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江,胡蘿蔔陪著兔子,我陪著你。」
落日的餘暉里,趙觀棋笑得奶里奶氣,神奇地撫平了我所有的煩躁。
我伸手輕彈了下小兔子的腦門。
「從前你儂我儂的時候叫人家江江,現在新人變舊人,就叫人家江小姐了?」
呵,男人。
濁酒入喉,百感交集——
自責,悔恨,委屈,想趙觀棋。
而在所有情緒里,最後一種尤其難熬。
正恍惚著,路陽的聲音卻突然出現,害得我嗆了一口酒。
眾所周知,借酒澆愁的時候,最怕遇見討厭的人,因為你會忍不住想要錘他。
我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這個人模狗樣的前男友。
對於路陽,我不是沒愛過的。
那年我剛從不要學費的師範畢業,我爸為了多用我賺點彩禮錢,故意撮合我和老領導的兒子。
「他們家,闊氣!你跟了他,咱家就有福了。」
咱家,而不是我。
我本想藉口工作躲避掉這場莫名其妙的相親,卻沒想到那個人會是我曾經的學長路陽。
夏天、8 號球衣、燥熱的籃球場,這幾個詞拼起來,足夠滿足一個少女所有的青春幻想了。
我破天荒地沒有忤逆我爸,答應了和路陽見面。
哪怕早就知道他是個放蕩不羈的情場浪子,但女人嘛,總是不信邪,總是幻想著自己能靠一腔孤勇讓對方回頭。
甚至為了不讓他看輕,我拚命工作,能 AA 的就 A,不好 A 的換成別的回禮給他,他也常誇我懂事,從不給他添麻煩。
記得有一年,我心血來潮,和當時還是室友的沈嬌嬌一起買了幾團毛線,給各自的男朋友織圍巾。
我熬了兩個通宵,終於趕在生日之前送給了他。
只是,路陽從沒戴過那條圍巾。
而半年前,崔可可的微博里出現了一張自拍,她的脖子上掛著那條少女心滿滿的圍巾,手上還戴著一枚我一直想要的卡地亞定製尾戒。
配文是:「男神的禮物好土哦。」
我不知道是綠茶主動開口要的,還是路陽主動送的,但那一刻我突然就死心了。
我再也提不起和他分享的興趣,也不會在他不回消息時一遍遍地自我催眠,甚至在他生日那天,都以工作太忙為藉口,只發了個紅包敷衍了事。
這樣貌合神離地過了兩個月,我們之間就只剩下兩句敷衍的早安晚安了,只不過誰也沒提分手罷了。
也是那個時候,我開始試著體會路陽的快樂,我很想知道,要是我用他對我的方式對待他,他會是什麼反應。
不試不知道,一試……
太尼瑪上頭了。
不得不承認,新歡作為治癒情傷的良藥確實有奇效,尤其是像我這樣和男朋友下班就各回各家的,釣魚簡直不要太方便。
一個不夠,那三個呢?十個呢?
總有一款能讓人忘了舊愛的。
吧檯邊,路陽的嘴巴開開合合,大意是他還愛我,和別人都只是玩玩,現在兩家的家長已經見過,撕破臉面對誰都不好。
我翻了個白眼,心道這五年真是喂了狗。
本以為看見我翻出天際的白眼,這廝能 get 到我發出的社交拒絕信號,但事實證明,我還是高估了路陽的智商,他不但沒走,還跟調酒師要了一杯威士忌,穩坐如山。
「那些事就算了,我不計較了。下周一我媽生日,你跟我回趟我家。」
這可真是氣笑我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誰該計較誰啊?
空氣里瀰漫的古龍水味很是刺鼻,我一下子就懷念起了趙觀棋的乾淨清爽。
我就不明白了,當初非要卯著勁兒,跟路陽比比誰的魚塘更大的理由是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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