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憶著這兩年和厲江流在一起的一切細節,覺得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
直到我收到那條匿名用戶發來的微博私信。
我一直期待著,哥哥有一天能回憶起全部。
我甚至想,如果他回憶不起來也沒關係,至少現在和以後,是我陪在他身 邊。
但事實是,他什麼都沒忘,只是記憶里喊他「哥哥」的小女孩換了人。
私信提醒的最後一條消息是:「替身小姐,來看看你替的是誰吧。」
點開私信,前兩張是在大片的松柏林前,三男一女的合照。
照片上的厲江流明顯稚嫩,臉上還有幾分小時候的影子,笑容掛在臉上,晃 眼極了。
照片最中間的女人,長得確實與我相似七八。
那邊的匿名用戶看到已讀,瞬間又發來消息:「這是他的青梅竹馬。」
「婉婉小時候替厲江流擋了一刀,又和他一起長大,他們就算沒有終成眷 屬,也是過命的交情。」
「我就是想提醒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她們家裡就是世交,論長相、家 境、背景,你永遠不可能取代婉婉在厲江流心裡的地位。更何況,你只是個 替身。」
「哦,對了,你的那部電影就是按照她的故事改編的。
名字都沒變,沈清 婉。
可悲嗎?唐晚?」
我打開百度百科,看到了更清晰的沈清婉。
我用指尖輕輕地觸碰手機上女人的臉,百科上寥寥幾句,就介紹完了她的一 生。
沈清婉。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照片上的她,笑意盈盈,窈窕膚白。
一看就是家境優渥的大小姐,被保護得 很好,和我截然不同。
百科顯示,沈清婉五歲那年和家裡世交的兒子一起被綁架,被成功救出後的 次年,他們就訂下了婚約。
後來的故事,就和劇本里寫的一樣了。
我在戲裡扮演她,從戲裡出來,也還是扮演她。
還記得有次,厲江流難得白天留在別墅,卻從早上開始就把自己關在影音 室。
中午的時候,他發簡訊給我,讓我去客廳幫他拿包煙過去。
我打開門,被撲面而來的煙味嗆得連連退後。
再開門的時候,我一下子就看到螢幕上正在放的是《殉情》。
影音室的茶几上,散落著三四個銀白色的煙盒。
厲江流見我遲遲未動,皺著眉說:「煙放下就行。」
我關上門,心裡在沾沾自喜。
冰山死傲嬌,本尊都在這兒了,還看什麼電影啊。
下午,厲江流紅著一雙眼出來,看都沒看我,直接開車走了。
現在我知道了,原來那天,是沈清婉的忌日,他應該是去了墓地。
厲江流,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贊助商的欽點,新片發布會上導演都意有所指,叫我別頂著這張臉和恰到好 處的淚痣。
《殉情》發布會上的鬧劇,是不是也是他算計我的一部分? 原來,他不是叫我「晚晚」,是「婉婉」。
別墅外那鬱鬱蔥蔥的松柏,大概也是因為她喜歡。
還有那個他習慣性轉動的銀色尾戒,我一直都沒機會看清上面的刻字,因為 戒指他從不離身。
我心煩意亂地拿起遮瑕膏,背對著鏡子,一下一下地遮著身後那道駭人的傷 疤。
起初,我是怕嚇到厲江流。
他既然已經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這個傷疤也毫 無意義。
說不定還會因為傷疤而取消我陪在他身邊的資格。
我看著鏡子裡遮了一半的疤痕。
一半和光滑的肌膚無縫銜接,另一半,觸目驚心。
不管是傷疤,還是回憶,想要遮蓋起來,其實並不難。
我.擦掉遮瑕膏,第一次躺在別墅里自己的房間,吞下兩粒藥片,沉沉地睡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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