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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上來嗎。」
男人靠著車窗漫不經心地笑著「等我進屋你再問。」
我跟了清朝三年 本以為他對我是不同的
生日這天卻收到他和別的女人聯姻的消息
京圈公子哥&古典舞蹈演員
「你要上來嗎?」
「等我進屋,你再問這句話。」男人靠在車邊,半垂著眼,眸光毫不掩飾地戲謔道。
路燈一晃,畫面忽然模糊起來,他的模樣順著光影消失不見。
「思思姐,醒醒。」
眼前是演出後台,她竟然在這睡著了。
露凝語氣有些急,「晚宴已經開始了,那邊打過好幾個電話催了。」
沈思 點頭,身上旗袍是修身的,她隨意套了件黑色大衣便離開。
今天是億峰娛樂集團年會,用餐在六樓,沈思到的時候,舞團成員已經到齊,只是都沒動筷。
「去哪了,眼睛還腫著呢。」陳繡 將身邊椅子拉開,示意她坐下。
「在後台睡了會兒。」沈思笑了笑,精緻妝容盪起絲絲溫柔,眸光一撇,看到不遠處的主桌。
燈光下男人黑色西裝敞開,沒打領帶,懶懶地靠著椅背,周圍不知說了什麼,他跟著牽了牽唇,下一秒,手臂被身旁女人嬌笑攬住,他沒拒絕。
「我記得你沒畢業就在我這跳舞,有沒有想法做管理層?」
聽到說話聲沈思念才回神,快速掩蓋好情緒,似乎已經成為習慣。
「這麼大的舞團,陳總放心讓我管?」
「肯定放心。」說完陳繡突然想起什麼,「陪我去敬杯酒。」
李相思是大三那年加入 DE 舞團,當時還沒有這麼多人,隨著風格定位獨特,學員也越來越多,如今已成為國內古風舞團的代表,娛樂綜藝劇團爭相合作。
陸續敬了幾杯酒,餘光感受到主位的視線,她指尖下意識收緊。
「思思,這位是祁總,億鋒娛樂總裁,你可能第一次見 。」
終究還是對視上,男人手裡夾著根煙,記得他說過只有應酬才會抽,沈思平靜地抬起酒杯, 「祁總好。」
「舞蹈家就是漂亮啊,說話都細細柔柔的。」飯桌上有人誇讚。
祁朝 摁滅煙,嘴角勾起抹笑,視線在她臉上掃過,「你好。」
嗓音和眼神都很淡,完全像看一個陌生人,沈思放下酒杯,陳繡在旁邊交談,她沒認真聽,所有感官都落在對面。
女人貼近他耳邊講話,像是曖昧廝磨,就在他掀起眼皮時,沈思思慌亂移開視線。
回到座位後,手機顯示一分鐘前未讀消息。
祁朝:十點,地下停車場。
離開前,陳繡拉著她又說了會話,到達停車場時,那輛熟悉的賓利已經停在出口。
周圍通風,沈思收緊大衣,加快腳步,鑽進車裡才感到一絲暖意。
燈光昏暗,祁朝也沒著急發動車子,握住她的手腕,「今天舞不錯。」
他的掌心乾燥溫熱,沈思想掙脫卻發現無動於衷,索性放棄,「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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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耳邊傳來一聲輕笑,「生氣了?」
眼神猶如深潭,漆黑,冷淡又懶倦。
她窺不見底,卻心甘情願地溺斃在這雙眼眸里。
「沒有。」
祁朝解開安全帶,將座椅調得靠後些,將旁邊的人拉到懷裡,緩緩開口, 「她爸是公司股東,人多給點面子。」
他在解釋。
沈思臉頰貼著他的胸膛,一股子暖意在心底蔓延。
她確實挺好哄的。
祁朝吻了下她的嘴角,剛要深入,被女孩推開,「不讓親?」
因為動作,大衣敞開,開叉到腿根的旗袍暴露在空氣中,沈思被弄得呼吸有些急,「別在這...」
祁朝看著她臉頰緋紅,無聲的笑了笑,「好。」
窗外霓虹忽閃,高樓聳立。
沈思靠著車窗,最近為了年會每天練舞,此刻只要一安靜就想睡覺,她耷拉著眼皮,於是真睡著了。
又夢見了以前,她和祁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億鋒集團實習生招聘會主會場在她們學校,為表示歡迎,學校安排了一場晚會,那天她跳了支獨舞,一切發揮平常,下台時卻崴了腳。
尷尬的同時與坐在第一排的男人對視著,一瞬間的心跳,現在還能記憶猶新。
那會她剛大三,但已經加入 DE 舞團,為了方便練舞,索性沒住學校。
結束後,她一瘸一拐往門口走,這時旁邊停了輛車。
男人五官如鐫刻,頭頂路燈朦朧,更像加了柔光濾鏡一樣。
她認得這個人,和自己完全不是一個世界,是這輩子都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後來想想,自己也挺可笑,就因為長得好看,神差鬼使地就跟人上了車。
並且一跟就是三年,從大學生到步入社會。
再次睜眼時,已經躺在床上,浴室傳來吹風機的聲音,她到底睡了多久。
身上換了家居服,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碰了她。
「醒了?」祁朝只為了條浴巾,頭髮半干,有幾絲碎發垂在額頭,整個人添了分野性。
