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沒有特別詳細提及,但顯然是為了生計,向現實低頭,放下喜歡的文學創作,轉而選擇賺錢卻乏味的生活。
所以,當作家朋友提議他重新出書時,他起初直言已沒能力創作,甚至毫不留情批評舊作脫離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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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以外,周迅生還有另一個「小眾」身份——性少數群體。
電影對他的家庭與感情生活同樣交代不多,只知道他離了婚,兒子跟隨前妻生活,有幕看到他與兒子在西餐廳慶祝生日。直到中段才揭開他是「深櫃」的同志。
結婚生子只是迎合主流的社會審視。
這種事業與人生的雙重壓抑,使他總是鬱鬱寡歡,於是只能透過偷偷安裝在出租單位的閉路電視中,窺視房客的隱私而獲得刺激。
若對澳門社會稍有了解,周迅生的壓抑其實很「貼地」反映澳門實況。
澳門經濟產業單一,長期依賴博彩業,大部分人都是在賭場任職,不然就是當公務員,文藝創作屬於邊緣行業。而澳門傳統保守的民風,對同志仍然存在不少偏見,加上小城的鄰里關係較緊密,人言可畏,皆令同志不敢輕易公開出櫃或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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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片中何一唱的出現,才令周迅生產生微妙的變化。
年輕俊朗的何一唱離家出走,租下周迅生舊居的房間。
有趣的是,周迅生雖已另有住處,但平時會重回那裡的書房看書、寫作或聽音樂,後來醉翁之意不在酒,更加越來越密回來。
何一唱開放坦蕩的情慾關係,既與劇場導演上床,又跟女生曖昧,當中多少是周迅生渴望卻又不敢做的事?
本已才思枯竭的周迅生,從對方身上仿佛重新獲得了創作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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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來過的房間》的另一主題,是對創作與演戲的反思,片名正是來自何一唱排演的俄國作家契訶夫名劇《海鷗》。
《海鷗》寫渴望成名的女演員妮娜遇上作家果林,某程度上跟電影主角的處境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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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是一位作家,今天是一位房產中介的周迅生,作為第一身的視點角度,交代著他現在的身份,從而引申至他過去的寫作,何一唱的出現,令本來已經脫離文字的周迅生,漸漸地跟文字再次走近,從而,周迅生窺探著何一唱的心內,勾起各自的空虛和寂寞。
何一唱演技稚嫩(閒時卻熱衷網上直播教人演戲),期盼走紅。
何一唱的夢想十分簡單,只是希望站在舞台上,演出一個重要的角色,成為一位優秀的演出,在電影中,他演出《海鷗》一劇,反串演出妮娜一角。
這次反串妮娜本是受人注目的機會,可是導演指責他進入不了角色,一直被懷疑自己對於角色的理解,難以投進妮娜的心境。臨上演前被改演沒對白的海鷗,當中有不少劇場人員之間的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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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的何一唱,於劇中他化身成海鷗,周旋於現實和虛構之間,他在舞台上充滿著希望,透過自己的身軀演繹,在舞台上展現出光采。
可是,他卻失去了演出妮娜的機會。
準備踏上舞台的一刻,展開人生新一頁之時,何一唱帶著海鷗離開舞台,猶如契訶夫中的海鷗,在自由的空間翱翔,追尋夢想和希望。
引申至現實生活之中,對於真實和虛構的思考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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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設定,成為了文字與劇場兩者的揉合,周迅生放下了文字的創作,走進了現實的空間。
何一唱則活在劇場的憧憬,二人在房間裡,遊走於虛構與真實。
彼此的凝視與困惑,互相之間的情感投放,還是要面對現實中的痛苦,同時亦營造著空間產生的壓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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