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許成傅突然從天而降。
「你之前說兩萬八雇我演戲的事兒還作不作數?」
他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 什麼端倪。
「……也可以作數……吧。」「那你買票吧,我一會兒把身份證號發給你。」
「哦。 「你準備買機票還是高鐵?買機票吧,高鐵時間太長了,受不了,還有我只 坐商務或者頭等艙,別買錯了啊。」
……給你能的? 「冒昧問一句,你怎麼突然回心轉意了?」
「……」對面一陣沉默。
「我媽把我卡停了。」
「為啥?」「還不是因為你!」
他忿忿道:「那晚我倆都進了派出所,我媽親自去才把 我弄出來!」
「啊,我懂了,一級米蟲斷糧了唄……」
我強忍笑意:「就沒個朋友啥的接 濟你一下?不應該啊,你不是傅少嗎?」
對方再次沉默。
「是不是拉不下臉跟朋友開這個口?也對,畢竟是一晚上喝掉好幾個兩萬八 的傅少啊哈哈。」
「閉嘴。」
「我想靠勞動掙錢。」他說。
發願要靠勞動掙錢的傅少並沒有如願坐到商務艙,而是跟我一起擠在了高鐵 二等座車廂。
他的表情告訴我他很不愉快。
但是,Who cares? 「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南方人。」
他看著窗外,不放過任何一個表達不滿的機 會:「南方人不都是很溫柔的嗎?為什麼你這麼彪悍?」
我頭也沒抬,兀自翻了一頁書:「你這是地域歧視。」
「我沒有。」他矢口否認:「我只是單純歧視你。」
「許成傅。」
我合上書:「我現在可是你的衣食父母,你說話之前真的不打 算考慮一下措辭嗎?」
「不打算。」他說:「我來給你科普一下,買家和賣家是平等的供需關 系,不存在誰比誰高階。
你要是不爽也可以換掉我,看你爸認不認。」
「行。算你狠。」
我恨恨地打開書,不打算再搭理他。
「瓜子飲料礦泉水啊,還有冰激凌,有需要的喊一聲。」
乘務員推著小車堪 堪經過,「來,把腳收一下。」
「我要吃哈根達斯。」他又說。
「許成傅!你別太過分啊!」
「從我工資里扣。」 行,這會兒你是我爺爺,回了家要膽敢出什麼麼蛾子,看我不廢了你。
5
我家住在蘇北的一個小鎮上,自建房,門口有片小院子,老方平常愛養些雞 鴨鵝之類的小家禽,還有一條和我一起長大的老黃狗。
到家的時候,老方正在殺雞。
我們一進門,四喜就搖著尾巴衝上來,許成傅跟見了鬼一樣迅速閃到我身後。
「狗!!」
「別怕,他不咬人。」我柔聲安撫四喜。
「唷,方睦回來啦!」
屋裡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女高音,我後脊一涼,有一 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舅媽花枝招展地迎了出來。
我舅舅這家人,個個都是大奇葩。我舅是個土大款,從頭到腳都瀰漫著暴發 戶的氣息,舅媽是個標準的市井婦人,把勢利兩個字明晃晃的掛在臉上。
兩 人聽說政府要在我家附近開發一個旅遊古鎮,一心合計著要把我家房子拆了 改民宿。
而我的表妹李曳,顯然是名字起壞了,她應該叫李拽。
自從去英國留學之後 眼睛就長到了天上,當然也沒有很看得起我這個卑微北漂的表姐。
朋友圈屏蔽我不說,逢年過節難得見個面也是狂秀優越感,一拉一踩,凡學 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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