沈思嗯了一聲,身邊塌陷一塊,腰被人拉了過去,手臂本能搭在他的脖頸,看著男人漆黑的眼眸,「今天累。」
「不用你動。」
夜色濃郁,他的體溫撲面而來,沈思手指抵在他的胸膛,卻又被壓在枕頭上,眼底氤氳著水汽,腦海中出現今天飯局上的一幕。
雖然他已經解釋過了,但還是心存芥蒂,現在想想自己有些無理取鬧,除了幾個朋友,外人並不知道他們的關係。
那天祁朝將她送到樓下,叮囑了句好好休息,一整晚沈思因為這句話失眠。
原本以為這短暫的關係就此結束,沒想到第二天在學校收到了他助理送來的藥膏。
再一次見面是在某部電影的開機儀式上,她幫朋友忙去做了禮儀,遞給他話筒時,男人輕聲問,腳好些了麼。
當晚祁朝送她回去,公寓樓下她沒忍住說,要上來嗎。
沈思知道,當這句話問出來,也代表某種關係的開始。
成年人的愛情沒有彎繞猜測,一切直奔主題。
在這張床上,她也曾鼓起勇氣問,我們是什麼關係。
男人輕笑了聲,他說,女朋友唄。
漫不經心,滿眼懶散,就像在逗貓。
當時的沈思思確實信了。
祁朝工作忙,有時候一天杳無音訊,她理解。
但他因為利益可以不拒絕別的女人觸碰,那自己又是以什麼身份存在?
他們真的是在談戀愛嗎?
眼前男人眼皮折著淺淺一道褶,只有垂眸時才會顯現,這人本身就生的白,微光下五官更精緻了些。
不談階層,這段關係不知什麼時候變得不平等,或許她是先愛上的那個人。
深夜。
旁邊塌陷一塊。
「明兒練舞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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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他說京腔的時候,身上也添了絲煙火氣。
沈思搖頭,「放了一周假。」
祁朝撥弄著他的頭髮,關燈,嗓音恢復一貫的清冷,「那就好。」
再次睜眼,身邊已是冰冷一片,沈思習慣了,獨自洗漱,餐桌上留有一杯酸奶,算是這個清晨唯一的暖意。
拉開客廳窗簾,這一片是山環水抱的西山別墅區,她一開始住不住這,只有祁朝出差回來,她會提前過來。
據說這裡三山懷抱,一水環繞,也是媒體大肆宣廣的風水寶地,沈思又重新拉上窗簾,輕嘆似地笑了聲。
她和這樣的地方,未免太格格不入。
早餐隨便吃了點,興許是昨天提了句管理層,陳繡的電話又打過來,喊她去工作室談談。
「以後就不用練舞上台,只要負責和娛樂或劇院負責人溝通就行,」陳繡是不孕主義,現在年紀大了,確實應該培養個接班人出來。
沈思垂著眸,好像在思考,當初加入 DE 舞團是因為臨近畢業比較迷茫,沒想到祁朝會被那支獨舞吸引,於是她在這個領域待了三年。
即使她大學學的是金融。
「我考慮一下吧。」
剛說完手機傳來鈴聲,是祁朝。
DE 商務工作室離中關村很近,眼前人群熙攘,沈思舉著手機,那一頭嗓音很低,估計剛開完會。
「在哪。」
「工作室。」
聽筒里傳來助理的說話聲以及關門聲,隨後他的聲音才繼續,「中午和朋友吃飯。」
她低下頭,一陣冷光往脖子裡竄,「好。」
「不高興啊?」他在笑,只是很隨意。
沈思眸光動了動,她也想像普通情侶一樣,大聲問他,和誰吃飯,是不是又要對別的女人笑。
「乖,晚上陪你。」
他喜歡乖的,沈思深知這個道理,所以才能呆在他身邊這麼長時間,不吵不鬧,如情人一般。
沈思點頭,但也沒忍住多問了句,「中午喝酒嗎。」
那一邊沉默幾秒,嗓音含了絲輕笑,低沉好聽。
「一桌子男人,應該喝點吧。」
這樣精明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意圖,沈思牽了牽唇,「好。」
「放心,不耽誤晚上辦事。」
三里屯北區,環境幽靜,以四合院為雛形建築錯落有致。
一間頗具京北特色的餐廳,裝修色彩濃也不失大氣,多為公子哥聚集地。
「昨兒個看新聞,霍哥交了新女友?」時岳穿著身黑夾克,吊兒郎當的。
「京城浪里小白龍 稱號果然不是虛的。」
「前幾天聽我爸說霍家要聯姻,這會霍哥傳出緋聞,不怕未婚妻跑了啊。」
他們這個圈子,沒幾個可以和愛的人結婚。
利益永遠大於一切,愛情更是排在最底層。
老人常言先把婚結了,感情再慢慢培養。
可很多人在這段婚姻中麻木了,受的誘惑又多,便形成各玩各的。
霍澤 彈了彈菸灰,無所謂一笑,「哥幾個還是祁總最深情。」
話題一轉。
祈朝靠著椅背,面上看不清情緒,手機上躺著助理剛發的消息,接過旁邊遞過來的煙,沒抽。
「也對,祁總跟咱不一樣,稍微沾點外面花草,家裡小蝴蝶會生氣的。」
說完幾個人紛紛看向他。
男人笑了瞬,合上手機,「確實脾氣挺大。」
時岳忍不住又問了句,「萬一後面家裡給你安排,小蝴蝶跟你三年,就這麼放走了?」
祈朝玩著煙,一下一下點著大理石桌面,原來已經這麼久了,「往哪兒飛。」
語氣里多了些兒化音,聽起來難得的綿軟。
一句話引來旁人的低笑。
「確實啊,這京城哪不是祁總的地盤。」
