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心機女,知道他經常換女友後,成了他有名無實的女友

2022-01-18

【本文節選自Z《心動試劑:你是命運予我的偏愛》,作者:黎落落 等

,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都是替身

我叫徐白,是個舔狗。

人都說舔狗不得 house。我不一樣,我舔到最後舔成功了。

我把計算機學院的院草舔成我男友了。

但這話也說不上全錯。就算我成了他女朋友,也只是有名無實。

計算機學院院草褚楊。在大一入學就引起轟動,成績優異,長相驚為天人,誰不喜歡?有好事者甚至把他過去的事兒全挖出來了。

包括他的高考後飛往國外的白月光。

我看過他的白月光的照片。平心而論,我覺得我和她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吧,起碼也是毫不相干。

當然我也不至於自信到以為是自己感動到了褚楊,讓他願意接納我。

後來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褚楊和他兄弟談話。

他說我笑起來隱約有幾分像張耀月。

他的白月光。

難怪。

我不介意他心裡有白月光,不介意他只是透過我看另外一個人,不介意他並沒有把我當成他的女朋友,甚至我也不介意他不愛我。

年少時太莽撞,把熾熱的愛意都給了一個人,也覺得自己會永遠只愛一個。我和他,都是這樣的人。

褚楊喜歡打籃球,周五到周末都會在籃球場呆著。我頂著烈日安靜地坐在旁邊等他,帶著毛巾和飲料。

我對籃球沒有興趣。

球場上也只會盯著褚楊一人看。

他比籃球賽更有吸引力。

球場總是很危險的。稍有不慎一個籃球就會砸過來。

而我意外收穫驚喜。

籃球正好砸在膝蓋上。

帶著加速度造成巨大的力。

有男生道著歉小跑過來,問需不需要送我去醫務室。周邊圍著的人漸漸變多,褚楊卻未出現。

我用手碰了碰膝蓋,只覺得疼痛難忍。

「你有事嗎?」

不帶幾分關心的語氣。

我抬頭看見褚楊微蹙的眉,回答:「還行。」

「哦。」

他扔下一句話,又轉身回球場。

砸中我的小兄弟一直說著道歉,緊張地想要架起我送去醫務室,我搖搖頭說沒關係,坐著休息一下就好了。

人群散去,他上了場後仍忍不住頻頻看我。

那場球照樣打到天快黑。

褚楊小跑過來,我將毛巾和飲料遞給他。他處理完後又走開,和他的兄弟混成一堆離開了。

連話也不說一句。

我坐在原地看他們一行人走遠。

遠到連背影都不見了。

校園的鐘聲提醒我已經六點了。膝蓋上的劇痛沒有半分緩解。

我用手撐著,掙扎著站了起來,冷汗在一瞬間冒了出來,鑽心的疼痛從膝蓋蔓延開來,手支撐不住,我重新跌坐下來。

無力感侵襲全身。

我嘆了口氣,不再試圖站起來。

暮色蒼茫,我看著天邊的晚霞發獃。

接到粟溪南電話的時候,晚霞都已經散了。她問我在哪。

「籃球場。」

「怎麼還在那兒?他還沒打完球嗎?」

「早打完了。」

「那你怎麼還不回來?」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我腿疼,站不起來了。」

電話那邊傳來嘟嘟的忙音。

我放下電話。

溪南的聲音比她的人先到。

「怎麼不打電話和我說?褚楊他人呢?他不知道你被砸了嗎?……」

來不及阻止,褲腿先一步被拉上,露出底下腫脹青黑的皮膚。

她倒吸一口氣,想說什麼卻又沒說。

我看著她笑。

「本來是準備給你打電話的。晚霞太好看了,就忘記時間了。」

「褚楊他和女朋友去吃飯了……」

「他知道嗎?」

溪南打斷我。

「他知道我被砸了,但不知道我傷得這麼重。不過我自己也不知道。」

「他知道你被砸了。」

「他不知道我受傷了。」

粟溪南沒理我,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我拉住她的手:「算了小南。」

她沒收手,靜靜地看著我,好一會兒,嘆了口氣:「去醫務室。」

「你何苦呢?」

她不止一次這樣問我。

我只是笑笑,從來不回答。

腳傷好了之後的我不長記性,還是次次跑去球場看褚楊打球。

周五他們打完球,我拿著毛巾和飲料朝褚楊走過去。他的兄弟搭著他的肩膀說些什麼,看見我過來揮了揮手:「嫂子和我們一起去唱 K 啊。」

他們喊褚楊哥,連帶著他的女朋友都喊做嫂子。

我不是第一個被喊的,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我抬眸看了眼褚楊,剛打完球,臉上滿是愉悅。我點了點頭。

KTV 混濁的空氣和晃眼的燈光讓我有些不適,儘量將自己縮在一個小角落裡。

褚楊已不知被第幾個妹子拉著唱情歌。

我撐著下巴看著他。

迷離的燈光打在他側臉上,曖昧不清。

我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一曲終了。

「徐白怎麼不和楊哥唱一首歌?」有個尖銳的女聲突然響起。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我身上,我下意識搖頭:「我不太會。」

那人搶過話頭:「沒事沒事,反正是出來玩,你就唱吧。」

「我已經幫你們點好了哦。」

歌曲前奏響起,我立馬意識到了什麼。

學校里關於他的八卦傳得很廣。而我記得所有的事。

現在這首曲子,是張耀月最喜歡的。

贗品永遠沒有辦法和正主相比。

一絲一毫都比不得。

我太明白這個道理了。

褚楊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難看起來,我趕緊擺手:「我不會唱這首歌,還是他自己唱吧。」

話筒不知從誰手裡傳到我面前,不由分說地往我手裡塞。我被迫拿過話筒,有些無措地看向褚楊。

他的臉色在昏暗的燈光下讓人捉摸不透。

短暫沉默之後是突然的爆發,褚楊將桌上的杯子掃到地上,砸成七八片碎片。四分五裂的一瞬間玻璃杯發出清脆的聲響,房間在一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小心翼翼地看著褚楊,而他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我放下手中的話筒,跟著追了出去。

但我沒去找他。他不願意見到我。

我所能做的,只有在他身邊消失幾天,等到他的情緒過去。

但是第二天褚楊就給我打電話了。

晚上十點。

離寢室關門還有半個小時。

接到電話時我還很意外,但當電話接通,我聽見那頭褚楊明顯喝醉的語氣,便心下明了。

他說,徐白,來 XX 酒吧接我。

忙音傳來的時候我還沒回過神來。

拜託溪南幫我搞定查寢後,我快速收拾了一下,急急忙忙跑出校園打車。

關上車門後我掏出手機想給褚楊打電話。

「徐白。」

帶著八分醉意的聲音驀然響起。

我抬頭。

褚楊站在路燈下面,靠著杆子,定定地看著我。路燈的光有些刺眼,讓我一時有些看不清他的面目。

心中的某個地方動了一下。

那個名字呼之欲出,卻被我卡在喉嚨里。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我定了定神,走過去扶他:「我送你回你的公寓。」

