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小狗忍無可忍,看了半晌之後,氣得出聲。
「都這個時候了,有眼力見的狗子就該知道起身離開,隨便幫我們關上門。」
我當然也很不爽這狗子打擾我三年抱倆,五年抱仨的宏偉目標(開玩笑)。更何況銀安還悄咪咪撓著我的手心,我不管這就是赤裸裸的勾yin,不辦了他這很難給大家一個交代。
「我就不走!」
豆小狗費勁吧啦得把沙發拖到我倆床邊,坐在那裡雙眼冒紅光盯著我,整個屁股直接嵌進沙發里一樣。
渾身上下都寫滿一個大字——沒眼力見兒。
氣死我也!
我踹開被子抄起枕頭就要衝過去和這丫頭片子大戰三百回合,卻一把被銀安拉住。
「你要是不出去,我不介意現在就剁了你。」
可能我是一個憨皮的緣故,銀安和我說話時,就算是在很生氣的情況下,也難免讓我覺得他在憋笑。
但他此時看向豆小狗的目光又有著那麼一些不同,清清冷冷不帶絲毫情緒,像是在看一件可有可無的死物。
豆小狗喜歡他,是個人就能看出來,但她從來不敢靠近他。
從前我只當豆小狗是因為太過仰慕不敢沾染,現在看來,是又愛又怕死啊。
(二十一)
豆小狗嚇得抱著豆二狗的小熊熊連滾帶爬出了臥室,還貼心幫我們帶上了門。
就在我又要向著銀安伸出惡毒爪嘰的時候……
「我去剁了她。」
哦,他也被煩得沒了興致⊙ω⊙
我一把拉住起身就要衝出去拎刀剁人的銀安。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銀安是病嬌啊,我敢這麼放他出去?
真讓他把人剁了我怕不是要從一條鹹魚變成一條死鹹魚「睏了,睡覺 」
我把他拽回來裹上小被幾順毛,門外的豆小狗又撓了幾下門,刺啦亂響。
大約是發覺屋子裡並沒有傳來什麼少兒不宜的聲音,這才罷休。
(二十二)
十五、六、七、八日後的第十九日早ノ
日久見人心。
短短几天的時間,豆小狗對銀安的感情就由最初的愛慕到平靜再到如今的兩看相厭……
歲月……果然是把殺豬刀。
萬萬沒想到,最後我倆玩到了一塊兒。
我這人從來以臉皮厚著稱,但真當與豆小狗互相了解後這才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古人誠不欺我。
她那臉皮豈止厚啊,那簡直堪比我左臉加右臉面積乘體積再加個二次方那樣的宏偉壯觀……
相對於一開始她的蘿莉外貌小姐心,如今的她已經徹底淪為在沒人疼沒人愛情況下的冷嘲熱諷版豆纖余(也就是鹹魚本人)。
舉yi個例子:
某天早飯後,銀安將咬了一口的蘋果塞給我,起身去打掃衛生。
豆小狗:「呵,口水能夠傳播幽門螺旋桿菌、B型肝炎、咽頰炎、梅毒、肺結核、水痘……如果碰巧他剛剛舔
了口 ,還會傳播大腸桿菌從而引發……等多種局部組織器官感染。所以,友情建議你們去醫院做個全面體檢,
避免交叉感染,連累無辜吃瓜群眾。」
我:「可剛剛餐桌上你偷吃了我盤子裡的煎蛋。」
豆小狗:「我就喜歡和你交叉感染。」
「哦」
某天,大家一起看過某個情感向電影後。
銀安:「如果那天晚上你沒出來散步,我們還會遇見嗎?」
豆小狗:「呵,她只是中國的14億人中的一個,假設全中國所有人都在中國版圖內流動傳送,中國9.6萬平方
千米,那同一時間與她出現在相同平方米內的機率為1|9.6*10^12,則她每秒內與一人相遇的機率為
7.44*10^23……想和她相遇,想屁吃呢。」
我:「可大學時期我的活動範圍基本只局限於宿舍、食堂、教室及來回的路上,所以的你的假設並不成立。」