剛到國貿,陸意涵 大老遠就朝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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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好久沒聚了,好不容易盼到你休息。」
沈思緩緩翻著菜單,「忙還是比不上陸導忙。」
對面女人擺擺手,「甭提了,億鋒娛樂投資那電影煩的我暈頭轉向。」
聽到億鋒娛樂,沈思抬眸掃她一眼,「怎麼了。」
「甲方爸爸要求苛刻,沒辦法。」說完又提了嘴,「好歹是祁狗 的公司,不給他面子也得給你面子不是。」
祁狗,在陸意涵知道他們關係時,便一直這樣稱呼他。
旁邊餐桌坐了人,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沈思看得有些出神。
父母離世,沈思很小時候便一直跟著奶奶生活,所有家庭的美好她都沒體驗過,所以她一直想能早婚絕不晚婚。
可惜她沒料到會遇見祁朝。
「話說祁狗也 28,快奔三了,沒結婚想法?」
結婚麼?
她曾經也想過,可有什麼資格去提呢,她現在這身份還挺不清不楚的。
只能含糊不清來句,「還年輕,不急。」
「難怪,億鋒 總裁長得帥雖然做事狗了些,就算結婚了也有女人往上撲,何況這還未婚。」
陸續上菜,陸意涵鼓著嘴突然問了句,「你覺得我哥怎麼樣?」
沈思見過陸意沉,只一面之緣,「挺不錯的。」
陸意涵挑了挑眉,「家世嘛雖比不上祁家,好歹京城有頭有臉人物,但當男朋友肯定比祁狗好吧。」
「把祁狗踢了,和我哥談戀愛怎麼樣。」陸意涵說完猛地大腿一拍。
沈思喝著飲料直接搶住了,連續咳了好幾聲才止住,又忍不住笑,「您去寫小說得了。」
吃完飯,兩人在隨意在周圍逛了逛,在店內等陸意涵試衣服間隙,手機震動一下,她抬手看了眼。
銀行卡收到筆轉帳,目光掃了眼金額,祁朝在這方面一向很大方,以前他會直接給信用卡,發現她沒動過,現在直接變成轉帳。
微信傳來提示。
祁朝: 周末國貿人多,注意安全。
不用報備,他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只是從來不說自己在哪。
沈思沒急著回復,摁滅手機,恰好陸意涵從試衣間出來。
女人一逛街便忘了時間,直到天色將暗,才在商場門口道別。
陸意涵剛走,那輛顯眼的賓利便停在面前。
祁朝沒穿西裝,單手扶著方向盤,白襯衫袖口隨意挽了兩圈,能看到他衣袖擺處精緻的暗紋,一路順延,斷在臂彎里。
「去銀泰?」
沈思收回視線,逛了一下午腿有些酸,「回去吃吧。」
畢竟這種高檔餐廳,她沒力氣再正襟危坐維持著餐桌禮儀。
恰好紅燈,祁朝放下方向盤,側眸看過來,短髮沒有刻意打理,幾絲碎發耷拉在眉上,嘴角翹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回去吃什麼。」
「冰箱裡有食材,我隨便做點。」沈思與他對視半秒便移開視線,眼底下意識涌動。
綠燈亮起,祁朝沒再說話,只點了點頭。
大三一個人住簡單一道蛋炒飯就能填飽肚子,搬進這裡才專門找人學烹飪,只是學上了,一個月都很少做一次。
望著眼前食材,竟有些懵。
祁朝洗完澡下來,興許是今天沒事,懶懶的靠著門框看她背影,忽然想起今天時岳說的結婚。
商業聯姻圈子裡個個都是例子,愛得再深最後不也在利益面前妥協,自己必然也逃不掉。
至少現在他是這樣認為。
眸光閃了一瞬,愛?祁朝被自己想到的這個字給逗笑了,於是真的笑了。
聽到聲音,沈思回頭望了眼,又專心腌制牛排,「笑什麼。」
祁朝握上她的手腕,「我來吧。」
沈思勾了下唇,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要做飯,帶著一次性手套,不好推開他,「出去忙吧,好了我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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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沉默幾秒,祁朝細細看著她的臉,皮白眸亮,嘖了一聲,「敢情我變著法兒逗您開心,就是不領情?」
他的語調很輕,帶著股地道腔的隨意,撓的人心癢。
沈思眼睫顫了顫,才想起今天他發的信息沒回。
似乎是第一次忽視他。
所以給錢是為了逗她開心,她確實應該開心的。
只是她要的不是這些。
她要的,他給不起。
突然的侷促,目光躲閃一瞬,雙手抬高不讓醬料沾到他的衣物,「我做飯呢。」
「換個地兒做。」
看著男人臉上散漫的笑,明明在一起這麼久,沈思耳根還是忍不住發軟,剛想說話,一串系統鈴聲響起。
腰間的溫熱消失,祈朝啄了下她的唇,舉著手機轉身離開。
因為距離近,沈思聽到了一句話。
祁總,出來吃飯嗎?
