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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半,鬧鐘響了。我翻身起床,一刻也不敢耽誤。
洗漱完畢,我換好外套穿上鞋,躡手躡腳地走進臥室。女兒果果睡得正香,粉紅色的睡袋映襯著她的小臉更加白嫩。
輕輕抱起睡袋中的女兒,我慢慢地鎖上房門,走下樓梯。
走過小區中庭的時候,遇到幾位在運動器械上扭著身體的老頭老太太。離開不遠,就聽到身後的說話聲,我知道,她們在議論我。
我離婚了,帶著一歲半的女兒。我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只能靠自己。
我在一家工廠做人力資源管理,每天必須八點鐘按時打卡。本想找一個時間更靈活方便帶孩子的工作,但都不能像這個崗位一樣,沒有加班,還有雙休和國假。
工作換不了,工資也不夠請保姆。作為單親媽媽,想要邊工作邊帶娃,只能硬著心讓女兒將就。
四處考察之後,我選擇了離家最近的一個託管中心,步行十分鐘。
中心早上九點開園,我和園長說明了情況,並付了合理的費用,她同意我每天早上七點,可以將睡袋中的孩子交給值班老師。
一個半月以來,我每天早上抱著睡袋中的果果穿過小區,走過馬路。在旁人看來,確實可憐。
我也知道孩子適應起來也不容易。但比起過去,這已經是我能給孩子最好的了。
四年前,我二十九歲,未婚。
父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各種威逼利誘,強迫我相親。
我不從,他們便請假來我上班的城市,住在我家,日日念叨。甚至威脅,再不聽話,他們就提前退休轉業陪我相親。
我被煩得實在沒轍,答應父母見了一名親戚介紹的男子楊文彬。
他在本市上班,長我三歲,工作相貌都還不錯。兩人嘗試交往了半年,在雙方父母,尤其是我的父母,得催促下舉行了婚禮。
婚後,我和楊文彬雖感情稀薄,但勉強可以相處。
楊文彬好打麻將,也很愛去酒吧,婚前我同他一起去玩過幾次。但我不打牌也不熱衷社交,後來就由著他一個人在外面玩。
一年後,我懷了孕,身體不適,整日嗜睡。我期盼楊文彬可以一改常態,多陪伴照顧我,他答應著卻從來不做。
我挺著肚子,晚飯後就一個人出門散步,看到別人家的孕婦都是被丈夫像公主一般牽著哄著,心裡頗為酸楚。
找楊文彬鬧過幾次,他被吵煩了,就勉強按時回家。美名其曰陪我散步,但多是一個人低頭玩著手機,還得我牽著他才不至於摔跤。
後來,我就放棄了。
我不再等晚歸的楊文彬回家,下班獨自吃完飯就在小區里隨便轉兩圈,然後鑽進被窩。
因為作息不同,兩人幾乎到了同住一屋卻很少見面的程度。有時候覺得寂寞,也只能安慰自己是孕期激素作祟,想著婚姻大抵都是如此,人生來便是孤獨。
發現楊文彬出軌,是某天早起時,看見他在沙發上酣睡,不知昨夜玩到多晚才回來。
我正欲叫醒他去洗澡,走近卻看見他的T恤穿反了。我質問他時,他竟然都沒有否認,甚至還振振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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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譴責說,因為我每日早睡,兩人毫無交流。還說他有時想親密,看到我睡得正香也不好意思打擾。憋得久了,偷吃這麼一回,解決解決生理需求,也無可厚非。
我被他的嘴臉,氣到無言,收拾行李回了娘家。
然而聽了我的訴說,父母沒有選擇幫助我。
父母指著我六個月的肚子,問我是想怎麼折騰。還認為楊文彬說得沒錯,是我作為妻子沒有顧及好丈夫的感受。
母親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我要是墮胎離婚,被人知道了以後肯定找不到老公,要是我敢這麼做,她就不活了。
