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愛的男人,偷偷加別的女人,討論和我之間的「床上生活」

2022-02-02

【本文節選自《恐怖人性集:反目成殺與罪惡底線》,作者:劉飛就,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

我生命中最崩塌的那天,是一個小雨夜,往常我多喜歡躺在沙發上就著暖暖的燈光看書,茶几上放著我最喜歡的咖啡,我親自烘的豆子,中度烘焙,莓果香氣,紅茶尾韻。

陸崢潼嗤之以鼻,說我過得小資,說我裝.逼。說我任性,說我被我爸慣壞了。

我爸爸就我一個女兒,不慣著我還能慣著誰。我大學起就沒住過宿舍,我爸在學校附近給我買了一套房子,陸崢潼每周都會過來住兩三天,我花了很多的心思來裝點這套房子,儼然是當成了我們以後生活的預演。

陸崢潼看不慣我喜歡鮮切花,喜歡手磨咖啡,喜歡看書,手作,覺得我裝。我看電影他都覺得我裝。他真真假假提過好多次,我以為那是一種愛的嫌棄,就像我說他是臭豬豬一樣。

事實上是,我對他是愛,他對我是嫌棄。

那天晚上的小雨和從前一樣,杭州的雨總是這樣的纏綿,我捧著他的手機坐在陽台的木地板上,隔壁小姑娘掛在仙人掌上的風鈴鈴鐺作響。

何淳:「你怎麼想的,還下跪,你是真的喜歡陳婧?」

他:「我喜歡誰,你又不是不知道。」

何淳:「你要是想和陳婧好好過,還是收點心,當心最後一場空。」

他:「不會的,她離不開我的。」

何淳:「也不知道陳婧怎麼瞎成這樣,她家裡那麼有錢,自己條件也好,怎麼就這麼死心塌地地看上你了?」

他:「要不然,我能從高中就開始追她嗎?娶獨生女,跨越階級,沒聽過嗎[奸笑]」

我終於明白了,他對我表露出的嫌棄,是一種真正的、發自內心的嫌棄。他想要我爸爸的錢、想要我的家產、想要通過我所謂的「階級躍升」,卻看不起我的一切。所以他才看不起我的一切愛好,哪怕這愛好和有錢沒錢沒有半點關係。

我最氣的,是我真的很喜歡他,為了他我改變了很多很多,甚至自己的底線也被一次次踩過。我們的感情能走到第八年,很多時候都是我在苦苦支撐,在妥協退讓。他曖昧,他出軌,都是我瞎了眼一樣深愛著他,所以拚命挽回,維持我們的關係。

高中的時候我們只是好朋友,他也曾飛奔去食堂排隊買烤香腸、滷雞腿之類的零食回來,額頭上一層薄汗,路過我的時候塞到課桌里,一句話也不說。

後來他給我買過布偶,買過書,還都算是投我所好。而且他真的很帥,大多數時候不苟言笑的,有十分沉俊的側臉。但是面對跟他熟悉的人,他又能一邊開玩笑一邊露出壞壞的笑。

我根本沒想太多,只一門心思撲在學習上。那時候,他前桌有個女孩子,笑起來會有一對小梨渦,大家都知道他很護著那個女孩子,他們以兄妹相稱,特別要好。

後來有一天我進教室的時候,發現那個女孩子拿著一個小本子,正舉著對他說:「不給你~不給你!」他有一點著急,但是毫無生氣之色,笑著說:

「快還給我。」

「你們都偷偷去看電影了我也要去!」她一邊揮著本子一邊笑嘻嘻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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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她拿的是我和陸崢潼傳紙條用的本子。

雖然只是上課傳紙條,但被另一個女孩子拿在手上讀,我很不舒服。

我扭頭就走,他匆匆地追上了解釋,說她無意中翻到的,打開的時候不知道是我們的紙條。

這是我們第一次鬧矛盾,很快就和好了。

我也是好哄。很多年來,我一直都很好哄。

我成績一向很好,他只是中等偏下。高考之後拍完了畢業照,他來找我,說想跟我在一起。那時我才明白,原來我一直這麼在乎他的感受,並不是只把他當朋友,我也喜歡他,喜歡到習以為常,難以察覺。

他問我報哪裡。我說北京。

他露出羞赧之色,說:「那你去吧,我一定不能拖累你。」

我聽了很感動,說什麼拖累不拖累的,我們相互喜歡,有什麼好怕的?

