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Z《心動試劑:你是命運予我的偏愛》,作者:黎落落 等
,有刪減,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功夫不負有心人,好姐妹嫁給了她的男神。
為了感謝我這個僚機,姐妹一步到位,把伴郎送上了我的床。
1.
「平時看你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咋做起事來這麼虎呢?」宿醉醒來,我背對著床上還在熟睡的男人,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音打電話。
電話那頭的邢瑤顯然也是剛睡醒,「啊?你說什麼呢?」
我身上疼,腦仁也疼,「別給我裝傻,段霄是怎麼回事?」
「段霄啊……」邢瑤頓了頓,「你不是搬到他家對面了嗎?我就請他幫忙送你回家……出什麼事了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側躺著的段霄。
他闔著眼,半張臉微微陷在枕頭裡,柔軟的黑髮有些凌亂,裸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上都是奇怪的痕跡,我忍不住拿手比畫了兩下——吻合。
我一巴掌拍回自己臉上,深吸一口氣,「沒事兒……」
邢瑤不相信,「真沒事嗎?你的聲音怎麼聽起來怪怪的?」
「真的,」我故作輕鬆,「就是剛才看見段霄睡在我家沙發上,嚇了一跳。」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一聲冷笑,我手一抖,條件反射地按下掛斷鍵。
段霄的聲音低沉沙啞,透著幾分剛睡醒的慵懶,「你管這叫沙發嗎?」
他坐起身,被子滑落到他的腰部,露出精壯的上半身——奇怪的痕跡更多了,簡直叫人沒眼看。
於是我顫顫巍巍地幫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段霄氣笑了,握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扯,我跌坐回床上。
腰上一麻,接著就是一陣難以忍受的酸痛,我抬頭對上段霄那雙沉寂幽深的黑眸,不禁面露菜色。
「幾個意思?」他問我。
遇到這種事不都有句經典台詞嗎?
我皺眉想了想,認真道:「你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雖然在我無意識的努力下,過程成功脫軌了,但好在結果還可以挽回。
段霄抿唇盯了我幾秒,突然嗤笑一聲,「不必了。」
他伸出手,比畫了個數字。
我疑惑地看著他。
「你給錢吧。」
2.
段霄就是段霄,哪怕我暗戀他,有時候也忍不住想打死他。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我怒不可遏,「這事我一個人幹得了嗎?你就沒有責任嗎?再說了,我都喝斷片了,是誰主動的還不一定呢!」
為了拿下段霄對門的這套公寓,我幾乎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哪還有閒錢付他的……辛苦費!
段霄聞言也不惱,慢悠悠地從地上撿起衣服摸出手機,鼓搗了幾下後,手機里傳出一陣熟悉的笑聲——
「嘿嘿,你讓我親一口,就親一口,要什麼我都給你……嘿嘿嘿嘿……」
我的肩膀無力地耷拉下去。
我不敢相信,喝醉的我竟然能猥瑣到如此地步。
我也不敢相信,醉酒美人投懷送抱,段霄的第一反應居然是他媽的錄音!
「你掐死我就算了。」我放棄抵抗,「我沒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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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段霄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抬起,在我驚恐的眼神中划過我的脖頸,而他的視線卻往下移了幾寸,像是想到了什麼,黑眸半眯,喉結微動。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立馬攏緊了衣領,「再看我也收費了!」
段霄舔了舔嘴唇,「我知道你最近缺錢。」
我瞪圓了雙眼,知道你還敲詐我?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那我們來談談以身抵債的事吧。」
我又驚又喜。
我說的負責和段霄說的以身抵債應該沒什麼區別吧?
後來我發現,區別可太大了。
我想跟段霄談戀愛,段霄卻讓我給他當保姆。
我的唇槍舌劍在段霄手機里的幾段羞恥語錄面前節節敗退。
段霄說:「你要是不服氣,我可以把這些錄音發到工作群,讓大家幫忙評評理。」
笑話,公司里誰不知道我跟段霄針尖對麥芒,從來不對付?
想當初,我大學畢業就進了公司,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眼看著就要連升兩級、薪資翻倍了,可段霄突然來了,空降成我的上司壓我一頭,讓我的職位前生生多了一個「副」字。
這件事已經讓八卦的同事議論夠久了,要是再讓他們知道我玩不過段霄還饞他身子,橫眉冷對是為了掩藏老色胚的本質,那我直接捲舖蓋走人算了。
就這樣,我被迫簽下了兩個月的「賣身契」。
3.
