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名的渣女,戀愛從不超過三個月,前男友多得可以組團 打球

2022-03-05     緣分     17551

送我到家後,顧沂川繼續朝前走,背對我揮揮手: 「明天我來找你,公主殿下?」

「灰姑娘不是公主!」

我大聲反駁。

他聽了我的話倒退幾步,回身在我頭上揉了一把:「在王子心裡她就是 啊。」

見我要捶他,他立刻伸出兩根手指:「哎,兩分。」

「顧沂川你——」

我和他對視幾秒忽然渾身不自在,趕在血湧上臉之前側過 了頭。

夕陽被高樓擋住,天邊餘暉是溫柔的玫瑰色,街邊的路燈在這時一盞盞亮 起,少年迎風而立,笑容繾綣: 「所以姜予白,乖乖做我的公主吧。」

…… 灰姑娘的話劇排得很順利,很快到了要出演的時候。

在一個周末顧沂川把我喊到家裡,神神秘秘地捂著我的眼睛說要給我驚喜。

「所以驚喜是……你家剛翻了土的花園?」

我站在花園裡懷疑人生,「顧沂 川,你是讓我過來種地的?」

「當然不是,」顧沂川否認,「不過這也算驚喜的一部分,以後你就知道 了。」

說著他按住我的肩膀掉了個頭:「噹噹當!」

映入眼帘的是一條銀色的裙子,巨大的裙擺像銀河垂落,隨風帶起的薄紗在 陽光下閃著光,耀眼得讓我眯起了眼睛。

「喜歡嗎?」他問。

這是我逼他陪我逛街的時候看到的裙子,當時我眼中閃過一瞬的驚艷,沒想 到他記住了。

可話到嘴邊拐了彎:「你發財了?花這麼多錢不怕挨打啊。」

「我自己做家教賺的,誰能管我?」

顧沂川把我往裙子旁邊推,「換上給我 看看,到時候演話劇就穿這個了。」

我本來不願意的,可架不住顧沂川軟磨硬泡,我還是同意了。

裙擺很大,只要一轉身就可以開出層層疊疊的花朵,我小心翼翼地站到陽光 下,在顧沂川眼中看到了驚艷。

半晌他才開口:「我覺得穿這個也不太好,我看著你很可能會忘詞。」

他的眼神太過直接,有無法掩飾的東西溢出,我伸手捂住了他的臉:「不許 看了!」

他抗議:「為什麼不能看?」

說話間嘴唇觸到我掌心,我像被燙了似的縮回了手,氣急敗壞地追著他打: 「顧沂川,你是流氓!」

顧沂川擋著我的攻擊邊躲邊笑:「暴力公主要謀殺親夫了——」

我穿著裙子根本追不上他,不由得惱羞成怒,一屁股坐在台階上開始生悶 氣。

他居然也不來哄我,一句話都不說。

我等煩了悄悄拿餘光瞄了一眼,才發現他根本不在我旁邊。

就在我更生氣的時候,身後傳來顧沂川帶著笑意的聲音。

「這位小姐……」

少年頭上戴著的是當時大家起鬨讓他戴他死活不肯的金色發套,質量堪憂卻 很襯他的膚色,他換上了演出的禮服,朝我行了個蹩腳的宮廷禮。

動作滑稽,可表情卻那樣意氣風發。

「May I have the honour to dance with you?」

…… …… 那時的我們每天期盼著體育課上梧桐樹下的樹蔭,等待著老師公布月考排 名,吐槽著食堂的炒粉油太多,日子如流水般溜走,可依舊有輕快的水花拍 打河灘上的石頭。

學校里的學生走了一撥又一撥,花開敗了一季又一季。

只是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再美好的過去,也都過去了。

高考填志願我和顧沂川填的是同一所學校。

大一暑假,顧沂川出國了一趟,回來以後他忽然告訴我,他決定去國外留 學。

這個消息來得突然,可留學不可能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好的,所以他一定瞞著 我準備了許多東西。