後來他喝了一點點酒,就抱著我哭,跟我說,北京那麼遠,他怎麼才能照顧我?要是我又調試,誰來照顧我每餐吃什麼?

他說,他怕我們離得太遠了,他不能一直在我身邊,以後會慢慢走散的。

我抱著他,安慰他說:「不會的,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回家之後我就把志願改了,從北京到了杭州。北京一直是我的夢想,我想去的學校有全國排名第一的專業。但我當時就是那麼堅決地改了。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他,他說:「你怎麼這麼笨?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輕易改了?」

我說:「你說得對啊,我們不要分開的。」

我們愉快地一起畢業旅行,又一起開心地去了杭州。我以為那是我們的新生活,我們約好要畢業旅行的時候拍婚紗照然後結婚。

開學後,我一度很忙,課程負擔比較重。為了不浪費分數,我在杭州報的是另一個專業,學起來有些無聊,我不是很喜歡。但我一開始還是很用功,第一年排名都是前幾的。

因為忙,我就有一段時間沒時間和他們頻繁聯繫。他一開始還會給我發很多消息,後來乾脆也不怎麼找我了,每周照例周末過來住,過來就是自己打遊戲玩。

他讀的是個冷門專業,為了上一本隨便報的,我也不是很了解,所以沒過問。

有一次,我們難得有時間一起出去爬山。我看他心神不寧的,一直在看手機,就問他怎麼了。他說有個活動要抽什麼券。

我就說:「那要不我們回去吧。反正我們下周還能在一起。」

他說:「沒事,不用了,我們難得有時間在一起,不能讓寶寶受委屈。」

我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明明是我最愛的人,因為我忙,他只能自己玩。回去之後,我就想在他那個遊戲里註冊一個號,陪他玩玩。當時為了他玩遊戲,我特地給他買了一套很貴的電腦。我不懂這些,只是知道這個牌子適合打遊戲。

他電腦沒鎖,我平時也不管,開機自動登錄遊戲,我一看他的遊戲記錄,頓時就懵了。他一直和一個女孩子一起玩,幾乎每天從早到晚。包括我們約會那天,他第二天有課,我們是各自回去的。我們分開之後十分鐘不到他就開始玩了,估計是宿舍都沒回,直接找了個網吧陪她了。

我截圖給他然後憤怒地拉黑了他。五十分鐘後,他氣喘吁吁地出現在家門口。

我不理他,他上來往我手裡塞了一個雞腿,說:「路上給寶寶帶的。寶寶不生氣呀,我和她沒什麼關係的,網友,不認識的,只是她玩的位置一般沒有人願意玩,她技術不錯,我才和她一起玩的。跟性別沒關係,我都不在乎她是男是女的,只是遊戲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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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啃著雞腿,斜了他幾眼,就這麼被糊弄過去了。

他這個人,最會做小事,每次逗我開心都能戳到我的笑點。因為我愛他啊,只要他願意哄,就沒有哄不好我的。

可能就是因為我太好哄了,我對他的依賴太明顯了,他覺得我太好掌控了,就開始花式作死了。這麼多年來,其實我們相處的模式有點病態。

我一直都是很喜歡很喜歡他的,雖然是他先告白,但付出得多的一直都是我,不管是情感上還是物質上。

就比如,他只靠一點食堂的零食,小賣部的冰飲料之類的,就追到了我。

我們在一起之後,我就送給他一套限量版球衣,一雙限量版的鞋子。畢業之後為了和他用情侶機,還送給他一個最新的 iphone。還有些什麼我都不記得了,反正都是很好的東西。

他接受這些都特別自然,頗有那種不卑不亢的樣子。他送給我的都是些什麼,路上帶的水果,哪家的冰淇淋,情書,之類的這種。

不值錢,但會讓你覺得很有心思。

我還就吃這一套。每次接過他遞過來的東西都開心得甜蜜得不行。從來也沒去算過帳。

或許正是我毫不計算的付出,居然讓他有了階級躍升這種奇怪又噁心的觀念。

我跟著爸爸長大,爸爸生意做得不小,但那都是他辛辛苦苦打拚出來的,而且也算不上什麼有錢人吧。人外有人得多了。

但是想想,他確實覺得家裡沒什麼錢。他老家是我們那邊一個貧困縣的,好像就在我們高中那幾年才摘掉帽子。他家裡三個姐姐。不過他特別的在意這一點,所以平時刻意裝出不卑不亢、不在乎錢財的樣子,在吃穿用度上一點也不節儉,各項活動繳費都還算爽快,衣服雖然不是牌子的但是也都還行。