邢瑤要去度蜜月,上飛機前給我發來一段視頻,我看了看周圍等電梯的人,退到人群外點開。
視頻是前天婚宴結束的時候拍的,穿著伴娘禮服的我跌跌撞撞地跑向段霄,紅著臉抱住他的腰就不肯撒手。邢瑤和其他小姐妹努力了半天,愣是沒能把我從他身上撕開。
我人都看傻了,直到身旁有個聲音響起——
「一大早就看這種視頻,嘖。」
段霄穿著襯衫西褲,雙手插在兜里站在我的斜後方,視線落在我的手機螢幕上,清冷的臉上帶著一絲嫌棄。
前面的人聞言紛紛回頭,其中兩個是同公司的小姑娘,互相點頭示意後就開始捂嘴偷笑。
我閉了閉眼壓制住心頭的怒火,扯出一個笑來,「早上好啊,段總監。」
段霄直起身子,目光掠過我手中隨時可能被捏爆的咖啡,彎了嘴角,「你這咖啡看著不錯。」
我臉上笑嘻嘻,「就是對面那家咖啡廳的,小許不是經常幫你買嗎?」
小許是段霄的助理,一個被壓榨得慘兮兮的小可憐,經常跟我擠在一起吐槽段霄。
段霄看了眼手錶,「離上班時間還有十五分鐘,要是凌副總監沒什麼事的話……一杯美式不加糖,謝謝。」
我翻了個白眼,沒接話。
正巧電梯來了,我抬腳就跟著人群往裡走,卻被段霄扣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電梯門合上。
「你幹什麼?」我瞪他。
段霄湊近我耳邊,低低笑了一聲,「凌楠,我的腰真的很細嗎?」
我下意識地低頭,他的襯衫熨帖地掖進褲子,腰線收緊,配上那雙修長的腿,比例絕佳。
「喲,看這小腰細的,來來來,把衣服脫了,讓姐姐摸一把。」
這是錄音里我的原話。
正所謂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我羞憤欲絕,惡狠狠丟下一句「沒我的細」,就落荒而逃。
午間休息的時候,小許照常湊了過來。
「楠姐,我早上看到你給總監買咖啡了。」
聽聽,這親疏有別的稱呼。
「嗯,怎麼了?」
那十五分鐘里,我親切問候了段霄八百遍。
小許猶猶豫豫,半晌才壓低了聲音問我,「楠姐,你要轉移目標對總監下手了嗎?」
「什麼?」信息量有點大,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連咬了一口的餐後小點心都忘了咽下去,就這麼直愣愣地看著小許。
「他們說,你對段老師愛而不得,所以拿總監當替身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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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之後,小許繪聲繪色地給我講述了一段跌宕起伏的愛恨情仇。
我差點就要站起來鼓掌叫好了,如果故事的主角不是我本人的話。
原來在他們眼裡,我一直喜歡段霄的堂弟段恆,而段恆卻選擇了我的好姐妹邢瑤。
婚禮上,我還因為太過傷心而喝得爛醉如泥,纏住與段恆有五分相似的段霄,對他吐露心聲、傾訴衷腸。
「不是。」我打斷他,「你不知道有種眼淚,叫喜極而泣嗎?」
小許正講到興頭上,聞言揮了揮手,「嗐,這誰分得清啊?」
「許、子、程,」我一字一頓叫他的全名,「你去參加婚禮,就是為了提供素材給同事們編八卦嗎?」
小許噎住,頓了頓,小心翼翼地打量我的臉色,試探著開口,「那楠姐,你為什麼要抱總監啊?」
好吧,真實的故事還得從一年前的一個事故說起。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邢瑤追尾了一輛車,她聯繫我之後我就匆匆趕了過去。
不出意外的話,邢瑤全責。意料之外的是,邢瑤對那個車主一見鍾情了。
她紅著臉半躲在我身後,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幾句完整的話,全程幾乎都是我在溝通,只是最後要加微信的時候,她「唰」地一下亮出了自己的二維碼。
對方溫柔一笑,「我叫段恆。」
我猛然抬頭,眯起眼睛盯著他溫潤如玉的臉,「你認識段霄嗎?」
段恆微微一愣,「我的堂哥叫段霄。」
此段霄即彼段霄。
後來邢瑤興奮地告訴我,段恆是外語老師,任教的學校就在她的甜品店附近。而且段恆剛回國,他自己的房子要翻修,所以暫時借住在段霄家裡。
「天時地利人和,楠楠,拜託了。」
她鄭重其事地把兩盒精緻的甜點放進我手裡,讓我去討好段霄,從他嘴裡套點有用的信息。
我嗤之以鼻。
「楠楠,」邢瑤信誓旦旦,「如果這事成了,我和段恆以後的孩子認你做乾媽。」
「……好傢夥。」
有的人當面連話都不敢說,背後卻連孩子的乾媽都找好了。
我把甜點轉交給段霄的時候,滿臉堆笑,部門同事包括段霄本人,都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
連續送了半個多月後,段霄的態度軟化了些,我趁著他吃下第一口芒果慕斯,開口詢問段恆的事。
然後我就被段霄冷著臉請出了辦公室,並被告知慕斯蛋糕很難吃。
第一次親手做甜點就被打擊成這樣,我氣得立馬去找小許陪我罵段霄。
明明是堂兄弟,段恆儒雅隨和,又帥又溫柔,而段霄則一副別人欠他幾百萬的樣子,活該段恆有人喜歡而段霄狗都不理。
小許若有所思。
現在回想起來,大概從那個時候,他就以為我對段恆有意思了吧。
那之後,我覺得依靠段霄這條路走不通,於是親自衝鋒陷陣給邢瑤當了僚機。
當看到邢瑤穿上婚紗走向段恆的那一刻,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心裡有種老母親終於把閨女嫁出去的欣慰和感傷。
偷偷瞄了一眼不遠處身姿挺拔的段霄,我暗暗下定決心——下一個,就是我了。
5.
