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同他開玩笑,說讓他也給她講講故事。商陸沉吟片刻便答應了,此後每每兩人聊天,必定是以商陸最後再發一段講童話故事的語音作為結束。
商陸的聲音並不低沉沙啞,反而溫柔清亮,帶著無法言喻的韻味,每句話尾微微拖著音,就像把小鉤子,在你耳膜上,心尖上,輕輕勾著,帶著癢,卻怎麼也撓不到。
南星幾次中午午休時,戴上耳機,聽著商陸的故事入睡,面上溫和淺笑而不自知。直到同事調侃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南星才恍然覺得,自己似乎有些……越界了。
雖然這頭一個月的周花,第一周的花蔫了,可後來三周,都是最新鮮的花,最好看的搭配。有一回南星親自到前台去拿花,快遞小哥說漏了嘴,說老闆囑咐又囑咐,一定要小心送過來,平常也沒見他這麼嘮叨過。
南星抿嘴笑了笑,也不知心裡是種什麼感覺,兩個陌生的人,在這個城市裡,成了最信任的朋友,或許是因為距離,所以才特別讓人安心,她可以毫無顧忌地說話,而不用擔心會被任何人知道。
依賴往往就是這樣養成的。
而依賴過後,男女之間,總會萌生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若近若遠,若即若離。
一月,南星訂了新的周花。
微信上,南星調侃商陸:「商老闆什麼時候,能給我親自送一回花,我也就覺得值了。」
商陸約摸是在忙,沒空打字,回了一段語音:「我要是有時間,就給你送。」語音混雜,背景里還夾雜著幾道聲音問:「老闆,這些多少錢?」南星鎖了手機屏,自己轉頭也老老實實工作去了。
原以為是句笑言,後來他們都沒再提起過。
一直到一月底,本月的最後一周上了。
那天下著雪,不算小,飄飄搖搖覆滿了整個城市,銀裝素裹,路上行人稀少。除去來往的車輛,從辦公樓往下看,也只能看見零零散散的兩三個人在路上艱難地行走。
前台敲南星 QQ,要她去拿快遞的時候,南星正在和客戶討論事情,對方是
個事兒精,胡攪蠻纏得南星都快上火了。
滑鼠一扔,南星起身去前台拿東西。
只見一個男人,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肩膀上落滿了雪花,還沒化完,沾著濕意,正背對著她。
戴著帽子和圍巾,身形修長纖瘦。
前台指了指他身後,說了兩句什麼,男人轉過身,懷裡抱著新鮮的花,用毛巾包裹著,花瓣上落了點點薄雪,襯得粉色花瓣越發惹人憐惜。
男人面容俊朗陽光,丹鳳眼,懸勾鼻,唇色泛著紅,不薄不厚剛剛好,呼吸間透出氤氳的白氣。
在那不斷散開的白氣里,南星如遭雷劈,站在原地動彈不得,一臉的不可置信和錯愕。
是的,那是一張熟悉的臉。
一年前,給她紙巾,陪她拍完婚紗照的那個陌生男人。
商陸原本帶著淺笑,兩顆虎牙在唇縫間若隱若現,轉身那一刻,他連腹稿都打好了,該怎麼跟她打招呼,甚至帶了點緊張,這隆冬里,手心都捂出了汗。
可看見南星的那一刻,時間仿佛和一年前重合,那張臉也和當時那淚水漣漣的模樣重合。
他還記得她當時的表情。
他曾經驚訝於這個女人的心性。
哪怕輸了,也是一副絕不服輸的姿態。
她帶著一臉的狼藉,對他說:「你……能不能,陪我把婚紗照拍完?我不想我第一穿婚紗,以後想起來,只有眼淚。」
他後來很久都無法忘記那個場景,一個讓他佩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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