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節選自《娛樂圈花花見聞大佬不好惹》,作者:小呀小貓咪 等,如有侵權,請聯繫刪除,圖片源自網絡侵刪】
我前任金主新找的金絲雀,此刻正在一條不落地點贊我的微博。
新互動的提示里,她的自拍頭像刷滿了整個手機螢幕。
可惜,她找錯了人。
厲江流的心愛,從始至終都不是我唐晚。
日 1
凌晨兩點半,連串的消息讓我的頭很痛。
我把手機調成靜音放在床邊,拿起銀白色的煙盒,晃出一根,點燃。
這時候,我已經在冰島待了半年了,明天是回國的日子。
經紀人通知我,兩年前拍的一部作品,提名了整個電影界的最高獎項,讓我 趕緊回國,準備頒獎典禮。
二十二歲大學肄業,我出道即巔峰,銀幕首秀就拿了個大滿貫。
今年,我二十四歲,馬上二十五歲了。
拍過的作品,往少了說也有五六部。
而這次,獲得我職業生涯中最高獎項的作品,是我看都不想看的噩夢。
頒獎典禮的後采,主持人面露微笑地祝賀,我也順其表現得高興,感謝導演 和所有工作人員,就是沒感謝贊助商。
我是故意的。
「唐老師的銀幕處女作《遮蓋》一上映,就一舉拿下了『金羽獎』的最佳 女主角。
想必大家都還記得最後一幕,您眼淚醞在眼眶,懸而不墜,讓我們 這些作為觀眾的看起來,都覺著心裡一堵。
這次您的第二部電影《殉情》又 一舉拿下了『金星獎』,真的是太厲害了。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唐老師如此 有天賦的演員,進入演藝圈的契機是什麼呢?」
聽到這個問題,我怔了一下。
還記得我第一次去參加電影試鏡的時候,導演看我年紀小,就和我多聊了兩句 句。
當時,他也問我:「為什麼選擇拍電影?以你的外在條件,去唱唱歌、跳 跳舞,紅得更輕鬆。
過來拍戲,就要天天在劇組過苦日子了哦。」
我眼睛亮亮地回:「為了找人!我要上最大的熒幕,讓他看見我!」
我回過神,衝著主持人和攝影機掛上熟練的職業微笑。
「當然是想為中國的電影添一份力,希望我們的作品能越來越好。」
「錄製暫停一下!唐老師!」
旁邊的編導急匆匆地跑過來,把手機遞給 我,「您看下這個熱搜吧。」
實時熱搜榜排名第一:《厲總兩年前女友的真身竟是青梅替身?》 「據知情人士爆料,厲江流已逝世的青梅竹馬和前任女友唐晚長相驚人相 似,這是巧合,還是厲總真的如此深情?」
旁邊的拍攝助理邊看邊低聲念出熱搜細文,編導一記眼神甩過去,他發現失 言,立馬捂住嘴。
「唐老師,對,對不起。」
我大方地笑笑:「沒事兒,那今天的採訪就到這裡吧,辛苦大家,我先回去 了。」
經紀人已經等在保姆車裡了,忙得頭都不抬。
我提著裙子上車,問:「熱搜什麼 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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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已經聯繫媒體撤熱搜了,這叫什麼事兒啊,非得趕在你獲獎的當天爆 料。」
「誒?」
經紀人突然像被按了暫停鍵,抬起頭來奇怪地看著我。
「晚,熱搜沒了。」
「挺好的。」
我捏了捏蹙在一起的眉心,舒了口氣,「送我回去吧。」
「等會兒,晚!你和厲江流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這兩年,真的一直把你當替 身?」
我拿毛絨毯子蓋住腦袋,悶聲說:「我睡會兒。」
2
其實仔細算起來,我和厲江流,算是青梅竹馬。
那年我五歲,在家附近玩的時候,被男人直接拽上了一輛麵包車。
被黑色布袋蒙住了頭,再醒來的時候,我就和一個小男孩一起被緊緊地銬在 水管旁。
當時的我,不知道什麼是綁架,也不知道害怕,只知道這個小哥哥長得好好看 看,他身上的味道好好聞。
他輕輕地安慰我,叫我別害怕,警察會來救我們的。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好奇地盯著他看。
他笑了笑:「厲江流,你呢?」
「我叫唐晚!」
倉庫很大,大部分時間都是黑乎乎的。
偶爾有亮光照進來的時候,我總會痴迷地看著他。
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孩子。
綁匪進來打我們已經成了家常便飯,血剛剛淌在地面,又被新的血覆蓋。
身體強壯的男人對哥哥下手總是格外狠,每次哥哥臉色煞白地躺在地上的時候 後來,我都很害怕他像電視劇里演的一樣睡著了,然後再也醒不過來。
為了讓他不要睡著,我拉著他喋喋不休地講,講家裡的玩具熊,講解不出來 的算術題,還講家裡後院栽著的大片梔子花。
我們也約好,等出去了以後,要一起去看梔子花。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媽的!這小崽子家裡報警了!」
倉庫的門被猛地打開,忽然刺入的大片亮光晃得人睜不開眼,有幾個男人沖 了進來。
慌亂間,我看到有個綁匪拿著把刀,就要往我身旁刺去。
「哥哥!」
我下意識地往身旁擋,隨之而來的是背上的劇痛。
外面響起了警笛聲,倉庫大亮。
我第一次這麼仔細地看他的臉,真的很好看。
「警察!抱頭蹲下!」
他漂亮的眸子被驚慌填滿:「晚晚!堅持住!晚晚!」
我費力地抬眼看他,笑了,「哥哥,我們,還能再見嗎?」
還沒等到他的回答,我就因為疼痛暈了過去。
關於那場綁架,是以我鼻腔里充斥著的、他身上好聞的味道收尾的。
再見到哥哥,是在病房的電視上了。
這場發生在富宅區的隨機綁架事件,在社會上引起了不小的關注度。
尤其是被綁架的孩子其中一個,還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厲家小公子。
新聞上鋪天蓋地地報道著厲江流死裡逃生。
採訪視頻里的哥哥,還是那麼好看,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樣。