淦!這是我第一百零九次後悔喜歡上段霄這個狗賊!
被他安排加班到八點半,我正拖著筋疲力盡的身體走出公司,就收到了他讓我買夜宵的微信。
我的火氣蹭一下就上去了。
夜宵是吧?我讓你吃個夠。
順路去燒烤店打包了一堆東西,我重重地砸開段霄的家門。
段霄身著深藍色的家居服,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他淡然的眼神透過鏡片掠過我的臉,「敲門不能輕點?」
我舔了舔後槽牙,「您的夜宵訂單已送達,腰花、生蚝、韭菜我都點上了,段總監好好補補身體,省得力不從心還要把工作丟給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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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眼看著段霄的臉色慢慢沉下去,我的嘴角緩緩上揚。
「段霄,是你女朋友來了嗎?」
一道熟悉的女聲打斷了我和段霄的對峙,我朝他身後看去,笑容僵在了臉上。
「阿姨……」
雖然只在段恆的婚禮上見過一回,但畢竟是段霄的母親,我還是很用心地給她留了個不錯的印象。
這下好了。
我欲哭無淚地看著段母從我手中接過打包盒。
她笑得很慈愛,彎腰給我拿了雙拖鞋,「原來是小凌啊,上次我都沒看出來……」
沒看出來什麼?
我疑惑地抬頭看她。
段母笑眯眯接著道:「你跟段霄是男女朋友啊?」
我擺手,「不是的阿姨,您誤會了,我剛才……」
話說到一半,我的嘴被段霄捂住。
他故作親昵地環住我,「凌楠跟我鬧彆扭呢,媽,你先進去吧。」
段母點點頭並未懷疑,徑直朝餐廳走去。
我拍開段霄的手,不等我詢問,他拉低衣領,指著鎖骨上一處青紫色的咬痕言簡意賅道:「跟我媽視頻的時候不小心被她看見,直接就找過來了。」
我愣了一瞬,臉頰有些發燙,「怎麼還沒消?」
段霄涼涼地笑,「這要問你自己。」
零碎的畫面在我的腦海里閃過,段霄冷淡的臉和畫面中揮汗如雨的人重合,耳邊仿佛響起了曖昧的低喘。
我張了張嘴,只覺嗓子發乾,沒能說出話來。
「走吧,」段霄轉身,「待會兒別露餡,不然你自己想辦法解釋。」
他這副模樣著實欠揍,我一點兒都不想慣著。
走到餐桌邊,我就開始配合地「鬧彆扭」。
先是無視了段霄給我拉開的椅子,跑到他對面坐下,擺出一副委屈又倔強的表情。
段母坐在我旁邊,給我遞了一次性手套,關切地問我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笑著說沒事,而後將段霄放在我面前的烤翅推開。
段母領悟了,她對我道:「小凌啊,是不是段霄欺負你了?沒關係,你跟阿姨說,阿姨替你教訓他。」
於是我委婉地將段霄壓榨我加班和給他打掃房子的事抖落了出來,還在拿東西的時候加大了動作幅度,故意按著肩膀「嘶」了一聲。
段母當即變了臉色。
後來的畫面就變成,我和段母其樂融融地吃著燒烤嘮家常,段霄在旁邊給我捏肩捶背。
那感覺,通體舒暢。
「輕點兒,」我適時轉頭抱怨,「疼。」
段母立刻狠狠剜了一眼段霄,「你還不服氣了?」
段霄卸了手勁,湊近我耳邊輕聲道:「你別後悔。」
後悔?要對你負責你不肯,讓我假扮女友倒是起勁兒,我看誰先後悔。
挑了挑眉,我拿起一串腰花放到段霄嘴邊,「辛苦了,來,吃一口。」
段霄輕笑,手從我的肩膀劃到腰側,極富技巧地按了兩下,仿佛有電流竄過全身,我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
「留著自己吃吧,」段霄輕蔑道,「虛成這樣,是該好好補補了。」
6.
