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音樂學院小小的行政樓,五層曾經是留學生公寓,荒井住了幾年,跟他同一層的學鋼琴的台灣女孩在一起結了婚。
女孩姐姐交往的,是做雷鬼的Matzka,兩個連襟一見如故相約環寶島游。
四個年輕人出發窮游,沒錢了聯絡當地演出,錢花完再找下一個地方。
從台北到台東演了五場, 荒井回味說: 「蚊子比較討厭,但環境比較舒服。」
對台灣印象不錯,就陪老婆住一段,一天做廠牌的岳父張俊傑問,之前原住民音樂只記錄和採風,能不能嘗試別的方式。
荒井傻傻說沒問題,石頭「啪」砸自己頭上。
頭一回當上音樂製作人就遇到大麻煩,自由慣的原住民歌手,遇到固定節拍唱得慘不忍睹,一屋子歌手樂手眼巴巴望著他怎麼辦。
荒井開威士忌抱著歌手喝酒,歌手喝軟了開錄,一下子感覺就找回來了。
接著大半年時間,荒井泡在戰歌,思念的歌,傳統的歌,原住民音樂是是木鼓與竹筒組成的天然,照著當年做蒙古音樂狀態,找沉澱的歷史。
理解有了, 岳父要的「別的方式」怎麼辦。他乾脆把氛圍搞大,反覆用古調和交響樂串聯,「總之就是玩,就是試,看怎麼搞點不一樣的玩法。」
這張《喚回·排灣》,荒井完整打開一個部落變遷史,原本只在族人中流傳的古調,轟動整個台灣。
拿下11屆華語音樂傳媒 「最佳製作人」大獎,台灣樂壇都聽說了荒井這個高手,莫文蔚打來電話:你有沒有興趣幫我做下一張新專輯?
那時候莫文蔚的父親剛剛去世,經歷了巨大悲痛。當悲傷還未散去,懷念不約而至。
她想要的,就是那種靜靜的懷念,荒井帶來了當初一塊北漂的李榮浩幫他了卻心愿,三個人彼此說話很少,靠彼此情緒上的體會。
製作有種無言的默契,從下午三點錄到六點,中間吃有白米飯的加餐,那個狀態很好,吃著白米飯想著心事,李榮浩輕輕撥著弦,很簡單純粹。
當《不散,不見》呈現,歌迷聽著聽著哭了,原來華麗高歌,不及低吟淺唱,有如一束繞指柔,一脈相承的情感訴說,細節里暗藏殺機。
唯一開場舞曲拿掉合成器音效,換吹奏器樂和人聲烘托,這是莫文蔚的返璞歸真,更是荒井的逆天改命。
2015年,台灣金曲獎最佳專輯製作人頒獎時,鏡頭死死對準台下周杰倫,那年《哎呦,不錯哦》創造數字音樂超白金神話,看起來得獎沒有懸念。
頒獎嘉賓林憶蓮大喊:「荒井···」
張學友驚訝盯著同排莫文蔚,因為她早站起來打開雙臂,給幸運兒一記大號熊抱。
金曲獎七項提名立意、創作、技術、行銷,終究還是給了聲音和製作的惺惺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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