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可是便宜談澤瑜了。
坐得近了些,談澤瑜依然是不敢造次,鼻尖縈繞著阮徐葡萄味沐浴露的香味,每一呼吸間都是捨不得吞吐。面上已是不再動不動就發紅了,可那耳後的方寸,還是泛著粉粉的色澤。
間或偷摸著看阮徐兩眼便覺得滿足,一個人抿著嘴,不著痕跡地笑。
他以為阮徐看不到,可阮徐那明里暗裡都看得明白,搖擺著,每次往前走兩步,就會被這小子拉著往後退兩步,終究還是軟了心腸。
今年十月,中秋節同國慶節疊到了一起,七天假變成了八天。
同父母失聯已逾兩月,在過去的數年裡,幾乎年年的中秋都和家人一起過,可這回,阮徐硬著頭皮愣是沒開過手機。
可還是心神不寧的,從早上起便看不進去書,那一行行螞蟻一般的字從眼前飄過,就像是彈幕在腦子裡一般,過了卻留不下半點印象。
一大早起了床,坐在餐廳的凳子上發起了呆。
談澤瑜站在樓梯口,探著身子往下看,順手從屁股兜里掏出手機,給阿玠去了條簡訊,等了十分鐘還沒人回,躡手躡腳回了房間,掐著電話撥了號碼。
那頭一接起,明顯就是還沒睡醒。
「少年,給你買正版的荒野求生,你姐喜歡吃什麼口味的月餅?」
那頭睡意朦朧的小伙子一個鯉魚打挺,半跪在床上,「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然後順手按了錄音。
談澤瑜翻了個白眼,又說了一遍。
這回沒等一秒,「我姐喜歡那種口味很奇怪的五仁月餅。」
談澤瑜啪地掛了電話,隨便撈起一雙襪子穿上,雄赳赳氣昂昂地出了門。
這一出就是一天,等阮徐發完呆,才意識到談澤瑜出去了,家裡空蕩蕩的突然連點人氣都沒了,連地磚都像是在蹭蹭往上冒著涼氣。
她突然出聲:「喂……」
客廳里好像還能聽見她的清軟的迴音。
往時總和談澤瑜在一起,自逃離婚禮逃離家庭後,始終有人在左右相伴,連孤獨都鮮少品嘗,說起來也未必不是一種幸運。她該感激談澤瑜的,那樣一個少年,青澀的情感與赤誠,是她在見過這世界上諸多涼薄之後,覺得最珍貴的東西。
她就坐在沙發上等他,天色漸暗,困意來襲,歪倒在沙發上淺淺地睡去。
談澤瑜回來的時候,甫一開門,那咔嚓一聲響,阮徐倏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整個空曠的客廳,談澤瑜一進屋就看到阮徐站在客廳里,夜幕四合,屋裡沒開燈,屋外路燈漸亮,折射出點點光澤到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纖細的輪廓。
「我回來了。」
簡單四個字,卻讓阮徐鼻尖一陣酸脹,好半晌艱難地轉開頭,深吸兩口氣,緩了緩:「我去做飯。」
談澤瑜幾步上前拉住阮徐,小心地看著她的臉色,「你在……等我?」
阮徐搖搖頭,笑得清淡,「我在等我自己。」
等我自己想明白,等我自己跟著你一起回來。
談澤瑜並不是很懂,只屁顛屁顛跟著阮徐進了廚房,獻寶似的把手裡提的紙盒雙手捧到阮徐面前,眼睛又明又亮,誰若是讓這雙眼睛黯然失色便是一種罪孽。
阮徐被這樣的眼神看得心頭微動。
她已經很久都沒有被這樣認真地對待過了。
阮徐抬手接過,「這是什麼?」
「小區里有家做糕點的店,我去做了一盒五仁月餅,晚上咱們一起賞月。」談澤瑜搓搓手,因為年輕,臉上的忐忑和緊張怎麼都掩飾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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