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個時候有點懂事了,而且之前姥姥跟父親的對話我聽懂了一大半,所以我心裡還是帶著點「敵意」的。
所以我只叫了聲姥姥,那個小翠我視而不見。
只不過弟弟好像無所謂,聽話的喊著姥姥和翠姨。
其實我心裡希望那個翠姨最好別吃飯就走,那樣就證明她看不上我父親,我也就不會有後媽了!
「後媽」在我心裡就是「地主婆」那麼壞,肯定會用針刺我和弟弟的,往後我們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可結果讓我失望了!翠姨那天不但在我家吃了午飯,還笑嘻嘻的幫著收拾碗筷,跟我父親兩人一個倒熱水,一個洗著鍋碗。
那一刻我知道,「後媽」這個「壞女人」要來了!但她還是最愛我的姥姥介紹的,我人小言輕,無力反抗。
就這樣,當年二月二,翠姨在一掛鞭炮聲中正式進了我們家的門,按現在說法,她跟我父親算是「閃婚」。
當時我就納悶了,這個女人到底看上了父親哪一點?父親不但比她大好幾歲,還拖著兩個「油瓶」,有什麼吸引力?
多年後我想了想,可能翠姨就是看中父親是個正式工,端著「鐵飯碗」的緣故吧。
這樣她至少不需要在農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參加勞動生產了。
所以很長時間我都瞧不起她,覺得她純粹就是懶惰。
翠姨長相普通,中等個,皮膚小麥色,還有一臉的雀斑。
唯一好看的就是她笑起來一口雪白的牙齒,說話聲音也好聽,輕輕的,柔柔的。
所以自打她進門後,父親臉上的笑容多了,對我和弟弟也和顏悅色了,很少用棍子揍我們。
因為翠姨沒有工作,剛開始就是在家洗洗涮涮,照顧我們父子三人的飲食起居。
但沒過多久,父親託人給翠姨安排到一個護士學校打掃衛生,這樣也有了一份收入。
父親的一個同事的愛人在土產日雜上班,在同事的介紹下,他經常領回來半成品的拖把回家扎,以此來貼補家用。
好像還糊過火柴盒,總之,每天晚上父親和翠姨都要做手工活,日子過的雖然拮据,但父親的性格變好了許多。
翠姨對我和弟弟很照顧,但我覺得這是她「乍養小豬 篩細糠」,說不定還是裝出來的,哪天會使壞說不準。
果然有一天因為我在學校調皮搗蛋,上體育課時,把一個同學的鞋脫下來,扔到房頂上,結果老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登梯子拿了下來。
本以為這事就過去了,但那個星期開班會時,約見了家長。
可能是父親上班沒空吧,是翠姨去的。
那天晚上回來,父親拿起久違的篾棍,在我屁股上打了好幾下,後來還是翠姨拉開的。
看到翠姨假惺惺的樣子,我把帳全記到她頭上,當時我心想:父親是「打手」,翠姨才是幕後黑手!
打那以後,我更抗拒了,他們越想讓我聽話,我越不聽話,經常逃課。
勉勉強強讀完初中,我再也不願讀書了!
翠姨跟父親婚後第三年,同父異母的妹妹出生,那一刻我覺得,往後家裡更沒有我和弟弟的一席之地了!誰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不上學的我像只自由的小鳥,成天不著家,因為年齡小,雖然是城市戶口,但也沒有合適的班上,所以就跟一幫遊手好閒的社會青年混。
那時候打架鬥毆的現象常有,我也經常參加,有一次被派出所請進去了,聽說要送入少管所,那一刻我害怕了。
後來還是翠姨跟人托關係,好說歹說把我放了出來。
那一晚回到家,坐在昏暗的燈光下,我乖乖的準備接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可事情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壞,那晚父親不停的坐在一旁抽菸,一句話都不說。
未完待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