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過後,他怒不可遏,懷疑妞妞並沒有和小閨蜜逛街去了,立馬打了妞妞的小電話。
陳有福在電話里像獅子一樣狂吼,讓妞妞速速回來,否則他就衝過去把她擄掠回來。
大火燎原的爹燒得妞妞怕了,很快,人就回來了。
妞妞一進家,就被陳有福提著耳朵進了屋,然後關上門。
金蓮站在客廳里,臉上浮出一層笑意。她沒有興趣聽陳有福教育性情乖張的女兒,確實這個飛揚跋扈的丫頭該好好教訓一下了。
金蓮上班去了。
臨走她聽見裡屋的陳有福萬念俱灰地說:我認為可以你媽好好聊聊這事了。
金蓮出門的時候,看見樓上女鄰居喬麥正在下樓。她走在喬麥身後,盯著曾經的情敵的後腦勺。
喬麥從前髮辮高昂,如今把滿頭燙過的捲毛編成一個辮子,偏在一側的耳後。
小喬已經從她假想敵的筐里滾出去了,目前並不對她構成什麼威脅。她要的男人正在一步步走進她設定好的程序,只等啟動婚姻的按鈕,她要的鴨子就烤熟了。
唯有女鄰居比自己年輕幾歲帶來的春色,讓她隱隱妒忌。
4,
晚上,金蓮下班後破天荒沒有到陳有福這邊來住,她說自己有閨蜜從遠方來,不亦樂乎,要胡吃海塞然後回出租屋去秉燭夜談。
她給老陳發信息說:一夜啊,別孤枕難眠想我啊。
陳有福沒有回覆,他沒有心思打情罵俏了,妞妞魔法盒裡的秘密比失戀一萬次離婚一百次還令他難過。
妞妞冷冷的態度,更令一顆老父親的心崩潰,她不解釋,等於承認了一切。世界正在對缺席女兒成長的父親還以顏色,他束手就擒只等原地處決。
處決前,他跟王琴攤牌。
果然,這晚王琴上門了。
王琴不承認女兒會和小偷與不良少女聯繫在一起,她說自己養的孩子自己清楚,不過是任性了點,但任性也就是把脾氣放到面上來,好比一個不熟的瓜,妞妞會當眾切開,讓你看見半生不熟的瓤子。
她讓妞妞為自己的清白解釋。
妞妞起初一言不發,後來乾脆說:是我乾得又怎麼了,你們倆吵啊,看誰吵過誰。是我乾的,我偷了螞蟻的金葫蘆,我在家無聊看小黃碟,我不就是你們在床上苟且後生出來的嗎,奇怪個屁啊。
說完,扭頭進了自己屋。
王琴的眼淚流下來,一顆母親的心受傷了。一瞬間,陳有福也有些心軟,她這個虛張聲勢來壯膽的獨立女性,此刻潰不成軍。
陳有福遞給王琴一張紙巾。
王琴接了,擦了鼻涕眼淚。忽然大吼:媽.蛋陳有福,你給我一張紙巾也太小氣了,我的眼淚鼻涕能擦乾淨嗎。
陳有福無聲的地上整盒紙巾。女人個個不可理喻。
王琴一張紙紙巾抽了,擦乾淨了臉,然後,她像個說書的,擺起了場子,一五一十列舉了陳有福的罪狀,從嫁給陳有福到離婚這些年來,前夫的罪孽罄竹難書,一件件一樁樁,總之,他不但毀了王琴,還有他們的女兒。
小臥室里,妞妞捂著被子無聲哭泣。
夏夜繁星滿天,家家戶戶敞著窗戶,鄰居們清晰的聽見了王琴的血淚哭訴。
5,
王琴把妞妞領回去了。
金蓮沒有立刻搬回來。說事情都是自己引起的,沒臉搬回去,要靜靜的想想,那個叫靜靜的是誰。
陳有福經過這次事件,他一顆老父親的心很受傷,感覺有力無處使。特別想找人說說。從前跟小喬還偶爾聊兩句,現在不敢奢望紅顏知己。男人之間多酒肉朋友,說私事就是笑話。
人都是孤獨的妖怪。
他的心不覺靠近金蓮,主動請金蓮搬回來了。
這天一早,陳有福在廚房給金蓮做飯。
他心情不好的日子,金蓮像朵解語花,給一個大老爺們很多陪伴和柔情。金蓮還抽空把那天沒說完的話給他補上,說一個男人之所以讓女人難忘,有兩點:杏與好。
杏就是睡服,好就是細心體貼。試問哪個男人,能瑜伽十招見招拆招,試問哪個男人,能常年如一日每天給便秘的女朋友削蘋果吃?
誰不喜歡被灌迷魂湯子?男人尤愛被女人夸胯下之物二尺八,還有扳倒一百個女人的戰鬥經驗,陳有福很愛聽,他的城牆不覺又鬆動了不少。
離訂婚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啊。王太太都旁敲側擊問他彩禮準備好了嗎。通往人生的光明大道,需要留下買路錢。
這時候,桌上的手機響了。他一手端著盛滿雞蛋液的碗,一手接聽了電話。
電話是王琴打來的,她哭咧咧彙報,一覺醒來,妞妞不見了。
陳有福拿在手裡的碗,啪的掉在地上,蛋液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