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進了酒店,心有些揪著疼

2022-01-21

【本文節選自網文,作者:魔小樹,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我爸死時,我和全家人斷絕關係。

沒想到我親姐剛喪夫,就帶她兒子住進我家,還偷了我四年的心血,搶走我男朋友。

我媽說:「你從小不爭不搶,好資源留給你姐也是應該的。」

他們變本加厲,竟然讓熊孩子凌虐我養的狗,最後還吃了它。

而我爸的死,也根本沒那麼簡單。

不爭不搶就等於任人宰割?

真是可笑至極。

我姐夫去世當晚,我八年沒聯繫的親姐突然帶她兒子闖進我家,還揚言他們母子以後都要住在這。

她不顧我的反對,邊挑臥室邊說:「沐沐,那麼大的房子你一個人住也浪費,我們給你做個伴。」

「這不是學區房嘛,超超快上學了,名額正好給他。」

超超是她七歲大的兒子,聽說是個「小祖宗」。

我媽和我姐婆家人對他是百依百順 ,但凡是他想要的,全家人砸鍋賣鐵也要滿足他。

我從小在這個家就沒什麼地位,小時候所有東西都是我姐先挑,挑完她還要把我的那份玩膩了才會扔給我。

我媽強勢,獨寵我姐,對我苛刻。

唯獨只有我爸,他會把自己好不容易攢的私房錢,拿出來偷偷給我買禮物,哄我開心,還會勸我心胸寬廣些,不要和她們母女計較。

有次我爸買禮物的事被我媽發現,我媽硬是讓我們跪在家門口悔過。

門外人來人往,陣陣譏嗤的笑聲刺得我渾身哆嗦。

我姐還故意裝作沒看到,把一整盆洗腳水潑在我身上,然後不屑地瞥我爸一眼,轉身走了。

我爸連忙把他的上衣全脫下來,手忙腳亂地幫我.擦身上的水:「沐沐不難過,明天爸爸悄悄去買你喜歡的酸酸糖。」

可跪了一晚上,我爸病倒了,他還被我媽罵作是沒用的廢物。

我爸死的那年,我正準備高考。

那是個暴雨夜。

等我趕回家時,我爸已經被埋了,他們說他是心臟病發死的。

我姐嘴裡的酸酸糖吐在我臉上,手裡還捏著幾顆:「那老東西都要死了,還握著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就知道看著門外等你。」

「舒沐 ,你和他一樣,永遠是廢物!」

那一刻,積壓了十七年的怒火湧上來,我不顧一切地去搶糖。

我媽見了,衝上來就甩我一嘴巴,罵我不懂事,竟敢和自己的姐姐搶東西。

我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衝進廚房,握緊了菜刀……

從那天起,我和他們母女斷絕關係,獨自帶著我爸最後留下的幾顆酸酸糖離開。

我天真地以為從此能和她們劃清界限,沒想到今天剛聽說我姐夫死了,我姐就來了。

一陣低吼聲抽回我的思緒,眼看超超就要打開最後一間臥室的房門……

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2.

「哇」的一聲,「小祖宗」被嚇哭了。

我姐看清屋內的畫面,一屁股跌在地上,煞白著臉抱緊她兒子,壓根不敢動。

門前探出一隻毛茸茸的爪子,它看上去比超超還要高大,正挺著胸膛,朝地上的母子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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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柔。」我蹲下身子,張開雙臂等著它。

它臉上的狠戾立刻被柔情取代,繞開我姐一下子撲進了我懷裡,小腦袋蹭著我的下巴。

軟乎乎的好舒服。

小柔是只成年高加索 ,聽說它發起狠來,一口可以咬斷藏獒的脖子。

兩年前師父離開,把小柔交給了我。

我起身拉小柔讓開一條道,看向我姐:「你也看到了,家裡有小柔在,你們母子住下來不方便,我就不送了。」

我原以為話說得很清楚,沒想到超超反而哭喊著:「你們必須給我殺了這畜牲!」

我姐臉色恢復了一些,也咬牙站起身來:「我說怎麼一進門就那麼臭,沐沐你快把它宰了吧,正好我們還沒吃飯。」

小柔從不在家裡方便,每周都有專門的護理師來幫它洗澡做護理,現在它這一身黑色西服,還是我親手為它設計製作的。

小柔比眼前這對母子,不知道乾淨多少倍。

我也懶得多說,直接報警。

可我姐竟當著警察的面搬出了戶口本,聲淚俱下地說我們是一家人,她作為姐姐,拉扯我長大有多不容易。

她掏出一把酸酸糖塞給我:「知道你最喜歡吃這東西,姐姐心疼你,來之前特意跑回去給你買的。」

她愕然瞟一眼小柔,又說:「姐姐知道你平時工作忙,家裡也需要人照顧她,我已經辭去了秘書的工作,以後小柔就放心交給我吧。」

眼看年度服裝設計大賽在即,設計方案迫在眉睫,我的確擔心自己加班照顧不好小柔。

我也曾試過請保姆,可她們聽到家裡有隻高加索,誰都不敢來。

或許是不放心小柔,或許是被那幾顆酸酸的糖觸動,或許是對他們母子的憐憫。

我同意她們暫時留下來。

但也讓他們立下字據,必須幫我照顧好小柔,還在每間屋子都裝上了攝像頭。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正是這一絲善念,招來了無數慘劇,徹底改變了我的一生。

3.

接下來的一周,我邊熬夜加班趕圖,邊遠程監視著家裡的畫面。

雖然超超頑皮,經常把家裡攪得烏煙瘴氣,甚至用水彩筆畫髒了好幾堵牆。

但好在我姐每天都按照我的吩咐喂小柔,也早晚都會遛它。

只要照顧好小柔,其他的我可以不追究。

可偏偏事與願違。

小柔在視頻里有些不對勁,它癱在地上,好像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男朋友耿邵傑 是公司老總,他帶著我奔回家裡。

在他的幫助下,我們把小柔抱上了車,準備趕往寵物醫院。

車子臨走前,我無意間發現,我姐看耿邵傑的眼裡好像藏了光。

來不及多想,我心疼地撫著小柔的毛髮,它千萬別出什麼事才好。

醫院裡各種檢查做完,醫生說小柔腸子裡卡了東西,還問我給它吃了什麼。

「如果它自己不能把東西排泄出來,就只能動手術了,手術都是有風險的,你們得做好心理準備……」

小柔一向吃狗糧,讓我姐幫忙做的無非是把雞胸肉等優質肉類煮熟,摻到狗糧里幫它增加營養。

我想不通,小柔身子那麼大,有什麼能卡在腸道里的?