我問:「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前幾天我們還在討論要去海島騎行,他這個決定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在 唱獨角戲。

顧沂川的臉色很差,目光中帶著我看不懂的情愫:「對不起小白,我家 里……是我的問題,但我會抽時間回來的。我一定會回來。」

「顧沂川,你知道我爸從前最喜歡拿什麼敷衍我麼?抽時間、我儘量、對不 起……如果真的覺得對不起,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杜絕呢?」

我不想多說,只問:「什麼時候走?」

「我會儘量晚一點,在開學前兩天再出發——」

我轉過身冷然:「不用了,顧沂川,祝你前程似錦。」

少年慕艾總是開始得迷糊結束得倉促,那時的我們,驕傲得像孔雀,卻因為 害怕受傷張牙舞爪地露出刺蝟的尖刺。

我們從未將心事宣之於口,可又那樣心照不宣。

有些感情不曾曬在太陽下,所以消失時連一縷煙都不會留下。

顧沂川離開那天我沒有去機場送他,儘管他給我打了無數次電話。

我只是望向機場的方向,一遍又一遍地在窗戶上寫字。

我是有名的渣女,戀愛從不超過三個月,前男友多得可以組團 打球

「騙子。」

小時候我最怕過年,因為爸媽他們會吵架會相互怪罪,後來他們乾脆懶得回 家。

阿姨做好的年夜飯在餐桌上冷掉,明天就會被倒進垃圾桶,而我縮在房間 里,看著白色牆上映出的煙火顏色,等待困意卷席。

後來爺爺接我到他那兒過年了,我認識了顧沂川,他知道我怕鞭炮,就只帶 著仙女棒來找我玩。

他會握著我的手教我點火,然後許願:「希望我和姜予白一輩子在一起過 年。」

我嗆他:「你知道一輩子有多久嗎?」

有幾秒鐘,幾分鐘,幾個小時,幾天,幾個月? 小少年撓著頭想了一會兒,笑得缺心眼:「大過年的別考我心算了,我們一 起把一輩子過完不就知道了?」

那年除夕下了雪,我們在推起的雪人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姜予白和顧沂川。

顧沂川的離開告訴我一件事,沒有人會陪我走到最後。

後來我有過很多男朋友,有的稱為曖昧對象更合適,我們從不互許真心,所 以分開時也不會有任何難過,不想受傷其實很簡單,不愛任何人,自然刀槍 不入,百毒不侵。

七 顧沂川近來很喜歡來酒吧找我。

雖然十次有九次被我避開了,但他孜孜不倦。

陳默求我:「老闆,不如您和他直說,每次都是我來拒絕他,不知道的還以 為他是我前男友。」

我建議他試試:「你如果能搞定顧沂川,我送你一百個奧特曼。」

陳默:「……」

「什麼叫奧特曼?」

顧沂川人未到聲先行,幾秒後出現在我面前。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大衣,版型很好,顯得他身高腿長。

我問:「你來幹嘛?」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顧沂川長腿一邁,坐到我旁邊的椅子上,笑嘻嘻 地問,「小白,我看了天氣預報明天是個好天氣,一起看日出吧。」

我從手機里調出一張日出圖擺在他面前:「看。」

顧沂川:「……」

他的眉毛耷拉下來,委屈巴巴地說:「你變了。」

「沒有人會一直和過去一樣啊。」

我說。

「小白,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頓了頓,扯扯我的衣袖,話里居然 帶了點撒嬌的意味,「去嘛,我有東西想給你來著。」

他一雙眼睛生得極好,天生帶了上揚的明朗,任是無情也動人,更別說脈脈 地望著一個人。

我的心往下塌了一塊,移開視線,覺得有些頭疼:「我爺爺昨天還說讓我帶 你去家裡吃飯呢,到時候再給吧。」

爺爺最近的意思越來越明顯了,經常聊起舊事,談起過去和顧爺爺的情誼便 會提到我和顧沂川的「娃娃親」,他說:「顧小子從小就喜歡我的那個玉扳 指,爺爺還等著有天能夠給他呢。」

