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他還真不知道時今喜歡他什麼,這樣的女人按理說早已不該拘泥於皮囊,而他們相識尚淺,互不了解,何談喜歡二字。
周六晚上,江浮舟接到了紀顏的電話,電話里她又哭又鬧,江浮舟便坐不住了,火急火燎地往酒吧跑。
傳說有時候並非空穴來風,就像江浮舟是個備胎的傳說,也不知究竟是被誰知道的,就那樣傳了出去,偏生還是個真的。
紀顏是他頭頂的白月光,心裡的硃砂痣,這麼多年,掩不住也刮不去,就這麼一直熬著。紀顏是有未婚夫的,每次同未婚夫吵架,是必定要找江浮舟出來療傷的,順便氣氣她的未婚夫。
江浮舟心知肚明,可偏生每次就是放不下。
這人吶,要犯賤,是攔不住的。
這回也是一樣,紀顏看到未婚夫同大學女同學在一起吃了個飯,回家就開始不依不饒,兩人不歡而散。紀顏跑出來喝酒,給江浮舟打了電話,那廝就這樣沒出息地過來了。
新開的酒吧,經營大約半年,叫做「氣泡實驗室」。
一進門就是一陣酒氣熏天,各種香水味、菸酒味混合在一起,江浮舟是極討厭這種環境的。
紀顏還沒喝醉,手裡晃著酒杯同酒保聊天。
那酒保手腳不大幹凈,握著紀顏的手占著便宜,紀顏掙了掙,沒掙開,面目有些惱了。正逢江浮舟進門,看了個正著,怒意上涌,上去就把紀顏的手拉出來,把人塞到自己身後。
酒保挑眉,尖嘴猴腮,人說面由心生,這人眉目間有邪氣,不是什麼好貨。
氣氛劍拔弩張,那酒保分明就是要鬧事的模樣,可江浮舟好像聽見了一道熟悉的女聲,帶著懶散,聲線纏綿:「老方啊,你這員工,不走正道啊。」
愕然回頭,看見時今穿著細肩帶長裙,大紅色,長發如瀑,大波浪卷披散在肩頭,同色的口紅。所謂烈焰紅唇,大約就是如此,張合間就像一朵美麗的食人花。
酒保收了手,站直了身體,戰戰兢兢叫了聲:「今姐。」
時今沒有走近,就倚在不近不遠處的吧檯邊,那姿勢顯得身段尤其妖嬈。唇邊掛著笑,眼睛卻是不帶半分笑意,冷靜得可以。同往常插科打諢,言笑晏晏的模樣相去甚遠,此時的她像極了長著刺的紅玫瑰。
江浮舟一時有些恍惚。
她身邊站著一個男人,雙手插兜,穿著西裝革履,一派精英模樣,沖江浮舟揚揚下巴,卻是對著時今問道:「你朋友?」
時今抬眸看了一眼江浮舟,今晚她化了煙燻妝,一雙眼睛勾成了貓眼,凌厲地上揚,紅唇開合:「同事。」
老方會意,安排了包間給江浮舟和紀顏。
時今留在原地,沒有跟過去,老方遞了一杯白開水給她:「瞧你那醋樣,收斂點。」
時今撩了撩頭髮:「很明顯?」
「不明顯,也就瞎子看不出來。」
時今嘁了一聲:「跟你媳婦學的,就知道貧。」
「這回回來,不走了?我記得你之前說九月去巴西。」
「不走了。」懶得解釋,一口灌完白開水,時今尋了個角落坐了進去,聽著台上歌手唱著爵士,半眯著眼睛跟著哼哼。
包廂里,紀顏哭得夠嗆,江浮舟也不知該說什麼,就在一邊陪著,等紀顏哭夠了,給未婚夫撥了電話。兩人在電話里拉扯許久,對方說馬上來接她,她才偃旗息鼓,終於服了軟。
江浮舟看著紀顏,這周而復始的經歷,竟讓他覺出了疲憊。
而且還被時今看見了,被那樣一個灑脫、自由的女人看到了。
江浮舟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他不得不承認,同時今認識以來,他看到了時今身上一股子野馬似的氣質,灑脫的個性,自由的靈魂,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令人羨慕,又讓人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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