和小柔相處兩年,它對我來說勝似親人,我無法接受失去它。

鼻子一酸,眼裡不禁蒙起了霧氣。

小柔像是聽懂了醫生的話,大概是不想讓我擔心,用溫熱的舌頭舔了下我的手背,倔強地起了身。

看著它在前院裡上蹦下跳,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問醫生:「小柔這樣,有利於排泄?」

醫生點頭:「理論上是可行的,它真是我見過最聰明、最善解人意的寵物。」

半小時後,小柔竄進了人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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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來時不停用小腦袋蹭我下巴,像個等著誇獎的小孩。

醫生給它輸了營養液 ,扎針的時候它可能是怕疼,小腦袋塞在我的臂彎里,眨巴著大眼睛看我,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醫生告訴我,卡在它腸子裡的東西是大半根玉米棒。

回到家時,我姐看到小柔生龍活虎地走進來,笑容僵在了臉上。

在她身後,是超超正把小柔房間裡的東西往外扔。

我一直不懂,小柔怎麼會把這麼長的一根玉米棒吞進去。

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某人有意安排的。

他們母子現在搬空小柔的房間,是料定它再也回不來了嗎?

真是讓他們失望了。

4.

這次無論我姐說什麼,我也絕不會再收留他們。

大概是有小柔在身邊,我姐也不敢和我吵,只是帶著她兒子匆忙離開,連行李都沒收。

我想著之後讓人把東西給他們送過去,暗自慶幸終於擺脫了這兩尊瘟神。

送走了耿邵傑,我也沒精力再去收拾屋子。

小柔受了委屈,我帶她進了主臥。

它總喜歡坐在窗邊看月亮,我過去陪它時,好像看到我姐上了耿邵傑的車。

次日清早,我剛開門準備去遛小柔,就遇到門外杵著的三人。

「舒沐,你竟然為了這畜牲,大晚上把你姐和超超趕出去,幸好有耿總幫忙,他們才不至於流落街頭。」

我媽扯著嗓子對我吼:「你今天有本事就把我一起攆走!讓大夥看看,你是怎麼對待自己的親生母親的!」

她故意吼得很大聲,引來了周圍鄰居的議論,他們都在說,原來藝傑的首席服裝設計師,是個連媽都不要的不孝女。

耿邵傑也在這時打來電話:「沐沐,讓阿姨他們住進去吧,你們彼此有個照應,我也能放心些。」

「昨晚你姐和我解釋了,是超超吃玉米棒,小柔也想吃,所以她才會把玉米棒給小柔的。」

「昨晚的事是意外,你得趕快來公司,後天就是初賽了。」

我心裡有些埋怨耿邵傑多事,也沒多想昨晚他接這對母子去了哪,最後還是把牽狗繩交給了我姐。

或許昨天的事是場誤會,但我不放心這些人再喂小柔,這事我要親力親為。

我只叮囑他們,早晚幫我遛小柔就行。

交代完這些,我連忙趕回公司。

其實後天的初賽方案已經送去趕製了,我需要準備的,是半決賽的設計稿。

「沐沐,你知道這次服裝設計大賽對藝傑有多重要吧?」

耿邵傑端著咖啡斜倚在我桌上:「這次一定要讓葉謹 那小子一敗塗地,讓他知道背叛我的下場!」

我默默畫圖沒回答。

葉謹正是我師父,他原本是藝傑的首席設計師,國內外拿過的獎項數不勝數。

聽說他和耿邵傑本是大學同學,畢業後耿邵傑繼承家業,師父邊做設計師,邊幫他管理壯大公司,創造了不少收益。

和師父共事兩年,別人提到「葉謹」二字,總說他是塊捂不熱的冰雕。

但在我心裡,師父是對設計有著滿腔熱血,在教我時毫無保留的恩師。

我能有現在的成就,離不開他的幫助。

有時候看他專注畫圖的樣子,我會不自覺燒燙了臉,師父輪廓立體,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個小梨窩,真好看。

夢裡也時常會出現他的影子,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自己喜歡上師父了。

有次我們的設計成果受到合作方一致好評,我決定遵從自己的內心,向師父表白。

可耿邵傑攔住了我,還給我聽了一段錄音。

師父說:「我受夠了,我要為心愛的人做些事。」

那會我才知道師父已經辭職了,手機里收到了他的一條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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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我:「沐沐,我要創辦博柔 ,你和我一起嗎?」

我當著耿邵傑的面拒絕了。

師父創辦博柔是為了他的愛人,我又何必去摻和。

沒想到當晚師父就把小柔送來給我:「幫我照顧好他。」

我不確定師父這話是對我說的,還是對小柔說的。

從那時起,我和師父再也沒有聯絡,只知道博柔在他的帶領下發展迅速,現在已經成了藝傑最大的競爭對手。

有了愛情的激勵,師父果然越戰越勇。

他應該很幸福吧?

5.

初賽當天,我挽著耿邵傑的胳膊進了會場。

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見師父,兩年未見,他氣質依舊冷硬。

比賽結束,藝傑和博柔都毫無意外地進入半決賽。

耿邵傑帶我找到了師父,師父身邊的模特不屑地看我:「原來這就是藝傑的金牌設計師,我看作品也不過如此。」

「閉嘴!」

耿邵傑和師父異口同聲。

模特小臉一紅,嗔道:「葉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舒沐原本是您最得意的徒弟,現在卻搶了您的位置,還恬不知恥地要和您一較高下。」

「她有半點感恩的心?懂得尊師重道?」

我無言以對,獨自轉身離開。

我從小就沒想過和誰攀比,更不想和師父比。

可只要我身在藝傑一天,我就沒得選。

想來那模特面容姣好,身材前凸後翹,確實和師父更般配。

其實一年前我答應耿邵傑的追求,也是因為他給我看了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像棉花一樣軟在師父懷裡,師父摟著她進了酒店。

從那時我就決定,一定要忘記師父。

我也一直以為已經忘了。

沒想到今天再見師父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心還是會有些揪著疼。

跌跌撞撞地回了家,我才發現屋子裡異常安靜。

小柔呢?

