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他和我上床,和他睡的那天,他的白月光正在閣樓外面

2021-11-22     昀澤     24222

沈玉半夜殺進來,就像當初在將軍府,找我退婚時候的樣子。

宮裡的人跪了一地,我沒跪他。

他橫豎恨我,又要仰仗我爹,不能廢了我。

就算我不放阮容容,我跪下來認錯,他也不會喜歡我,他照樣罵我噁心。

我早累了。

「你再說一遍,發生什麼?」

沈玉走到我對面,出乎意料地沒有喊。

「我叫阮貴妃看風景,她的釵掉進河裡,要自己撿,就被水沖走了。」我說。

沈玉看著我,宮裡鴉雀無聲,眾目睽睽。

「毒婦!」

沈玉終於抓住我,將我推搡到地上。

我不說話,他咬著牙,拔出腰裡的劍,終於砍進柱子裡。

「來人,」他沖外面喊,「拿鴆酒,去拿鴆酒來!」

屋裡沒一個人敢出聲。他的人來得快,托盤上放著酒和杯子,就像早備好了。

我認得那酒壺。

我小時候在宮裡玩,先帝要賜別人死,用的就是它。

我坐在那,沈玉倒滿一杯,掐住我的下頜就往我嘴裡灌。我本來沒想掙,可他掐

得難受,於是我拚命踢他,扯他的胳膊。

沈玉終歸比我力氣大,他按住我,整整灌下一杯酒,才站起身,擲了杯子。

酒很涼,我可能掙得太厲害。他按我的時候,我只覺得肚子裡有什麼擰了個結,

然後啪地一聲斷掉了。

這很疼,沈玉一鬆開我,我就蜷起了身子,指甲都陷進肉里去。

勾引他和我上床,和他睡的那天,他的白月光正在閣樓外面

「你裝什麼,」沈玉說,「蘇璃,你站起來,裝什麼?!」

我沒跟他裝,我就是肚子疼。

他站了一會,忽然蹲下來,扯住我的手。

「阿璃,你哪裡疼,怎麼會疼的?」

我說不出話,眼前一陣陣地黑。沈玉一直亂喊,開始喊我,後來沖外面喊是誰拿

錯了酒。

他問誰呢,不是他自己拿的嗎?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覺得冷。

天已經亮了,沈玉背對我坐在床邊上,跟我隔了層紗幔。

太醫院的首輔在前面跪著,那架勢讓我覺得我要死了。

「陛下,千真萬確,酒里沒毒,」他說,「皇后是心疾。況且小產傷氣血,睡一

陣或許是無礙的。」

「什麼叫或許?!」沈玉喊了一聲。我只記住小產兩個字,耳朵里嗡嗡地響。

什麼時候的事,我不知道。

原來我和阮容容一樣,肚裡有過孩子,怪不得剛才那樣疼。

我要是知道,我就不踏青了。

「阿璃。」

我咳了一聲,沈玉揭開那層紗,撲過來抓住了我。

他是怕我死了,他沒法跟我爹交代。

我不看他,他低著頭,握住我的手。

「阿璃,還會有孩子的,」他說,「我就是想嚇住你。你怎麼就不怕我,什麼都

敢做?」

我一直不說話,沈玉坐了一會,更了衣去上朝。

我等他和太醫走出去,讓人關了宮門,誰也不相見。

沈玉連著來了幾天,沒有硬闖。

娘來看我,和我說了些外面的事。

我小產的第二天,沈玉下了秘旨,全力捉拿阮容容,就像當初捉拿亂黨一樣。

「沈玉能做皇帝,也不是傻的。你說阮容容落水,屍首都找不到,怎麼會是落

水?他那天在氣頭上,覺得是你殺了人,但後來也想明白了,這裡面有別的事,

對不對?她是不是跟誰勾結了,你沒法說?」

娘哄著我,就是想套出我的話,可我什麼也說不出。

我說什麼呢?說我雇了顧北寒勾引阮容容,但後來他愛上她了,他帶著阮容容跑

了。說琅月不是沈玉親生的孩子,還是說我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他?