父母私下聯繫了楊文彬,他提著禮物上門道歉。看他當著父母的面做出承諾,加之捨不得肚子裡已會踢我的孩子,雖然還未徹底原諒孕期出軌的渣男,我還是跟他回了家。
我對這一切都失去了信心,只想隨波逐流。
丈夫和父母本該是我最親密的家人,卻一個一個地將我推開。在楊文彬身上,我體會不到愛情,父母的不理解和逼迫也讓我覺得冰冷。
他們要得只是一個和大多數人一樣,適齡結婚、相夫教子的女兒,他們並不在乎我經歷了什麼,我快不快樂。
我把我對生活所有的念想,都依託在肚子裡的小人身上。無論男女我都要給他取名果果,他是我生命的果實,是我唯一的情感羈絆。
果果終於出生了,是個可愛的小女孩。
婆婆不滿果果的性別,在家呆了幾天,藉口說反正親家母在照顧月子,她就不添亂了,很快回了老家。
母親陪伴了半個月,教會了我一些基礎操作,因為不能再請假,也離開了。我一個人照顧著孩子,和還未完全調整好的自己。
很快,產假的時間就要用完了,我和楊文彬商量,能不能讓婆婆過來幫忙照顧孩子。我爸媽還未退休沒辦法來啊。
楊文彬也不想我們兩人獨自育兒,主要怕給他分配家務,加上開銷大,又確實需要我的那一份工資,所以軟磨硬泡地把他媽哄來了。
我感謝婆婆願意來幫忙帶孩子,對她一直不錯。偶爾買些小禮物,每天下班還會主動承擔大部分家務,只為了讓婆婆能輕鬆一些。
婆婆雖滿意我的態度,但還是三天兩頭地催著我生二胎。說老楊家三代單傳,不可以斷在我身上。每次說起,我也只能笑一笑。
直到那一天,單位停電,我吃午飯時收到下午休假的通知,於是提前回家。
剛出電梯,就聽到果果的哭聲。我急忙掏鑰匙開門,卻傳來啪啪地抽打聲和婆婆辱罵的聲音:「你個賤丫頭子,我剛想午睡你居然敢醒了!哭,哭,咋不哭死你。賤丫頭就是賤,誠心不讓我休息。」
我震驚地打開了門,婆婆揚起的右手還沒來得及放下,一臉尷尬地看著我。
我心疼地一把抱過孩子,忍不住和婆婆吵了起來。果果才一歲啊,居然為了午睡時間太短而動手打她?
婆婆自知理虧,但氣勢上不願輸給我。給楊文彬打去了電話,說我提前下班和她吵架。
楊文彬很快就到了家,我還沒來得及解釋為什麼吵架,他就衝到我面前,扇了我兩耳光。
我被打懵了。
楊文彬看我被他震住了,開始責罵起我的不孝。他說了什麼我完全聽不進去,只覺頭暈耳鳴,眼前一陣陣發黑。
我平靜了兩分鐘,掏出手機,當即報了警。雖屬家暴,但沒有傷勢,警察勸解了幾句,就離開了。
楊文彬和婆婆發瘋似地盯著我,作勢想要撲上來。我雖害怕,仍冷靜地說:「你們只要敢再動一下,我馬上再次報警。」
看著楊文彬和婆婆沒有動作,我立刻指著房門大聲地說:「現在你們立刻馬上,從我的房子滾出去!」
「憑什麼說是你的房子,你們就算離婚,房產也該一人一半!」婆婆叫囂著。
我還沒開口,楊文彬就惡狠狠地說了句,你別後悔。然後拖著婆婆離開。我冷笑看著他們,婆婆不懂,楊文彬心裡可明白。
房子是我自己婚前買的,由於離我倆單位都近,所以婚後我們住在我這邊。現在看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感謝當初的自己,打拚下了屬於自己的房產。
他們走後,母親的電話很快打來,楊文彬已經和她說明了情況。母親說楊文彬已經就打我一事給她道了歉,說很後悔。母親讓我不要為此斤斤計較。
看我不依不饒,母親在電話里又以死相逼,說我因為打孩子這麼一點小事,能鬧得這麼大,簡直幼稚。
我終於忍不住了,衝著母親怒吼:「小事!小事!出軌是小事!無緣無故打孩子是小事!家暴我也是小事!我本來一個人過得好好的,你們逼著我結婚,事到如今又逼我忍?如果離婚的女兒這麼讓你們不待見,你們權當沒生過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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