以往我剛開門,小柔一定會立即撲進我懷裡。

現在整間屋子漆黑一片,小柔和我媽他們都不見了蹤影。

在我參加比賽前,分明還通過攝像頭看到小柔睡在我臥室的陽台上,我媽和我姐在給超超當馬騎。

只過了幾個小時,他們能去哪?

我正想打電話,屋外傳來男人的聲音:「舒小姐,你快去醫院吧,出事了……」

6.

我連忙放下電腦包,跟著保安大哥去了監控室,沒想到出事的竟是小柔。

根據傍晚的監控攝像,能看到我媽他們三人帶著小柔出了門。

後來超超突然跑了,小柔也跟著追了過去。

我心底一涼,他們沒牽繩子。

畫面一轉,超超好像和一個比他略小的孩子發生了爭執。

超超突然衝過去推了對方一把,小孩踉蹌著朝後栽倒。

令人驚愕的是,小柔這時候一躍而起,竟朝著小孩撲了過去……

由於拍攝角度的問題,只看到小柔高大的身子壓在了小孩的身上……

「現在小孩和他家人,以及您家人已經去醫院了。」

保安大哥平時和我關係不錯,嘆了口氣:「舒小姐,我很抱歉,小柔被派出所帶走了,您也知道現在對不牽繩遛狗管控嚴格,小柔很有可能會……」

我告訴自己這時候一定要冷靜,謝過保安大哥,轉身就趕往派出所。

在我再三懇求下,警察讓我見到了小柔。

它見了我,拉聳著耳朵,哼唧唧的,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小柔,你放心,我一定帶你回家!」

小柔聽懂了,舔了下我的手背。

我一再向警察保證,小柔雖身形高大魁梧,可絕不會傷人。

「小柔那一口下去,如果他真想出手,恐怕那孩子早就沒命了。」

雖然不知孩子現在怎麼樣了,但我就是能篤定,小柔那一躍,一定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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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辦案講究證據,監控放在那,只有我對小柔的信任不足以說明問題。

警察勸誡我:「如果受害者家屬有要求,我們是有權利對它進行安樂死的,你現在最主要的,應該是去尋求家屬的原諒!」

我連忙道謝,警察是在給我指明路。

在趕往醫院的路上,我給耿邵傑去了電話。

他是藝傑的總裁,我想讓他幫忙救小柔。

可沒想到他竟說:「舒沐,你不能整天只把心思放在一個畜牲身上,咬人的狗是學不乖的,被處理了也好。」

這口吻,似曾相識。

我一愣,問他:「你在哪?」

我剛進急診科就聽到了女人的叫罵聲:「養那麼大條狗,這一口下去要是傷了人命,你們誰也賠不起!」

我姐推波助瀾:「是啊,都怪我那妹妹,我讓她宰了這畜牲,她偏不,這不闖禍了……」

「耿總,都怪我沒教好妹妹,讓您費心了,您可千萬別生她的氣,身體要緊。」

我心裡一陣冷嗤,這綠茶演得真像。

如果說我對耿邵傑還存有最後一絲幻想,那全在聽到他的下一句話時,徹底灰飛煙滅。

「舒沐要是有你一半溫柔懂事就好了,要不是現在大賽在即,留她有用,我早把她甩了。」

7.

一年前,是耿邵傑主動向我表白的。

在他給我看了師父和別人進酒店的照片,見我沉默著沒說話之後,他轉身就把我們在一起的消息告訴了公司所有人。

他父母曾經找過我,還誇我成熟懂事,說耿邵傑年少輕狂,做事不夠沉穩,身邊就應該有個像我這樣的人陪著他。

我那會還覺得他父母是自謙,如今看來,耿邵傑不僅輕狂,還是個缺心眼。

要不是為了他,我何苦留在藝傑忍受眾人的辱罵,說我背信棄義,是踩著師父爬上來的小人。

想來這些年我為藝傑做了太多,也累了。

我踩著高跟鞋走進醫療室,餘光瞟見耿邵傑看到我後身子僵了一下,他應該是拿捏不准,剛才他的那些話有沒有被我聽到吧?

真是好笑。

他敢說這話,又為什麼要怕別人知道?

我看過小孩的傷,也問了醫生,如我所料,小孩只是胸口被刮出了幾條口子,已經打了狂犬疫苗,暫時沒事了。

回到走廊,我忽視所有人錯愕的眼神,把小柔的接種證明,以及一張銀行卡遞給家屬。

「小柔每年都按照要求接種疫苗,醫生也說孩子沒事了。」

我語氣儘量恭敬地問家屬:「卡里有八十萬,能麻煩您幫我去派出所救回小柔嗎?」

這些年我確實攢下不少錢,但買房子花去了大半,之前還在我媽的要求下,償付了十七年的養育費。

現在這八十萬是我所有的積蓄,我不求別的,只求小柔安然無恙。

我去接小柔那天,它尾巴像雨刮器一樣不停搖擺,一下子把我撲在地上,「嗚喔」的叫聲如泣如訴。

我向保安大哥再三叮囑,絕不能再放我媽他們三人進小區。

還是不放心,我又換了門鎖。

從藝傑辭職那天,耿邵傑威脅我:「沐沐,你在任性妄為之前,是不是要先考慮下卡里還剩多少?」

「據我所知,養你那條爛狗,開銷可不小。」

「留下來,我可以讓你的薪水翻一番。」

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我就看到我姐端著咖啡,扭著腰肢走進來。

她眼裡透出戾氣,也不知在耿邵傑耳邊說了什麼。

耿邵傑一頓,瞪大眼:「真的?」

我姐媚笑著點頭。

我雖然不太確定耿邵傑肯放我走的原因,但臨走前,我看到我姐勾住了耿邵傑的脖子,朝我得意的勾著紅唇。

有同事小聲告訴我,我姐現在已經是耿邵傑的專職秘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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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想不通,像我姐這種喪夫帶娃的女人,是哪一點吸引了耿邵傑?

我真是後悔一時心軟收留了我姐他們,倒不是因為她搶走了我男朋友。

說起來還挺對不起耿邵傑的,和他在一起一年,我們一直止步於一起吃飯,連手都沒給他牽過。

我很清楚,我心裡住著的人,從來都不是他。

現在之所以後悔,是因為我姐他們帶小柔出門,卻故意不牽繩。

小柔受了委屈,這口氣我是怎麼也咽不下去的。

然而當天晚上,發生了另一件事,徹底把我沉睡已久的仇恨點燃。

如鳳凰涅盤,浴火重生。

8.