他沒抗拒,順勢倚著我。我打開手機叫了一輛滴滴,把他塞進去,自己坐在他旁邊。

喝醉了的褚楊和平時不一樣。

他的頭歪在我肩上,闔著眼。溫順無害。

我看得有些入了神。

我費了好些力氣,連拉帶拽把他送進自己的公寓,所幸他沒有醉到不記得自己住哪。

我將他放在沙發上。青年閉著眼睛,臉上因為醉酒帶了點胭脂色,柔和地像只貓。

我細細端詳了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

要是他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我從屋裡拿了床薄被給他蓋好,去樓下超市買了醒酒藥,在早餐店給他訂了個早餐,囑咐店員九點多送上樓。給他留了個條子以後就離開了。

我在學校附近的賓館裡過了一夜。

褚楊談過很多女朋友。

都或多或少地像張耀月。

女孩子是有自尊的。

因為喜歡而願意忍受一些些不好。但她們不會允許別人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們的自尊。

沒有人願意當替身。

沒有人能忍受自己的男朋友心裡有一顆白月光。

沒有辦法繼續下去的時候,她們也會選擇離開。

總有人以為自己能夠改變褚楊,躊躇而來,敗羽而歸。

我是其中最特殊的一個。

很少有像我這樣極有自知之明的人。哪怕褚楊傷害我再多,我也能一如既往地對他好。

和褚楊成為名義上的男女朋友關係後,常常被人提起的是:褚楊做了什麼,我才會離開他。

褚楊無論做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他。

等到我真的決定離開,不會是因為他做了什麼。

而是,我想通了。

上次在 KTV 里催我唱歌的女生帶了幾個人將我堵在一個小角落裡。

雖然我當時並不記得她長什麼樣,但這個聲音實在是太讓人印象深刻了。

站在她旁邊的女生先上來推了我一把,可惜沒有推動,場面一時有幾分尷尬。

那女生插著手,帶著幾分不屑的眼神看我:「徐白,你可真賤啊,明明知道自己是替身,還當的那麼高興。」

「你跟人家正主差遠了,要是人家回來,你指不定到時候有多慘呢,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

「跟你有什麼關係呢?」我看著她,嘴角帶著一點笑,輕聲道。

這句話成了導火索,立馬點燃了女生的怒火。

我能猜到的。

無非是她喜歡褚楊,但又沒有一點像張耀月的地方。

再怎麼也當不了他的女朋友。

真好笑。

那女生走上前來作勢要甩我巴掌,我一把將她手抓住。

別痴心妄想了,就算我走了你也做不成他女朋友。

他不會喜歡我,但你連當替身的資格都沒有。

腦海中浮現一句又一句傷人的話,我剛要開口,卻頓住了。

「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都是因為你!」

「就這樣吧……」

我有些記不清那時那人的表情了。

哭了嗎?

沒有吧。

我記得我好像看見了眼淚反射的光。

又好像沒有。

非要用言語去刺傷一個人嗎?

這種我事情做過太多次了。

報應也來過了。

算了吧。

我嘆了口氣,真誠地看著那個女生:「別喜歡褚楊了,他不是什麼好人。」

我以為她要還要開口反駁我,或是罵我幾句。

反正不痛不癢。

但她聽了我這話後瞬間變了個人一樣,忽然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了。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你哭什麼?」

她哭得更急了,我鬆開了抓著她的手,她卻忽然撲到我身上來。

「你是第一個……和我說這個的……」

「他以前的女朋友都會罵我……」

這樣挑釁別人,被罵不是應該的嗎?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在校外的咖啡館裡,我聽程彤說了所有的事情。

她喜歡褚楊。

俗套的英雄救美故事。

校外被小混混纏上,褚楊看到後英雄救美。

她就喜歡上了褚楊。

花了很多心思接近他和他表白,然後被拒。

之後又知道褚楊是個渣男。

褚楊的女朋友都無一例外被她找碴過。

她說是為了不讓女生受騙,讓她們知道自己被褚楊當作替身。

我信了一半。

糾結半晌,她又坦白自己也是懷揣了一點羨慕嫉妒的小心思。

「真的,」她垂下眸子後復又抬起看我,「主要是想讓他們認清真相,但她們都罵我,罵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說我長得不像張耀月,連當他女朋友的資格都沒有……」

被戳中心思,被罵,程彤顯然不像能忍住自己脾氣的人。

「……但你不一樣……」

我嘆了口氣:「沒什麼不一樣的。」

「不一樣!」她著急反駁我,「褚楊是個渣男,雖然我還是喜歡他,但他不應該禍害那麼多女孩子。她們都以為自己能夠改變褚楊,最後又自己被傷害。你是知道的。你知道他不值得喜歡……」

「那為什麼……還要和他在一起……?」

「你也知道,那你為什麼還喜歡?」我看著她。

「……我不知道……我知道他不值得喜歡,我知道他對待感情爛得一塌糊塗,他本該是我最討厭的那種玩弄感情的男生,但是、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喜歡……」

程彤的聲音越說越小,「我也挺爛的吧……」

我笑笑:「控制不住感情罷了,很正常,我和你一樣。」

但又不一樣。

「少關注他,多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吧。」我拍拍她的肩,「他不值得。」

真要說為什麼喜歡褚楊,可能也是因為他的臉。

我遇見褚楊,是在開學那一天的公交上。

我沒帶多少行李,也就沒有打車,坐的公交去新學校。

他是在第二站還是第三站上的車。

我記不太清了。

但我記得,他上車的一瞬間,我恰好抬頭,隔著半截車的人,一眼看見他。從此記住了他。

也僅僅只是記得而已。

如此過了一年,我看著他在這一年裡不斷地換女友,聽著身邊的人八卦他的曾經與現在。

也不知是從那一刻起,我忽然就動了心思。

想和他在一起。

十一

周四褚楊隨口提起想喝星八課的某款咖啡。

我記住了。

我們大學在郊區,最近的一家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

我周五的課表只有一節早八,打算下課之後就去給他買。

點完單後我站在一邊等。

後背卻不期被人拍了一下。

「徐白!?」

我轉過身去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卻叫不出她的名字,只能笑著回:「嗨。」

女生笑了笑:「我猜你應該不記得我了。」

「記得的,高中同學。」

「名字呢?」她狡黠地笑,「不知道吧。」

我有些尷尬:「抱歉……」

「沒事沒事,我知道你也不會記得。」

我和童梨安在咖啡店聊了約莫一小時,我怕咖啡時間久了,給褚楊帶的被我自己喝了,又在臨走時新點了一杯。

童梨安看著我接過新做的咖啡,和我一起出了門。

等到要分道揚鑣時,她站定,看著我笑,她說:「徐白,你變了,變了好多。」

我愣了一下,隨即又笑開:「變漂亮了嗎?」

「不是。」

「你的性格變了好多。」

「以前的你總是很冷淡,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現在臉上總是帶著笑,開朗了很多。」