是道女聲,溫和恬靜。
沒有過多鋪墊,直接開門見山,親密一下子拉近,好像他們吃過很多次飯一樣。
牛排放在一邊,沈思漫不經心的切著小番茄,耳邊的碎發緩緩垂下,側邊只見敲挺鼻尖。
直到指尖冒了些鮮紅血珠,她才回神自己被切到手了,好在血口不大,剛轉身去拿創可貼 ,祁朝也迎面走來。
因為要消毒,男人微微俯著身,掌心覆在她的手背,絲絲熱意瀰漫開來。
「疼麼?」
動作很輕,嗓音更輕,連帶著人都溫柔幾分,呼氣灑在她的指尖,有些癢。
沒得到回應,祁朝側頭,恰好與女人的視線對上。
沈思有種被抓包的羞惱,「不疼。」
祁朝看她幾秒,明顯今天心情不錯,對她笑了笑,「臉紅什麼。」
他的眼睛很黑,笑時,斂起鋒芒,半正經半戲謔。
總容易讓人誤以為,他對你,是不同的。
被這樣一說,沈思整個人都燙了起來,沒出息地移開視線,嘟囔了句,「現在疼了。」
祁朝撕開創可貼,緩緩將傷口包裹進去,「比床上還疼?」
沈思想繼續做晚餐,祁朝卻不讓,還是帶她出去吃了。
西山距離銀泰來回來一個多小時,回來太晚,祁朝也大發慈悲地沒折騰她多久便睡去。
工作時刻記著今天周幾,一放假全都忘了,導致差點睡過頭。
祁朝前幾天去了廣州出差,房子有些空蕩。
沈思關上門,司機已經在門口。
他的細心總是體現在這些方面,比如專車接送,比如生日禮物等,即使,他本人不在,都是助理代勞。
這也是陸意涵說他是不稱職男朋友的原因。
手機上躺著男人離開那天說的乖乖吃飯。
直到今日過去三天,沒有任何消息。
沈思失笑搖了搖頭,眼尾閃過酸澀,車子已經到達舞房地點。
「今兒來報名的女人,我看陳總對她客客氣氣,什麼來頭?「
「江氏獨女,能不客氣嗎。」
「我去,這麼尊大佛我還真招架不來,還是思思姐來吧。」凝露說完對她笑了笑。
沈思正喝著水,江家如今在京城地位僅次於祁家,很難不認識他們捧在手掌心長大的女兒,江玟。
「隨安排吧,反正都是教。」
張瑤忍不住對她豎起大拇指,突然聲音放小,「我小舅是億鋒的業務經理,他說公司里傳遍江玟和他們總裁聯姻的消息,只是沒人敢對媒體說。 」
像是開啟了八卦通風口,休息室幾個人瞬間熱火朝天又聊起來。
沈思垂著眸看向杯子裡的水,原本只是微微晃動的波紋,此刻卻像旋渦。
陷在這局裡太久,她都忘了,祁朝以後會娶的也許是同一階層,能帶來利益的女人。
「那就麻煩陳總了。」門外響起說話聲。
像是有引力似的,與那晚電話里女聲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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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指尖的傷口明明已經癒合,沈思突然又感覺到疼,快要鑽到心裡。
隔了幾秒,陳繡推門而進。
「江玟在這練一個月古典舞,思思等會加她微信約時間練舞。」說完又補充了句,「注意分寸,別得罪人。」
-
男人靠著后座椅背閉目養神,不知道有沒有聽旁邊助理講話。
幾分鐘後。
祁朝眉頭微蹙,像是聽煩了,抬手鬆了松領帶。
助理識趣閉了嘴,觀察他的神色,車廂內瞬間安靜下來。
他嗓音有些啞,「沒了?」
「今晚萬國傳媒投資新項目邀您共進晚餐。」
祁朝點頭,望向窗外, 路過一家甜品坊,那姑娘也喜歡吃甜,卻因為保持身材,每次都遠遠看一眼,還解釋說看過就當吃過了。
不過只出差三天,好像好久沒見她了,驀的一笑,提了句,「她生日快到了吧。」
明明沒說名字,助理直接開口,「下周末,祁總可以買禮物了。」
陳繡晚上有應酬,讓她陪著,沈思沒有什麼理由拒絕,只好硬著頭皮應下來。
「上次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沈思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一整天自己都不在狀態,索性說了句,「試試看吧。」
「你喜歡舞蹈我理解,擠進上流圈子多認識些人,京城還沒有你的一席之地?」
窗外車流不斷,形成一條條燈帶在眼前閃過。