我剛回小區就發現保安大哥神色慌張。

直覺告訴我,出事了。

等我沖回家裡,果然發現大門已經被人砸開,小柔再次失蹤。

「對不起舒小姐……是您母親帶人來的,他們說要取行李,我們也沒辦法……」

我打斷他,只關心一件事:「小柔呢?」

我一直知道我姐喜歡和我比,從小到大,只要我有的東西她一定也要有。

現在耿邵傑已經被她搶走了,她也順利就職於藝傑,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小柔?

保安大哥給我看了監控,兩輛車並排停在小區里,其中一輛正是藝傑的。

由於拍攝角度問題,並看不清小柔最後是否上了車。

車。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我姐。

幸好我在藝傑四年,積累了一些人脈。

很容易就通過同事查到,耿邵傑幫我姐在市中心租了套高級公寓。

我按照地址趕到他們房門前,按響門鈴的一剎那心裡無比忐忑。

我不敢想像,接下來會看到什麼……

開門的人是耿邵傑,他見了我,也是瞬間愣住。

我一把推開他往裡走,一遍遍喊著「小柔」。

可……

回答我的,是一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其中有一大盤不知是什麼肉的東西放在正中心,刺得我眼睛生疼。

心裡更疼。

懷著最後一絲奢望,我甩開所有人,一把揪住我姐的衣領:「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小柔呢!」

這時餘光睨 見超超握著兩把彈簧刀,突然向我衝過來。

幸好我及時躲開,刀子扎碎了旁邊的金魚缸。

有魚兒在地上奮力拍打著尾巴,尋求活下去的希望,讓我不禁聯想到了小柔……

超超用刀指著我:「你這個廢物快滾出我家!那畜牲已經讓我媽燉了,我剛才吃過一口,它的肉可香了,我不會給你吃的!」

我媽還在旁邊鼓勵他:「超超說得對,做得真棒,不愧是我家的男子漢!」

如果不是看對方是個小孩,這一秒我真想親手扒了他的皮。

他們口口聲聲說小柔是畜牲,但他們的行為還不如小柔!

禽獸不如,莫過於此!

我端著桌上的那盤肉離開,超超原本還想阻止我,被耿邵傑攔住。

同時耿邵傑也拉住我的胳膊:「沐沐,你別太難過……」

我嫌他髒,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給我鬆開!」

我賣了所有首飾,給小柔在金誠山買了塊雙人墓地。

下葬後,「咚」的一聲悶響,我跪在了地上,憋了許久的淚終於湧出來。

是我沒照顧好小柔。

我答應過師父,要照顧好它的。

我咬破了唇,攥緊了拳:「小柔,你等我,我會讓那些傷害過你的人,全都付出代價!」

9.

師父電話打來時,我正開車前往博柔。

如今我姐一家人有耿邵傑這個富二代做靠山,想扳倒他們,我必須做到勢均力敵。

聽見師父的聲音,我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酸楚,再次爆發。

「師父……對不起……小柔它……」

師父大概是從我的哽咽聲里猜到了什麼,給了我另一個地址,並讓我去那找他。

我立刻調轉方向盤。

師父給的地址在郊區,是古色古香的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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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停著的黑色轎車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見到師父,又想起他送小柔來找我時的畫面,眼眶一燙,險些又滾下淚來。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師父好像早知道我會來。

而且對於小柔的死,他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甚至表現得很平靜。

他眯著眼看我:「想報仇?」

我立刻點頭。

若不為小柔報仇,我寢食難安。

「好,我幫你。」師父把一份合同推到我面前,「從現在起你是博柔的首席設計師。」

我不解地望師父,那雙瞳仁太過深邃,讓我窺探不出藏著的含義。

我害死了他的狗,他竟沒有半句責怪的話,反而主動提出助我一臂之力。

若不是知道他有心愛的人,我會以為他對我也……

「師父,您把我聘請進博柔,那原本的首席設計師怎麼辦?」

師父回答得風輕雲淡:「開除了。」

我……

沉寂片刻,他突然說:「告訴我,你姐婆家的事。」

10.

我姐夫原本是個當地工廠的小老闆,他對我姐十分疼愛,別人要敢說我姐半句不好,他一定會一拳招呼過去。

他們結婚當天,有個自稱是我姐初戀的男人衝上台搶親,被我姐夫打斷了幾根肋骨,進了醫院。

我姐後來做老闆娘 的日子很快活,在當地就像個皇后般受人敬仰,我媽也覺得特別有面子。

超超生下時雖不足月,但發育得極好,我姐婆家人都誇我姐夫娶了個好媳婦。

這些事都是我姐曾經的同學告訴我的,她還發了幾個視頻給我看,包括我姐初戀搶親的那一段。

那會我們都在同一所學校念書,由於我姐爭強好勝、虛榮心極強,導致她身邊沒什麼朋友。

她的好幾個同學,反而更喜歡帶我一起玩。

這大概也是我姐一直嫉妒我的原因。

我什麼都不爭,卻恰恰最能受到大家的歡迎。

我姐夫的死是勞累過度,最後心肌梗死 。

聽說我姐當時哭得撕心裂肺,還告訴婆家的人,她會照顧好羅家留下的血脈超超。

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我姐剛說完感人肺腑的話,竟拿著我姐夫的廠子賣掉的錢,帶著超超來了我家。

師父聽完,沉思一會,驀然看我:「你去查……」

11.

我開車前往老家的路上,心裡不禁對師父又多了幾分欽佩。

同樣的事,為什麼我從來沒有疑心過?

還是師父心思縝密。

在當地酒店裡對付了一晚上,第二天大清早我就去了我們家的老房子。

找到我爸生前最好的朋友,我叫他大叔。

從他口中我終於確定了一件事——當年我爸的死根本沒那麼簡單。

我爸性格懦弱,又是個老實人,任誰請他幫忙,他都一定會幫。

當時我爸的老闆讓他去家裡幫忙修電線,可等我爸趕到時,發現廠長家裡的門沒關,裡面還傳來女人的喘息聲。

我爸以為打擾了廠長的好事,轉身想走。

這時卻聽到屋子裡的女人說:「你真厲害,比那舒勤明強上一萬倍。」

舒勤明是我爸的名字。

我爸得知我媽和廠長有一腿,一下子慌了手腳,最後跑去約大叔在路邊喝酒。

酒精上頭,我爸什麼都說了。

大叔勸他離婚,可我爸想著我快高考了,怕影響了我的學習,決定再忍一段時間。

沒想到第二天就出了事。

整個小鎮的人都說我爸是個懦夫,親眼看到妻子和別的男人偷情,卻什麼都不敢做。

窗戶紙捅破,我媽非但不道歉,反而嘲笑我爸,說他是廢物,哪方面都不行,和廠長比差遠了。

我爸被逼得抬起菜刀就要砍我媽,這時廠長突然進來,菜刀一下子劈斷了廠長的喉嚨。

我爸因為受不了刺激,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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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死前他打開一個鐵盒,把幾顆酸酸糖攥在了手心裡……

難怪他們要趕在我回來前,把我爸下葬。

是擔心我發現我爸身上有傷,懷疑死因不是心臟病吧?