但是,匱乏就是匱乏,在乎就是在乎。

在和我在一起之前,他就沒有穿過正版球衣,沒有用過那個牌子的鋼筆,沒有戴過手錶。他用著這些,還能說出我種種的不好來。他很喜歡打擊我,經常說我笨、胖、不可愛。

但瞎了眼的我,聽著他叫我「豬」、「傻子」,居然聽出了一種甜蜜。

我記得高中的時候,有一個演講比賽,我是學校第一名要推薦到市裡去。我真的是特別開心,我的閨蜜們都是各種恭喜我,誇我好棒,指導老師也都說我很厲害。

他跟我說:「你要是沒拿名次,回來不要哭。」

上了大學之後,他這種打擊就更多了。比如有一次提到我們校運動會我參加了舉牌子,被抓拍的照片上了學校論壇熱門。我當時還挺開心的,想給他看,讓他知道我也有人夸。但是他的反應是:「不會吧,你的顏值難道在你們學校是頂尖的?那你們學校還不如我們高中呢。」

而且我所有的榮譽和成就,我不拿到他眼前,他是不會誇我的。比如我烘的豆子參加比賽拿了獎,我特別開心地發朋友圈慶祝,下面一堆人都在誇我,他沒有。我跟他正好在聊天,我說你去看我朋友圈呀!

過了一會,他說:「這是什麼野雞獎?」

諸如此類。反正就是各種否定我,打擊我。因為他自卑啊,他就是因為自卑又自大,所以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獲取存在感,來顯得自己很厲害。

當然我那時候並不知道 pua 這回事,只覺得這是打情罵俏。

這些無時無刻不在的打擊,他都是以開玩笑的語氣說的,要是我真的不開心了,他又會來道歉,那誠懇的語氣和真摯的態度,常常搞得我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小氣了,開玩笑都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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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這麼年復一年地打擊,我確實沒有以前自信了,覺得他什麼都好,自己則又不溫柔、又不好看、又不好相處,簡直一無是處。

我第一學期成績很好,他說我這個專業沒什麼用、學習好也沒用。第二學期卻不知道著了什麼魔,就因為他和別人曖昧的原因,我當時花了好多精力在處理感情上,後來成績就慢慢變差了,還經常翹課。

大三的時候我本來準備考研,他自己不想考,就每天跟我說考研沒什麼用,不如早點工作;又整天跟我說我落下太多,又不聰明,現在考試的人那麼多,考不上多丟人之類的。

我懵懵懂懂,就決定聽他的,畢業之後就工作,和他早點結婚。

他一向都是婦女之友,身邊閨蜜妹妹一個接一個的。我有時候會鬧一鬧,但最後我們總是能重歸於好。

我的一再容忍,在他看來就是離不開他。他或許是太有安全感了,和一個所謂的閨蜜,玩著玩著居然玩到床上去了。

那是他的大學學妹,什麼事情都找他幫忙,裝電腦,簽到,複習。後來他

們還一起出去玩,他們以閨蜜的名義,出去玩都住一間房,只是我不知道。

有一次陪他上大課,我拿了本小說看,他在電腦上玩遊戲。後來下課他去講台交作業,電腦還沒關,qq 正好被一個抖動喚起來。

阿珂:昨天聚會怎麼不來?

他:去陪女朋友了。

阿珂:哼,你是不是又和你女朋友翻雲覆雨了?

他:……

阿珂:她在床上怎麼樣?還是很大聲嗎?

阿珂:[抖一抖]

那個女生,我知道的,名字里沒帶珂字。那阿珂的意思,估計就是韋小寶一見鍾情愛而不得的阿珂了?

