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人死之前,她讓我先把廠子賣了,到時候我們分錢。」
「這次綁架葉總,也是她給了我一大筆錢,還承諾是最後一次干這種勾當……」
王鑫說,他們是利用了師父的善心,讓老人倒在郊區的路邊哀嚎,引起師父的注意。
又在師父扶老人上車時,趁機迷暈了師父。
按照他們的計劃,只要決賽結束,他們就會放人。
可我又怎麼會讓他們得呈。
昨晚趕到老家,我在大夥的引領下找到了師父和王他們。
眾人抄著鐵鏟陪我往裡沖,任憑王鑫他們有多少人也不敢再造次。
在所有人的逼問下,王鑫還爆出另一件事——
我姐夫在死之前,已經心梗過幾次,可舒梓耀只拿藥給他吃,說他身體強健沒必要去醫院,最後才耽誤了治療良機,引發慘劇。
羅叔叔放開超超起身,拿出一張醫院檢測報告:「舒梓耀,你和你媽把我們羅家當傻子耍,害死我全家,還生個野種冒充我羅家血脈,你們會遭報應的!」
師父在聽完我姐的事後,就讓我去查超超到底是誰的孩子。
當我把羅叔叔和超超的頭髮送去醫院檢驗後,結果確實寫明二人沒有血緣關係。
我媽開始撒潑:「這東西是假的,你們不要血口噴人!我們家的人一直都很恪守婦道……」
人群中又有幾個人站起來,其中一個是我爸的朋友,那個曾告訴我,我爸真正死因的大叔。
他們是在我昨晚去救師父時,一起帶回來的。
我媽當年做了丟人的事,還羞辱我爸,害我爸自殺。
她的所作所為必須公之於眾。
等大叔把我媽當年的罪行全說出來,我媽一下子抱頭痛哭,怨我爸到死都不肯放過她。
「夠了!」耿邵傑怒吼,「這是比賽,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舒梓耀哭得梨花帶雨,伸手去拉他:「邵傑,我是真的愛你……」
話音未落,被「啪」的一聲取代。
耿邵傑這巴掌扇得極重,把舒梓耀一下子打倒在地,嘴角滲出了鮮血。
他嘴裡還罵著:「你這髒女人少碰我,我噁心……」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們倆身上,沒人發現超超何時向耿邵傑沖了過去,手裡還握著一把彈簧刀……
16.
這一刀扎在耿邵傑大腿外側,鮮血霎時染紅了地板。
耿邵傑尖叫著在地上打滾,模樣極其狼狽。
要不是我媽離得近,連忙一把抱住超超,他揮著刀還想往耿邵傑身上刺。
所有人都驚呆了,誰會想到七歲的孩子下手這樣狠。
但我卻很從容,上次我揪著舒梓耀的衣領,質問小柔下落時,超超不就是握著兩把彈簧刀向我衝過來的?
要不是我當時躲避及時,說不定我也會像現在的耿邵傑這樣悽慘。
我記得那時候我媽還表揚超超:「超超真棒,不愧是我們家的男子漢。」
我媽無厘頭的縱容,註定了今天慘劇的發生。
說到底都是因果循環。
警察沒收了超超的刀,等他走遠,我媽才小聲安慰超超:「寶貝沒事,一會外婆再給你買,到時候我們又能湊齊兩把寶劍了……」
超超嘟著嘴拍了拍小口袋。
耿邵傑在父母的陪同下被醫護人員帶走,原本舒梓耀也想跟去,被警察攔住了。
這在場的許多人,可都是罪犯呢。
但在他們被帶走之前,師父和警察商量:「麻煩再等一會兒,五分鐘就好。」
警察點頭,師父又和評委說:「博柔的作品還沒展示,請求比賽繼續。」
剛才的鬧劇讓很多人驚魂未定,但比賽終歸需要個結果。
舒梓耀「嘩」的一聲,撕破了她身上濺著血跡的婚紗。
她笑得癲狂:「舒沐,你們博柔的東西全毀了,這婚紗也壞了,你們輸定了!」
「我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別想得到!」
我瞟她一眼,她嘴角還有血漬,頭髮亂糟糟的,因為哭太久了導致妝都花了。
我真替她感到悲哀。
她用盡手段和我比了一輩子,可最後不僅追求的名和利都沒有,還換來了所有人的背叛和鄙夷。
沒有和她吵的必要,我和師父相視一笑,聚光燈「唰」的一下打在舞台上。
我強壓著心中的澎湃,終於喊出那個我做夢都在想的名字——「小柔!」
毛茸茸的爪子從熒幕後面探出來。
小柔身著純白色燕尾服,高挺著胸膛,每向前邁一步都自帶了王者的威儀,宛如雄獅般懾住在場所有人。
沉寂過後,台下的掌聲如雷貫耳。
「這是什麼品種的狗啊,太帥了吧!」
「應該是高加索,一口就能咬斷藏獒脖子的那種!」
17.