戲演得有些過,我「賭氣」離開後,段母把段霄趕了出來,說什麼「不哄好小凌就別回來」「小情侶床頭吵架床尾和」。
其實這些都是虛的,因為我趴在自家門上聽到她最後囑咐了段霄一句「爭取父憑子貴」。
我腳下一滑差點撞上旁邊的鞋櫃。
果然到了一定年紀,誰都逃不過父母的催婚。段恆結婚以後,段母明顯更加著急了。
段霄漫不經心地站在走廊挨了一會兒訓,轉頭來敲我家的門。
我當然不會開。
透過貓眼,我看到段霄無所謂地勾了勾嘴角,而後低頭開始輸密碼。
我震驚之餘來不及躲,和開門的段霄撞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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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看我幹什麼?」段霄一臉坦然,「密碼是你喝醉了非要告訴我的。」
「那你也不能隨隨便便進來吧。」
「做戲當然要做全套,」段霄繞過我,大步邁向客廳,「我待一會兒就走。」
走到沙發邊上,他突然停住,而後意味深長地回頭瞥我一眼,「看來你也是個不愛收拾的。」
我臉上一熱,「這不是挺乾淨的嗎?」
搬家以後,我已經勤快很多了,為的就是防止段霄過來串門,看到家裡雜亂無章和我習慣隨處亂丟的衣物。
至少從表面上來看,客廳算得上是整潔乾淨。
段霄彎腰,從沙發的角落裡捏起一粒黑色紐扣放到我眼前,「之前被你扯掉的,我的襯衫扣子。」
我不願回憶,移開視線硬生生轉移了話題,「阿姨什麼時候回去?」
「難說。」段霄自顧自地坐下,「她本來打視頻電話給我,是準備讓我去相親的。」
不等我做出反應,他幽幽嘆了口氣,「可惜了。」
他自怨自艾的表情,讓我瞬間想到了五個字——「我不幹凈了」。
說真的,段霄這種人,長這麼大沒缺胳膊少腿,都得益於他那張好看的臉。
我氣不打一處來,「可惜什麼?我現在就可以再配合你演一出分手的戲,你明天繼續見你的相親對象,不耽誤。」
段霄聞言抬頭看我,眸色沉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似是不悅。
我被他盯得不敢動彈。
良久,段霄輕嗤一聲,「還是算了。多虧了你,我現在有陰影。」
拳頭真的硬了,我想撲過去把段霄攆走,奈何第一步跨得太大絆了腳,以一扭曲的姿勢壓在了段霄身上。
撞得有些狠,段霄悶哼一聲,我一抬頭,又磕上了他的下巴。
我感覺天靈蓋都麻了,段霄肯定更不好受。
心軟真是女人最大的天敵。
我伸手摸上段霄的下顎,那裡迅速紅了一片,「沒事吧?」
段霄抓住我的手腕,「這下陰影更深了。」
我就知道。
瞪了他一眼,我掙扎著起身,卻被他按住,「真生氣了?」
誠然,段霄的聲音很好聽,清潤又富有磁性,聽他這樣軟下語氣說話,我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壓低嗓音,「讓你咬一口出氣。」
我窩在段霄的懷裡,眼前是他那雙蠱惑人心的黑眸,周圍都是屬於他的清冽氣息。視線下移到他的唇瓣,柔軟濕潤,我腦子一蒙,毫不留情地咬了上去。
直到有一絲血腥味瀰漫開,我才鬆口,後知後覺其中曖昧,我羞惱不已。
段霄抹開嘴唇上的血珠,笑得有些邪氣,「有了。」
「有什麼了?」
「哄好女朋友的證明。」
7.
也許段霄只是隨口一說,但我傻樂了一晚上。
直到開例會的時候走神,被段霄抓住機會教訓了一頓,我才算清醒過來。
小本本上又給他記了一筆,等我把他搞到手,一定要讓他挨個還回來。
跪鍵盤反省的那種!
茶水間裡,小許貼心地幫我泡了杯花茶。
這幾天段霄的火力都集中在我身上,他倒樂得清閒。
見我一副愁雲慘澹的模樣,身為婦女之友的小許思考片刻,拉著我一路走到攝影棚。
「楠姐,別不開心了,我帶你去看帥哥。」
「比段霄帥嗎?」我固執地問。
是不是比段霄帥我尚未品出來,不過我能感受到,這位帥哥比段霄年輕,還比段霄熱情。
因為中場休息的他一見到我就兩眼放光,扔下水杯衝過來把我抱了個滿懷。
「楠楠!」他興奮地叫我。
攝影棚里登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所在的角落。
我傻站在原地,大腦重啟了一遍,才想起來推開他。
望著他那張熟悉的俊臉,我有些遲疑,「……林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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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林弋點點頭,張開雙臂想再給我一個擁抱,還沒碰到我,就被他的經紀人黑著臉拉開,「有什麼事等工作結束以後再說。」
八卦傳播的速度是極快的,特別是小許在場的情況下,我的手機沒一會兒就被群消息擠爆了。
小許糾結地看著我,顯然好奇心已經爆棚了,但又不敢貿然開口。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
林弋是我以前的鄰居,他初中時搬到了我家對面,那時候我剛上大學,也就放假回去會見到他。
他父母因為工作調動頻繁,搬家也頻繁,在林弋高中時索性安排他出了國,之後我跟他的聯繫就很少了。
小許對這個解釋明顯不滿意,「可是他看起來對你很……親昵?」
我攤了攤手,「他爸媽工作忙經常不在家,我爸媽就讓他來我家吃飯。我也給他做過飯,還幫他寫過作業。」
「看不出來你還挺熱心。」涼颼颼的聲音響起,我跟小許不約而同地回頭,就看到段霄不知何時站在了我們的背後。
他凌厲的眼睛掃過小許,只用了一秒,小許就連滾帶爬地跑了。
「都是鄰居,怎麼沒見你給我做過飯?」段霄淡聲道,「上班時間帶頭偷懶,凌楠……」
「楠楠。」這邊段霄的話還沒說完,那邊林弋結束拍攝朝我跑了過來。
眼看著林戈又要掛到我身上,段霄伸手拉了我一把,眉頭微蹙,「不知道躲?」
林弋也不甘示弱,眼疾手快地抓起我另一隻胳膊,「他是誰?」
我像個鵪鶉似的被兩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夾在中間,接受眾人饒有興趣的審視。
「他是我上司。」我輕嘆一聲,「林弋,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冒冒失失的。」
林弋的經紀人頗為認同地看了我一眼,強硬地把林弋扯到一邊,低聲囑託些什麼。
段霄似笑非笑地盯著我,「上司?」
「怎麼了?」
「我們之間,只是這種單純的關係嗎?」段霄低頭靠近我,聲音極輕,「楠楠?」
仿佛有根羽毛在心尖上拂開,我頭皮都炸了。
他撩我!
