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媛依舊嗲嗲的,柔柔的,連唱歌都是大家再三推舉的結果。燈火低垂的包房裡,她唱了一首甜蜜蜜。
這位大國企的電視播音員,念稿子還算字正腔圓聲線柔和,到了唱歌上,吖啊啊如同母貓在叫春,台下潛伏著那些站著尿尿的,立刻發情般的叫好。
誰也沒留意,包房門開了一道縫,門外站著阿飛。
小媛的甜蜜蜜長成一根青藤,阿飛順著那根藤摸到他們熱戀的瓜,他不忍心摘下來。他對南瓜充滿了迷戀。哪怕,瓜在長大成熟的過程里,肚裡結滿五顏六色的籽粒,有些,不是阿飛的。
戀愛里,深愛的那一方必定是卑微的。
來送果盤的服務生對著阿飛叫了聲先生。
流竄多日的阿飛竟然對一個陌生人的一聲先生感動不已。他被債主的圍追堵截,窮途末路,遍嘗滄桑,到娟子嫂子那裡討了四百塊,又在這裡意外收穫了一聲先生,算是亂世里還有雙文明之花綻放。
阿飛把手裡的一束花給服務生,囑咐他送給甜甜蜜蜜的那個姑娘,就說自己在大廳里等她。
娟子給的四百塊,一百塊用來簡單處理腿上的刀傷,這是被追債的王八蛋扎的。兩百塊用來給小媛買了一束花。他身上還有一百塊,確切地說,填了幾次肚子,還有了幾個錢。
服務生捧著花束進了包房,那衣冠楚楚的樣子,好像他是小媛的情郎,去求婚一樣。阿飛心裡罵了一聲王八蛋,退回到大廳一角的沙發上,他在這裡等小媛。
之前,他給小媛打過兩次電話,但是小媛沒接。他猜想包房太吵,那些傢伙們唱歌鬼哭狼嚎的,真是吃飽了撐的。
阿飛沒有按照他的想像很快等來小媛。他有些坐不住了。從前他給小媛買花,她如同小貓撲上來,和他親昵。如今一束去掉半個身家的花都不能打動她了嗎?
女人真是屬貓的,誰對她好跟著誰走。
難道又有對她的好的了?她從來不缺追求者啊。
一想到這個問題,他就如坐針氈,一下子站起來,要去包房找人。
剛起身,這時候從走廊那邊走出一個人,遠遠看上去,這人沒下巴!
阿飛魂飛魄散。
怎麼死去的那個張亮又還魂了?張亮活著的時候,據說經常來夜色溜冰,難道癮君子在地下犯了毒癮,他的鬼魂又來溜冰了?溜完冰又順便找殺他的兇手報仇嗎?
張亮一步步走來,他嚇得恨不能鑽到沙發底下。
阿飛拿桌上的雜誌遮住臉,露出一隻眼睛偷看,那人雖然沒有下巴,臉的相似度很高,但身材比張亮瘦,像根豆芽菜。
那人經過沙發,徑直走到外面去了。
阿飛長舒一口氣,不敢貿然去找小媛了。
3,
等到夜裡十二點,紅男綠女陸續出來。阿飛一眼看見小媛,在眾人的簇擁下宛若明星出街。
她手裡拿著的小包包,是阿飛給她買的。那次他偷油,一下賺了兩萬,花一萬給小媛買了只心儀已久的包。一萬塊的包,不過是那個大牌里最低端的。小媛看好的,是幾萬的包。
那束價值二百塊的鮮花,不見花影。
阿飛離開沙發,欲迎上去。他的腿還有點瘸。
小媛這時候被一個光頭男人摟住了肩膀。
阿飛心裡來了一顆炸彈,也只是獨自炸開。
小媛也看見了阿飛,笑著對關光頭耳語幾句,說是要去一趟洗手間,要關光頭去車上等她。
光頭捏了一把她的屁股蛋,戀戀不捨地放了手。
一眾人離開大廳。
一對舊情人見了面。
阿飛:剛才那人是誰啊,還摟你肩膀。
小媛:我乾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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