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婆婆老家的妹妹在電話里告訴婆婆,他們連隊的英子去世了,婆婆在電話里跟她妹妹說:「英子死了也好,死了也算是解脫了。」
可放下電話,婆婆還是忿忿的罵道:「那些偷孩子的人,抓到了就該判死刑。英子要是沒有被偷,她哪能是今天這個命運!」
婆婆跟我說,英子是她養母把她偷來的。英子的養母結婚多年沒有孩子。有一年,她回老家,在火車上看到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背著一個、抱著一個、手裡還牽著一個,就起了歹心。
她故意的跟這個女人套近乎,跟這個女人聊天聊得熱火朝天,儼然是一對好朋友。
那個年代火車的速度很慢,而且車上的人很多,連過道都站的滿滿的。想上個廁所,要對整個過道上的人都說一遍「借光」。
這個女人的孩子想上廁所,這個女人一看這過道上這麼多人,又想著自己還抱個孩子就犯了難,英子的養母主動提出來幫她抱孩子。
這個女人從廁所里還沒有回來,火車子停在了一個小站上,英子的養母抱著這個孩子就下了車,這個孩子就是英子。
抱回來的時候,英子8個月,皮膚粉白粉白的。圓圓的臉上鑲嵌著一對兒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漂亮極了。
英子的養母也高興的不得了,給她做新衣服,拖人給她買奶粉,因為那時買東西要憑票。
在英子還不會走路的那個秋天,英子的養母要出去撿豆子,就把英子鎖在了家裡,把她放在了炕上。怕她冷,又在屋中間放了一個火盆。
英子的養母回家的時候,看到英子正張著嘴哇哇大哭,兩個胳膊插在了火盆里。
英子的胳膊被截掉了,成了殘疾人。她的養母本來是希望有個孩子長大了給自己養老送終的,現在變成了殘疾人的英子,不但不能給她養老送終,還要拖累她,她開始嫌棄英子了。
英子5歲的時候,養母又抱養了一個女孩,英子的日子更不好過了,她對英子非打即罵。
英子的養父本來在連隊當個小官,後來人們看到他對自己的孩子都那麼刻薄,認為他這個人人品不好,就把他這個官撤了。英子的養父母認為英子就是個喪門星,對她更不好了。
英子沒有上過學。英子沒有手,只有兩段上臂,養母卻讓她每天給她倒便盆兒。
那時,連隊吃大鍋飯,中午的時候,每一戶派一個人到連隊去打飯。英子沒有手,卻要為全家人打飯。
英子用兩段上臂夾著飯盆,食堂的師傅看著不忍心,就對英子說:「明天你不要來了。你來了,我們也不打給你,讓你家大人來端飯。」可是第2天英子又去了。
不給她盛飯,英子就站在那裡不走。食堂的師傅們不忍看她一直站著,就又給她打飯了。
英子就是這一家人的免費傭人,什麼髒活、累活都是她干。
英子到了該出嫁的年齡,儘管她臉蛋長得漂亮,身材也很好,但還是沒人願意娶一位殘疾人。
英子的養母,把她許配給一位窮苦的外地人。這位外地人沒有正式工作,靠給別人做零工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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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她們生了一個男孩。這時國家有政策,照顧殘疾人,要給英子批職工。英子覺得自己是個殘疾人,老公是家裡的頂樑柱,老公好了,她的日子就會好,就把這個名額讓給了老公。
有了穩定工作、固定收入的老公開始嫌棄英子了,跟英子提出了離婚。
兒子判給了男方,英子一個人靠撿廢品為生。
英子就這樣獨自生活了好多年。近年來,政策好了,政府給英子分了廉租房,每個月也有了低保。
住在廉租房裡面的鄰居關係處的都蠻好的,鄰居們覺得好幾天沒有見到英子了,就去了她家裡,卻發現英子的屍體都硬了。
婆婆感嘆道:「如果英子沒有被偷,英子哪會是這個結局。當然,偷她的人也沒有得好,那個女人也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