我有一點不明白,如果我媽做了這麼丟臉的事,為什麼我姐夫還願意娶我姐?

大叔馬上替我解答——我姐夫正是這廠長的兒子。

廠長離婚早,身邊女人不斷,就是沒有再娶。

或許當初我媽會和廠長有一腿,也是為了撮合我姐夫和我姐。

想想也真是諷刺。

我媽害死了廠長。

我姐間接害死了廠長的兒子。

原本為了小柔,我會讓我姐生不如死,但對我媽,我還沒有非要下狠手的理由。

可現在不一樣了。

對像我媽這樣道德淪喪,連自己丈夫都能背叛、害他慘死的女人,我若手軟,天理不容。

我給大叔留了筆錢,就當是答謝他陪了我爸最後一程。

我在老家的人緣還不錯,當他們聽說我在找手機視頻里的人,大夥都很熱情。

他們幫我找遍整個小鎮後,大夥得出結論——人是好幾年沒回來了,但兩人的關係很親密,哪怕婚後也一樣。

人找不到沒關係,只要確定了這層關係,我就有把握做接下來的事。

當我告知我姐婆家人我的身份後,他們立馬要打電話給我姐,被我及時攔下。

「羅叔叔,我知道這些年,我姐和我媽一定跟你們說過很多關於我的醜聞,但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可是事關我姐夫,及你們羅家的聲譽……」

羅叔叔是我姐夫的叔叔,也就是廠長的弟弟。

自從廠長死了,羅叔叔一家人就成了我姐的婆家,對他們母子關懷備至。

說服了羅叔叔老兩口,帶他們回我家安頓好,天已經又亮了。

我也沒心思休息,去了趟超超的房間,最後前往醫院。

等所有事做完回到博柔,師父已經在公司樓下等我:「辛苦了!」

我搖頭,比起幫我爸和小柔報仇,這些都只是小事。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給羅叔叔他們雇了保姆負責照顧,自己一頭扎進工作里。

我每次畫圖,習慣用二八一法則,這是師父教我的,每份方案最終會有十一張圖。

在我畫了上百張後,終於敲定了半決賽的圖紙。

其中有幾幅是我之前為藝傑設計好的。

半決賽上,我姐果然成了耿邵傑身邊的人,她打扮得雍容華貴,比台上的模特還要耀眼。

他們看到我和師父一起出現,好像並不詫異。

我姐一撩髮絲:「耿總你看吧,我早說過,舒沐從一開始就不是真的愛你,你要是繼續留她在身邊呀,說不準還有多少稿子被她偷給博柔呢!」

我偷稿子?

我和師父相視一笑,根據舞台上的戰況來看,是藝傑偷了我的稿吧。

我一直很好奇,像我姐這樣喪夫又帶娃的女人,縱使身材樣貌還不錯,耿邵傑這種富二代也不可能看得上。

我姐身上到底有什麼,能讓耿邵傑願意捨棄我而選擇她?

還幫他們一家人租房子,讓她從雞窩裡變成了鳳凰?

現在看到藝傑的作品和我的很相像,我一下子全懂了。

由於兩家公司的參賽作品極為相似,評委最後決定淘汰一家。

令我意外的是,被淘汰的公司竟是博柔。

我聽到有人譏諷博柔:「這種小公司根本就沒什麼用,整天只會抄襲藝傑,真不要臉……」

我姐臉上又勾起了那抹得意的笑。

我不服,想上前理論,卻被師父攔住:「你只要為決賽做好準備就行,其他交給我。」

我心裡壓著怒火,卻不得不聽從師父的安排。

12.

第二天的頭條新聞讓我瞬間明白,師父當時為什麼會坐懷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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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道上有人把博柔和藝傑兩家公司的作品,以及近期商品做了詳細比對,最終得出結論——

類似作品早在半月前,博柔就已經公開發售,現在大街上許多人都穿著類似的款式。

到底是誰抄誰,顯而易見。

網友們紛紛鄙視藝傑沒有職業操守,又指責大賽的評委眼瞎。

僅僅只用了兩天時間,博柔已經再次獲得了決賽的資格。

可不知何故,藝傑卻沒有被除名。

「師父,您把我們的作品提前拿去銷售,要是恰好被觀眾和評委發現,他們會沒有新鮮感,很容易輸的……」

師父堅定地看我:「別人的作品或許有這種顧慮,但你的,不會。」

我眨巴著眼看師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師父為什麼那麼信任我?

其實這次設計大賽,就算沒有我,單憑師父拿下第一也不在話下。

但他偏偏要給我這個機會。

他對我這麼好……到底是為什麼?

決賽的題目是「聖潔使者 」,我用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畫了幾千張稿子。

我不敢辜負師父的厚望。

在三座如小山一般高的稿件中,師父最終選定了一幅婚紗圖。

其實我也覺得它最合適,畢竟誰都希望自己的婚姻是愛情的延續,是純潔乾淨的。

婚紗縫製出來後,我和師父立在它面前,許久說不出話來。

誰若是能穿上它在台上走一圈,簡直比仙女下凡還要驚艷。

師父低下頭看我:「沐沐,明天就決賽了,準備好了嗎?」

一月前醫院的檢測報告已經到了我手中,我也把消息告訴了羅叔叔一家人。

還抽時間去看了,小柔突然向小孩撲過去的那塊草地。

根據視頻上的位置,我終於舒了口氣,小柔當初那一躍,果然是有原因的。

另外比賽當天我確定我姐、我媽,甚至是超超都會到現場。

聽說藝傑這次的模特選了我姐。

我姐怎麼也不可能達到模特的標準。

她能說服耿邵傑,爭取到這次機會,一定是用了某種不為人知的手段。

但沒關係,她到時候越是耀眼,我越是讓她的下場慘不忍睹。

我爸一生容忍謙讓,最後卻落得含恨而終的下場。

從前我效仿我爸,不爭不搶,對我媽和我姐包容忍讓,最後反而害死了小柔。

從今以後,我會讓他們知道,我舒沐若是有心想爭,根本沒他們什麼事!

