,我不想連最後跟你相處的機會都沒了。所以我想試試,能不能讓你愛上我,這樣即便最後你知道了,也不捨得離開我。」

「你!」我揚起手最終沒能落下,忍住淚水說,「看到我離不開你,你現在得意了。你顧大公子魅力十足,勾勾手就有小姑娘前仆後繼,我又算得了什麼。」

「沒有別人。」

他鄭重地拉下我在舉起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窗外的陽光落在他的側臉,溫暖親切。

晨光下他淡金色的睫毛輕顫,眼神充滿希冀,美好得像一個夢。他靠過來,額頭貼著我的額頭說:

「從來就只有你一個,你是我的初戀。」

出院之後顧林硯自主承擔了所有家務,以示自己不是那等作威作福驕奢淫逸的富二代。

每周末勤勤懇懇在我媽面前扮演二十四孝好女婿,稱呼從漂亮阿姨變成漂亮媽媽,企圖從我媽那裡騙走戶口本。

「你怎麼會看上我們家錦年?她呀又懶又饞,脾氣倔,實在沒什麼好……」

可能在我媽看來,顧林硯有什麼把柄在我手上,而且是很重的把柄,能坐牢或者株連九族的那種。

不然我媽想不通十佳男人顧林硯怎麼會看上我。

我期待地看著顧林硯,盼著他念我兩句好。

「媽,我就喜歡她又懶又饞脾氣倔。」

我真傻,真的,我竟然指望顧林硯狗嘴裡能吐出象牙。

顧林硯這張嘴不去干傳銷可惜了,我媽被他哄得喜笑顏開,連婚也不催了:「你們別急著領證,領了你們就去度蜜月了,又留我一個人在家裡,我捨不得我們家林硯。」

「媽,領了證,錦年就安心了。」

「我不急。」我悠悠喝一口茶,只笑。

「那……我也假裝不急。」顧林硯撓撓頭。

因為年齡的事情,顧林硯和我說過,要是遇不到合適的人,多少歲都不該急。

可要是遇到合適的人,每次約會都會帶好戶口本。

他就是那個合適的人。

14

今年過年,因為疫情原因,很多同事都沒能回家。

跨年那天,顧林硯帶著我去海邊踩單車。

南方的十二月溫暖如春,陽光燦爛。我們去海邊的小酒館喝酒,玩骰子猜大小,每次都是我輸,我喝得暈暈乎乎。

傍晚他拉著我去沙灘上踩沙子、撿貝殼,我累的癱倒在長椅上,他又變戲法似的抽出幾個煙花來放。

他單膝跪地,把煙花舉到我身前,笑容燦爛,像要求婚。

我低頭去捏他的臉,突然他放下煙花抬頭親上我,擁住我站起來。

他鬆開我,我的耳邊突然傳來更加盛大的煙花綻放聲。

漫天煙花,如夢似幻,海邊一時亮如白晝。

「錦年,和我結婚吧?」

他緊攥著我的手心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枚戒指。

我膩歪地問了一句:「你愛我嗎?」

他捧著我的臉,珍之重之地說了聲:

「愛,非常愛。」

他長久地看著我,看到煙花飛逝,天上的星星都暗淡,天地間靜得能聽到彼此得心跳聲,我問他:

「怎麼不問問我呢?」

「只要我一直一直待在你身邊,待一輩子,不讓你看其他男人,只有我,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我,愛上我。」

我的心在狂跳,臉蛋發燙。

「真的對我,有那麼喜歡嗎?」

他輕輕拉住我的手指:

「其實校招宣講會前幾天,甚至在你喂流浪貓之前,我就在學校食堂見過你了,你正在窗口替大家打飯。」

「那會我在做兼職。」

我終於想起來,仙仙就是我回校參加宣講時常喂的流浪貓,原來在那麼早之前他就已經在看著我了。

「你記不記得,」他頓了頓,「你大概是不記得了,我去打飯的時候你說:'這麼帥的小伙子怎麼這麼瘦',然後給我挖了好大一勺白米飯。

後來我才想明白,真可憐我怎麼不多打點肉呢,這是一個女大學生能幹出的事?結果去聽你的校招宣講,果然是萬惡的資本家。」

「知足吧你,我還誇你了呢。」

每天打飯的人那麼多,我怎麼會記得他是哪個,我夸的帥哥多了去了,難道要給每個人都多打飯?

「後來聽說你跟別人相親我就急了,我本來就想上去給他臉上來一杯咖啡,可是你發了朋友圈,我想這個機會不錯。」

「本來我只是想看看你這麼摳門的人舍不捨得花錢和我談戀愛,但你是那麼可愛,看到我姐明明很怕又不肯承認,靠著我的樣子很可愛,擼貓的樣子、吃飯的樣子、睡覺的樣子很可愛,眉毛鼻子眼睛都很可愛。」

「我又想或許自己可以做你男朋友。」

他撫上我的臉,指尖有些熱。

他鼓起勇氣輕聲問:「可以嗎?我可以繼續做你男朋友嗎?」

我心裡暖暖的,眼眶有些發脹,有些深藏在心底的快要被我遺忘的東西快要呼之欲出。

我想那或許就是愛情,純粹熱烈毫無緣由,打破所有的既定原則,讓我確信眼前這個人值得一次義無反顧。

他的告白里對未來充滿無限希望,笑容純真,眼神澄澈。

於是我也跟著笑了:

「真的嗎?不騙人?先說好姐姐我可沒錢再包你了。」

「那我家務全包,每個月貼你五百,你包我好不好?」

「你圖什麼?」

「圖你包吃住,終身編制鐵飯碗。」

海風搖搖,天上星光點點,薄雲散開,原是一輪圓月當空。萬千星火閃爍,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那盞燈,我埋頭在他胸前:

「不反悔?」

他輕吻我的額頭,勾起我的小拇指說:

「決不反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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