他面無表情地坐在鏡頭前,機械式地回答著記者的問題。
哥哥沒來找過我,那場綁架留給我的,是後背一道催人的傷疤和夜裡的噩 夢。
無數的深夜,我發著冷汗驚醒,就再也不敢入睡。
我在新聞報紙上看著他,男孩變成男人,接手家族的商業帝國。
我暗暗地下定決心:我也要上電視,而且要是很出名很出名的那種。
這樣,哥哥就能看見我,找到我了。
3
我的星途很順。
剛畢業的熒幕首秀,我就拿下了「金羽獎」
的最佳女主角,各種片約不 斷。
「內地最有潛力的小花」
「純欲天花板」
「最美淚痣女明星」
這幾個頭銜,也 掛在了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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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片約中最顯眼的,就是在整個電影節都赫赫有名的嚴導,邀請我參演新作 《殉情》的女一號。
片中的女主角,叫沈清婉,是個富家小姐。
家裡從她還小時,就為她和門當戶對的京城大家訂下了婚約。
她想當然地以為,自己是喜歡這位家裡安排好的青梅竹馬的。
直到遇見男主,她才知道一頭栽進愛河裡的感覺。
她反抗家中無果,甚至被軟禁在房間裡,等待著和青梅竹馬的完婚。
另一邊,男主也被威脅,一輩子都不能出現在沈清婉面前。
最後,沈清婉在家中的浴缸里割腕,男主也在半個月後自殺。
這部片子在嚴導的作品裡,不算出彩。
經紀人也在勸我,這部戲作為「最佳女主角」的第二部戲,未免有些平平無奇 奇。
但當時我的腦子裡,反覆回想著剛剛嚴導的一句話:「這部戲的贊助商,希 望由唐晚出演女主角。」
見我看著劇本的最後一頁贊助商的名字愣神,嚴導會意地說:「有了這家資 本做靠山,唐晚,前途無量啊。」
我回過神來,掛上得體的微笑,按住微微有些發抖的手,在合同上籤下了名 字。
那應該是我這輩子簽過最丑的一次字。
新戲的開工宴,嚴導並不在場,副導演和製片人笑眯眯的眼神里藏著不懷好意 意。
女演員進組被灌酒,在娛樂圈可以說是再正常不過了。
但我有一個極其不適合娛樂圈,但又極其適合保護自己的技能——沾酒就 瘋。
我的經紀人是這樣點評我的酒品的:如果有男人看到我平時那副純欲女神的 模樣被迷住,只要和我喝一次酒,以後絕對不敢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張副導,別養魚啊!喝喝喝!」
「製片!你搖骰子怎麼這麼拉胯啊!又輸了!喝!」
我拿著酒瓶就往製片人嘴裡懟,他們帶來的幾個助理愣是被我這個派頭嚇住 了,不敢上前,怕也被我拉去一起灌酒。
「祖宗啊,不能喝了,我真不能喝了。」
副導演強忍著吐到要返上來的胃 酸,賠著笑拉住我拿著酒瓶的手。
副導演和製片人心裡暗自叫苦,今晚本來的勢在必得被我攪和黃了,還賠了 一大堆酒錢進來。
我掃了一眼那幾個從臉到脖子都喝得發紫的中年男人,脫掉外套,緩緩地開 口:「你們下去,叫助理來和我喝。」
副導演和製片人把助理拉上來,自己就趕緊出包廂閃人了,臨走前還囑咐助 理,如果能活著出去,就把帳單掛在嚴導名下。
「這唐晚,真下頭!看她那樣我還以為就算玩了她,她也不敢吱聲,沒想到 這人比我們還能玩。」
「趕緊走吧,陪我去買點兒解酒藥,我過幾天得去做個全身體檢,今天晚上 我怎麼感覺我都肝硬化了。」
厲江流剛結束應酬,看路過兩個搖搖晃晃的男人眼熟,目光停留了兩秒,一 旁的秘書立馬在他耳邊道: 「張副導和製片,前幾天我們剛投資的那部電影的劇組人員。」
包廂里,我懶散地躺在沙發上,指揮著搖骰子輸了的幾個小助理喝酒。
「你還能不能喝啊,快點兒啊。」
「姐,我真喝不下了,咱不喝了行嗎?咱不喝了。」
我悠悠地抿了口酒,拉長聲音:「不——行——。」
厲江流循著聲音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幾個男人站著,把衣冠不整、 面紅耳赤的我圍在沙發上的場景。
助理們看到厲江流,仿佛看到了替自己主持公道的神降臨在了包廂,連連鞠 躬:「厲總,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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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厲江流看著渾身酒氣的幾人,皺了皺眉,直接把沙發上的我攔腰抱起,緊抿 著的唇開口:「把他們處理一下。」
「是。」
秘書微微鞠躬,幫厲江流開了門。
助理們在身後看著都要嚇傻了,剛才還和瘋婆子一樣的女人,現在靠在整個 京城資本的代表厲江流的懷裡,竟然還乖順得像只貓。
我使勁兒地嗅了嗅,男人身上好聞的味道鑽入鼻腔。
那味道的熟悉,讓我忍不住意識不清地呢喃:「哥哥。」
男人聽到這個稱呼,猛地停止,我用雙臂勾上他有些僵直的脖頸,靠了上 去。
「哥哥,我想睡覺。」
那晚,恍惚中,我被放上了床,低沉的烏木香,夾雜了些菸草味道,近在 咫尺。
溫熱的指腹反覆摩挲著我的眼尾,耳邊有男人的輕嘆:「晚晚。」
凌晨,厲江流辦公室。
「厲總,這是你要的資料。」
厲江流靠在椅背,盯著窗外,淡淡地說:「沒什麼問題吧。」
秘書似乎想起了什麼地停頓片刻,輕輕地開口:「身世清白,父母雙亡,沒 有任何問題。」
「好,出去吧。」
「哦,對了,《殉情》的劇組人員,全部更換吧。
今晚的那幾午,」厲江 流輕輕地轉動著手上的銀色尾戒,燈光落在「SQW」
字母的凹槽,反射出 凜冽的光。
「教訓一下。」
4
每次只要我喝了酒,就肯定會斷片兒,什麼都想不起來。
但是關於那晚,我在模糊里,好像見到了哥哥。
大概是夢吧。
從《殉情》開機開始,我一直都在期待哥哥能來。
看我在保姆車裡一臉惆悵地望著窗外,助理小清擔心地開口:「晚晚,他又 沒來?」
我輕輕地「嗯」了一聲,看著車窗外的綠植出神。