13.

決賽前一晚,師父讓我去茶莊,說是有驚喜給我。

可等我趕過去,茶莊的管事又說師父剛接了電話,已經趕回博柔了。

師父做事一向沉穩,要不是博柔出了大事,他絕不會在這時突然回去。

可奈何師父電話打不通,我正準備轉身離開,管事又連忙叫住我。

「舒小姐,小謹叮囑我等你來,務必要帶你去後院。」

從茶莊趕往博柔的路上,我心情沉重,不知何時已滿臉淚痕。

管事原來是葉家的管家,他看著師父從小長大,對師父很了解。

他在後院時,曾和我說:「小謹 自從離開了藝傑,基本每晚都會去你家小區里待一會。」

「據他自己說,他堅持把博柔做好,也是為了你……」

我想不通:「師父分明和別的女人進了酒店……」

那是耿邵傑給我看的照片,雖然只拍到背影,難道……

管事證實了我的猜想,那果然是耿邵傑為了讓我對師父死心,找人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我以前可真傻,竟一直以為師父愛的是別人。

通過後視鏡,我看了一眼師父為我準備的驚喜,有股溫泉從心間漫延開,讓我全身暖融融的。

我今晚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向師父表白。

可現實又給了我當頭一棒——師父失蹤了。

公司里的人都說沒見他回來過,不僅如此,博柔的倉庫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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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里的所有服飾都被人為損壞,明天要參加比賽的婚紗也不見了蹤影。

從監控上可以看出,這些全是一個女人做的。

她雖然戴了面具瞧不出容貌,但只看那前凸後翹的身材,我就已經大概猜到了她是誰。

明天決賽在即,可師父失蹤,作品被盜,服飾被毀,這些對博柔來說等同於滅頂之災。

博柔的員工瞬間亂成一團,有人說,這是天要亡博柔。

我強制他們冷靜下來:「如果明早前我沒能把師父帶回來,你們就先去參加決賽,儘量拖延時間。」

我以前不爭不搶最大的好處,就是收穫了不錯的人脈。

我先後給藝傑的人、老家的人都去了電話,請他們幫忙。

半小時後,老家有人告訴我,那人的確回來了,好像還綁了人,問我要不要報警。

我謝過他們,並囑咐先不報警,只要幫我看好裡面的人即可。

在趕回老家的路上,藝傑也有人告訴我,確實如我所料,耿邵傑他們的行為很無恥。

耿邵傑本就是個沒什麼本事的富二代,現在又和我姐舒梓耀那種虛榮的人混在一起。

近墨者黑,他倆還真是般配。

車窗外掛著淡青色的月亮,那是小柔最喜歡的景色。

14.

決賽當天,各界名流均受邀出席,台下還有不少知名媒體。

舒梓耀一身潔白婚紗登台,艷壓群芳。

耿邵傑拍著胸膛向他父母保證,這次他一定為耿家爭光,讓藝傑從此在服裝界獨占鰲頭。

我媽興奮地在台下手舞足蹈,每見到一個人就要炫耀台上的人是她女兒。

我姐的婆家人——羅叔叔一家抱著超超坐在人群中,臉色不太好看。

台下議論,說這次冠軍非藝傑所屬。

尤其是當輪到博柔展示作品,卻始終沒人登台的時候,博柔的員工個個面如死灰,都在說這次公司要完了。

耿邵傑在這時突然上台,得意地喊著:「上一次,博柔剽竊我們藝傑的創意,還竟敢拿我們事先設計好的作品

在市場上提前售賣,妄圖魚目混珠。」

「這一次,我們秘密趕製出聖潔婚紗,看他們博柔還怎麼抄!」

這一刻,我竟覺得師父當初離開藝傑是對的。

像耿邵傑這種愛慕虛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師父留在他身邊完全是暴殄天物。

耿邵傑扯著嗓子向評委喊:「博柔羞愧難當不敢上台,葉謹和舒沐除了抄襲什麼也不會,冠軍只能是藝傑的!」

「未必!」

我剝了顆酸酸糖放嘴裡,從人群中起身,抬眼盯著耿邵傑:「誰抄誰,答案很快揭曉。」

我也懶得管他們錯愕的神情,把幾千張圖紙交到評委面前。

舒梓耀馬上反應過來我要做什麼,立刻反駁:「舒沐你真卑鄙,竟連藝傑的圖紙都偷。」

我沒理她,手一揮,有人很快幫我備好筆墨。

我又和幾位評委說:「給我一小時就好。」

畫這一小時的圖,是我有生以來最暢快淋漓的一次。

圖紙上的每個創意都是我的畢生心血,有的曾經還幫藝傑創造過不錯的收益和名望。

還真是喂了白眼狼。

我把圖紙再次呈上:「每一幅作品共有十一張圖紙,請評委老師們過目。」

有評委不禁稱讚:「這些創意就算拿去參加國際時裝大賽,也一定能獲得非常好的名次。」

能讓耿邵傑選擇舒梓耀的原因,不就是在小柔被帶到派出所那天,舒梓耀趁機找技術人員解開了我的電腦密碼,並把裡面存著的所有稿子都偷走了。

可電腦里的能偷,倉庫里的能盜,我腦袋裡裝著的她要怎麼辦?

