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沖我揚了揚眉梢,平靜的眼底漾著淺淺的笑意,那樣溫和的言語、寵溺的 神情,是我前二十八年的人生從未感受過的。
隨後,他微微俯身,捏起我散落在頰邊的一縷長發,替我挽到耳後。
我呆怔地任由他這一系列的動作,完全忘了反應,臉頰被他指尖拂過的地方 變得滾燙。
我大概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子,出門前選了條黑色長裙,在鏡中看它將 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略微緊身,背部只有幾根絲帶纏繞,性感張揚。
只不過剛才在舞池裡隨著群魔亂舞,裙擺皺了,盤起的長髮也鬆散開來,真是 儀態盡失。
猥瑣男抽了抽嘴角,放開我的手,「原來是帶著男朋友出來玩的,不早 說!」
他終於不再糾纏,訕訕離去。
精神一鬆懈,醉意便漸漸上頭,我坐回高腳凳上,拄著發沉的腦袋,目光變 得迷離,也更加肆無忌憚。
周庭深已站直了身子,雙手插兜,眸光微微閃動,似乎動唇說著什麼。
我沒聽清,茫然地看他,他便湊近了,俯在我耳邊,「玩不開就不要到這種 地方,這裡不適合你。」
大概是酒精放大了人的感官,臉頰仍是灼熱,耳廓也微癢起來,他嘴角噙著 一個弧度,分明是淡笑,卻又像極了嘲諷。
縱使我此刻大腦有些遲鈍,也反應過來剛才是怎麼一回事,他好心做戲替我 解圍,所以我理應承認他一句說教。
我尋回短暫的清醒。
「對不起。」
我端直了身子,幾乎是扯著嗓子,聲音大到驚擾了一旁的酒 保。
周庭深怔了怔,似乎未料到我會如此反應。
「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
我又喃喃地說了不知多少次,到最後不知道 是在對誰說,又對不起誰。
周庭深說得對,我今天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我真 不知接下去會如何收場。
因為陶奕犯的錯,我就要這樣放縱自己,以為可以找到心理的平衡點,可看 看起來終究有些可笑。
原本壓在心底的難過再也抑制不住,我觸摸到臉上冰涼的液體,也不知是不是 是因為沾到吧檯上傾倒的酒水…… 第二天我獨自在酒店的大床上醒來,對於前一晚模糊的印象是周庭深那張略 顯冷峻的臉。
他始終坐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對我的酒後失態冷眼旁觀,我已記不清自己的 絮絮叨叨說了些什麼。
最後他大概看不下去,朝我走近,無奈地嘆了口氣,將挽在臂間的外套披在身上 我肩上。
背脊摩挲到外套溫熱的觸感,讓人心生貪戀,我便順勢揪著他的衣襟,埋進 溫熱的胸膛……連連
3 之後兩天我因手頭的案子忙得天昏地暗,還沒來得及和陶奕攤牌,他媽媽就 住進了醫院。
張阿姨寬厚慈愛,縱使我和陶奕發展成這樣的局面,她也是值得尊敬的長 輩分,得知這一消息我便趕去看望。
病房圍著幾個醫生,為首的那個正在給張阿姨檢查身體,從門口望去,只能 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頎長挺拔的背影。
「最近有沒有情緒不好,或者突然受什麼刺激?」
那醫生一邊做著檢查一邊詢問,清朗的嗓音竟有幾分熟悉,似乎與某個聲音有點 重合起來,喚起了我刻意掩藏的記憶。
我一時晃了神,直到張阿姨的聲音將我拽回現實。
「哎呀能受什麼刺激?我高興還來不及!還有一個多月我兒子就要結婚了, 我對我那兒媳滿意得不得了,她還是個律師……」
這副興高采烈、滿懷期待的樣子,讓我感到不安,因為可以預見她知道真相 後得有多失望。
腰被人從後面擁住,我一驚,回頭便看到陶奕那張一如往日的臉。
未完待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