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櫃門開了。
幾雙擦得很亮的Cole皮鞋,洗得很白的Nike高幫,一雙精緻的拖鞋,果然是有個了不起的乾爹,品位都不一樣了。
最主要的是所有鞋子都是男款,我的不翼而飛。
任誰進門看到這一幕,都會以為屋子主人是個高品的單身男士吧?
我才走了半個月,他就已經把我在這個家的痕跡抹乾凈了嗎?
所謂的絕情,也不過如此吧?
這一瞬間,像是有一把鋸齒在反覆切割我的心,要把這十三年來的所有美好和期盼都剜走,割的我渾身顫抖,連呼吸都會疼。
我扶著牆趔趄地往臥室里走,床上用品和窗簾都已經被換了新的,梳妝檯連帶我的所有護膚品和化妝品,也不見了影子,整間屋子是灰白色簡約風。
傅港不愧是做廣告設計出身的人,用心設計起來整間屋子都能給人一種成熟、高端男人的感覺。
沒有太多意外,衣櫃里的衣服也清一色全變成了他的高端品牌。
壓著心口的刺疼 繞了屋子一整圈後,我竟找不到一丁點兒女人住過的跡象。
要不是大門的鎖還沒來得及換,我甚至都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十三年的過往,如此輕易就被他擦得乾乾淨淨,絲毫不留餘地。
4.
傅港回來時,我正坐在他新換的真皮沙發上,盛著血紅色瓊漿的高腳杯在我手裡搖曳。
紅酒是前些年因為我工作表現突出,和好幾個有錢的老闆簽了奢華獨家約,幫公司一下子賺了上百萬,表彰會上領導嘉獎了我這瓶04年的康帝。
那會傅港抱著酒瓶驚詫了很久才回過神,他嘴角咧得大大的,聲音因興奮而發顫:「寶貝,你知道這酒值多少錢嗎?以後我們發家致富 就靠它了!」
之後這酒便被我們當作寶藏放在了儲物櫃最頂端,那是最隱秘、最重要的位置,就像傅港一直被我放在心尖上一樣。
現在這間屋子已經容不下我了,酒放在那反倒礙了眼,不如把它一口乾掉。
他看到我坐在新沙發上時,眼裡先是不可遏制的嫌棄,看清桌上已經被我喝掉大半的康帝,嫌棄的情緒瞬間轉為毫不掩飾的憤怒。
他將手裡拎著的兩大包東西放在玄關處,疾步走到我跟前,沖我罵了句髒話,疾言厲色地吼我:「池姝!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你喝掉了多少錢?」
奇怪,見他那麼生氣,我心裡竟隱隱浮起一絲痛快。
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斜瞥他一眼:「你媽媽給你找了個礦老闆做乾爹,這點錢對你傅大少爺來說,算的了什麼?」
何況這酒本來就是我通過努力獲得的,是我的,他有什麼資格管我?
一提到他有錢的乾爹,他就沒話反駁我,倒是臉色因生氣而漲紅。
他呼了兩口氣,似乎在盡力隱忍著情緒,聲音從他喉嚨里擠出來:「池姝,你現在的身份已經不適合來這裡了!」
「我現在什麼身份?」
我被逗笑了,他是想說他現在是富家子弟,而我只是個平凡的打工人,身份地位不相配了?
還是想說他已經單方面把我剔除,我不再是他女朋友了?
他手指掐了掐眉心,表情充滿了不耐煩:「你走吧!你的東西我幫你放在小區外的流浪漢那裡,我給過他錢,你直接去找他取就行。」
如果說我對他,對我們原本還抱有最後一絲幻想,那全被這句話徹底澆滅了。
我真的很難想像他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把我的所有東西整理出來打包好,又是用怎樣的心態,把這些東西直接扔給了一個街邊流浪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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