我覺得自己手快抖起來了,點開他的分組。

我在一個單獨的組裡,組名叫寶寶,備註也是寶寶。

那個女生在一個叫閨蜜的分組裡,這個組裡除了「阿珂」,還有「阿朱」、「雙兒」、「程英」……一共有七八個人。

所以這七八個女人,在他心裡,都是可以與之討論我在床上怎麼做愛的。

我他媽的算什麼?她們消遣的工具嗎?他炫耀的工具嗎?

我拿起自己的包就走。電腦攤開在那裡,他回來應該看到了,知道大事不妙,就跑過來追我。

他背著電腦一路氣喘吁吁,在我上車前拉住我。

我冷冷地甩開他的手。

他看著我,一臉委屈又傷心的樣子,叫我:「阿婧……」

他又說:「阿婧,你別離開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一下子心就軟了,可是我一想到他的聊天記錄,就抖得說不出話。

我本來有好多好多傷人的話,但是面對這樣的他,我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最後說:「我們分開吧。」

他抱著我不放,哭著說:「阿婧,不要,不要離開我,我們不分開,好不好?我把她們全刪了,再也不聯繫了,好不好?」

我哭著搖頭說:「我不信。」

他說:「真的,要是我再聯繫她們,你就不要我,你就離開我!阿婧……」

他以前從沒有發過這樣的誓,我抱著他說:「好。」

我記得那是個黃昏,光特別的黃,特別的柔和,我聽著他一遍一遍地在我耳邊說「阿婧,我愛你」,心裡慢慢平復下來,以為以後再也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特別安心。

我們也好好過了一段時光,那段時間他對我特別好,甚至都不怎麼打擊我了,我滿心歡喜,甚至已經開始考慮婚禮的事。

但是,那只是我無數次容忍中的一次,也是他滿嘴謊言的其中一次實踐而已。

這件事情之後,我性格更加變了,更加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了,我以前從來不會看他手機,但是現在我經常偷偷看他的手機和聊天記錄。他確實把她們都刪得乾乾淨淨,也沒有聯繫了,但我就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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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了,我心裡也看不起還要查手機的人,但我就是忍不住。

我還偷偷找到了那個「阿珂」的微博,他們最近確實沒有互動了,但之前他們經常相互評論,言語之間都特別熟悉。

我越看,越是不自信。還不自覺地用自己和她們比較。我原來引以為傲的優點,全都不堪一擊。

過了幾個月,我們畢業了,對口的專業我不想去,就在杭州找了一個培訓的工作,其實自己也並不是特別喜歡,我開始後悔自己沒有讀研。不過那時候我們關係還好,我就把心思放在了他身上。

那年我回家過年。他生日那天,睡覺之前,我突然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很不安寧,突然就打開了那個女生的微博,就看到她更新的照片,一張是白床單上擺成桃心的花瓣,一張是酒和酒杯,一張是一個生日蛋糕,上面寫著:「潼潼寶貝生日快樂!往後每天都如此!」

他在下面評論:「都怪我不好,下次我們去你想去那家柏悅。太急了沒訂到。」

而這天他告訴我,下午他有事情,晚上我們再視頻聊天。其實這天我們聊得很開心,掛掉的時候都快十一點了。

所以是下午已經慶生了。

我嚎啕大哭,把照片發給他,然後拉黑了他的聯繫方式。

他就買了票,飛到我家來了。他在我面前跪了一個小時,跟我說,他們只是慶祝生日,沒做別的,現場還有別的朋友。

他還當場給另外在場的人打電話,證明他們不是單獨在酒店。

至於什麼「下次」的說法,他也用特別荒謬的說法解釋過去了。

我當時已經忘了他曾經答應的,只要再和她們聯繫,我們就分手。又或者我的智商確實不好用了,我居然信了他的說法,又和他復合了。

我抱著他哭得很厲害,跟他說:「我這麼喜歡你,你怎麼可以欺負我?怎麼可以讓我難過?」

他說:「對不起,阿婧,再也不會了。」

就在我們一起回到杭州的第二天,我趁他睡著偷偷看了他的手機。

或許是因為我們才和好,他一點警惕都沒有,聊天記錄都還在。除了在開房的事情上找人幫他打掩護以外,更重要的是,我看到了他和他高中同桌的聊天記錄。

終於看到了他的真實想法。

他應該,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

我真的想笑,我爸爸那點家產,何德何能被他看上。而他這麼多年對我的態度、對我的反反覆復,也終於找到了理由。

他對我的打壓、詆毀,與其說是一種 pua、讓我離不開他的手段,倒不如說,這些都是他的真實想法。他是真的覺得我不好看、我不優秀、我什麼都算不上。可是我的零花錢可以讓他過得很好,我給他買電腦的錢比他爸爸一年打工掙的還要多。他實在捨不得自己驕奢的生活。所以惹我生氣之後又會來哄我。