陳繡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語調緩緩滲進耳里。
喜歡舞蹈麼,沈思笑了笑,擠進上流圈子或許真的有一席之地。
可這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手機傳來提示,陳繡沒有看過來,在忙自己的事。
沈思悄無聲息的往窗邊移了些,才緩緩接聽。
「哪呢。」聲線沉磁。
他們剛在一起那會,祈朝也很忙,出差甚至歸期不定,回來便打電話問她在哪,當時以為這樣代表他也想她。
現在回憶起來,確實傻,那個人想的恐怕只有她的身體。
腦海閃過同事說的聯姻,嗓子有點堵,嗓音自然低了下來,「在舞房。」
「分公司項目出了點問題,走的急。」話音中夾雜開門聲和說話聲。
沈思嗯了一聲,「在忙嗎。」
「乖,有應酬,晚點回去。」
「好。」
沈思偶爾陪陳繡出來,今天這樣商業場合更是少見。
禮貌笑了笑,目光還沒看清在在場所有人,視線在主位的人身上頓住。
他怎麼也在。
一陣尷尬,自己半小時前撒的謊就這樣不攻自破。
男人似乎也看見了她,只是眸底沒有任何波動,好像無所謂。
「就等陳總了,這位是。」許萬國目光投向她身後。
陳繡揚起笑容,開玩笑道,「我的小接班人沈思,大家熟悉熟悉。」
簡單客套完,沈思安靜坐著,只喝了幾口紅酒,聽他們聊天。
忍不住看向對面,他指尖燃著根煙,煙霧緩緩在手背散開,矜貴清冷,像是感受到視線,抬眸掃過來。
「沈小姐,初次見面,敬你一杯。」
沈思慌亂移開目光,立馬端酒站起身,「您客氣。」
「不知沈小姐有男朋友沒,我們在場可有幾位黃金單身漢。」許萬國年紀稍長,卻很會調動氣氛。
話音落下,引來旁邊人跟著附和。
沈思有片刻愣神,她有把祁朝當成男朋友,那麼他呢,心一橫,「沒有。」
許萬國笑意更深,「沈小姐喜歡什麼類型?」
話題又到她身上,指尖微微收緊 ,腦海里想的不是類型,而是祁朝的模樣。
沒等她開口,耳邊傳來散漫的聲音。
「問這麼直白,人姑娘怎麼好意思說。」
飯桌安靜半秒,許萬國一愣,不光是他,在場所有人都面露詫異,隨後又被笑聲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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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對對,祁總說的是,咱私下說。」
飯局結束,沈思自然不能讓陳繡送她回西山,站在門口準備打車,手機彈出消息。
祁朝:
對面。
簡單兩個字,卻冷意十足。
沈思抬眸望去,一眼便看到了他的車。
剛系好安全帶,引擎就被啟動,賓利如劍般駛出。
一路無言。
男人側顏冷峻,不知道在想什麼,沈思感受到低氣壓,自己確實撒謊了,他生氣也應該。
紅燈間隙,祁朝遞過來份糕點,「別餓著。」
他知道她飯桌上沒動筷子。
甜味在嘴裡蔓延,吃了幾塊,便不敢再吃,「今天回來的?」
祁朝看著前方,嗯了一聲。
見他回應冷淡,沈思也不說話了,她不想道歉。
直到抵達西山,兩人都沒有交流,沈思先下車進屋,還沒有開燈,身體被扳過去壓在牆上,
他一句話沒說,吻直接落下。
比任何一次都要深入,粗暴。
一路從門關到樓梯再到臥室,男人不放過她的唇,一邊吻她一邊抬手扯開領帶,解開襯衫扣子,隨後又將她抗拒的雙手壓到床上。
荷爾蒙的互相吸引神秘又玄幻。
祁朝在這種事上對她總是有耐心的,記得第一次那晚磨了許久,讓她慢慢適應,今天卻沒有給她半點反應時間。
沈思眉頭皺緊,沒忍住嚶嚀,「疼。」
身上的人沒聽到似的,
沈思手指抵在他胸前,從第一次上他車再到後來那些被忽略的畫面一幕幕在腦中閃過,都是他從未走心的證據。
淚從眼角划過,她側頭,下巴卻被捏住,逼著與他對視,一滴汗從男人鼻尖低落在她的胸口,「哪裡疼?」
沈思依然賭氣的想掙脫,又被控制住,氣息灑在她的臉上,嗓音很輕,又透著痞勁,「喜歡什麼類型?」
原來他在氣這個。
來不及思考,感官便又被占領。