念及此處我瞟了顧沂川一眼:「不要在爺爺面前亂說話。」

「我知道,聽你的。」

顧沂川無奈,他伸手想為我把額前垂下的頭髮撩到耳 後,被我避開。

他便沒有再進一步,可手卻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嗓音微啞:「是因為他 麼?」

我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易燃的目光。

他的眼神像溫柔的泉水,可撇開水面霧氣,露出的是無法掩飾的疲憊和脆 弱。

我有段時間沒見到易燃了,他告訴我自己要出國一段時間,然後就變成了不 常聯繫的狀態,直到他現在沒有預告忽然回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易燃面前,我總是會有些莫名的心虛。

「剛才。」

他補了一句,「一下飛機,就來找你了。」

我更心虛了:「外面冷嗎,要不要喝熱水?」

他嗯了一聲,走上台階,對顧沂川點點頭算作打招呼,然後遞給我一個紙 袋:「你之前想要的,給你帶回來了。」

袋子裡是一個精緻的首飾盒,裡面躺著一條項鍊。

這是歐洲一家私人首飾店的貨,裡面有許多寶石,由客人親自選材親自設 計,然後和工匠一起鑲嵌,深受一些情侶的喜愛,他們會一起去店裡完成獨 一無二的首飾作為愛情的見證。

我之前訂了一顆紅寶石一直沒空去做,和易燃提過一嘴讓他碰上了帶回來, 沒想到他還記得。

「正好去了那個城市,就去替你拿回來了。」

易燃解釋,忽然他又笑了, 帶著自嘲補充,「如果你不介意這是我做的話。」

我的呼吸滯住,心像被一隻手狠狠攥住,又酸又澀。

可易燃畢竟是易燃,他到底沒讓我難堪,摸摸我的頭,笑了: 「應該不介意的吧,畢竟我是哥哥啊。」

一如最初。

就在我們都沉默的時候,我媽給我打來了電話,我剛接通,她的聲音就透過 手機傳了出來:「相親會時間定了啊,就周六,你好好準備著吧。」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她,她就火速掛了電話。

易燃緩緩側頭看向我:「什麼相親會?」

我:「……」

顧沂川在旁邊補刀:「哦,原來你不知道啊。」

「你不說話會死嗎?」

我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易燃笑了笑:「予白如果本來就不想參加的話,不告訴我也沒關係的。」

我連忙點頭:「對,我就是一點都不想參加。」

顧沂川攬住我肩膀:「那你現在就內定我,我和阿姨說這玩意不辦了。」

我沖他翻了個白眼:「我爸媽胡鬧,你也跟著胡鬧?」

顧沂川聳聳肩,往前一步擋在我和易燃中間與他對視:「那我們周六見?」

易燃沒有說話,我知道他是不可能去有我媽媽在的場合的,為了避免他尷 尬,我插嘴道:「不如去吃晚飯吧,我請客。」

「好哎,老闆咱們去哪兒吃?」

我是有名的渣女,戀愛從不超過三個月,前男友多得可以組團 打球

陳默人未到聲先行。

我沒想到他也在店裡,只聽見他歡快的聲音從門後傳來:「咱們的賭局還算 不算數,你不是說沒追上江曜請客吃大餐麼?」

他的嘴太快了,我根本來不及截他的話頭。

顧沂川愣住,說話間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這個江曜又是誰?」

我:「……」

易燃輕描淡寫:「哦,原來你不知道啊。」

顧沂川:「……」

我:「……」

咱就是說有必要這麼記仇嗎?! 等陳默披上外套走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我們之間的氣氛詭異極了。

他頂著我 殺人的眼神後退兩步,訕笑:「那什麼,不吃了不吃了,我今天輪休,先 走。」

「別不吃啊兄弟,我請客,你給我好好說說這個江曜是怎麼回事。」

顧沂川 搭上陳默的肩膀,半拉半拖地把他架走了。

留下我和易燃雙雙沉默。

而這時我收到了江曜室友的簡訊:「系花向江曜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