我睨見耿邵傑明顯慌了,他緊皺著眉不停扯他母親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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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母親馬上看向評委茅言 ,四目相對,兩人好像很快達成協議。

茅言輕咳一聲:「就算舒沐能當場畫出所有圖,也不排除她是偷了藝傑的創意,自己悄悄背下來的。」

「在我看來,藝傑是十幾年的大公司,而博柔才創立了兩年,這件事一定只會是博柔的人抄襲。」

我還沒接話,就聽到台下有人吼:「分分鐘就能創作出這樣驚艷的作品,她舒沐何必抄!」

「怎麼屑於抄!」

不少人馬上表示贊同。

我欣慰地看向他們,這些人可都是藝傑的元老級人物啊。

他們能在此時仗義執言,確實在我意料之外。

不僅如此,他們還讓人從大廳外押著一個女人進來。

女人前凸後翹,正是昨晚毀了博柔所有服飾的人——那個曾經在我師父旁邊搔首弄姿的模特。

她當時替師父打抱不平,罵我不懂感恩,卻被師父訓斥。

為此她懷恨在心,背叛了博柔,偷走了婚紗。

昨晚在我趕回老家的路上,藝傑的人就告訴了我這一消息,還說:「贏應該要贏得光明正大,我們看不起他們這些卑鄙無恥的人。」

在藝傑員工的威迫下,這模特邊哭,邊把經過向全場人交代得很清楚——是舒梓耀指使她偷走婚紗,毀掉博柔所有服飾的。

舒梓耀向她保證,事成後會讓她和藝傑簽約,以後一定會把她捧紅。

證據確鑿,藝傑剽竊的罪名坐實,幾乎所有人看耿家的眼裡都帶著鄙夷。

茅言也馬上改口:「耿總,您怎麼能辜負了大家對你們的信任!」

耿家人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耿邵傑衝上去想打茅言,嘴裡喊著:「你這個狗東西,收了耿家那麼多好處,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

上次半決賽,博柔和藝傑作品相似,評委卻公布淘汰博柔。

後來評委頂不住網上輿論的壓力,又同意讓博柔參加決賽,但也沒讓藝傑出名。

僅通過這兩點,足以證明有些評委確實被藝傑收買了。

大門被霍然推開,師父身形高挺頎長,闊步往裡走。

在他身後還跟著幾個警察,和一個戴著手銬的犯人。

舒梓耀看到師父和那犯人的出現,腳一軟,差點癱坐在地上。

她一定很想知道,我是怎麼在極短的時間內找到師父,並讓她的心上人伏法的。

15.

我通過手機視頻在老家找的人,正是舒梓耀的初戀,王鑫。

當時老家的人就告訴過我,王鑫和舒梓耀的關係很親密。

我姐夫還在世時,因為應酬經常醉酒。

那會就有人看到舒梓耀半夜裹著頭巾去找王鑫,一兩個小時候之後再出來,她面色潮紅,衣衫不整。

王鑫盯著他的手銬:「一直以來是舒梓耀說愛我,離不開我的。」

「她男人死之前,她讓我先把廠子賣了,到時候我們分錢。」

「這次綁架葉總,也是她給了我一大筆錢,還承諾是最後一次干這種勾當……」

王鑫說,他們是利用了師父的善心,讓老人倒在郊區的路邊哀嚎,引起師父的注意。

又在師父扶老人上車時,趁機迷暈了師父。

按照他們的計劃,只要決賽結束,他們就會放人。

可我又怎麼會讓他們得呈。

昨晚趕到老家,我在大夥的引領下找到了師父和王他們。

眾人抄著鐵鏟陪我往裡沖,任憑王鑫他們有多少人也不敢再造次。

在所有人的逼問下,王鑫還爆出另一件事——

我姐夫在死之前,已經心梗過幾次,可舒梓耀只拿藥給他吃,說他身體強健沒必要去醫院,最後才耽誤了治療良機,引發慘劇。

羅叔叔放開超超起身,拿出一張醫院檢測報告:「舒梓耀,你和你媽把我們羅家當傻子耍,害死我全家,還生個野種冒充我羅家血脈,你們會遭報應的!」

師父在聽完我姐的事後,就讓我去查超超到底是誰的孩子。

當我把羅叔叔和超超的頭髮送去醫院檢驗後,結果確實寫明二人沒有血緣關係。

我媽開始撒潑:「這東西是假的,你們不要血口噴人!我們家的人一直都很恪守婦道……」

人群中又有幾個人站起來,其中一個是我爸的朋友,那個曾告訴我,我爸真正死因的大叔。

他們是在我昨晚去救師父時,一起帶回來的。

我媽當年做了丟人的事,還羞辱我爸,害我爸自殺。

她的所作所為必須公之於眾。

等大叔把我媽當年的罪行全說出來,我媽一下子抱頭痛哭,怨我爸到死都不肯放過她。

「夠了!」耿邵傑怒吼,「這是比賽,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舒梓耀哭得梨花帶雨,伸手去拉他:「邵傑,我是真的愛你……」

話音未落,被「啪」的一聲取代。

耿邵傑這巴掌扇得極重,把舒梓耀一下子打倒在地,嘴角滲出了鮮血。

他嘴裡還罵著:「你這髒女人少碰我,我噁心……」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們倆身上,沒人發現超超何時向耿邵傑沖了過去,手裡還握著一把彈簧刀……

16.

這一刀扎在耿邵傑大腿外側,鮮血霎時染紅了地板。

耿邵傑尖叫著在地上打滾,模樣極其狼狽。

要不是我媽離得近,連忙一把抱住超超,他揮著刀還想往耿邵傑身上刺。

所有人都驚呆了,誰會想到七歲的孩子下手這樣狠。

但我卻很從容,上次我揪著舒梓耀的衣領,質問小柔下落時,超超不就是握著兩把彈簧刀向我衝過來的?

要不是我當時躲避及時,說不定我也會像現在的耿邵傑這樣悽慘。

我記得那時候我媽還表揚超超:「超超真棒,不愧是我們家的男子漢。」

我媽無厘頭的縱容,註定了今天慘劇的發生。

說到底都是因果循環。

警察沒收了超超的刀,等他走遠,我媽才小聲安慰超超:「寶貝沒事,一會外婆再給你買,到時候我們又能湊齊兩把寶劍了……」

超超嘟著嘴拍了拍小口袋。

耿邵傑在父母的陪同下被醫護人員帶走,原本舒梓耀也想跟去,被警察攔住了。

這在場的許多人,可都是罪犯呢。

但在他們被帶走之前,師父和警察商量:「麻煩再等一會兒,五分鐘就好。」

警察點頭,師父又和評委說:「博柔的作品還沒展示,請求比賽繼續。」

剛才的鬧劇讓很多人驚魂未定,但比賽終歸需要個結果。

舒梓耀「嘩」的一聲,撕破了她身上濺著血跡的婚紗。

她笑得癲狂:「舒沐,你們博柔的東西全毀了,這婚紗也壞了,你們輸定了!」

「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

我瞟她一眼,她嘴角還有血漬,頭髮亂糟糟的,因為哭太久了導致妝都花了。

我真替她感到悲哀。

她用盡手段和我比了一輩子,可最後不僅追求的名和利都沒有,還換來了所有人的背叛和鄙夷。

沒有和她吵的必要,我和師父相視一笑,聚光燈「唰」的一下打在舞台上。

我強壓著心中的澎湃,終於喊出那個我做夢都在想的名字——「小柔!」

毛茸茸的爪子從熒幕後面探出來。

小柔身著純白色燕尾服,高挺著胸膛,每向前邁一步都自帶了王者的威儀,宛如雄獅般懾住在場所有人。

沉寂過後,台下的掌聲如雷貫耳。

「這是什麼品種的狗啊,太帥了吧!」

「應該是高加索,一口就能咬斷藏獒脖子的那種!」

17.