「是嗎?」我哈哈笑起來,「人都會變的。」

褚楊因為他的白月光離開而變得濫情。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我也會變。

「咖啡是給男朋友帶的嗎?」

「……是的。」

她張嘴還要說些什麼,我先一步打斷她:「先走了,再見。」

「再見。」

十二

我把咖啡遞給褚楊的時候,也沒錯過他眼裡一閃而逝的驚訝。

「今天下午還要去打籃球嗎?」

「嗯。」

「我有點事情就不過來了。」

「嗯。」

「要不你快打完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給你送東西過來。」

「不用了,」褚楊隨意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顧薇薇會帶。」

這個名字很耳熟。

一下子我就想起來了。

是一個長得很像張耀月的女孩子,最近總出現在褚楊兄弟的口中,程彤也和我說過。

是下家吧。

目光落在褚楊的側臉上。他正盯著手機螢幕,給別人回消息。陽光傾落,他的半邊臉也沾染上太陽的光芒。

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讓人無端想起幾年前的,那時夏日的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少年的肩上,成為午後沉悶的教室里唯一的亮色……

回憶戛然而止。我臉色微變:「好,你打球的時候小心點,我先走了。」

我是丟下這句話落荒而逃的。

我錯過了褚楊在我說完話後變得複雜的眼神,只顧著從回憶中脫身。

十三

自從那天遇見童梨安後,我的睡眠質量直線下降。

每晚都會做夢。夢裡是斷斷續續的回憶。

都是被我刻意藏在心底的記憶。

睡眠不好加上事務繁忙讓我整個人都憔悴了起來。

外界瘋狂傳聞褚楊找到了新歡要和我分手。

我向來無所謂這些流言,但也認為這些傳言或許馬上會變成現實。

但在褚楊未說分手之前,我裝作好像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一如既往地待他好。

但我沒有想到,顧薇薇不是個省油的燈。

在連續兩三個星期被她電話加簡訊轟炸後,我約了她出來面談,只是為了告訴她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想要當褚楊女朋友,要看褚楊自己,纏著我是沒有用的。

可惜她聽不進去。

十幾分鐘的談話雞同鴨講,最後她放完話,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睨我一眼,轉身離去的時候頗有幾分正宮風範。

她說,徐白,你等著瞧,褚楊一定會選我的。

你等著被拋棄吧。

我不明所以地目送她離開,卻在心裡默默惋惜。

十四

日子照樣過著,顧薇薇臨走時放的話似乎並沒有引起什麼漣漪,但我總隱隱覺得會發生些什麼。

周末舍友約我出去吃飯,說是在校外找到了一個賊好吃的飯店,我想起這周堆積如山的事情,覺得也是時候犒勞一下自己,便答應了。

她帶著我在小巷裡七拐八彎地走,最後像是迷路了一樣,帶著滿臉疑惑:「我記得是在這裡呀,怎麼找不到了?」

我看著她不說話。

「要不徐白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再往裡走一點,找到了就給你打電話。」

我靜靜地看著她。

她眨了眨眼:「怎麼了?」

「沒什麼,」我忽然笑起來,聲音輕柔,「你去吧。」

眼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小巷口,我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男女的爭吵聲忽然在不遠處響起,我仔細聽了一會兒,分辨出其中一個耳熟的女聲。

是顧薇薇。

我動了動腳,往聲音發出處走。卻不期聽見一個男生的怒喊:「你們在幹什麼!?」

是褚楊!

我心下一驚,加快了腳步。

小巷中幾個人亂作一團,褚楊和看起來為首的男生對峙著,顧薇薇被擋在他身後,嚇得花容失色。

三個小混混。

又是英雄救美這種無聊的戲碼。

我蹙了蹙眉,本不想管這件事,但褚楊臉上的一點淤青和滲血的小傷口看得我鬧心。

我抬手拍了幾張照片,卻忘記關相機的聲音。

突兀的幾聲「咔嚓咔嚓」讓我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幾個人一起看向我。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小混混們凶神惡煞地瞪著我,有一個人氣勢洶洶地向我逼近:「你拍你麻呢!?把手機交出來。」