夜色從窗簾縫隙悄悄滲進來,見證滿屋春色沉沉浮浮。
次日睜開眼,便發現腰被人攬著。
祁朝生物鐘很準,今天這樣還在熟睡的畫面很少見,緩緩側過身,怔怔看著他。
睫毛很長,但不翹,平日裡總喜歡垂眸戲謔看她,笑起來更是讓女人趨之若鶩。
都說溫柔的人也冷漠,沈思現在是見識到了。
小心翼翼拿開他的手臂,男人眉頭皺了一下,將她重新拉到懷裡,「再睡會。」
額頭靠在他的下巴,幾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像是懸崖的玫瑰感受最後的溫存,沈思往他懷裡移了些。
再次醒來,男人已經穿戴整齊,附身吻了下她的額頭,」乖,晚上陪你吃飯。「
後來又說了什麼,沈思沒聽清,困意又來襲。
紅燈亮起,馬路邊一個女孩正彎腰繫鞋帶。
助理報備一天行程,祁朝側頭,視線落在窗外。
腦海中出現初次見面的那晚。
女孩一襲白色紗裙,因為崴腳,匍匐在地上,如受傷的麋鹿,偏偏這隻麋鹿抬起黑眸,無措的看他。
他忽然覺得血液里有些隱隱躁動。
一聲鳴笛打斷思緒,忽然想起飯桌上她說的沒有男朋友,自嘲似的勾唇。
昨晚確實有些失控,她估計要睡到中午,家裡似乎沒吃的,想到這,男人嘖了一聲。
助理以為自己出了差錯,」祁總,行程有什麼問題嗎?「
祁朝指尖漫不經心的點著膝蓋,沉默幾秒,緩緩開口,「掉頭。」
「祁總,是回家嗎?「司機通過後視鏡詢問。
他以前不住西山,因為沈思在這,每次下班已經不想說話,司機問什麼便點頭,久而久之司機不再問,直接送到西山。
祁朝牽了下唇,「嗯,回家。」
已經到了早高峰,路況變得堵,回到西山已經兩個小時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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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剛開門,女人已經醒了,站在廚房背對著他。
祁朝動作緩下來,屋裡的光似乎亮了幾度,身上帶著的寒氣散了些,轉而代之無盡暖意。
放下手裡東西,目光一直落在那道纖瘦背影上。
接管億鋒以來便是數不清的文件,出不完的差,他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維持男女之間感情,這也是這麼多年沒有碰女人的原因。
直到那天看見沈思,她如張白紙攤開在面前,他不知道她性格情況下便動了邪念,後面一切都順理成章。
他需要一個不惹麻煩的女人在身邊,恰好沈思就是這個女人。
聽到聲音,沈思轉身時眸光一愣有些驚訝,」怎麼回來了。「
祁朝緩緩走近,她臉上未施粉黛,白的透亮,眉眼明明沒有刻意表情,卻莫名帶了些媚色,她一直是漂亮的,祁朝喉結微動,嗓音很淡,「忘帶合同了。」
沈思點頭,擦掉剛刷完碗的滿手水漬,抬起眼看他,男人大衣裡面是黑色西裝,身上帶著股冷氣,猶豫道,「你要不要吃麵條。」
祁朝伸手去拉她胳膊,緩緩下滑,輕輕握住她的手腕,貼向自己,「不用,回公司吃。」
沈思終於看出他的奇怪,卻也找不出原因,「你怎麼了?」
祁朝另一隻手已經攬上她的腰,手掌在腰側細細摩擦,「還疼麼。」
一句話腦海中直接跳出昨晚一幕幕緋色,沈思紅著臉搖頭,生硬的轉移話題,「你要遲到了。」
他輕笑了聲,「趕我走啊。」附身垂著眼看她的唇瓣,直接吻了上去,口舌交纏間似是要把她吃進肚子裡。
沈思躲避不及,被他抱在懷裡吻了許久,終於在最後一絲氧氣耗盡男人才放開她,「今天在家休息,養得起你。」
沈思垂下眸,心間那股子委屈壓下去又升起來反反覆復,索性不再憋著,「你未來老婆知道會生氣的。」
祁朝看著她,女孩子的心思彎彎繞繞就那些,他怎麼看不出來,抬手抹去她唇上的水光,「有你一個氣我就夠了。」
祁朝已經離開了,他好像沒有去書房拿合同。
視線落到不遠處,是自己喜歡卻不敢吃的甜品,這家甜品坊很有名每天排隊人也多,店名卻叫「不甜」。
回想起男人離開前說的那句話,忍不住揚了揚唇角,但也有些煩躁,他的意思會娶她嗎?