段霄根本不知道他在我眼裡有多誘人,如果現在給我灌幾口二鍋頭,我能生撲了他。
可實際上,我只能幹瞪眼以掩飾心虛。
林弋和經紀人談完了話,笑顏如花地攬過我的肩膀,「我下班了。」
我收回視線,「怎麼,要我請你吃飯?」
林弋眨了眨眼,笑容里有幾分狡黠,「楠楠真了解我。」
「等我下班吧。」餘光瞥見段霄不善的神色,我認栽,「再偷懶又該加班了。」
段霄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8.
因為太久沒見,我和林弋吃完飯後,又去江邊散了會兒步。
聊天中得知他剛回國沒多久,簽約了一家經紀公司,目前工作還算清閒,主要是一些廣告拍攝。
林弋是那種陽光型的大男孩,笑起來很有感染力,做這行倒是合適。
到家已經挺晚了,我剛按完密碼,對面的門就開了。
段霄站在門口,表情平淡,「回來了?」
我有些驚訝,心中又不免竊喜,「你在等我嗎?」
段霄嘴角微彎,「做夢呢?」
我翻了個白眼,轉身開門。
「我媽走之前給你煲了枸杞排骨湯,」段霄叫住我,「過來拿走。」
想了想,我跟著段霄回了家。
「跟你商量個事唄。」我道。
「說。」
「周末部門團建我能帶上林弋嗎?他好久沒回來了,正好帶著他去爬爬山。」
段霄遞保溫罐的手頓住,紮起眼皮懶懶地打量著我,「家屬?」
「算是吧。」我頓了頓,「就當他是我弟弟。」
本以為要費些口舌,沒想到段霄答應得乾脆利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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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他拿出手機,「發個連結給你,先投票。」
我一頭霧水,不太能理解這其中有什麼關聯,直到我點開連結。
裡面是一張照片,拍的是白天攝影棚里段霄和林弋同時拉住我的那一幕,投票選項就是這兩個人,問我會選誰。
拍攝角度找得很好,雖然有些糊,但不乏氛圍感。我就像偶像劇里的女主角,面對兩個截然不同的男人,難以做出抉擇。
不用想都知道這是小許那群人搞出來的玩意兒,段霄竟然也跟著湊熱鬧。
我略帶嫌棄地看著他。
段霄面不改色,「選我。」
呸,真不要臉。
我的手指移到林弋的選項上,正要按下確認,就被段霄抓住,硬生生掰到了他自己的選項上。
投完票之後能看到結果,我忍不住笑出聲,似乎有點明白段霄為什麼這麼在意了。
好幾十人參與了投票,他卻只得了幾票,確實挺沒面子的。
「段總監在公司的風評可見一斑。」我晃了晃數據介面,笑得花枝亂顫,「光靠臉可不行啊。」
段霄也笑了,笑著把我趕了出去。
生活中處處有選擇,只是我沒想到第二次相同的選擇來得如此之快。
我整理個東西的工夫,車上竟然只剩下段霄和林弋旁邊的位置空著。
我們部門的人不算多,所以團建只包了個中巴,除了我只有兩位同事帶了家屬,座位多出一個。
見我站在過道里,同事們紛紛投來了期待的目光,小許興奮地搓著手,就差當場拉著大家下個賭注了。
林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楠楠,快過來坐。」
段霄沒說話,只丟給我一個眼神,就把頭轉向了窗外。
我躊躇半晌,拉著林弋起身,在他疑惑的表情中,把他按到了段霄旁邊的座位上。
「我暈車,想一個人坐。」
真機智,我心想。
路上我睡了一覺,醒來時卻發現段霄坐在我旁邊。
我直起身看了一圈,原本靠過道的林弋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上,戴著眼罩和耳機,看樣子是睡著了。
車上很安靜,段霄也在睡,微微側著頭朝向我。他的劉海隨性地搭在額前,睫毛很長,鼻樑高挺,嘴唇……
我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又探頭環視了一圈,然後伸手在段霄面前用力晃了晃。
沒反應。
我大著膽子戳了戳他的臉。
還是沒反應。
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我湊到他的嘴角飛快地親了一口,又做賊似的迅速挪開。
得逞了,沒人發現。
9.