豆小狗:「那也遇不到。」
寧開心就好~_~;
某天晚上,我和銀安吃飽了躺天台上曬月亮。
銀安:「今晚月色真美……」
豆小狗:「呵,月亮的讀音【つき】,喜歡【すき】,交往【つきあい】,【月が綺麗ですね】直譯『今晚月
色真美』,音譯又理解為『我愛你』。都0202年了,寧還在用這些老梗,是剛從山頂洞走入現代社會?」
我:「我也愛你,麼啊。」
銀安:「麼。」
豆小狗:「(具體回復同交叉感染那一段)」
俗話說:「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在忍了這個蹭吃蹭喝蹭住,還叭叭個沒完沒了的bb機若干天后,瀕臨情緒爆發的銀安買了一把又快又利,不
像是用來切菜,一看就是別有所用的超大菜刀plus回來。
我看著那刀鋒上冒出的冷光,不由想到曾經背過的一句話:「磨刀霍霍向豬羊」
(二十三)
就在銀安默默計劃著將小狗同志分解切片論斤賣的時候,這天一大早我起床拉開窗簾通風,遠遠看見別墅的圍
欄外扒拉著一個黑衣黑褲黑鞋黑帽,鼻樑上還掛著一副超大墨鏡的可疑人員。
這身影真是越看越熟悉啊。
「你誰?」
未等我仔細回想這是身邊的哪個傻子大白天穿著一身夜行衣在人家門口光明正大徘徊,豆小狗就已經麻溜地拎
著家裡的棒球棍與那人對上了。
「梅新顏,你真的在這裡!」
哈?沒心眼兒?這誰啊,見面就罵人。
「你怎麼來了?」
豆小狗隔著鐵柵欄看向外面那個大傻個兒,嘖,就說嘛。
就豆小狗這資本主義背景,總不會和我這沒人疼沒人愛的小白菜一樣『走丟』好多天也沒人發現。
這不,有人來找了吧。
不過這聲音,這一米九的大高個兒,這外露的傻氣,真是越看越眼熟啊。
「你都一周沒有回去上課了,各科老師點名你都不在,你爸怕你平時分湊不夠要掛科留級,讓我來找你回去上課。」
遠遠的就聽傻大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你怎麼知道我一周沒回去上課?你監視我?你就是我爸的狗腿子。」
豆小狗攥緊了手裡的棒球棍,要不是有個護欄擋著,怕不是要給面前人的來個腦殼開花。
嘖嘖嘖,這是什麼劇情走向?大小姐的貼身保鏢?
「系裡一共一百多個學生,你那麼顯眼,打眼一看就找著了,我用得著監視?」
呦呵,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見你呢,有夠痴情哦。
「呵呵,你也說了全系一百多人呢,你怎麼一天天地不看別人就看我啊,我之前說你暗戀我你還不承認,現在暴露了吧。」
托小兩口大嗓門兒的福,我不但將兩人的話一字不拉聽了個徹底,還能聽出豆小狗說這句話時語氣中的小得意。
「車輛工程專業一共五個班,就你一個女生,想發現不了你都難吧……」
直男發言沒錯了。
最終,在豆小狗憤怒到要揮起棍子將其爆頭前,我本著救人一命說不定可以訛到幾頓飯錢的原則,踢踏著腳下的人字拖走了出來。
「鹹魚?」
欄杆外的人非常不長腦子地喚起了我的綽號。
我也因此認出了他。
「豆擬彎……」
c,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我的二十四孝好堂哥~_~;
(二十四)
豆擬彎看到我也表示很驚訝,可能就在剛才見到我的這一刻,這傢伙才想起自家堂妹仿佛失蹤了一個月了。
果然是感天動地的塑料兄妹情。
於是銀安出來的時候,就見到我和豆小狗……不,是梅新顏一人揪著豆擬彎一隻耳朵現場表演手撕活人。