五歲到現在,十幾年了,有關於他的失落累積了太多,現在只會在我心裡掀 起小小的波瀾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殉情》。
「晚晚,他一定會來的。」
小清安慰著我,「《殉情》是他贊助的,導演 也說了,是贊助商希望你來出演的。
他可能只是太忙了,沒時間來劇組,畢 竟他的公司那麼大。」
「哦對了,一會兒收工了讓司機送你回去,我去心理醫生那邊給你取藥。」
我點點頭,衝著小清笑:「辛苦你啦。」
「誒,你還跟我說什麼辛苦呀。
咱倆都多少年的閨蜜了,你什麼我不知道, 別和我這麼見外!」
《殘缺》殺青,新片上映發布會如期而至,大銀幕上放完了一小段先導片 後,嚴導拿著麥克風上台。
「感謝各位媒體朋友來到《殘缺》的發布現場。
唐晚是個非常有天賦的女演 員,她似乎和《殘缺》有著特殊的緣分,不光外形和劇本里描述的十分相 像,連性格似乎都是渾然天成。
但更重要的是,唐晚出眾的天賦和在劇組認 真負責的工作態度。」
我在掌聲中走上台,目光仔細地掃過了觀眾席的每一個位置,摁下悵然的失 落,努力地提起嘴角: 「嚴導過獎了,其實我離拿獎還有很多很多進步的空間。
《殘缺》今天能夠 完整地呈現在大家面前,也離不開嚴導,還有劇組大家的協作和努力,也請 各位媒體朋友多多幫我們美言兩句!謝謝大家!」
主持人接過話宣傳了幾句,我就和導演,還有一些其他的劇組主要人員上台 準備倒香檳塔。
忽然,觀眾席上發出了幾聲驚呼,記者們紛紛地拿起攝影機,並不友善的閃 光燈對準了我的臉,下面的經紀人和小清也是一臉錯愕。
我疑惑地轉頭,看到大熒幕上循環著那天晚上,我和副導演、製片人前後進 入包廂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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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腦袋「嗡」的一聲,炸了。
在娛樂圈,這種照片就算是出道十幾年的明星被拍到也無疑是滅頂之災。
所 有的輿論都會將人往最不堪的方向炒。
我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越慌亂,在記者和在場觀眾看來就是心虛的表 現。
「熱搜」
「澄清」
「公關」
「發布會」,這幾個詞在我腦子裡閃過,手心 不知不覺地覆上了一層薄汗。
台上不知不覺地只剩下我一個人,面對著台下不停摁著快門的閃光燈。
我如果下台,就等於變相承認了這樁醜聞。
但我站在台上,沒有公關寫好的 稿子,沒有反黑的證據,我就直接說一句「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嗎?太無力 了。
經紀人和小清應該是去找負責螢幕的工作人員了,台下媒體的長槍短炮對著 我,都在等著我開口。
我一個人站在台上,孤立無援。
我深吸了口氣,將麥克風遞到嘴邊。
不管怎麼說,還是先道歉吧,因為我的 輿論導致了發布會沒辦法正常進行。
我抿了抿唇,剛準備開口,手裡的麥克風被只骨節分明的手接過,他用另一 只手將我輕輕地護在身後。
「各位媒體朋友,我是厲江流。
這些照片被拍下的當晚,我也在場,事實是 ——」
他剩下的話,我甚至沒有聽完,我愣愣地看著擋在我身前的男人,腦子裡反 復回想著:「我是厲江流。」
男人的磁沉聲線像是耳機里被煲過的高級音質,熨得我大腦皮層都酥麻起 來。
剛才明晃晃打在我身上像是在審訊的燈光,現在清晰地描摹出他出眾的深邃 輪廓。
他似乎剛剛趕到現場,沒來得及穿外套,只穿了一件解開了兩顆扣的白襯 衫,袖口上卷,露出他因拿著麥克風緊繃而明顯的手臂線條。
我懸著的一顆心,忽忽悠悠地落了地,又在胸腔瘋狂地跳動。
以前父母去世的時候,從小到大被同學排擠的時候,剛進入娛樂圈被前輩在 化妝間惡語中傷的時候,我都想像過這一幕,哥哥把我護在身後,替我出頭 的這一幕。
在和厲江流一起上電梯的時候,我默默地算著現在距離五歲那年過去了有多 久。
到厲江流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我剛算完第三遍,準確無誤。
整整十七年。
「唐小姐,請坐吧。」
「今天的發布會上,如果我沒能及時趕到,唐小姐打算怎麼賠償電影票房, 以及贊助商的損失?」
我呆呆地重複著他說的話:「唐,小姐?」
厲江流抬眼和我對視,骨節分明的手一下下地敲擊著桌面。
我的手垂在身側,緊緊地捏皺了裙擺。
我以為,「久別重逢」這四個字代表的只能是更好。
因為光是久別,就已經夠糟糕的了。
但是沒想到,還是有更糟糕的可能的,比如你想重逢的這個人,把你忘了個 一乾二淨。
而最最糟糕的是,即使你已經知道,只有你一個人記得的回憶在他那裡什麼 都不算,但你還是無法拒絕他提出的任何要求。
5
厲江流給出的交易條件,合理且很誘人。
他可以用他背後龐大的資本,來幫我擺平發布會上發生的事故,以及後續可 能會產生的影響,還有以後我的職業規劃,其中包括了幾部即將開機的大 IP 資源。
厲江流提出資源置換的時候,他的秘書甚至進來將一份計劃書擺在了我面 前,開始給我講解,十分周到,應該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交易了。
秘書逐一分析計劃書的時候,厲江流在看著電腦處理工作。
他微微蹙著眉,電腦熒幕的燈光拓出他冷肅的眉骨,鋒利地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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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看著他的側臉出神,想起了大學時候聽說的有關厲江流的傳聞。