爬山是第一天的行程,晚上我們預訂了山腳下的一家民宿,第二天是周邊游。
這家民宿的特色是老闆自己釀的酒,很多人都是衝著他的手藝來的。
累了一天,晚飯大家圍著一張大桌子,熱熱鬧鬧喝了不少,連林弋都被帶著灌了幾杯,我卻愣是滴酒未沾。
別問,問就是怕再被段霄錄音威脅。
不過段霄心情倒是不錯,被同事們起鬨,直接給灌趴了。
林弋一手抱著我的胳膊,一手推搡著貼在我身上的段霄,聲音有些委屈,「楠楠,他占你便宜。」
是的,我再一次被他們倆夾在了中間,而且這回兩個都不清醒。
段霄雙手緊緊環住我的腰,閉著眼靠在我的肩膀上,不做任何回應。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他倆都按在地上打一頓,可憐我柔弱的小身板,都快被他倆壓折了。
小許想來幫我,拉拉這個扯扯那個,最後哭喪著臉表示無可奈何。
我哄林弋,「你先跟小許回房間好不好?」
「不好,」林弋酡紅著臉搖頭,「你不要跟他單獨待在一起。」
我轉頭去看段霄,動了動肩膀試圖搖醒他,結果這人只是輕哼兩聲,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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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那這樣,」我繼續跟林弋溝通,「小許先送你回去,然後再回來一趟,幫我把段霄送回去,行嗎?」
林弋茫然地看著我,顯然是被繞進去了。
我指了指收拾餐桌的服務員和外面的客人,「這裡有其他人在,我跟他不算單獨待在一起。」
連哄帶騙地,小許把林弋拖走了。
我又嘗試著喊了幾聲段霄,他總算是睜開了眼睛。
那裡面濕漉漉的一片矇矓,看得我心裡「咯噔」一下。
「難受,」他說話慢吞吞的,嗓音低啞,像是在撒嬌,「我要睡覺。」
明明是他喝醉了酒,上頭的卻是我。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我把步履虛浮的段霄一路拖回了他的房間。
民宿的單人間不是很大,磕磕絆絆的,總算是把段霄扔到了床上,累得我出了一身汗。
段霄皺著眉,看上去也很熱,無意識地扯開了自己的襯衫,露出鎖骨和一片白皙的胸膛,明晃晃地誘惑著我。
狹小的空間裡溫度逐漸攀升,我靜默片刻,心裡知道再待下去,段霄就危險了。
伸手推了推他,我道:「我去看一下林弋,順便把小許叫過來照顧你?」
段霄翻了個身面朝我,迷離的黑眸里全是無聲的斥責。
「林弋是跟我一起來的,我不能不管他吧?」
段霄扣住我的手腕,盯著我一字一句認真道:「我說了,選我。」
我僵住。
「好嗎?」段霄啞聲問。
「……好。」
四目相對,空氣中擦出曖昧的火花。
講真,這種氛圍下不發生點什麼都說不過去。
顯然段霄也是同樣的想法,他微微勾唇,手上稍一用力,我就被拽倒在他身上。
那一瞬間我的腦子裡閃過很多想法,比如明天早上從他的房間裡出去,我要怎麼跟其他人解釋?
我和他蓋著被子聊了一晚上的部門規劃?
這合理嗎?
沒等我想明白,現實就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我的腳勾到床沿,扭傷了。
一聲痛呼阻止了段霄的動作,他企圖作亂的手懸在半空,「怎麼了?」
知道接下來沒機會發生什麼了,我抓緊時間撐著段霄的胸膛揩了把油,而後無奈道:「崴到腳了。」
段霄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清明許多,他緩緩坐起身,把我抱坐到床沿,撥打前台的電話要了醫藥箱和冰袋。
我好像被耍了。
第二天同事們開開心心結伴去逛周邊的景點,而我臭著臉躺在床上休息。
林弋說什麼也不肯出去玩,非要留下來陪我。
罪魁禍首段霄也在,原本就逼仄的房間顯得更加擁擠。
後來我們仨打了一上午鬥地主,段霄專門當地主,輸了個精光。
10.
我請了假在家養傷,工作都推給了段霄。林弋來陪了我一天,後來被安排進組了。
令人意外的是,邢瑤提前結束蜜月計劃回來了。
我感動地抱住她,姐妹情深的話已經到了嗓子眼,被她一句「我懷孕了」給堵了回去。
我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忽然間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我要當乾媽了?」
邢瑤笑著按住手舞足蹈的我,「腳扭傷了還這麼不安分,怎麼搞的?」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在廚房裡幫段恆打下手的段霄,「他弄傷的?」
我老臉一紅,「你這話聽著怎麼那麼不正經。」
邢瑤眯起眼睛,「老實說,凌楠,你真的想當我孩子的乾媽,而不是堂嬸嗎?」
「別胡說。」
「你可別裝了,一提到段霄你就滿腦子有色廢料,真當我瞎嗎?」
有這麼明顯嗎?