「不要。」我歪歪頭,「你們不跑嗎?我要報警了。」

「臭 娘 們,找死!」那人揚著手向我衝過來,卻只聽見「嘭」地一聲,石頭與腦袋親密接觸。

顧薇薇放下投擲石頭的手,沖我喊:「快打電話啊!你想死嗎?!」

那人揉著腦袋惡狠狠地看我一眼,還是轉身去找顧薇薇了。

褚楊和他們的老大對峙著,另一個人過來抓我,我閃身避開他,試圖到褚楊身邊去。

那人趁著褚楊不注意,得了個空子,抄起地上一塊木板就往顧薇薇頭上砸去。

就那麼一個瞬間。

我聽見顧薇薇悽厲的尖叫。

和木板重重砸在人身上的聲音。

一切快得不可思議。

木板當然沒有落在顧薇薇身上。

但她好像是最痛的那個。

說起來確實挺不可思議的。

就那一瞬間,我們三個套娃一樣,褚楊護住顧薇薇,我護住褚楊。

最後理所當然是我挨板子。

但我也沒說什麼。

打給粟溪南的電話起了作用,在他們還準備痛擊我的時候,一直沒掛斷電話的溪南帶著警察匆匆趕到,及時救下我們三個。

小混混翻牆跑掉了。

褚楊一把抱起我就跑,我縮在他懷裡,背部劇烈疼痛,跑得一顛一顛的,就更疼了。

「慢點跑,疼。」

「疼還過來接板子!你很能嗎?」

褚楊的聲音染上幾分怒氣,腳步未放慢但手更加穩定,不再大幅度搖晃。

我抬眼看他,半邊臉上還帶著傷痕和點點血跡,平添了幾分戾氣。

我忍著疼擠出一點笑意:「你臉上也挂彩了。」

「我這是小傷,你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沒事的,我不怕疼。」

「褚楊……」

「嗯。」

「不要再受傷了……」

他沒回我,我也不在意,「到醫院記得處理一下你臉上的傷。」

「閉嘴。」

他的語氣一下子又凶起來,「先管好你自己。」

我笑了笑,不再說話。

醫生檢查後說沒有傷到骨頭,處理好後又叮囑了一些事項就放我走了。

回去的時候褚楊想要背我,我拒絕了,傷的是背不是腳,還是可以走路的。

他也沒強求,放緩步伐送我回了寢。

十五

褚楊對我的態度變得好了起來,或許是看在我給他擋了一板子的面上。

平心而論,除了對待感情太隨意之外,在別的方面他沒有什麼問題。

出事後顧薇薇來找過我。

我忍著背上的劇痛給了她一耳光。

是用力打的。

因為她的半邊臉還腫了幾天。

我不是傻子,背後緣由也能猜到,一個巴掌還我的傷背最後虧的還是我。

但好在她自知理虧再也沒來找過我了。

我受傷後沒多久就到了小長假,褚楊因為爺爺過生日回了家。

我的背還未好全,也不願到處亂走,在機場送走褚楊後又回了寢室。

送走他的時候褚楊像是有話和我說,但是最後什麼也沒說。

我窩在寢室里宅了幾天,假期結束前一天準備發微信問褚楊什麼時候回來。

到時候去車站接他。

朋友圈裡的紅點先吸引了我,我點開,恰好看見褚楊新發的朋友圈。

身體內的血液在一瞬間逆流上腦。

手機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我呆愣了好一會兒,彎下腰去撿手機。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試了幾次也沒能成功撿起。

不撿了。

我拚命地想去思考些其他什麼東西。

但情緒上頭之後,我的大腦只被那一個人占據。

我又錯了。

我又乾了一件傻事。

怎麼辦、怎麼辦?

我感到一種快要窒息的絕望。

悔恨、內疚、慌張、悲傷、痛苦在一瞬間席捲而來,將我淹沒。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我逼迫自己冷靜下來,用了不知多久的時間掙脫那些堆積如山的情緒,強自鎮定撿起地上的手機,用顫抖的手指一個字母一個字母打出那行字。

褚楊,

我們分手吧。

十六

他新發的朋友圈只有一張合照。

照片中他身邊站著一個與他長相相似的人。

像雙胞胎一樣。

十七

是了,我早該猜到的。

這世上怎麼會有人這麼像他,又偏偏和他一個姓。

我早該知道,這世上不會有這樣的巧合。

十八

褚莫。

這是烙在我心頭的少年的名字。

我從未細算過我究竟與他認識了多久,但從我有記憶起,他就已經陪在我身邊了。

似乎是從小學同桌開始的緣分,又或者還早些,反正就這樣。

年少時的感情大都直率又單純。

我也曾經天真地以為,我們是永遠的朋友。

可惜我錯了。

褚莫和褚楊,其實天差地別。

我的少年其實不太愛笑,天生性子冷淡,但在面對我的時候,眼裡總帶著溫柔的笑意。

好奇怪,明明是那樣冷淡的一個人,卻比任何人都更懂如何去愛朋友。

他記得每一個重要的日子,知道我所有的喜好與厭惡,理解一個女孩子所有不能訴之於口的心思,小心翼翼地保護我不被任何事情傷害。

他會在某個時刻突然送給我一束點綴著露水的鮮花,各種各樣的,帶著美好的意願;或是在桌上放上我愛吃的甜點和飲料;陪著我一起為了課題熬到凌晨兩三點,約好要一起登上最高點……

我不是個性格軟和的人,有時也會因為觀點不同和別人針鋒相對。但在面對他的時候,我也願意收起自己身上的尖刺。

我快忘了那天是怎麼的情景了。

我一直故意不去想,一直試圖抹去那天的記憶。

就是高三放完寒假回來後不久。

高考的壓力,父母無休止的爭吵,壞學生的騷擾,對於他想放棄自己最好的選擇的不理解,我把所有的垃圾情緒發泄在他一個人身上。

我是個爛人。

但那個時候我沒有意識到。

而我也太懂怎麼樣傷害他了。

那天說的每一句話,都變成一把刀將他的心臟刺得千瘡百孔。

他逆著光。

我其實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應該是很難受的吧。

每一次試圖回想,我的心臟就要痛一次。

報應最後都降臨在我身上了。

他說:「小白,既然是你想的,那就這樣吧。」

那時候我不明白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後來等我想明白的時候,我已經失去他了。

十九

那之後的某一天,我突然意識到我弄丟了什麼。

我曾以為是友誼的情感和人,都有另一層更浪漫專屬的含義。

從那以後,生活失去了所有的樂趣。

粟溪南在酒吧找到我的時候,我正一邊哭一邊揍幾個小混混。

她好不容易拉開我,就聞到我滿身的酒氣。

「你喝了多少??」

我靠在她身上,嘿嘿傻笑著看著她:「不、不知道……」

「說話都不利索了,還能打人?」她又氣又好笑,拖著我站在路邊等車,「不是說酒難喝嗎,還能喝下這麼多。」

「是、是難喝……丹、丹思……喝多了,心裡就好過了……」我笑著把手放在心臟部位,「就不會想他了……」

粟溪南沒說話,垂著眸子看我,我醉了酒,看不懂她眼裡的東西,只知道嘿嘿傻笑。

笑著笑著,就流眼淚了。

「怎麼辦啊南南……我還是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褚莫啊……」

「我怎麼這麼傻啊,還把他弄丟了……」

「我好想……就算是再見一面也行啊……」

「我就看看、看看他……」

「我還沒和他道歉……」

我輕聲呢喃,「怎麼就,把他弄丟了呢……」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去見他呀,」我快看不清溪南的臉了,只聽到她的聲音,也很輕很輕,「跟他道個歉,求他原諒,再把他找回來。」

「我也想啊……但是不行啊南南……」

「是我傷害了他,我還有什麼資格腆著臉求他和我在一起?」

「沒了我這個爛人……他還會遇到更好的……」

「會有一個女孩子,跟他一樣溫柔,她不會故意惹他生氣,不會傷害他……

他們會很幸福……」

酒精發作,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溪南說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我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我不行的……」

醉過一次後我再也不談與褚莫的過往,我把我的少年連同與他的回憶,一起藏進心底。

我變得不再尖銳,不再冷淡,我開始學著溫柔地笑,溫柔地去對待每一個人。

時光會慢慢掩蓋過往。

只是我的少年,再也不在我身邊了。

二十

後來的事情變得很明了。

我遇見了褚楊。

那時看到他從前門上公交,面上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燦爛得如同窗外的陽光。

我的血液卻在那一刻忽然凝固。

太像了。

他太像褚莫了。

所有的回憶在那一刻向我席捲而來。

他永遠能輕而易舉地牽動我所有的情緒。

我記住了他。

事情本該再無下文。

但褚楊太出色了。

無論是外貌還是成績。

他在學校出名了。表白牆上隔三差五能看見他的身影 ,隨處可知他的八卦。

我被動接受了一些。

比如他有白月光。

比如他對待感情極不認真。

比如他的女朋友都是白月光的替身。

這三條足以讓我心動。

我關注了他一年多,看著他換了一個又一個女朋友。

心底那個隱秘的念頭逐漸顯現。

道德不允許我如此草率地對待感情。

但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他太像褚莫了。

反正他也只是隨便玩玩。

反正他也不會付出真感情。

反正最後誰也不會受傷。

那麼為什麼……不試試呢?