我剛上大學那年,厲江流完全接手厲氏集團的消息,從網際網路到報紙,報道 鋪天蓋地。
一瞬間,京城最年輕、最多金的總裁,成了所有女性的擇偶幻想。
這其中, 當然包括最擅長做夢的女大學生。
那個時候,寢室里每天睜眼前的第一個話題和閉眼前的最後一個話題,都是 厲江流。
關於厲江流女伴的話題,更是眾說紛紜,很多八卦小報甚至專門派出狗仔跟 拍,還真給他們拍到了些邊角料。
不過每次一發布,轉眼間就被封刊,但還 是有好事者保存了些照片。
吃瓜網友們驚訝地發現,厲江流身邊的女伴,個個風姿綽約、瀲灩動人。
更重要的是,每次他身邊被拍到的女伴都不重樣。
沒想到這個事實,讓她們更興奮了——既然選擇面這麼廣,說不定自己也有 一天能站在厲總身邊呢? 這個時候我的沉默就顯得很不合群了,於是我只能幹巴巴地跟著開玩笑道: 「要是誰有幸傍上厲總,可別忘了請大家吃飯。」
現在還真是一語成讖了。
「唐小姐,還有一條,請您謹記。」
秘書公事公辦的聲音將我從回憶里扯出來,面前的合同被翻到了最後一頁。
「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您和厲總的關係,您公司那邊我們會去打好招呼。」
「如果您沒有其他問題的話,今天下午我會陪您去收拾東西,搬到厲總這 邊。」
直到我走出辦公室,厲江流都沒有再抬眼看我一次。
我被安置到厲江流郊外的別墅,被鬱鬱蒼蒼的松柏包圍,是有錢人專屬的隱 秘。
好不容易把東西都搬完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快黑了。
秘書臨走前囑咐我,並不會限制我的出行,但如果去外地拍戲,必須提前征 求厲總的同意。
我看著偌大的客廳里,放著零零散散的幾個紙箱子,才有種如夢初醒的感 覺。
我從箱子裡翻出瓶酒,窩在厲江流家裡價值不知道多少萬的大沙發上,試圖 理清現在的情況: 一、他想讓我出演他贊助的電影。
二、喝醉那晚我沒有做夢,他的確在場。
三、他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四、我現在應該算是他的,情人。
我悶了口酒,看了看空蕩蕩的別墅,放心地打出一個飽嗝。
掏出手機,我在搜索欄輸入「厲江流失憶」。
看著一片空白的結果,我又悶了口酒,腦袋有點暈暈的。
「叮鈴鈴——」
旁邊的電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小清。
「晚!我聽公司說,厲江流在發布會上幫你澄清,還給你安排了好幾部大 IP 大製作的資源!快和我說說,一見面就英雄救美、傾囊相助,接下來怎 麼樣了?」
我猛地朝沙發上一倒,拉長了聲音:「接下來——個鬼。」
「晚!你喝酒了?」
「狗屁厲江流!他根本沒認出來我!」
「怎麼可能?晚,你是不是喝多了不記得了?他怎麼可能不記得你,你也沒 整容啊?」
我仰起頭,把剩下的酒盡數吞進肚裡。
「嗝,他失憶了。」
「我含辛茹苦、忍辱負重、鞠躬盡瘁、砥礪前行地成了厲江流的情人。」
不遠處的大門發出了「啪嗒」一聲。
我疑惑地抬頭,看到厲江流倚著門框,似笑非笑地盯著我: 「你怎麼含辛茹苦、鞠躬盡瘁了?」
厲江流單手撐在靠背,將我禁錮在沙發和他之間,低醇的烏木香氣繾綣開 來,我感覺我從耳根到指尖,都燒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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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根本承受不住他的索取,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尾流下,又被他吻住,停留 在那顆淚痣上。
他落在我耳邊的聲音沉而緩:「晚晚,叫哥哥。」
最後,落地窗外的天都蒙蒙亮了,厲江流才拿浴巾將已經散架的我裹住。
抱起我的時候,他似乎愣了片刻,又低笑了下:「這沙發是不能要了。」
我一動不動,閉著眼裝睡窩在他懷裡,耳根卻泛起隱隱的灼燒感。
這晚,厲江流是抱著我睡的。
他把我四周的被子緊緊地掖好,再連著被子一起攬住我,男人微涼的鼻尖輕 輕地抵住我的後頸,他特有的味道籠罩下來,感覺被子裡塞滿了他給的安全 感。
不光這晚,後來每次他來,都會抱著我睡覺。
他不來,我就偷偷地跑到他的房間,學著他的樣子把被子掖好,再放一個有 他味道的抱枕在身邊。
心理醫生對我近期的睡眠質量明顯提高表示很滿意,他說繼續這樣下去,我 就可以減少去拿藥的頻率了。
6
在我的印象里,哥哥還是那個會安慰我不要怕、會替我挨打的哥哥。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厲江流現在變得話少、臉冰、脾氣臭,甚至床上也沒輕 沒重。
但我總覺得,他沒忘掉全部。
比如他總落在我眼尾的目光,比如他喜歡我叫他「哥哥」,他對我的淚痣也 有種特殊的迷戀。
厲江流的失憶甚至讓我覺得過去沒那麼重要,如果那段回憶讓他那麼痛苦, 那忘掉也好,活在當下。
現在能和哥哥在一起,我就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畢竟這是以前我想都不敢 想的事情。
經紀人幫我接下了衝擊明年電影界最高獎項「金星獎」的新戲,在橫店開 機,要拍三個月。
我捏了捏蹙在一起的眉心,想起之前秘書說如果出去拍戲要和厲江流報備。
「他應該不會同意我出去外地那麼久。」
「這是戀愛的酸臭味嗎?厲大總裁那麼黏你?」
經紀人邊笑邊用胳膊肘懟了 懟我。
我低低地笑,甜蜜一點點地泛開在心裡。
在橫店的新電影按照原計劃開機,男主是內娛顏值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媒體捕風捉影拍了些劇透傳到微博上,前幾天的熱度還沒下,現在又一下子 被頂上去了。
「內娛純欲天花板唐晚親密戲曝光,是演戲還是假戲真做?」