煩的不止她一個,重新坐回車內的祁朝也眉頭緊鎖,還沒理清今天的一再反常,手機鈴聲響起。
看了眼來電,眉頭皺得更深,隔了兩秒才接起,」媽。「
「周末江氏聚會,你陪著江玟出席。」嗓音沒有起伏,像是在辦公事。
祁朝舔了下唇,女人腰間的觸感在流連指尖,「不去。」
「甭跟我說什麼理由,你必須出席。」
「擅自將我號碼給那女人,這事兒我還沒追究。」
那一頭顯然不聽他的,「兩家聯姻已經定下了,只要你是億鋒總裁,這事你躲不了。」
合上手機,盯著黑色螢幕,躲不了逃不掉,這是從小灌輸的思想,久而久之也覺得人生本該這樣。
身後還有公司,還有祁氏 ,他的事業愛情從不是自己能左右,這個圈子所有人都選擇妥協,便形成一種規則,無人會打破。
祁朝捏著手機,黑眸漆黑,打開窗任由寒風吹進,依然吹不散燥意。
和江玟在舞房接觸了一次,才知道這個人肢體的僵硬,偏偏又說不得,沈思只好找陳繡說明情況。
「富家子弟學著玩玩,你該交的都交完就行了。」陳繡對著電腦隨意道。
有這句話她便放心了,剛想說聲離開,對面忽然抬起頭。
「今天是你生日吧,晚上舞團一起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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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沈思握著手機想了會,「不用了。」
陳繡眉毛微揚,「有約了啊?」
她點頭,祁朝忙已經習以為常,但每年的生日他不會錯過的。
約得練舞時間已經到了,沈思拉伸完,又放了首曲子跳完,江玟才出現,身邊多站了個人似乎是她閨蜜。
「江小姐,我們先拉伸吧。」她穿著舞鞋,眼前的女人戴著墨鏡不知道有沒有看她,只是點了點頭。
「有什麼適合結婚跳的舞?「旁邊的女孩突然問她。
或許是那天同事的八卦,沈思眸光微頓,隨後又染上笑容,「《桃夭》很符合,只是個別動作比較難需要柔韌度 。」
江玟點頭,「無妨,你先跳一段給我看看吧。」
沈思點頭,音樂聲不大,足以聽見後面的談話聲,柔美的動作頃刻間亂了,好在多年功底又快速找回節奏,只是臉上僵硬。
「我覺得這個舞不錯,到時候你和祁總結婚,絕對驚艷全場。」
「驚艷全場幹嘛,我只要祁朝喜歡就行。」
「喲,現在就一門心思放人家身上了?」
三分鐘的舞,沈思卻覺得格外漫長,額頭出了些薄汗,「覺得怎麼樣。」
江玟看了眼手錶,「可以。」
沈思點頭,心底還抱了些希望,「江小姐要結婚了?」
江玟似乎沒打算藏著,摘掉墨鏡,眼尾染上笑意,還沒開口,旁邊的女孩答道,「億鋒集團祁朝認識吧,以後就是玟玟老公。」
望著眼前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像是有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她艱難的扯唇,「恭喜。」
「晚宴化妝師要到了,今天就不練吧,等會你家祁總等急了。」
儘管表情僵硬,沈思還是客氣的送走這兩人,舞房瞬間安靜下來。
有時候會想,就算祁朝跟自己說分手,她也欣然接受,只是他什麼都沒說,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從女朋友再到情婦嗎。
沈思忽然笑了,熱意湧上眼底,有其他學員進來,她慌亂別過頭,恰好陸意涵的電話打來。
「今晚我組個局,給你過生日啊?」
沈思靠著走廊而站,指尖不斷收緊又放鬆。
她不是什麼聖潔女子,一樣有虛榮心,一樣會被美麗的東西吸引,而祁朝這樣的人中龍鳳,怕是難有幾個女人不會動心。
她也知道這樣的人不能愛,只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事情往別的方向發展。
事實擺在眼前,她還是想聽那個人親口說。
「我等祁朝的。」
另一頭沉默幾秒,只回了聲好。
家中安靜,茶几上躺著助理送過來的名牌包首飾,但沈思一點都不想打開。
望著滿桌的菜肴,突然生出股無力感,想證明什麼呢,想證明自己對祁朝來說不一樣,還是尊嚴放低自欺欺人。
一個小時前發的消息宛如石沉大海,她不愛刷朋友圈,此刻無聊的翻動著,下一秒指尖一顫。
不想看偏偏沒辦法移開目光,江玟發了條動態,照片里沒有人臉,只拍了手部,她挽著一個人臂彎。
只一眼她看到了男人手上的表。
突然想起舞房裡那句今晚晚宴,他和他以後的妻子在一起,而她在這像個傻子一樣等他回家。
萬一呢,萬一不是他呢,萬一只是相同的手錶呢。
她很久沒哭了,淚從眼角划過,沒來及擦,陸意涵的消息傳來,是祁朝和一個女人的背影。
她說,別等了。
燈火通明,這個偌大的會場聚集各行業名流,掛著虛偽的笑互相交談。
臂彎突然多了雙手,祁朝朝旁邊看去,女人笑意盈盈,得地端莊,只是臉上粉感很重。