二十一

連帶著分手發出去的還有一句道歉,褚楊給我打了兩三個未接電話。

我沒去機場接他。

他回學校了,但也沒來找我。

校區說不大,但也不小。計算機學院和經管學院更難相碰,之前我想方設法製造相遇的機會,現在沒有別人推波助瀾,我們一學期也遇不到幾回。

像我所想像的那樣,反正他也是隨便玩玩。

我該慶幸,事情真如我原來所想。

但我沒想到的是,平靜的日子會被打破地這樣快。

二十二

我又見到他了。

二十三

周五上完專業課後粟溪南拉著我去買奶茶,排隊的人很多,店裡基本上坐滿了,店裡店外都站著許多人。我們取完號就站在店門口等。

店內的人三三兩兩聚成幾堆,說著話,人聲嘈雜。

像平時一樣的,再普通不過的一天。

我是這樣認為的。

事實也本該這樣。

平靜的表面潛藏著洶湧的波濤。

當時什麼都很平常,店員叫號,溪南和我划拳決定誰去拿飲料,我不幸落敗,拿了小票去前台拿飲料,轉身,去找溪南。

平常的部分結束了。

我看見坐在那兒的青年。

挺拔清俊。

他長高了,肩膀寬了些,頭髮也比高三那年長了些。

他一人坐在那兒,穿著簡單的白 T,一個人就成了一幅畫。

周圍的嘈雜在頃刻間消失。

世界仿佛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用眼神一遍遍描繪他的輪廓,像個貪婪的癮君子。

「徐白!」

「徐白?」

「徐白!!!」

溪南陡然升高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下一秒我就變了神色準備開跑。

遲了。

逃跑的速度比不上那人回頭的速度。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青年轉頭就與我對上視線。

四目相接。

我也偷偷想過再次重逢這件事。

想像我該怎樣面對褚莫。

因為知道可能無法再相遇,想像才變得可貴。

我在心裡演繹了無數遍相遇時的場景,又一遍遍提醒自己,這是不可能發生的。

但當它真實發生時。

我卻手足無措。

青年的面上波瀾不驚。

逃不掉了。

我給粟溪南一個眼神,然後抬腿向他走去。

一步,兩步。

無比沉重。

「好、好久不見,阿……褚莫。」

我用盡力氣憋會心底翻湧的情緒,嘴角上揚露出一個微笑。

他點點頭:「好久不見。」

陌生又熟悉的聲音落入耳中,讓我平添幾分心酸。那些糟糕的情緒重新翻湧。

我想著要說些什麼,開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所有的話卡在嘴邊。

我們不是久別重逢的老友,也不是冰釋前嫌的舊情人,我們之間,隔著幾年空白的光陰,還有那些無從下手的怨懟。

然後我做了這輩子最丟臉的事情。

那股名為心酸的情緒湧上來的時候,眼淚也一併湧起。快到我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眼淚已經掉下來了。

我哭了。

褚莫幾乎是瞬間起身,不著痕跡地為我遮住一些看過來的眼神,護著我出來。

我低頭,跟著他一併出了店。

找了個沒什麼人的地方,青年不知從哪拿出一張帶著點香味的紙巾,遞給我。

我抹去眼淚,卻又馬上又湧出來,一下接著一下,像是要把這些年沒流的眼淚全部流完。

褚莫就靜靜地站著,陪著我,也不說話。

我沒敢看他眼睛。

這個下午狼狽至極,我在他面前掉了幾個小時的眼淚。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沒有寒暄,沒有問詢,只是他陪著我,把心裡的眼淚全都流乾了。

最後是他送我回的寢。

像極了魔幻現實主義。

粟溪南聽我抽抽噎噎地把下午的經過說完。

我用紙擦去眼角殘存的眼淚,卻忽然發現身邊的人的沉默。

我抬頭看她。

她難得抿了嘴唇,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怎……怎麼了?」

她嘆了口氣,錯開我的視線。

「你還喜歡他吧?」

「……嗯。」

她又不說話了。

難言的沉默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我等了好久,又等到她一句嘆息。

「徐白,我們認識多久了?」

「八年多了。」

「很久了。」

「你和褚莫認識多久了?」

「十四年。」

「真羨慕啊,他能夠早認識你這麼久,」

溪南的眼神落在我臉上,目光裡帶著些欲說還休的繾綣和不易察覺的落寞。

她伸出手,繞開我臉上的一縷髮絲,「小白,我太了解你了。」

「暑假那天你喝醉了酒,晚上和我念叨了一晚上的『不配』,後來你不讓我提褚莫,我也就不再提了。」

「你開學遇見褚揚,他太像褚莫了。你懷著對褚莫的愧疚,把所有的虧欠都加倍奉送給褚揚,可你又不愛他。」

「他連替身都不算,你只不過是想要一個能彌補虧欠的對象。」

「你說你不配,但你放不下……」

「那麼喜歡的一個人,真的決定要放手,怕是心都要剜掉半邊吧。」

粟溪南笑起來,嘴角出現一個小酒窩。

「小白,為什麼非要錯過自己喜歡的人呢?為什麼非要放手把他送給更好的人呢?連我都知道,褚莫他要的,從來不是你的道歉。」

「他想要的,從來就只是你。」

她明明是在笑著的,可我卻分明從她眼裡看見無邊的苦澀。

這個樣子,似曾相識。

我呆呆地聽完她的話,本該乾涸的淚腺忽然又變得濕潤,我撲過去抱住她,一遍又一遍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粟溪南的懷裡有清淺的花香,很好聞。