也是,我跟邢瑤認識這麼久,她要是看不出來,當時也不會把喝醉的我交給段霄。
見我不說話,邢瑤嘿嘿一笑,從包里拿出一個禮品盒子塞到我手裡,「特地給你買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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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什麼?香水?你知道我不愛噴香水的。」
「哎呀,這不一樣。」邢瑤恨鐵不成鋼,「蜜月聖地的香氛,你以為是幹什麼用的?」
噢……我懂了。
我表面鄙夷,身體卻很誠實地將禮物收好。
吃完飯離開時,邢瑤偷偷對著我擠眉弄眼。
只可惜我一個傷殘人士,就算想對段霄做點什麼,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唉……」
「嘆什麼氣?」
「沒什麼,」我搖頭,「就是感嘆一下,段恆可真行,這才結婚多久孩子都有了。」
說著我鼓起勇氣看向段霄,心中有些許期待。
團建回來之後,我明顯能感覺到我們之間有什麼變得不太一樣了,也許是時候打破這種停滯的狀態了。
段霄神色冷淡,「你想說什麼?」
我一噎,「聽不出來嗎?」
段霄蹙起眉頭,「有話直說。」
「我想說——」話到嘴邊拐了個彎,我咬牙切齒道,「你、不、行。」
十幾秒的沉默之後,段霄笑了,笑得我毛骨悚然,艱難地拖著傷腳後退了幾步。
「我不行?」段霄反問。
我又退了兩步,後背抵上了牆壁,退無可退。
「怎麼,」段霄壓了過來,「那天扶著腰差點下不了床的人是我嗎?」
「你——」
我漲紅了臉,索性不再跟他囉唆,雙手環住他的脖頸拉下,在他錯愕的眼神中吻上了他的唇。
一個很短暫的吻。
段霄推開了我,眸色晦暗不明,「凌楠,我不想做你的退而求其次。」
我懵了。
大腦空白了片刻,突然想起小許對我說的那句話——
「他們說,你對段老師愛而不得,所以拿總監當替身了。」
當時我只覺得滑稽,並沒有當回事。
「在我跟林弋之間,你是會選擇我。」段霄極淡地笑了下,「但是在我跟段恆之間呢?因為你沒機會了,所以才把視線分給我嗎?」
我很震驚,「段霄,我從來沒發現……」
段霄無言地看著我。
「……你也挺會腦補。」
怪不得,他對我的態度總是忽冷忽熱、若即若離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攥緊拳頭磨了磨牙,「小許是留不得了。」
這回換段霄愣住了。
「你也認為我喜歡段恆?」我問。
「難不成你喜歡我?」段霄頓了下,「喜歡到每天上班跟許子程湊在一塊罵我?」
呵,完蛋。
為了證明我只是個清白的小僚機,我向段霄展示了我和段恆認識以來的全部聊天記錄——可以說是三句不離邢瑤。
內容並不多,段霄很快就瀏覽完畢。
他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我,「他們婚禮那天,你哭了。」
「那是喜極而泣!」我抓狂,「喜極而泣你懂嗎!」
段霄眼底划過一絲笑意,把手機丟給我。
「怎麼說?」我問他。
段霄伸手將我抱進懷裡,薄唇壓了過來,「你以身抵債的方式,我們可以重新討論一下。」
11.
沒有馬賽克,因為我還是個傷員。
我很是懊悔,早知道拿下段霄這麼容易,我就不花那個冤枉錢換房子了,搞得我從小富婆變成了窮光蛋。
段霄忍俊不禁,哄我說他以後的工資歸我管。
翻身農奴把歌唱也不過如此。
然而段霄身為我的男朋友,或許會對我百依百順,但作為我的上司,他依舊秉持著公事公辦的態度。
所以在公司,我們依然會因為意見不合而吵得不可開交。
轉念一想,我干一份活拿雙份工資,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於是我眉梢微挑,桌子底下的腳勾上段霄的腳踝,緩緩上移。
幾乎是一瞬間,段霄啞了火。
我暗暗發笑,原來這人這麼好拿捏。
會議室里,眾人的臉色精彩紛呈,眼睜睜地看著我跟段霄之間從劍拔弩張變成心平氣和,甚至稱讚起了對方方案中的可取之處。
我跟段霄在一起的事暫時還沒有公開,所以這種轉變在同事們看來,大機率就是我倆吃錯藥了。
第一個有所察覺的是小許,他鄭重其事地跑來告訴我,「楠姐,我覺得總監談戀愛了。」
「哦?」我不動聲色。
「你沒發現最近總監的脾氣變得很好了嗎?」小許神色古怪,「今天上午我犯了個很低級的錯誤,他不僅沒罵我,還對我笑了,笑得那叫一個春心蕩漾……」
說著他的身子抖了抖,「太可怕了。楠姐,你跟總監不是鄰居嗎,有沒有看到過他帶女朋友回家?」
原來只猜對一半。
「沒有,」我壓下嘴角搖了搖頭,「不過,你覺得段霄會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小許沉思片刻,又盯著我看了半晌,「說實話嗎?」
難道他看出來……
我點頭。
「跟楠姐你完全相反的女人。」小許回答。
「以我作為男人的角度來看,總監這種冷淡的性格,應該喜歡那種會撒嬌的、軟聲軟語的、小鳥依人的類型。」小許言辭鑿鑿,「八卦歸八卦,要是總監真找一個楠姐你這樣的,還不跟他吵翻了天……」
似乎是看出我的臉色不對,小許開始找補,「楠姐你覺得呢?」
「言之有理。」
下班後,當小許一個人抱著爆米花和飲料,在影院門口撞見我和段霄牽著手時,差點當場表演一個原地去世。
「至於嗎?」段霄問他。
我笑得直不起腰,抱住段霄的手臂,軟著嗓音撒嬌,「至於的,哥哥,你都不知道他在背後是怎麼說你的。」
小許臉上血色盡褪。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不逗你了,我們先進去了。」
正想去檢票,段霄卻拉住了我的手朝外走。
「去哪兒?電影快開始了。」
段霄頭也不回,「不看了。」
我莫名其妙地被段霄拖回了家,按到了床上。
「腳傷才好透就撩我,」段霄黑眸深邃,嘴角噙笑,刻意壓低的嗓音極富磁性,「這麼迫不及待?」
我看了眼自己被禁錮住的雙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居然被小許說中了。」
「說中什麼了?」
「他說你喜歡會撒嬌的小女人。」
段霄輕笑一聲,吻了吻我的臉,「我只喜歡會撒嬌的你。」
他難得說一句情話,我微微失神。
按道理說接下來的某些事應該是水到渠成,壞就壞在我腦抽,故作嬌羞地多
嘴問了一句,「哥哥,無證駕駛會不會不太好啊?」
段霄身體一頓,好整以暇地看著我,「你催婚的方式還挺特別。」
什麼催婚?這是女孩子的矜持好不好!