「你們在做什麼?」
銀安一臉驚訝地看著賣力揪耳朵的我和梅新顏,又看向被揪得卡在柵欄縫裡的豆擬彎。
「導員?」
這倆人居然還認識?也是了,豆擬彎是梅新顏她老爸的研究生,還是他們專業的輔導員,要不是今天遇見我都忘了這茬。
「慕銀安,你怎麼在這?這是你家?」
豆擬彎疑問三連。
「嗯。」
銀安態度冷淡,人模人樣。
「嚯,你家真有錢……不是,我妹妹和梅新顏怎麼在你家?」
豆擬彎暗自放光地偷瞄人家的大別墅,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和當時初入豪宅的我簡直一模一樣。
銀安對外一向高冷少言,出於炫耀的目的,我接過了他的問話,看向銀安。
「咳咳,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飯……男朋友。」
我又指了指梅新顏:「這個,是我的……閨蜜(bushi)。年輕人嘛,就是比較衝動,逃個學什麼的也是可以理解的,她也沒地方住,我們就收留了她幾天。」
「不過既然你來找她了,玩了一個星期也該回去上學了。」
「快回屋收拾收拾,跟我哥回去吧。」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早日成為祖國的棟樑,回報祖國,回報父母。加油,相信你。」
說著,我無視豆擬彎目瞪口呆的震驚樣,伸手去拉梅新顏。
趕緊走吧您嘞,再不走就要被銀安這個神經病剁了包餃子啦。
「我才不要走,我走了留你倆在這過快活日子?要走也是他走。」
豆小狗惡狠狠地看著銀安。
從沒見過鳩占鵲巢如此理直氣壯的,要不是這丫頭滿臉寫著『我是傻der』,我還真以為她移情別戀對我愛得深沉。
銀安見此二話不說,轉身回屋拎傢伙。
我飛快衝到大門口,輸入開門密碼,然後揪著豆小狗的領子就送出了院子。
開門,扔人,關門一氣呵成。
等她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在大門外的豆擬彎懷裡。
等我準備轉身回去哄病嬌的時候,豆小狗眼淚汪汪地扒在了門口。
「我還沒有收拾東西。」
「你有什麼東西好收拾的?」
如果沒有記錯,她來的時候除了一身身上穿的衣服貌似什麼都沒有帶來吧,那身衣服一早讓毛病忒多的銀安扔
掉了。如今她身上的睡衣和拖鞋還是我勻給她的……
「你,我要你和我一起走。」
我在豆擬彎眼中看到了自己眼波下的驚濤駭浪,我的天,女同竟在我身邊!
「這倒也不必。」趕緊走吧你們,讓小變態知道了氣得不給我做晚飯豈不是糟糕。
(二十五)
豆小狗被難得長了一回眼力見兒的豆擬彎帶走了。
走得時候哭哭唧唧,一步三回頭。
搞得路人紛紛向著豆擬彎投去異樣的眼光,貌似在譴責他拆散了我們這對苦命鴛鴦……
目送他們離去我倒是默默鬆了一口氣。
終於送走一個大麻煩。
不必再擔心兔崽子作死進局子了
誰知道一進房門,我那一口氣又立馬吸了回來。
「你有沒有什麼要和我解釋的。」
銀安站在門後的陰影處,伸手緩緩關上木質的防盜門,隨著門內一道道機械鎖轉動閉合的喀嚓聲,我不由屏住了呼吸。
銀安生氣了。
他的神色平淡自若,卻讓我感到一股冷意在骨髓間流竄。
我藏在心底許久的秘密,要被發現了麼?
可那又怎樣啊,從他帶我進入這棟別墅的那一刻起,故事就已經看到結局了,不是麼?
只有病嬌才能戰勝病嬌呀,親愛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