他那些哄,那些手段,其實並不需要費多大的心思。

所憑藉的,不過是我喜歡他而已。

那天,一個人在陽台上坐了很久很久。

杭州的雨,細如愁。

但即便再細,那也是二月份的雨,沾在身上,也是會沾濕的。我冷得縮起來,心裡卻無比的平靜。

高中的我,成績優秀,意氣風發,原本可以去北方追求我的夢想。自從和他在一起之後,我去了不喜歡的專業,不喜歡的學校,不喜歡的城市,唯一能安慰我自己的就是我們能一直在一起。但現在,我這七八年的時間都是一場空,是一個出身貧寒的心機男人,對我以愛為名的欺瞞。

我跟他說:「我要辭職考研了。」

他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我怎麼了,我很堅決,無比堅決。我跟他說「我還是希望讀我喜歡的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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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不著頭腦,不知道為什麼一向沒有主見、全聽他話的我會突然想考研。

但沒幾天,他就來跟我說:「阿婧,我也要考研,我和你一起考吧。」

我記得他到我家來的時候,爸爸曾經說過他學歷的事,不太滿意。

我心裡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跟他說:「你又不喜歡讀書,考研做什麼?

你現在的工作不是挺好的嗎?」

畢業之後,他運氣很好,居然過了一個大廠的校招,現在的工作確實還可以。

他說:「以後上升會比較難,怕照顧不好你呀寶寶。我想給你最好的。」

可笑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站在爸爸給我買的房子裡,穿著我給他買的衣服。

我能過得好全都是我爸爸給的,你能給我什麼?跟別人曖昧?撩騷?出軌?

那一剎那我幾乎就想照著他的臉扇一耳光。只是我忍住了。

一耳光不足以稀釋我的恨意。

我說:「我爸說了,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也一樣。你不喜歡讀研,不要勉強自己。要不買個門市,我們開個咖啡店吧?工作什麼的都不急,反正房子都買了。我爸爸說以後我們領證,會再給我買一套大的房子當婚房,到時候就寫我們兩個的名字。」

他以前說過他想開一個遊戲主題的咖啡店,我也是真的把他的話記在心上,想要給他驚喜的。不過現在,卻只是誘餌而已。

不出所料,他聽到以後眼睛都亮了一下,我又說:「反正我爸有錢,他能給我錢,你能照顧我,這就是我理想中的樣子。我想到時候一邊讀研一邊結婚生子,網上那些女生不都是這樣的嘛!你要是不想開店繼續工作也行,反正都隨你。」

他本來因為我突然要考研的事情有些奇怪,但聽我這十足十紈絝啃老的語氣,打消了疑慮。他心裡的我,就還是那個有錢任性、對他百依百順的人。

尤其是開店的事,我能看出來,讓他很心動。

不久之後我們雙雙辭職了,我在家安心複習考研,他則真的到處跑,去找合適的鋪面。

我買下這個店很痛快,只不過寫的爸爸的名字。我告訴他:「反正以後爸爸的都是我的,我們先把這個做起來,向他證明我們可以。寫爸爸的名字,這樣如果我們做不下去了還可以讓爸爸來兜底。」