等小柔走到台前,我把它緊緊攬入懷中,情緒久久不能平息。

昨晚茶莊的管事帶我去了後院,我一眼就能看到正坐在地上望月亮的小柔。

我當時全身僵住,甚至不敢呼吸,真怕那是一場夢。

直到小柔也看到了我,「嗚喔」地叫著朝我猛地奔過來,撞進我懷裡。

我這才敢相信,小柔真的沒死。

管事告訴我,當初我媽他們闖進我家,原本是想砍了小柔的。

奈何她們兩個女人,怎麼可能是小柔的對手。

小柔很聰明,被她們騙過兩次後,任由她們拿什麼食物誘惑,她也不張口。

後來是小柔自己跑出家門的。

它的原意應該是要去找我,可剛跑沒多久就遇到了師父。

師父知道我媽她們在找小柔,他就帶小柔上了車,一直等到我媽他們坐藝傑的車離開,他才把小柔帶回了茶莊。

難怪我第一次來茶莊時,總覺得門口停著的那輛黑色轎車有些眼熟,原來是在監控里見過一次。

由於當時更擔心小柔被我媽他們帶走,並沒花心思去查這輛車。

沒想到這車竟是師父的。

師父告訴管事,如果我願意加入博柔,做出改變,那在決賽前一晚會把小柔還活著的事告訴我,給我個驚喜。

如果我不願意,那就當小柔已經死了。

說起來,這也是師父在考驗我。

他一定也不喜歡從前那個太過善良的舒沐。

其實我也不喜歡。

我再也壓抑不住怒氣:「舒梓耀,論容貌和身材,我兩不相上下,可論才識和人品,你還不如小柔。」

「你嫉妒了我大半輩子,最後卻落得作繭自縛的下場,你簡直就和我那不要臉的媽一樣,根本不配做我的家人!」

我身後的螢幕上播放了一則視頻,是被小柔撲倒的小孩父母,親口承認的一件事。

「自從我們收了舒沐小姐的錢,一天也沒有安心過,小柔其實救了我家的孩子……」

在小孩即將栽下去的地方,我找到了一大塊稜角尖銳的石頭。

若不是小柔及時出現,那小孩就不是胸口破皮那麼簡單了。

那石頭很有可能會戳穿他的腦袋。

小孩的父母承認,其實他們早就發現了這一點。

只是他們經不住那八十萬的誘惑,再加上舒梓耀的推波助瀾,讓他們選擇了隱瞞真相,冤枉了小柔。

那八十萬我沒拿回來,就當是酬謝他們的坦誠相告。

現在把視頻公布,也不過是想還小柔一個清白。

它是正直善良的,它從沒想過傷害任何人!

18.

「你們騙我,你們都是騙子!我要殺了你們!」

在超超的咒罵聲中,一雙鮮血頓時噴射出來。

先前超超一刀扎在耿邵傑大腿上,我媽連忙上前抱住他。

但當所有人都被視頻和小柔吸引時,超超竟小手一揮,又一刀鋒瞬間割破了我媽的喉嚨,鮮血噴了他全身。

要不是被警察及時制止,他還想用刀去殺他的親生母親,舒梓耀。

超超一直隨身帶著兩把彈簧刀,上次他握著兩把刀來刺我就是最好的證據。

超超被警察制服,可仍在哭喊著:「你們騙我已經宰了那畜生,還說那盤肉是它的,你們這些騙子!」

醫護人員趕到時,我媽已經死了。

我從始至終抱著小柔,連眼淚都沒流過一滴。

我媽雖生了我,卻給我帶來了無盡的災難。

我不虧欠她什麼,自私一點說,我認為她不配做母親。

師父始終護在我和小柔面前,是擔心超超再把怨氣撒在我們身上。

等我媽的屍體被抬走,舒梓耀、超超、王鑫,以及那個評委茅言都被警察帶走後,小柔舔了一下我的手背。

19.

多虧這些層出不窮的鬧劇,才讓這場比賽尤為精彩。

尤其是對博柔來說,不僅拿下了比賽的第一,還有不少合作商來詢問,博柔是否願意做寵物服飾。

甚至有不少著名導演登門拜訪,想請小柔接廣告、拍電影。

決賽的報道雖然刪減了血腥畫面,但事情的原委還是引起了網友的憤怒。

大家都評論超超是「慣出來的壞毛病,最後還得他母親自己受著」。

那模特為求名利背信棄義,她演藝生涯算是徹底毀了。

由於藝傑抄襲剽竊的罪名坐實,在被巨額罰款後,品牌失去了信譽,再也沒人願意支持藝傑,沒多久藝傑就倒閉了。

聽說當初超超那一刀扎得夠狠,讓耿邵傑大半年都下不了床。

耿家因為失去了祖業,一蹶不振,日子過得很蕭條。

舒梓耀和王鑫因為綁架、謀殺等多項罪名入獄,很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超超成了孤兒,誰都知道他是會殺人的「小魔頭 」,在孤兒院裡過得很慘澹。

我媽的後事最終還是師父幫忙辦的,我知道是師父不想我留下遺憾。

師父帶著我和小柔到了金誠山。

我這才發現,當初我給我和小柔買的雙人墓,不知何時變成了三人墓。

師父溫涼的指背彈了下我的額頭:「敢葬我的狗,還不帶上我。」

我……

師父把我攬進懷裡,鼻尖貼上我的:「糖好吃嗎?」

反應過來師父是指酸酸糖,我連忙剝一顆喂他。

「恩,還不錯。」

小柔眨巴著大眼睛看我們,像在竊笑。

師父輕笑一下,露出了小梨窩:「沐沐在想什麼?」

「師父,您說小柔會讓小孩子騎在它的背上嗎?」

說完我就後悔了。

師父結實的臂膀一下子把我橫抱起來,牽著小柔開始下山。

「師父要帶我去哪……」

「你說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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