阮容容的宮裡空了一陣,很快搬進了新的美人。

朝野肅清,爹又去了西陲的任上。

我不能總關著門,因為我要管六宮。

那些妃嬪來見我,沈玉也走到我宮裡來。

他不再罵我噁心,也不再一口咬定,我和顧北寒私通了。

可我一看到他,就是覺得冷。

他說阿璃,我是玉哥哥。我給你摘風箏,給你拿兔子燈。

這世上早就沒有阿璃,也沒有玉哥哥了。

「阿璃,你怎樣才能開心,和以前一樣?你告訴我,怎樣都可以。」

「什麼都可以嗎?」

我問他。

我很久沒理過他,他有些慌,忙不迭地點頭。

「我要供奉顧北寒的牌位。」我說。

琅月一晃就三歲了。

長得眉目清秀,跟顧北寒一個模子。

沈玉不瞎。

他的人翻遍了大燕,也沒能把阮容容翻出來。

年初的時候,西域使帶著駱駝隊穿過戈壁灘,在路上遇到了兩個人。

男的很清秀,眼睛下有一道疤,雖然穿著西域的衣服,但一看就是個漢人。

他的妻子話不多,溫溫柔柔,總是低著頭,抱著他們的小娃娃。

他們也有支馬隊,販賣茶葉和寶石。

那男人聽說有大燕來的西域使,殺了一頭羊,在篝火上烤,然後問了他們很多

事。

沈玉得了秘報,特意拿來給我看。

他是想聽我說句話。

勾引他和我上床,和他睡的那天,他的白月光正在閣樓外面

顧北寒的牌位還在廳堂上,一天三炷香,紀念我們的友誼。

我轉過身,向後花園裡去。沈玉拉住我,小心翼翼,盯著我的臉。

「是我出了錢,」我說,「我讓顧北寒勾引阮容容,但後來他愛上她了。阮容容

懷了他的孩子,然後跟他跑了。她不愛你了,這些都是因為我。你明白了嗎?」

沈玉不說話。

「你以前說得對,我就是跟顧北寒勾結了。所以那年刺殺,他才放過你。我願意

讓他跟別人走,他幸福我就很快樂。」

「阿璃,你還是別生我的氣。」他說。

「阿璃,我們不提阮容容了,行嗎?」

「阿璃,我是這世上最傻的人了。」

我甩開他,徑直走到花園去。

娘跟我說,你和沈玉青梅竹馬,門當戶對,從小就在一起玩,有什麼說不開的

事?幹什麼要鬧得帝後不睦,眾人皆知?

可我就是想離開他。

一輩子在他身邊,又半分不去碰,一眼不去看。

一輩子記得阮容容和顧北寒,記得我曾經懷過的孩子。

他們說大燕的皇帝是情種。

先帝大半輩子獨寵皇后,現在的皇帝夜夜路過長坤宮,只是皇后不肯讓他見。

宮裡的孩子始終只有琅月。

那些臣子開始進諫,次年盛夏的時候,新來的王美人生了個兒子。

沈玉抱著襁褓,在我門口站到太陽落山。

小孩一直哭,我走出去,本來不想接,但那孩子閉著眼,小拳頭晃被子,和琅月

小時候一樣。

「阿璃,這是你的孩子,」沈玉說,「我把他抱來了,他就是你的兒子,你和我

的兒子。」

皇長子送給皇后,大燕歷代喜歡這樣做。

我讓人接了他,轉身走進宮門裡。

「阿璃。」沈玉在身後叫。

我轉過身,他有些侷促,讓我想起在將軍府,他見阮容容時的樣子。

「什麼時候到我宮裡來,你帶著兒子,我那裡涼快。」

「等我做太后的時候。」我說。

我把王美人接到了我宮裡。

她剛開始大氣不敢喘,後來熟了,跟我一起養兒子,也學會背地裡罵男人。

那天沈玉沒回嘴,但宮裡人多,這話很快傳了開,說我咒皇帝死。

爹特意趕回來罵我。

沈玉說阿璃是跟我發脾氣。夫妻之間,什麼話都說得,怎麼能當真?

他是這樣想的嗎?

那以前的事,他大概也覺得不當真。

但我和他不一樣。那扇門關上,就不會再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