我態度很誠懇,他歡天喜地地去招人了。

我又想起什麼似的說道:「這邊一切事情都你做主,別來煩我,等我考完再說。哦對了,你帶著我表弟,他挺能吃苦的,有什麼跑腿的事情讓他幫你。」

他的咖啡館夢想近在眼前,每天搞得不亦樂乎,哪裡還有心思煩我?我因此有了八個多月的時間可以安心複習。

這八個月里,我依舊還和他住在一起,他時不時給我買點補品或者做頓飯表示關心,其餘時間的心思都花在咖啡館上。

我也再沒有想過去視奸誰,或者去偷看他的手機。沒必要了。他不愛我是事實,他利用欺騙我是事實,他撩騷出軌,也是事實。都是鐵板釘釘的東西,還看什麼。

而且,我對他也沒有一點愛了。

我藉口睡眠不好,和他分房睡了。我和他再躺在一張床上,都覺得噁心。事實上我一想到他還活在世界上,都覺得噁心。

只是,我只能用暫時的忍耐,去完成我的報復。

考完試,他興致勃勃地帶著我去看他的咖啡廳,他說:「寶寶,現在我找的人都烘說烘不出你那個味道,你考完了要不來幫忙?」

我說:「好呀。這家店經營得這麼好,想不想再開一家?這次寫你的名字。」

陸崢潼第二家店的選址很講究,他前後跑了兩個多月。等他把店定下來,裝修好,我已經結束了複試。

沒有他的整天打擊,我又回到了高中時候的學習狀態,明明是跨專業,還是以超出第三名二十分的成績成功考上了。

看到擬錄取的那天,我心裡居然沒有那麼痛快,而是在心裡嘆息,這是我被偏離的人生,這是我被耽誤的夢想。不過沒關係,我終於還是回來了。

這天,他跟我說裝修的時候,我告訴他:「你辛苦了這麼久,也該休息了,這兩家店要派人來接手了。」

「接手?什麼接手?」

「表弟跟著你做了這麼久,也該讓他練練了。」我說。

他的不滿和驚訝讓他的面容都要扭曲了,他說:「憑什麼?地方是我選的,裝修是我看著做的,審批稅務許可證都是我弄下來的,憑什麼讓他做?」

「因為法人是我呀。」我笑嘻嘻地說。

他怒氣沖沖,說著:「我不同意!我不同意,沒有我,這裡辦不下去!」

「那這兩個月你沒在管那家店,那家店不還是辦下去了?」我說。

「你什麼意思?利用我?你知道我為了咱們的店花了多少心思嗎?我工作都不要了,就為了這個!現在居然不讓我做了?」

他暴跳如雷的樣子,在我預料之中,卻又那麼陌生,我真的很難想像自己和這麼個人在一起那麼久。

我柔柔地看著他,說:「咖啡店算什麼?這百來萬又算什麼?要是接手我爸爸的公司,還在乎這個麼?」

他傻傻地看著我。我說:「你現在就買票去見我爸爸吧。」

「他、他同意了?」

我告訴他,他這個店的流水我都給爸爸看過,爸爸很認可他的能力,想讓他去公司,以後會把衣缽傳給他。這個人真的是傻得可以。可能是利益蒙了眼睛吧。居然真的就屁顛屁顛跑去老家去找我爸了。我安排表弟把店裡的事情全接過來,又收拾了行李,把杭州的房子租出去,自己則跑到北京去玩了。

他當然沒見到我爸爸。在我家門外等了兩個小時以後,回去路上被人扒了衣服打了一頓,手機打壞了,證件都沒了。他在警察局,打了無數遍我的電話。可惜我已經拉黑了他。最後他是被他家人接回去的。

他回到杭州,發現房子已經住了別人,他的東西堆在樓道里。他開始發瘋一樣找我,還曾想去毆打我表弟。可惜表弟身材健壯,不是他動得了的。

他找不到我,他甚至連我報的哪個學校都不知道,更不知道我已經不在杭州了。

我其實到最後也沒有和他見面,沒有親口吐露我的恨。但一想到他什麼都沒了,我心裡無比暢快。

聽說他還時不時去表弟那裡鬧,我讓表弟告訴他,就等著他尋釁滋事呢,有了案底,他的人生才是真的完了。

他終於還是慫了。就是這麼個軟蛋,我愛了那麼多年。

是啊,沒有我,他就什麼都沒有。

我一旦不愛他了,他還是什麼都沒有。

他苦心經營起來的他的夢想,轉眼就成了別人的。

他以為拿住了我,就有了一切了。轉眼都成了泡影。

對了,我在走之前還把我送給他的值錢東西全都挑出來賣了鹹魚。不是為了錢。只是不想他用了。可笑這些東西一賣,他自己幾乎剩不下什麼。

而且,他工作辭退了,沒有應屆生的身份,還多了一年說不清楚的空白期,再找同樣級別的工作簡直比登天還難。

由奢入儉難。在我之後,他再也不可能擁有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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