是和褚莫不一樣的味道。

那天晚上,我在她懷裡哭累了。

二十四

誰曾想到,第二天比褚莫更早出現的是褚揚。

青年站在宿舍樓下,拿著一束帶著露珠的玫瑰,把眼睛腫成桃子的我堵了個正著,笑得如同晨間的陽光。

「徐白。」

我沒有接他的花。

「不喜歡這個嗎?你喜歡什麼?明天我給你買……」

「我們分手了。」我沒有看他,「褚揚,我們已經分手了。」

青年的臉色變了一變:「我知道,你別生氣,我以前對你不好,以後絕對不會這樣了。」

褚揚的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遷就。

我嘆了口氣:「我們沒有關係了,你不用給我送花。」

「不喜歡花,那你喜歡什麼?」

宿舍樓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我拉著他走開避免成為人群焦點。

「我們已經結束了褚揚。」

「從今往後,當個陌生人吧。」

「不要說氣話了,你的眼睛都哭腫了,對不起,我應該早點來找你,讓你把我弟認成我了。」

「周伍都告訴我了,你昨天在奶茶店哭成淚人了。我不計較你和我說分手,我們和好好不好?」

「以前我對你不好,我以後都改好不好?」

我第一次見褚揚放低姿態哄我,卻是在我說完分手之後。

「不是的……」我的眼神一下子暗下來,「算了,我說真話,褚揚,我們已經分手了,以後就當陌生人吧。」

我沒等他回話,先一步轉身離開。

手機里躺著一條未備註的號碼發來的簡訊。

告訴我他在食堂門口等我。

這個號碼,是刻在我腦海里,即便這麼久,也能清晰記得的號碼。

褚莫的。

我在食堂門口看見褚莫的時候,還離了幾米遠。

青年即便站在人群中,我也能一眼看見。

我過去喊了他一聲。

聲音不大。

他轉身,看見我,從包里拿出一盒敷眼睛的冰袋遞給我:「眼睛還疼嗎?」

「不疼。」

「嗯。」

「你怎麼知道我的新號碼?」

「粟溪南告訴我的。」

我們並肩慢慢走著。

「你怎麼一直沒有換號碼?」

我怕冷場,一直沒話找話。

他卻忽然沉默了。

「昨天忘記問了,你怎麼在我學校里?」

「……堂哥在你學校里,這幾天沒課,他喊我過來玩幾天。」

「……褚莫,這麼久了……」簡單的一句話,我卻費了好大勁才講出來:「你……現在怎麼樣……?」

身邊人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我抬頭,恰好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眸子。只是一瞬,還來不及去辨別他眼裡的東西,他已先一步移開眼。

「……還行。」

真正想得到的答案沒有聽到,我猶豫著要不要再把話挑明一點。

「……那……」

「你呢?」

將要出口的話被打斷,我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挺好。」

微笑是下意識的。

青年的目光落在我臉上,這下四目相對,我分明看見他眼裡的懷疑。

良久,我低下頭。

「徐白。」

「不需要笑的時候可以不用笑。」

一如既往地直白。

「小白,難過就哭出來,不用憋著,反正我在。」

「小白?……我知道你很自責……沒事的……我陪你……」

「生氣了?告訴我就好,不要憋著……會憋壞的。」

「小白。」

「嗯?」

「在我面前,你永遠可以做你自己。」

「我知道。」

我知道,但我們太久沒見了。

我差點忘了。

他永遠能看穿我的所有情緒,識破偽裝下最真實的我。

嘴角的微笑被我抿掉。

「……不好。」

「我過得不好。我每天都會想你,但是又不敢去找你。每天折磨自己,快要瘋掉了。」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後來我想忘記你。」

「我以為我做不到,故意不去想你,故意把所有一切都忘記,故意騙自己,但是時間慢慢過去,我也開始慢慢習慣這種自虐式的生活。」

「只是偶爾,偶爾也會夢見你。」

我垂眸,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我欠你一句道歉。」

「……褚莫,對不起……」

「還有……」

「我一直、一直、一直都很愛你。」

身體忽然被一股力帶著向前倒,我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好聞的橘子香味充盈在鼻尖,我聽見青年的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也是。」

我伸出手,環住青年的腰身,將頭埋在他胸口。

心跳聲在我耳邊炸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還未來得及高興,不安先一步湧上心頭。

那是對他傷害更大,更讓我難以啟齒的事情——

我和褚楊在一起過。

二十五

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他開口。

每一秒時間流逝,我的良心都在催促著自己快點把話講出來。

坦白會怎樣,他是不是會討厭我,還是覺得我噁心。

如果開口,是不是,我們的關係,就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我痛苦不堪,現在無比後悔自己曾鬼迷心竅把褚揚當作褚莫的替身。

我可以選擇隱瞞,但一個謊言會引出無數個謊言。

他總有一天會知道。

到那個時候,才是更難堪的。

我也不想騙他。

二十六

我忽然開口:「還有一件事情。」

「……阿莫,你聽完再決定要不要原諒我……」「我……」

剩下半句話卡在我喉嚨里,好像被什麼堵住了,無法繼續。

我狠了狠心,指甲刺入掌心。

「和褚楊在一起過……」

我察覺到環住我的手有瞬間的僵硬,隨即又收緊,將我摟的更緊。

「他長得像我。」

「是。所以我……」

「我知道了。」

「抱歉……」

「不用道歉,」青年低下頭,在我的發頂落下一吻,「沒關係的。」

尾音淹沒在唇齒間,我抬頭對上褚莫的眼睛。

裡面有不加掩飾的洶湧愛意。

以前看他的眸子裡,總像是在壓抑著些什麼。

我忽然想起幾年前的午後,我與褚莫討論唯心主義與唯物主義的時候,念給他聽周恩來給鄧穎超的情話:「我這一生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唯有你,我希望有來生。」

我感嘆於這句動聽的情話,又不忘問他是唯心還是唯物主義者。

卻不期看見他在紙上落筆,寫出一個新名詞:徐白主義者。

他看著我,眼尾帶笑,又補上一句:

「堅定不移。」

我突然明白溪南說的,他想要的從來不是道歉,只是我。

我也突然明白,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陪在他身邊了。

因為他想要的,只有我。

因為褚莫想要的,只有徐白。

二十七

我帶著褚莫在這個城市裡玩了一天,和他說我這些年,聽他聊他的生活。

他的話還是不多,只是在我說話時眼神永遠溫柔。

晚上他送我到宿舍樓下,我們擁抱告別。

好像我們不曾有過那些隔閡。

好像我們一直都在一起。

二十八

回寢洗完澡出來時手機還在響,我拿起來便看見手機里的十幾個未接電話。

是褚楊的。

我將通話記錄刪除,也沒打算回撥,卻又看見他發來的簡訊。

—怎麼不接電話?

—不接算了,你在哪?我來找你。

—徐白,你在哪?

—你在宿舍裡面嗎?

—我來找你好不好?