欲拒還迎聽不出來嗎?
我死死盯著段霄重新把襯衫的扣子一顆顆扣好,氣得撲到他身上,如狼似虎,「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管了。」
12.
段霄抵死不從。
我甚至祭出了邢瑤送我的香氛,都沒能讓他乖乖就範。
為此我賭氣冷落了他好幾天。
周六一大早,段霄把我從被窩裡拎出來塞上了車,在我的睡眼矇矓中宣布了他的計劃:趁著周末把戶口本拿到手,周一領證。
我正昏昏欲睡,聞言腦袋一下子磕上了副駕的窗戶,疼醒了。
「這……太快了吧?」
「快?」段霄揉揉我的腦門,嘆了口氣,「段恆跟邢瑤認識比我們晚一年多,彎道超車連孩子都有了——我已經夠慢了。」
段霄父母那關過得很容易,特別是段母,知道段霄要帶我去領證,興高采烈地把手上的翡翠鐲子過給了我。
我家這邊,兩個家長的態度截然相反。
我媽作為一個顏控,看見段霄本人可謂是兩眼放光。而我爸則一臉不快,看上去很想揍段霄一頓。
我媽瞪我爸,「楠楠歲數也不小了,兩個孩子間知根知底的……反正這門婚事我同意了,你什麼態度?」
家裡向來都是我媽做主,我爸氣不過,要跟段霄拼酒。
我擔憂地拉住我爸,「算了吧,爸,酒喝多了傷身。」
我爸很受傷,「這還沒嫁出去呢,胳膊肘就朝外拐了,以後你心裡還能有我這個當爹的嗎?」
「不是啊,爸。」我無辜地搖頭,「我是擔心你,你喝不過他的。」
我爸一聽瞬間鬥志昂揚,搬出了自己珍藏的一整箱好酒。
不出所料地,我爸先趴下了。
這次段霄也沒好到哪裡去,醉眼迷濛,盯著我媽偷偷塞給他的戶口本,一個勁兒地笑。
我跟我媽先安頓好了我爸,又合力把段霄架回了我的房間。
我去浴室打了一盆熱水,回來後看見段霄坐在床邊,傻傻地抱著兩本戶口本不肯撒手。
想起當初的錄音之仇,我笑著拿出手機對他一頓猛拍,準備等他酒醒用來嘲笑他。
拍得正盡興,段霄猛然抬頭盯著我,嚇得我差點把邊上的水盆撞翻。
「你過來。」他招了招手。
我把熱水裡的毛巾擰乾,走過去幫他擦臉。
「東西拿到了,開心了?」我隔著衣服摸了一把他的腰,「可以讓我碰了?」
段霄沖我一笑,「你不覺得還少了什麼嗎?」
「什麼?」我掀起他的衣服下擺,決定跟他的腹肌來個親密接觸。
手還沒來得及探進去,就被段霄抓住提了起來,愣神間,無名指被套上一個涼涼的東西。
「真傻,」段霄輕嘆,「婚還沒求就被我騙到手了。」
我呆呆地看著手上的鑽戒。
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我滿腦子都是些不能播的東西,走流程什麼的都被自動過濾了。
「喜歡嗎?」
我重重地點頭,眼眶微熱,「其實,我也給你準備了……只不過跟你的比起來,不太好意思拿出手。」
段霄握住我的手,柔聲安慰道:「不會,你送什麼我都喜歡。」
聞言我大受鼓舞,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一盒新買的岡本放在段霄手上。
「喜歡嗎?」
段霄完美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縫,然後整張臉都跟著黑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凌楠,你別後悔。」
「不後悔不後悔。」我興奮地搓手,同時又有些顧慮,「你喝了那麼多酒,不會不……」
「行」字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段霄狂風驟雨般的吻堵了回去。
後來段霄身體力行地告訴了我,永遠不要試圖挑戰一個男人的尊嚴。
嗚嗚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