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準備了一個 PPT。
是的,一個專門揭露蘇清雅出軌的 PPT。
「新郎官,在迎娶我們美麗的新娘之前,你還有最後一個考驗!你要用一個節目
表達你的新娘的愛,你準備好了嗎?」
「我準備好了。」
我想我此刻的語氣應該是司儀意料之中的急切與喜悅吧。
只不過我急切與喜悅的是別的事情。
我拿起遙控器,按了切換鍵。
下一刻,原本歡聲笑語的場地變成了一片死寂。
大概就是小時候學過那個比喻——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形容的場景吧。
因為 ppt 的第一頁,便是今天的新娘——蘇清雅,赤身裸體地和一個男人擁吻
著,而那個男人並不是今天的新郎官——我。
我看了蘇清雅一眼。
天可憐見,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的表情。
驚訝、恐懼、焦急、無可奈何...
這麼多種情緒竟然能在一個表情里一起體現。
「啪!」
是酒杯破碎的聲音。
我抬眼望去,蘇父眼裡冒著火,氣勢洶洶地看向我。
我根本不在意他的目光,繼續播放下一頁。
是我第一次發現她出軌的聊天記錄。
再往下,是一段錄音。
「小雅,你為什麼還要和他訂婚啊,你不說早就對他沒感覺了嗎?」
「小傻瓜,不和他結婚我們以後住哪。你放心,我已經找了一個專業的狐狸精,
等我和他結婚了,就讓狐狸精去勾搭他,再拍下證據讓他凈身出戶。」
蘇清雅的嗓音非常有辨識度,認識她的人一聽便知是她。
我放著錄音里時,觀察著現場賓客的表情,他們無一例外地大跌眼鏡。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這在古代要被浸豬籠的!」
現場一些老一輩已經聽不下去了,不顧在場的蘇父,議論了起來。
我太了解蘇父了,視面子如命,這一點多多少少也遺傳給了他的女兒。
別看蘇清雅成天在家打遊戲,外人一旦來做客,她必定是要擺出一副努力備考的樣子。
此刻,這父女二人臉已經憋成驢肝色。
我還要繼續往下放,蘇父忍不住衝上台來,現場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鬧劇持續了一會,我們幾個人被拉到了後台的一個房間裡。
我、我的父母、昊子;蘇清雅,她的父母,還有鎮上威望較大的兩個老人家,總
共 9 個人,陷入了沉默。
10
我知道,他們站在不同立場,都有很多話想說,但誰也不想第一個打破沉默。
我深吸一口氣,率先開口了:
「我只有一個要求——離婚!」
然後指著蘇清雅繼續道:「她凈身出戶,立刻從我家裡滾蛋。」
蘇父啪地一下站了起來:「孩子,你和小雅這麼多年感情,好不容易修成正果,
就這麼離了,你忍心嗎?年輕人難免會犯錯,小雅她可能一時鬼迷心竅了。你放
心,只要你不提離婚,我一定好好教訓她,以我的人格擔保,她絕對不會有下一次!」
說著,他狠狠扇了坐在一旁失神的蘇清雅一巴掌。
「啪!」
這一把掌打得非常重,我甚至覺得可能把她的牙齒都打鬆了。
血立刻順著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蘇清雅回過神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眼淚開始往下掉。
蘇父並不理她,轉頭看著我。
我知道,剛剛那下是在展示他的態度。
我也知道,這個老頭想挽救的,恐怕不只是他女兒的歡迎,而是他的名聲。
他可以為了面子,多次拒絕書法機構的邀請,接受清貧的生活。
他的女兒卻可以出軌一個還沒畢業的學生,這傳出去他的臉往哪放?
我也懶得多說,直接拿出手機,打開相簿,遞給了他。
上面是蘇清雅每次出軌的證據。
蘇父翻著照片,眼神逐漸從憤怒變成震驚,最後變成絕望。
最後,他靜靜地把手機還給我,回到座位,不再說話。
「她凈身出戶,否則我們就法庭見,這些證據可能會有不少人看到。」
我只想立刻結束這段婚姻,因此直接說狠話了。
鐵證如山,蘇清雅一家也知道鬧下去只能自討苦吃,加上房子是我全款買的,自
覺理虧的他們只能妥協,同意配合辦理離婚。
11
事情終於塵埃落定,我鬆了口氣,帶著爸媽去外面吃飯。
爸媽安慰我不要傷心,鼓勵說還有更好更值得地等著我。
我含著淚,一臉解脫,有著說不出的輕鬆。
回家路上,我收到了蘇清雅的簡訊,只有三個字:「有趣嗎?」
我摸不著頭腦,可能是指責我在婚禮上讓她當眾出醜吧。
懶得和她說這些有的沒的,回道:「明天早上 9 點,民政局。」
「你會後悔的。」
「你整天忙著工作,回來也不陪我,就知道讀書,我很寂寞你知道嗎?」
「你早就發現了我的事,為什麼不和我溝通?一定要弄到這種地步你才滿意嗎?」
蘇清雅一下子發了五六條信息,細數我的「不對」。
我心中冷笑。
來了,經典的倒打一耙。
這女人別的不會,這一招可是爐火純青。
出軌就出軌,總要扯到生活中瑣事,然後把一切錯誤歸咎於我。
抵制不住誘惑,卻不敢承認,找一堆驢唇不對馬嘴的藉口。
我不再回復,和她說話我都覺得噁心。
很快,又有我和蘇清雅共同的朋友發信息過來勸和,卻讓我只看到了虛偽和噁心。
頭又開始痛了,我乾脆把手機關了。
第二天,我和蘇清雅在民政局門口見面,順利離了婚。
分別前,蘇清雅還在歇斯底里地說著我的不好。
我還記得,她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就是想出軌,本來還想結婚後繼續給你
戴綠帽子,因為你根本配不上我。」
呵,多可笑啊。
這,就是我曾經深愛過的女人。
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好憤怒,好氣。
拿回房子的全部產權後,我立刻聯繫中介掛牌出售,第二天又來到公司,遞交了
了辭職申請。
公司領導和我關係很好,想請我吃飯聊一聊,被我婉拒了。
這裡實在沒法呆了,早上去公司和領導說了後,我直接訂了機票,然後回去收拾行李。
能隨身帶的都帶上,帶不了的直接扔了,這個房子我真的一秒鐘都不想多呆。
下午,我來到機場。
飛機就要起飛了,很快我就能回到廣州,希望落地是新的開始。
12
三年後,我的事業早已回到正軌。
苦澀的經歷讓我更加明白,對一個男人來說,實力是最重要的。
我更加努力地學習、工作,重新考上了公務員,現在已經是國企的部門主管了。
去年,我在這裡認識了一個女孩,一個見到我就滿眼星星的女孩,現在她已經成
為了我的妻子。
從認識到現在,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
這讓我深刻地認識到,選擇比努力更重要。
至於蘇清雅,說實話,我從來沒有再去關注過她任何信息。
只是當年我和昊子把畢萬送進了監獄,他被判了三年,現在剛出來不久。
聽昊子說,畢萬出來之後根本找不到工作,加上三年暗無天日的牢獄生活,他已
經完全跟不上時代了。
所以他只能去找蘇清雅。
更可笑的是,他把蘇清雅當成了揭發他吸毒的叛徒,兩人從情人變成了仇人。
最後一次聽到他們的消息,是畢萬毒癮發作,找蘇清雅要錢,被蘇清雅一刀捅了。
也許,那個女人現在也進了監獄。
但,那又關我什麼事呢?
「老公,我們過幾天去旅遊吧!」
「好,你想去哪,我定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