等小柔走到台前,我把它緊緊攬入懷中,情緒久久不能平息。
昨晚茶莊的管事帶我去了後院,我一眼就能看到正坐在地上望月亮的小柔。
我當時全身僵住,甚至不敢呼吸,真怕那是一場夢。
直到小柔也看到了我,「嗚喔」地叫著朝我猛地奔過來,撞進我懷裡。
我這才敢相信,小柔真的沒死。
管事告訴我,當初我媽他們闖進我家,原本是想砍了小柔的。
奈何她們兩個女人,怎麼可能是小柔的對手。
小柔很聰明,被她們騙過兩次後,任由她們拿什麼食物誘惑,她也不張口。
後來是小柔自己跑出家門的。
它的原意應該是要去找我,可剛跑沒多久就遇到了師父。
師父知道我媽她們在找小柔,他就帶小柔上了車,一直等到我媽他們坐藝傑的車離開,他才把小柔帶回了茶莊。
難怪我第一次來茶莊時,總覺得門口停著的那輛黑色轎車有些眼熟,原來是在監控里見過一次。
由於當時更擔心小柔被我媽他們帶走,並沒花心思去查這輛車。
沒想到這車竟是師父的。
師父告訴管事,如果我願意加入博柔,做出改變,那在決賽前一晚會把小柔還活著的事告訴我,給我個驚喜。
如果我不願意,那就當小柔已經死了。
說起來,這也是師父在考驗我。
他一定也不喜歡從前那個太過善良的舒沐。
其實我也不喜歡。
我再也壓抑不住怒氣:「舒梓耀,論容貌和身材,我兩不相上下,可論才識和人品,你還不如小柔。」
「你嫉妒了我大半輩子,最後卻落得作繭自縛的下場,你簡直就和我那不要臉的媽一樣,根本不配做我的家人!」
我身後的螢幕上播放了一則視頻,是被小柔撲倒的小孩父母,親口承認的一件事。
「自從我們收了舒沐小姐的錢,一天也沒有安心過,小柔其實救了我家的孩子……」
在小孩即將栽下去的地方,我找到了一大塊稜角尖銳的石頭。
若不是小柔及時出現,那小孩就不是胸口破皮那麼簡單了。
那石頭很有可能會戳穿他的腦袋。
小孩的父母承認,其實他們早就發現了這一點。
只是他們經不住那八十萬的誘惑,再加上舒梓耀的推波助瀾,讓他們選擇了隱瞞真相,冤枉了小柔。
那八十萬我沒拿回來,就當是酬謝他們的坦誠相告。
現在把視頻公布,也不過是想還小柔一個清白。
它是正直善良的,它從沒想過傷害任何人!
18.
「你們騙我,你們都是騙子!我要殺了你們!」
在超超的咒罵聲中,一雙鮮血頓時噴射出來。
先前超超一刀扎在耿邵傑大腿上,我媽連忙上前抱住他。
但當所有人都被視頻和小柔吸引時,超超竟小手一揮,又一刀鋒瞬間割破了我媽的喉嚨,鮮血噴了他全身。
要不是被警察及時制止,他還想用刀去殺他的親生母親,舒梓耀。
超超一直隨身帶著兩把彈簧刀,上次他握著兩把刀來刺我就是最好的證據。
超超被警察制服,可仍在哭喊著:「你們騙我已經宰了那畜生,還說那盤肉是它的,你們這些騙子!」
醫護人員趕到時,我媽已經死了。
我從始至終抱著小柔,連眼淚都沒流過一滴。
我媽雖生了我,卻給我帶來了無盡的災難。
我不虧欠她什麼,自私一點說,我認為她不配做母親。
師父始終護在我和小柔面前,是擔心超超再把怨氣撒在我們身上。
等我媽的屍體被抬走,舒梓耀、超超、王鑫,以及那個評委茅言都被警察帶走後,小柔舔了一下我的手背。
19.
多虧這些層出不窮的鬧劇,才讓這場比賽尤為精彩。
尤其是對博柔來說,不僅拿下了比賽的第一,還有不少合作商來詢問,博柔是否願意做寵物服飾。
甚至有不少著名導演登門拜訪,想請小柔接廣告、拍電影。
決賽的報道雖然刪減了血腥畫面,但事情的原委還是引起了網友的憤怒。
大家都評論超超是「慣出來的壞毛病,最後還得他母親自己受著」。
那模特為求名利背信棄義,她演藝生涯算是徹底毀了。
由於藝傑抄襲剽竊的罪名坐實,在被巨額罰款後,品牌失去了信譽,再也沒人願意支持藝傑,沒多久藝傑就倒閉了。
聽說當初超超那一刀扎得夠狠,讓耿邵傑大半年都下不了床。
耿家因為失去了祖業,一蹶不振,日子過得很蕭條。
舒梓耀和王鑫因為綁架、謀殺等多項罪名入獄,很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超超成了孤兒,誰都知道他是會殺人的「小魔頭 」,在孤兒院裡過得很慘澹。
我媽的後事最終還是師父幫忙辦的,我知道是師父不想我留下遺憾。
師父帶著我和小柔到了金誠山。
我這才發現,當初我給我和小柔買的雙人墓,不知何時變成了三人墓。
師父溫涼的指背彈了下我的額頭:「敢葬我的狗,還不帶上我。」
我……
師父把我攬進懷裡,鼻尖貼上我的:「糖好吃嗎?」
反應過來師父是指酸酸糖,我連忙剝一顆喂他。
「恩,還不錯。」
小柔眨巴著大眼睛看我們,像在竊笑。
師父輕笑一下,露出了小梨窩:「沐沐在想什麼?」
「師父,您說小柔會讓小孩子騎在它的背上嗎?」
說完我就後悔了。
師父結實的臂膀一下子把我橫抱起來,牽著小柔開始下山。
「師父要帶我去哪……」
「你說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