我拖著幾乎散架的身體回到酒店,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名字高高地掛在熱搜 上。
「晚晚,好像是那個男演員那邊買的熱搜。」
經紀人打來電話,「我們出個 公關文澄清一下吧?」
「好,讓公關那邊儘快出吧,今晚就發。」
我著急地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
經紀人在電話那邊笑著調侃我,「是不是怕你家總裁吃 醋啊?」
「哎喲,放心吧,不用著急,就算咱們不澄清,厲大總裁也肯定會先你一步 買好澄清熱搜的。」
我朝電話里說著「才不靠他」,但還是忍不住唇角微微上揚。
記得之前有一次參加綜藝,我被其他嘉賓故意針對,泳池體能遊戲玩成了游 擊戰,最後收工的時候搞得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
那晚厲江流把我壓在床上,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我身上的傷痕,立刻停下動作 蹙眉問我怎麼回事。
我支支吾吾,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黑——他本來就不同意我去錄那個綜藝, 因為要穿泳裝,太過暴露。
第二天微博上一些刻意黑我的熱搜被壓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綜藝的未剪輯版 本,清清楚楚地錄下了我被針對的片段。
經紀人在微博的熟人說,當天晚上,很多相關人士都拿著電腦並排坐在厲江 流的辦公室里,按他說的安排澄清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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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後來回到公司,還流傳了好一陣風言風語,具體為:「真沒想到,厲大總裁 還追星啊。」
電話里經紀人的話音還沒落,房間外就傳出「咚咚咚」的敲門聲。
「我先掛一下電話,開個門。」
我一邊說著,一邊朝著房門走去。
「咚咚咚!」
門外的人似乎極不耐煩,加重了力度,感覺門板都震了震。
「誰啊?」
我剛把房門開了一個縫兒,門外的人就猛地把門一把拉開。
我猝不及防地被那力道卷進了男人的懷裡。
「唐,晚。」
厲江流的聲音低沉、嘶啞得嚇人,我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連忙將自己和 他拉開距離,腳也跟著要往後退。
他長手一撈,轉身關門,我就被他直直地抵到了門板上,動彈不得。
厲江流修長、白皙的手,緊箍著我的下巴,眼睛裡布滿血絲,似乎很疲憊, 卻又怒氣極盛。
「我讓你出來拍戲,是叫你出來和男演員亂搞的?」
我咬了咬唇:「那都是借位,我沒有亂搞。」
他的手收回了剛剛的蠻力,撫上我的眼尾,摩挲著那顆淚痣,一字一句地 說: 「要亂搞可以,整個容。
別頂著這張臉,給我在外面亂搞。」
我怔住,他銀色的尾戒輕輕地碰到我的臉頰,很涼。
這晚,厲江流不管不顧地發力,完全不在意我經不經得住。
次日我渾身酸痛地醒來,身上遍布著他留下的情慾痕跡。
他從沒這樣失控 過。
我伸手摸了摸另一邊的床單,涼的,他似乎已經走了好一會兒。
我正欲縮回被子裡,試圖理清昨晚厲江流說的話,手機就在一旁響了起來。
「唐晚!看熱搜!」
經紀人頓了頓:「做好心理準備再看。」
我掛下電話,點開微博,頭條只有五個大字。
「厲江流唐晚」
我點進去,是我昨晚被厲江流圈在懷裡,直到關門進房的一系列高清大圖。
要不是角度太低,我還真以為這是我們兩個特意拍的什麼官宣情侶照片。
第二張熱搜,是同組男主演的澄清公關文,表示和我只有工作關係。
應該都是厲江流的安排,否則沒有任何一家媒體有這樣大的膽子,敢直接放 厲江流的料。
我隱隱地有些開心,厲江流從沒公開承認過誰,甚至連捕風捉影都會被他瞬 間封刊。
昨晚的失落一下子被沖淡了很多,我想,哥哥可能只是吃醋了。
7
上次在橫店拍的戲已經殺青有一段時間了,但厲江流一次都沒來找過我。
我呆呆地看著化妝鏡里的自己,突然想起厲江流有次帶我參加朋友的聚會。
他不讓我喝酒,我玩牌的賭運又差,只好在一旁老實坐著,等厲江流結束。
旁邊不知道是誰帶來的女伴,意味深長地盯著我半晌,說:「你真是運氣 好。」
「連這淚痣,都恰到好處。」
當時我還沒來得及問什麼意思,那女人見厲江流朝這邊走過來,立馬噤聲。
厲江流賭運極好,那場朋友的牌局也當然以他的勝利告終。
那晚,他心情不錯地將我壓在玄關,一如既往,細密的吻落在眼尾。
我回憶著這兩年和厲江流在一起的一切細節,覺得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
直到我收到那條匿名用戶發來的微博私信。
我一直期待著,哥哥有一天能回憶起全部。
我甚至想,如果他回憶不起來也沒關係,至少現在和以後,是我陪在他身 邊。
但事實是,他什麼都沒忘,只是記憶里喊他「哥哥」的小女孩換了人。
私信提醒的最後一條消息是:「替身小姐,來看看你替的是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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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點開私信,前兩張是在大片的松柏林前,三男一女的合照。
照片上的厲江流明顯稚嫩,臉上還有幾分小時候的影子,笑容掛在臉上,晃 眼極了。
照片最中間的女人,長得確實與我相似七八。
那邊的匿名用戶看到已讀,瞬間又發來消息:「這是他的青梅竹馬。」