—我在樓下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有不好的預感,趕緊想給他撥個電話,卻已經遲了。

我聽見吉他伴著歌聲從窗外飄進來,還聽見女生的驚呼和男生的喝彩聲。

我的樓層不高。

舍友往窗外看了一眼,臉上敷著的面膜差點掉下來:「徐白!?褚楊在樓底下唱歌!」

未完待续,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nextpage}

我點點頭示意知道了,她又驚呼一聲:「他兄弟在喊你名字!」

「你快過來!」

我被拉到窗前。

吉他聲戛然而止。

褚楊放下吉他,站起身對著我揮了揮手,臉上笑容燦爛:「徐白!」

我聽見周圍一片起鬨聲。

我面無表情。

青年笑容不改,抬頭認真地看著我,面色誠懇。

「徐白,我以前做錯了事,傷害了你,對不起。」

「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重新把你追回來。」

「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

「好不好?」

月光灑下的清輝落在青年肩頭,他的樣貌像極了褚莫。

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倆的角色顛倒了。

他滿腹情深,我無動於衷。

周圍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他站在人群中央,滿懷期待地看著我。

那雙眸子很亮。

「對不起。」

我搖了搖頭。

「我們已經沒有可能了。」

一片唏噓。

我沒再說話,轉身離開窗前。

樓下人聲鼎沸,我沒有理會,坐在桌前打開書。

手機傳來叮的一聲。

收到一條新消息。

—我不會放棄的。

二十九

褚莫是在第二天離開的。

本來計劃逃課去送他,但他故意把時間提前了,等我準備去送他的時候,他已經坐上高鐵了。

我翻了翻日曆,計算著離下次長假的時間,準備去他那裡看他。

重逢之後,日子似乎都甜得冒泡,那些堆積的作業似乎也沒那麼難完成,重複麻煩的工作似乎也沒有那麼枯燥,難以啃下的書在他的陪伴下也能慢慢看進去了……晚上連麥聊天,做著自己的事情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醒來時發現昨天忘記關手機,第二天最早見到的人也是他;學不懂的東西不用自己再死死僵持一兩小時,想不通的時候可以向他尋求幫助;偶爾隨口一說的期許,被他記在心裡,不久後就成為現實……

一切都很好。

除了一件事。

褚楊在追我。

他真的沒放棄。任憑我怎麼拒絕,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我們已經結束了,他還是照樣對我好。

那些滿溢的喜歡與關懷成為了一種麻煩。

最後我還是錯估了他。

玩弄別人感情的人最後也動了真心。

三十

背後講別人壞話恰好被聽到了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尤其我就是那個聽到別人講自己壞話的人。

天地可鑑我只是飯後散個步,便聽見有人說:「……她就是裝的,她喜歡褚楊又覺得褚楊不愛她,還找了褚楊他弟當替身,你說好笑不好笑?」

之前和褚楊在一起,這樣類似的話聽多了,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只是我沒想到,這次說話的是個男生。

我仔細辨認,認出說話的男生是褚楊的好兄弟。

原來是替他鳴不平。

我強忍著才沒笑出聲來。

我不是個什麼好脾氣的人。

我早就說過了。

說我什麼都沒關係,我不在乎。

可我不喜歡他把褚莫叫作「替身」。

三十一

語言傷人。

我最拿手了。

最後那個男生是挎著臉走掉的。

三十二

我以為他會把我說過的話都告訴褚楊。褚楊知道了以後就會放棄我了。

但是他的追求還在繼續,甚至比以前更熱烈。

再無法忍受的時候我鄭重其事地將他約了出來。

褚楊將一枝玫瑰放在我面前,坐下問我:「想要喝什麼?」

我搖了搖頭:「我已經點了,你想喝再點吧。」

他招來服務員,點了杯咖啡,而後帶笑看向我:「找我出來是決定答應我了嗎?」

「不是,」我目光平淡地看著他,「是其他的事情。」

我吸了一口氣:「褚楊,我說分手的時候和你說了一句對不起,你還記得嗎?」

「記得,」褚楊看著我苦笑,「說這個幹嘛?難道你和我分手是移情別戀了?」

「不是。」

「那沒關係。」

他接過服務生的咖啡,攪了攪,「你還喜歡我就好。」

「我不喜歡你。」

我平靜地說出這句話,沒有錯過他臉上一閃而逝的慌亂。

「騙人!」他反駁我,「你喜歡的。」

「不喜歡。」我看著他的眼睛,神色認真,「你明明知道的,我不喜歡你。」

他垂眸,不願直視我,有些磕巴地說:「不喜歡、怎麼那天還在奶茶店裡看見我堂弟的時候,把他當成我?」

「你眼睛都哭腫了那天。」

他的語氣忽然低下去,帶著點心疼:「我知道你是氣我,你和我說分手的時候我也賭氣不找你,我明知道女孩子面子薄,卻還是冷落了你好久,之前你當我女朋友的時候我也對你不好,我知道我做錯了……我沒有好好珍惜你,對不起……」

這樣的話我聽了幾個月了。

「不是的,」我打斷他,「褚楊。」

「我沒有把你堂弟認成你,他就是他。我當時看見的,也只是他。」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褚楊瞬間抬頭,臉上是一覽無餘的驚愕和不可置信。