他想起沈思,她跳舞很好看,心思單純,總是乖巧地問他今晚幾點回來。
今天是她生日,但親自挑的禮物已經送到了,她會喜歡的,距離晚宴結束還有一個小時,可以趕在生日結束前回去哄她,這樣安慰自己,心中煩躁散了些。
旁邊站著的是他的未來妻子,他告訴自己,只是為什麼會愧疚。
江玟被看的有些臉紅,緩緩踮起腳尖湊近他,外人看來像是親昵說悄悄話,「我們該走了。」
陌生的香水味,祁朝悄無聲息的退開些,「你說如果我取消婚約會怎麼樣。」
江玟沒料到他會這麼說,「阿姨不會同意。」
祁朝自嘲似的笑了,視線下垂,看著臂彎上的手,這個人要與他共度餘生,越看越噁心。
如果換作沈思,他想,可能好點。
江玟感受到身旁的冷意,婚約是父母定下的,加上對祁朝頗有好感,竟開始期待以後生活,抬手想幫他整理下領帶,男人卻直接甩開她的手臂。
祁朝沒看她,陪著敬幾杯酒已經是極限,點開手機發現才過了二十分鐘,下面有未讀消息,他指尖滑動片刻。
「江小姐,您自己慢慢玩。」
紅燈等待時間較長,祁朝錘了下方向盤,電話鈴聲不斷響起,他沒在意,反而掛斷直接打給沈思,無人接聽。
瞬間有些心慌。
從外面看,別墅黑暗一片。
客廳空曠沒有一點聲音,禮物原封不動躺在那,祁朝皺眉看著眼前冷掉的菜,似乎是猜到什麼。
暗罵了句。
電話依然沒人接聽。
已到深夜,印象里她從未這麼晚回來,想了想直接撥通電話。
另一邊隔了許久才接,直接開口,「她在你那嗎。」
眼前燈紅酒綠,人潮晃動。
沈思縮在角落,好像聽不見音樂,出神望著舞池。
陸意涵拿了個乾淨杯子,只倒了個杯底給她,像是哄小孩,「寶貝,生日快樂。」
她眸光動了動,接過來仰頭就喝光了,沒有歇斯底里,只是安靜地自我消化。
「剛剛祁總打電話過來了。」
沈思像是沒聽到,依然看著舞池,眼睫濕潤,「你說我是不是挺丟人的。」
她以為分手一定是因為感情不合亦或者出現第三者,沒想到是以他要和別人結婚而告終。
陸意涵靠的近聽到了她的話,眉頭皺起,「思思你很勇敢,真心喜歡一個人從來不丟人,玩弄感情才最下頭。」
沈思沒說話,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人,他臂彎搭著大衣,是張清雋的臉。
「失戀了啊?」
「哥你來得正好,幫我勸勸她。」
陸意沉將酒瓶推遠,笑了笑,「我還以為什麼大事。」
-
祁朝坐在沙發上,他很少抽菸,此刻摩擦了瞬打火機,一道火光燃起。
煙糙的味道絲絲縷縷吸進肺里,身影幾乎快與夜色融為一體。
結婚多遙遠的詞,剛開始也沒想這麼多,女孩子總是想要陪伴,但她的工作沒辦法滿足這一點。
所以他想,沈思會離開的。
只是一晃三年過去,自己竟不想放她走了。
電話響起,垂眸看了眼接聽,那一頭聲音很大。
「把江玟一個人扔下就走什麼意思?」
祁朝彈了下菸灰,嗓音很淡,「不喜歡唄。」
「江家姑娘都不喜歡,那你說說你喜歡誰?」
空氣安靜,菸蒂燃燒的聲音,他盯著指間,沉默著。
「感情可以培養,你看我和你爸...」
心裡突然生起股煩躁,一根煙燃盡,摁滅手機,拎起車鑰匙離開。
「祈總好久不見,怎麼都沒收到預約。」酒吧經理笑著迎上來。
祈朝不顧他的跟隨,直接往裡走,側顏冷峻,目光在不遠處的卡座上頓住。
明明周圍嘈雜,明明燈光昏暗,還是一眼看到她的身影。
她在笑,和其他男人。
杯子裡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果汁。
「我考慮一下,麻煩你了。」沈思眼眶微紅,還是禮貌勾唇。
旁邊人不停往這擠,陸意沉側頭掃了她一眼,陸意涵脖子一縮不敢了。
「什麼時候考研都不遲,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我。」
沈思點頭,談到別的話題,情緒好了些,剛想拿酒瓶,卻被人奪走。
女人發尾微卷,眼眶紅唇瓣透著光澤,酒吧氛圍燈下莫名勾人。
祈朝黑眸一暗,直接握上她的手,「跟我回家。」
沈思有些愣神,他不是在晚宴上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想掙扎卻被握的更緊,「放開。」
陸意沉看著這兩人,笑著道,「祁總認識她?」
兩個男人身高沒差多少,相對而戰莫名敵意。
祈朝看著他,「我女朋友,你說認識麼。」
「又沒公開,誰誰誰知道她是不是你女朋友。」那時候陸意涵正喝酒呢,突然一通電話過來,她沒多想便說了
地址,此刻心虛的幫腔道。
局面僵持。
沈思低著頭,眼眸又泛上酸澀,緩緩嘆了聲氣不再掙扎,「祁朝,我們談談。」
一室冷清。
沈思坐在沙發一側,前不久男人還在這幫她貼創可貼,她還以為自己是不同的,現在卻發展到這一步。
祁朝舔了下嘴角,旁邊人越是沉默他的心裡越是沒底,「餓不餓?」
「我們分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