「婉婉小時候替厲江流擋了一刀,又和他一起長大,他們就算沒有終成眷 屬,也是過命的交情。」
「我就是想提醒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她們家裡就是世交,論長相、家 境、背景,你永遠不可能取代婉婉在厲江流心裡的地位。更何況,你只是個 替身。」
「哦,對了,你的那部電影就是按照她的故事改編的。
名字都沒變,沈清 婉。
可悲嗎?唐晚?」
我打開百度百科,看到了更清晰的沈清婉。
我用指尖輕輕地觸碰手機上女人的臉,百科上寥寥幾句,就介紹完了她的一 生。
沈清婉。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照片上的她,笑意盈盈,窈窕膚白。
一看就是家境優渥的大小姐,被保護得 很好,和我截然不同。
百科顯示,沈清婉五歲那年和家裡世交的兒子一起被綁架,被成功救出後的 次年,他們就訂下了婚約。
後來的故事,就和劇本里寫的一樣了。
我在戲裡扮演她,從戲裡出來,也還是扮演她。
還記得有次,厲江流難得白天留在別墅,卻從早上開始就把自己關在影音 室。
中午的時候,他發簡訊給我,讓我去客廳幫他拿包煙過去。
我打開門,被撲面而來的煙味嗆得連連退後。
再開門的時候,我一下子就看到螢幕上正在放的是《殉情》。
影音室的茶几上,散落著三四個銀白色的煙盒。
厲江流見我遲遲未動,皺著眉說:「煙放下就行。」
我關上門,心裡在沾沾自喜。
冰山死傲嬌,本尊都在這兒了,還看什麼電影啊。
下午,厲江流紅著一雙眼出來,看都沒看我,直接開車走了。
現在我知道了,原來那天,是沈清婉的忌日,他應該是去了墓地。
厲江流,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贊助商的欽點,新片發布會上導演都意有所指,叫我別頂著這張臉和恰到好 處的淚痣。
《殉情》發布會上的鬧劇,是不是也是他算計我的一部分? 原來,他不是叫我「晚晚」,是「婉婉」。
別墅外那鬱鬱蔥蔥的松柏,大概也是因為她喜歡。
還有那個他習慣性轉動的銀色尾戒,我一直都沒機會看清上面的刻字,因為 戒指他從不離身。
我心煩意亂地拿起遮瑕膏,背對著鏡子,一下一下地遮著身後那道駭人的傷 疤。
起初,我是怕嚇到厲江流。
他既然已經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這個傷疤也毫 無意義。
說不定還會因為傷疤而取消我陪在他身邊的資格。
我看著鏡子裡遮了一半的疤痕。
一半和光滑的肌膚無縫銜接,另一半,觸目驚心。
不管是傷疤,還是回憶,想要遮蓋起來,其實並不難。
我.擦掉遮瑕膏,第一次躺在別墅里自己的房間,吞下兩粒藥片,沉沉地睡 去。
我又夢到了那個漆黑的倉庫,又是那個拿著刀的男人。
我閉上眼,準備好了被刺,然後驚醒——和每一次噩夢一樣。
但這次,在綁匪拿刀刺上來的瞬間,我突然被緊緊地抱住。
是哥哥。
我驚醒,大口喘著氣,感覺被什麼東西壓著。
被子把我裹得緊緊的,再往上,是男人的手臂,我整個人被他圈在懷裡。
厲江流摟得很緊,我動了動,試著掙脫。
他忽然模糊地呢喃著:「婉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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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一瞬間地怔然,忘記了掙脫,被他又往懷裡緊了緊。
厲江流睡得很沉,好看的眉頭緊蹙著,似乎是做了什麼不太好的夢。
我慢慢地伸出手,描摹著他的眉眼,一寸一寸將他的眉頭舒展開來。
我縮進他懷裡,用力地想記住他的味道。
不知道是我鼻子出了問題,還是他去了寺廟。
今天他身上多了些香火味。
凌晨四點半,天剛泛起魚肚白。
我輕手輕腳地把枕頭放到他懷裡,起身出了房間。
我只帶走了身份證、護照和手機。
臨走前,我回頭看了一眼窗台。
前不久,我還心心念著厲江流能想起從前的約定,於是買了一小盆梔子花, 放在窗台養著。
現在已經長出很多綠葉,應該過不了多久,就要開花了。
可惜,就算它開得再盛,也敵不過窗外那成長了數年的大片郁蔥。
在去機場的車上,我用手機買了一張時間最近的航班。
剛過完安檢,就接到了厲江流給我打來的電話。
「唐晚,你要做什麼?」
隔著聽筒,我都能感覺到他幾乎抑制不住,要漫延開來的怒氣。
我低垂著眼,輕輕地衝著電話說:「我要走了,哥哥。」
他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在我幾乎以為電話斷線的時候,傳來他嘶啞的聲 音:「別走,唐晚,我去接你。」
他的語氣甚至接近於乞求。
「你就這麼怕,再失去一個婉婉嗎?」
「厲江流,我不是沈清婉。
從來就不是。」
說完,我乾脆地掛斷電話,關機。
我笑話自己,連在最後,都試圖用一句「哥哥」
來試探自己在他心中的分 量。
厲江流,你的賭運極好,我的運氣卻差極了。
我的前半生賭了個滿盤皆輸,我不敢再繼續下注了。
8
隨手買的機票,是飛往冰島的。
我在柏林中轉,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的飛機才抵達。
荒涼的北歐,世界的盡頭。
雪白的世界,教堂是純黑的肅穆。
我不信宗教,但這刻卻沒有原因地想祈禱。
我站在禱告台前,雙手合十,閉上了眼,卻什麼願望都許不出來。
我還依稀記得,被綁架後過的每一個生日,我都端正地坐在生日蛋糕前,虔 誠許願。
「希望能見到哥哥。」
後來,父母出意外去世後,我就再沒過過生日了,也不再許願。
願望卻在十幾年後實現了,但是以我從未想過的方式。
骯髒的方式,屈辱的方式。
經紀人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窩在酒店的被子裡抽菸。
在國外買煙是有點兒費勁,但還好,厲江流抽的煙也是國外牌子,找了幾家 店就買到了。
