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過很多男人,各種各樣,形形色色。中國的君子,外國的紳士,然大多數人往往都是浮於表面,真正教養在骨子裡的太少,那是灌進骨子裡的優雅,甚為罕見。
她曾經見過,一個無國界醫生,通體的優雅,骨子裡的紳士。
還有一個,饒是皮相如此優秀都不能遮掩骨相的氣度,飽讀詩書、學富五車。文化里泡出來的修養,哪怕是細微的舉動,都足見人品高貴。
便是這頭一回見到的江浮舟。
可那無國界醫生給時今的感覺是激情,是無畏,是不顧一切的勇敢;而江浮舟給時今的感覺卻是——安定。
他有一種能使人安定的氣質,靜靜地感染著每一個浮躁的人。
七日做完活動回家,時今也不知是怎麼了,在房間裡失眠了整夜。
第二天從房間出去,那一副女鬼模樣唬了母親一跳。
「媽,你想我留在家裡麼?不再到處跑了。」時今往餐桌旁一坐,接過母親遞來的粥。
母親白了她一眼:「我幾時不想你留在家裡了,還不是你個小白眼狼見天往外跑,我哪管得住你啊。」
時今咕咚灌了口粥:「我去當大學老師,你覺得怎麼樣?」
母親盛粥的手一頓,然後放下碗去摸時今的額頭:「沒發燒啊,往時天天讓你找個穩定的工作你不聽,怎麼突然想開了。」
時今暗咳一聲,咂摸咂摸嘴:「年紀大了吧。」
「啪」,母親一掌拍到她額頭上:「在我面前說你自己年紀大了,找打吧。」
時今喝完最後一口粥,跳起來跑開:「不敢不敢。」進房間之前看一眼母親,那盤起的髮髻間已有不少白髮。
這些年她東奔西跑,虧欠父母良多,往日裡不常想,覺得會阻礙自己前進的腳步,今天卻不知怎麼的,看在眼裡格外心酸。
就這樣處於猶豫和選擇中,時今熬過了半月。
八月底,大學開學前夕,時今給老院長去了個電話,同時托自己曾經的朋友牽線搭橋聯繫上了 T 大校長。
時今憑藉著自己亮瞎眼的履歷,成功成為 T 大新聞系的新老師,主講新聞採訪與寫作。
於是,九月金秋開學季,T 大新聞系的學生在聽過時今的課程後,簡直如獲至寶,不到半月便吸引了大批慕名而來的學生。每每將課堂塞得滿滿當當,只為了聽時今講那些她曾經經歷過的堪稱傳奇的故事。
世人大多對自由充滿嚮往,幻想自己也能像時今那樣四處漂泊,經歷無數事,見識無數廣。卻都沒有那樣的勇氣,真的拋下所有,一往無前,無所顧忌。
江浮舟開學第一天在教務處看到時今的時候,起先是一陣愣神,也沒有太多感覺,和新同事問了好就回到了自己的院系。
路上遇見三兩學生,還跑來偷偷向他打聽:「江老師,聽說時今老師要來我們學校教書了,您見過她麼,她人好麼?」
江浮舟總共就見過她兩面,第一次像性感的南洋女郎,第二次,便是剛剛在教務處的辦公室里,一襲白襯衫,黑色鉛筆褲,細高跟鞋。她似乎對細高跟鞋情有獨鍾,不過這回倒是有了幾分知性。
他笑著對學生道:「又不是來咱們系教課,你們那麼興奮幹什麼。」
學生笑答:「女神啊,逃課也要去聽她的課好嘛。」
江浮舟手裡還拿著課本,抬手就往學生腦袋上輕輕一敲:「當著我的面說逃課,還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師生打鬧,時今正好從教務處出來,站在門口,午後的陽光穿過林蔭大道上斑駁的枝丫,投射到地上,散落在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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