良久,他好像才消化了這些話的意思,臉色煞白,有些失魂落魄。

「你、你是說……你把我當作他的替身……?」

「雖然這樣確實不對……但是……」我點了點頭,

「是的。」

青年一瞬間紅了眼眶,忽然喃喃自語:「這樣啊……」

「不是的……」

「你騙我的是不是……小白……」

「你是為了讓我死心故意騙我的是不是?小白?你說,我錯了,我之前真的該死,你不要這樣騙我好不好?你說,你說,你是故意騙我的……」

褚楊哀求地看著我,努力想擠出一點笑容,但又太難看。

「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求你了……說吧……」

「我沒有騙你。」我的語氣平靜地沒有一絲波瀾,「我認識褚莫已經十四年了,比你和你的白月光還要久。」

「很抱歉拿你當了替身,但反正你也是拿我當替身,我們兩不相欠,不是嗎?」

我挑了挑眉看著褚楊。

青年紅著眼眶,試圖想要鎮定下來反駁我,卻終究說不出任何詞句。

「別再來找我了。」

我起身就要離開,右手被拉住,猝不及防落入他的懷抱里。

褚楊從後面擁住我,雙手緊緊摟住,帶著細微的顫抖,在我耳邊低聲哀求:「我錯了小白,不要這樣……我錯了……」

我用力掙脫他的懷抱,條件反射打了他一巴掌,聲音清脆。

好像把他打懵了。

我轉身就走,他也沒有再追上來。

三十三

褚楊終於不再糾纏我,我的日子走上正軌。

一邊努力學習,一邊和褚莫甜甜蜜蜜。

好不容易捱到見面的日子,褚莫告訴我他已經訂了票來我這裡找我。

我把他安頓在學校周邊的酒店裡,打算第二天給他送早餐。

第二天早上起得有點遲,我給褚莫發了條簡訊,買了早餐就往酒店走。坐電梯上去找到他的房間,卻發現房門沒有關,半掩著。

我猜是褚莫看了我的消息特意開了房間門等我來,正準備推門進去卻聽見裡面傳來交談聲。

「……她等會就來。」

「……那她說的……是真的?」

「……你們先認識的?」

一小段短暫的沉默。

我估摸著是褚莫點了頭,然後兩人都不說話了。

房裡傳來兩聲苦笑。

「……行。」

一陣靠近的腳步聲。

然後我又忽然聽見褚莫的聲音:「抱歉。但是——」

「哥,你偷了她本來給我的愛。」

語氣像小孩子賭氣一樣。

我很少見褚莫說這樣尖銳的話語。

他在面對我的時候,一向是溫和的。

褚楊停了腳步,好久好久才說:「……是……」

「但我不想還你了……」

聲音漸輕,最後消散在房間裡。

我躲到柱子後面。

褚楊拉開了房門,踏出一步,忽然又回頭:「祝你們幸福。」

褚楊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我擔心早餐涼了味道不好,馬上進了房。

褚莫坐在椅子上,看見我,忽然露出一個小幅度的笑。

我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快吃吧。」

「等會。」

青年說著,從椅子上起身,自然而然地擁住我,「讓我抱抱。」

我踮起腳將頭靠在他肩上,也抱住他:「抱完就吃早餐哦。」

「嗯。」

「剛剛聽到了?」

「是的。」

青年沉默下來。

「……我是嫉妒他的。」

「小白,你和他在一起一年的時間。」

「我嫉妒又羨慕。」

「所以對他說了很重的話……」

我其實明白的,哪怕他在我面前藏的很好。

我還是知道他在意。

像他了解我一樣,我也再懂他不過。

我抬頭迅速偷偷親了他一口:「我們會在一起幾十年。下半輩子,只有你。」

「嗯。」

他重重地應了一聲。

我拍拍他的肩膀:「快去吃早餐吧,等會涼了不好。」

「等會。」

他將頭埋在我肩上,環住我的手收緊。

「再讓我抱抱。」

三十四

我趁著學校放假,偷偷買了票準備給褚莫一個驚喜。

打聽到他晚上有課,我提前在他教室走廊等他。

下課鈴響起。

教室里的人一下子湧出來。

我站在門邊,看他們成堆往外走,一個接一個。

忽然,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人群中。

我混入人群,加快步伐走到他身後,也不出聲,只是伸手握住他的手。

褚莫正和他同學說著話,似是察覺到有人牽了他的手,他忽然頓了一下,又語氣如常地接著剛剛的話題說下去。

只是反手握緊了我的手。

十指相扣,褚莫的手心滾燙。

我們就牽著手一路走。

一直到——「我就說剛剛那個肯定有缺陷,就是不知道在——!你怎麼牽著個妹子?!!」

走在他身邊的青年側目發現了我,眼睛瞬間瞪大。

褚莫停下腳步,轉頭看我,語氣裡帶了一絲笑意:「這是我的舍友,周和澤。」

我點點頭。

他又看向周和澤。

「這是……」

「我知道!」

咋咋呼呼的青年搶先一步回答:「你女朋友,徐白。」

「嗯。」

「我見過你,」周和澤撓了撓頭,看著我,「褚莫的屏保是你們倆的合照。應該是……你們高中的時候吧……?」

「真好啊,這麼多年,終於追到手了。」

他看著我們牽在一起的手,臉上浮現出嗑 CP 的笑容。

但他說的話我卻有點聽不懂。

「什麼叫……終於追到手……?」

身邊的人剛想出聲,我抓緊了他的手,示意周和澤繼續說。

「褚莫太悶了,他也不和你說,剛上大學的時候他屏保就是這個,我們那時候看了問他是不是他女朋友,他也瞞著不說。耐不住我們軟磨硬泡,就告訴我們,是他喜歡的人。」

「我就奇怪了,像褚莫這樣的人,最不缺女孩子喜歡。跟他表白的人多,卻無一例外都被他拒絕了。」

「他還真痴情,默默喜歡了你這麼久,也憋的住不和你說,我們都快為他急死了。」

「現在你們倆在一起了,我也就放心了。」

「對了,說說看,他怎麼和你表白的?」

周和澤說完一大堆話,一臉八卦地望著我。

我迎著他的目光,隱去複雜的心緒,彎唇笑起來:「他沒和我表白。」

周和澤皺了皺眉頭:「那怎麼……」

「我和他表得白。」

我笑著抬眸望向褚莫,他也看著我。

「我喜歡他很久了。」

「雙向暗戀!」

周和澤驚叫一聲,捶了褚莫一拳:「我要回去和他們說,不得了,我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

周和澤邊說邊走,還加快了腳步,卻在走出幾米遠後又回頭沖我們喊:「褚莫你今晚不許回來!你回來我們也不會給你開門!」

我看他的樣子,沒忍住笑出聲來。

周和澤的身影遠到看不見以後,我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阿莫。」

「嗯。」

他低頭看我,面上一如既往地平靜。

「你知道我要來?」

「不知道。」

「那你……」

「小白,」他忽然低下頭,與我額頭相抵,「你的手,我怎麼會認不出來?」

「所以——」

「別傷心了好不好?」

四目相對。

他的眼裡一片柔軟。

我低頭:「我傷心的不是這個。我傷心的是……」

我傷心的是我們這兩年錯過的時光,是心疼他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愛了我這麼久,是恨自己幼稚,恨自己豬油蒙心,更是恨自己不懂得珍惜。

「我知道。」

他將我摟在懷裡,聲音溫柔,「不想之前了好不好,你還在我身邊,已經很好了。」

「小白。」

我把頭埋在他胸前,帶著鼻音應:「嗯。」

「你說我們會在一起幾十年,一起一輩子。」

「我當真了。」

「本來就是真的!」

我從他懷裡掙脫開,直視他的眼睛,「我們會結婚,會住在一間房子裡,可能會生小孩,會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逛街……一起白頭。」

他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

「好。」

三十五

我矯情又幼稚,冷漠又自私。

但我愛褚莫,褚莫也愛我。

我會一直一直和我愛的少年在一起。

和他一起成為更好的人。

(完)


相关文章

  • 70歲老人對子女說:我們不需要你們的陪伴,少來幾次就是孝順
  • 3000退休金40萬存款,拒絕兒媳找的工作,我見不到孫子了
  • 中專同學聚會,班長問大家退休金,我說9000,當晚被踢出同學群
  • 離婚後,我把新女友帶回老家,侄兒驚叫一聲跑了:不好了,狼來了
  • 小姑子總在後半夜跑我家貼面膜,直到我換了一把鎖,我家才清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