抽第一口的時候,我真是被嗆壞了,直到煙霧慢慢地散開,我才感受到一點 點熟悉的味道。
可能是因為我不會抽菸,所以煙抽得很快,基本上一天就是一盒。
我不想承 認是因為我想他的頻率太高。
「晚晚,《殉情》提名了『金星獎』,感覺沒什麼懸念了,你準備準備就 回來吧。」
掛斷電話,我上了一下微博,想看看今年「金星獎」
的提名都有誰。
一大串的消息里,同一個人的點贊刷滿了手機螢幕。
點進她的主頁一看,我心中瞭然。
熱辣、性感,和厲江流以前的口味一 樣。
她大概是想明目張膽地和厲江流的過去打聲招呼。
可惜,她找錯了人。
厲江流的過去,從始至終都不是我唐晚。
銷聲匿跡了半年,當大家都以為我被公司雪藏的時候,我回來了,還登上了 整個電影界最高獎項的領獎台,微博炸了。
流水線般的敬酒,數不盡的祝賀,我都一一地笑著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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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他們說,雖然當年《殉情》發布會鬧了個烏龍,影響了票房,但金子果然 不管怎樣都會發光的。
是啊,我戲裡戲外,苦苦地扮演沈清婉,這都是我應得的。
頒獎典禮當天,實時熱搜榜排名第一:《厲總兩年女友的真身竟是青梅替 身?》 「據知情人士爆料,厲江流已逝世的青梅竹馬和前任女友唐晚長相驚人相 似,這是巧合,還是厲總真的如此深情?」
旁邊的拍攝助理邊看邊低聲念出熱搜細文,編導一記眼神甩過去,他發現失 言,立馬捂住嘴。
「唐老師,對,對不起。」
我大方地笑笑:「沒事兒,那今天的採訪就到這裡吧,辛苦大家,我先回去 了。」
經紀人已經等在保姆車裡了,忙得頭都不抬。
我提裙上車,問: 「熱搜什麼情況?」
「我已經聯繫媒體撤熱搜了,這叫什麼事兒啊,非得趕在你獲獎的當天爆 料。」
「誒?」
經紀人突然像被按了暫停鍵,抬起頭來奇怪地看著我。
「晚,熱搜沒了。」
「挺好的。」
我捏了捏蹙在一起的眉心,舒了口氣,「送我回去吧。」
「等會,晚!你和厲江流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這兩年,真的一直把你當替 身?」
我拿毛絨毯子蓋住腦袋,悶聲說:「我睡會兒。」
這下可好,上了回熱搜,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是個替身了,想著我心裡就沒來 由地煩悶。
臨時回國,公司安排的公寓還在準備,所以就讓我先住酒店。
我看著酒店電梯的反光里的自己,把毛毯抽下。
「小清,你說,我好看嗎?」
我喃喃地問道。
小清轉頭看了看面前的女人,頓時覺得有點兒移不開視線,心裡感嘆,不愧 是靠著晚禮服上熱搜出圈兒過好幾次的頂流藝人。
要知道,走紅毯穿晚禮服 可是很多女星都駕馭不住的高難度,但唐晚能靠著生圖就出圈兒,絕對是該 有肉的地方有肉,該瘦的地方盈盈一握。
要說最美的,還是唐晚的長相,蝶睫微簌,眼裡像盛了明晃晃的水光,唇珠 不知什麼時候被她舔亮,整個人的美艷傾瀉而出。
小清咽了咽口水:「好,好看。」
我轉頭衝著小清笑道: 「走,姐姐帶你找樂子去!」
這天半夜,唐晚又上了熱搜,圖片是在酒店電梯前的偷拍。
熱搜話題是:「唐晚,千年一遇的美貌」。
9
KTV 里,我讓相熟的模特經紀把他手裡能喝的年輕男模特都叫來玩。
等人到齊了,那個場面,著實讓我驚嘆了一下,緊隨其後的是後悔。
原來這個世界上,厲江流並不算是最最好看的男人。
我直接就被這些男模亂花漸欲迷人眼了。
「敬唐晚的後半生!」
我搖搖晃晃地舉杯,小鮮肉們不明所以地跟著我歡呼: 「敬晚晚的後半生!」
發現厲江流一臉黑線站在門口不知道多久的時候,我正在問懷裡剛剛十九歲 的男模特: 「弟弟,你是什麼星座啊?」
「唐,晚。」
厲江流似乎剛從冰窖里出來的聲音,重重地砸在包廂里,我下意識地打了個 哆嗦。
正當我以為他下一秒肯定要發火的時候,厲江流走到我面前,拿起旁邊的毛 毯,彎腰輕輕地幫我把半露的風光蓋好。
「厲江流。」
我模糊不清地問,心臟像被狠狠地燙了一下。
「晚晚,」他俯下身,單跪在我腳邊,讓我一低頭就能和他對上目光。
「不喝了好不好,和我回去。」
厲江流的語氣溫柔得像在哄一隻炸毛的小 貓。
我明顯聽見周圍傳來一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還有拿出手機拍照的。
我半眯著眼,輕輕地抬起厲江流的下巴:「厲總,您的尾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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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本來想看看厲江流聽到這句話以後精彩的表情,但我實在不爭氣,話音剛 落就直直地一頭栽進厲江流的懷裡。
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的時候,我是在厲江流懷裡醒來的。
我一睜眼,就是厲江流赤裸的胸膛和線條清晰的下頜, 還有,我完完整整的禮服,甚至還裹了毛毯,整個人就像木乃伊。
我嘆了口氣,飲酒害人啊。
厲江流似乎很疲憊,眼圈兒下有淡淡的青色,睡得很沉。
我慢慢地從他懷裡掙脫開,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間。
別墅幾乎沒怎麼變樣,包括我的房間。
「唐小姐。」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我一跳,我四處看了看,厲江流的秘書坐在沙發上,似乎 在等我醒。
「唐小姐,我能和您說幾句話嗎?」
從秘書口中,我才知道,我離開的這半年,厲江流和厲家發生了很大的變 動,以及事情的真相。
「厲總剛剛見到您的時候,曾讓我調查過您。
當時我對厲總刻意隱瞞了您五 歲時被綁架的事情。」
「因為整個厲氏集團都知道,和厲總一起被綁架的女孩是沈家小姐。
厲總當 年在被綁架後,有過一段時間的創傷後應激性障礙記憶。
小時候的很多細節 他都不記得了,包括那次綁架。
當時厲總是想去治療的,但老爺不同意,說 那段事情忘了也好。」
「請您諒解,厲總當時也沒有其他辦法,因為他只有十歲。」
我無意識地坐直,手指蜷緊。
「其實您走之前,厲總就已經開始接受康復治療了。
後來厲總回了厲家老 宅,和老爺大吵了一架。
厲總離開後,老爺一口氣沒上來,去世了。」
我怔住了,面前的秘書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唐小姐,如果您一定要怨的話,就怨我們吧,關於那場綁架,當時是老爺 親自吩咐下來,誰都不敢質疑。」
秘書沖我抱歉地笑笑:「唐小姐,我和您說這些,是不想您怨恨厲總。
當年 的事情,厲總也不知情。」
「好了,唐小姐,我要說的就這些。
管家已經做好了早飯,您一定餓了 吧。」
秘書帶我走到餐廳,餐桌旁是一個有些上了年紀的女人,一絲不苟地穿著制 服,滿頭銀絲收拾得服服貼貼。
「您一定是唐小姐了。」
她笑眯眯地看我,「果真和先生說的一樣,是從小 漂亮到大。」
我愣了神:「從小?」
面前的女人笑容更深:「先吃飯吧。」
餐桌上擺了簡單的小菜和白粥,我摸了摸肚子,宿醉的第二天,確實得吃點 兒清淡的。
吃飯時我裝作不經意地問:「厲江流,平時來這裡的時候多嗎?」
管家輕聲答:「先生幾乎天天都來呢。」
「先生每次來,都住在二樓最裡面的那間房。」
「那間房,從來都是先生自己收拾的,他不讓我進。」
我垂著眼,往嘴裡送了一小口白粥。
那間,是我的房間。
吃飽飯,宿醉的難受緩解了不少,我癱在沙發上,甚至想再睡一覺。
突然,我想起那盆我留在這裡的梔子花。
「對了,窗台的那盆梔子花,還在嗎?」
「哦!梔子花!」
管家拉著我走到二樓窗台,打開大大的落地窗。
「先生給搬到這裡來了。」
我朝下看去,整個後院,種滿了大片的梔子。
潔白的小花,沾著些晨間的露水,安靜地開著。
我甚至能聞到淡淡的香氣。
「這些都是先生自己種的,平時也都是先生來照顧。」
「先生有一次說,他記得您說過,喜歡後院的梔子花。」
我如遭雷擊一般停在原地,眼眶慢慢地變得有些濕潤。
「晚晚。」
身後忽然響起厲江流的聲音,我努力地眨眼,想把眼裡的那股濕潤眨回去, 藏好。
男人熟悉的味道近在咫尺,他輕輕地圈住我,下巴擱在我的肩膀。
我垂著眼輕聲說:「這招你已經給別人用過了。」
「那這個就不算。」
厲江流走到我面前,輕輕俯身,和我對視,「你原來 和父母住的那棟房子,現在正在走法律程序。
再過半個月,它就回到你名下 了。」
他把我抱進懷裡:「晚晚,這些年你失去的,哥哥都一點一點地幫你拿回 來。」
我抓著他的衣袖,緊緊地攥在手裡,悶悶地出聲:「梔子花很難養的。」
「嗯。」
男人低低地應我,「我失敗了好多次,才終於養開了花。」
「之前的那棵松柏,不會也是你自己種的吧。」
「晚晚,」
厲江流失笑,「不是的。」
「晚晚,」
他將我抱得更緊,「哥哥來找你,給你賠罪了。」
我和厲江流訂婚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層浪。
我的微博底下都是粉絲心碎的聲音,還有好多親媽粉留言:
【女兒!小心渣男啊!】
【女兒嫁人了,嗚嗚嗚嗚嗚嗚嗚,我爆哭!】
【女兒!媽媽永遠愛你!】
我笑著給厲江流一條一條地讀過去,他不置可否地皺了皺眉。
「誰說我是渣男?」
「你不就是渣男?」
我半開玩笑地看著他。
他的眉頭蹙得更深:「晚晚,我沒找過別的女人。」
「哦?」
我調出截圖,「那這個大半夜給我點贊的是誰?」
厲江流仔細盯著我的手機半晌,轉過視線來看我:「我真不認識。」
他拿起手機:「不過沒關係,今天我就封殺她,誰都不用認識她。」
我雙手捧住他的臉,強迫他轉過來和我對視:「真沒找過別人?」
厲江流緊緊地盯著我:「沒有,晚晚。」
「好啦。」
我伸出手,將他緊蹙著的眉頭一點點地舒展開,吻了上去。
他愣了下,呼吸變得急促,大手攬過我的腰,把我緊緊地圈著,加深了這個 吻。
番外——唐晚 京城初雪下來的那天,厲江流說要帶我去個地方。
下了車,是看不見盡頭的、長長的台階。
「這是去哪兒?」
厲江流扣緊我的手指,嗓音沉而緩:「去還願。」
好不容易爬上台階,我已經氣喘吁吁了。
我和厲江流一走進寺院,身邊來祈福的人都在小聲地低呼。
「看!是唐晚誒!」
「哇,影后本人也太好看了吧!」
「她旁邊那個是不是厲江流?」
「我靠!真的總裁!」
我有點兒尷尬地低頭,厲江流牽著我的手更緊了緊。
他拉著我走進去,跪坐在蒲團,雙手合十。
男人冷峻的側臉,在寺廟杳杳的香火繚繞中,虔誠得不可思議。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跪下,閉上眼睛。
這次,我有願望可以許了。
我睜開眼起身,厲江流走了過來。
「許了什麼願?」
他微微低下頭,笑著問我。
「告訴你就不靈了。」
「姐姐。」
突然跑過來一個小女孩,拉著我的手。
小女孩的媽媽跟在她身後,本想阻攔,但看小女孩已經跑過來,抱歉地對我 笑笑:「我女兒是您的影迷。」
我朝她點點頭,在小女孩身旁蹲下。
「怎麼啦?」
「那邊有你的名字!」
她說著,就拉著我的手跑過去。
那是棵大大的許願樹,上邊滿滿地掛著許願的紅綢。
她指了指上面,我順著她的手指,往上看去。
男人的大字,遒勁見骨:和唐晚在一起一輩子。
我怔在原地,眼裡漸漸地被淚水模糊,我回頭看。
厲江流就站在不遠處,嘴角噙著淡淡的笑,看著我這邊。
下台階的時候,我問他:「那許願帶,什麼時候掛的?」
他抓住我的手,放到他大衣的口袋裡:「你走的前一天。」
我笑了笑,又想哭了。
我們就在初雪裡慢慢地走,雪花落了一身,好像我們已經走到了白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