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來就是盜竊作品。」
江露看了陳葳一眼:「葳哥你評評理,明明是你女朋友自己把畫給我的!」
我:……
這人能要點臉不?
陳葳看起來左右為難。
江露趁機賣慘:「葳哥,這個機會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被學校知道了,肯定不會讓我畢業,你也知道我媽那個脾氣,她能打死我!」
陳葳動搖了:「穗穗,算了吧。」
「不能就這麼算了!這是我的作品,誰都不能冒用!」
「但是江露這個情況,確實不方便拆穿……你看,要不這次就算了,我保證她不會有下次。」
我看著陳葳,質問:「你是她什麼人?你憑什麼替她保證?」
我很少這麼跟陳葳說話,他愣了一下,顯得有些惱火。
「林穗,你講點道理!」
「我不講道理?那好,我去跟組委會講道理。」
「行了,不就是一張廢稿嗎?你那麼多廢稿,隨便畫畫不就出來了?這麼斤斤計較有意思嗎?」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陳葳說出來的。
我說:「陳葳,你仔細想想那張圖叫什麼名字。」
「什麼?」陳葳回想了一下,「《擁抱海洋》,這名字怎麼了?」
我沒有說話,眼眶驀地酸了。
他居然問我怎麼了。
那張圖,是我在與恐懼對抗時畫出來的,可畫完後,我覺得自己並沒有戰勝恐懼,我只畫出了表面太平。
所以我把它廢了。
陳葳那句漠然的「怎麼了」,比江露冒用我的畫參加比賽,更令我難受。
05.
我最終沒有去組委會揭發江露。
陳葳後來反應過來了,慌了好幾天,拚命哄我。
他太清楚我的軟肋,知道說什麼話能討我歡心。
他向我發誓,只要此事了結,我不再提,他以後就會跟江露保持距離。
用一張廢稿,去換一份安心,我同意了。
陳葳也確實說到做到,好一段時間都不再跟江露來往。
江露給他發消息、找他打遊戲,他都不理不睬。
我天真地以為,這樣就結束了,江露會徹底從我們的生活里消失。
但我到底低估了他們那麼多年的情誼。
入夏後,陳葳的小舅舅回國。
小舅舅叫刑燃,雖是長輩,卻只比陳葳大七八歲。
陳葳要去給他小舅舅接風洗塵,原本我打算跟著一起去的,可陳葳拒絕了。
他說還沒有見過父母,先見舅舅不太合適,我便沒有多想。
正好我最近找到了滿意的實習,在一家藝術館做策展助理,平時也可以留在館中畫畫,氛圍很好。
那天我加了個班,回家時發現陳葳給他小舅舅準備的禮物忘記帶了。
我趕緊拿上禮物,給陳葳送過去。
他提過接風的飯店,我有印象,向服務員稍微一打聽,就知道是哪個包間。
包間門虛掩著,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陳葳,你太不厚道了,這麼久不理我,來來來,這杯必須跟我喝了,否則我要鬧了。」
是江露的聲音,跟平時的大大咧咧不同,她這句話說得有些撒嬌意味。
旁邊人起鬨:「喝交杯!喝交杯!哇!真喝了——」
我頭腦一熱,直接推開門。
陳葳和江露的胳膊已經繞好了,甚是親密,我懷疑他們稍微側一下頭,就能親到彼此。
陳葳眼神慌亂,趕緊鬆開江露:「你怎麼來了?」
是啊,我怎麼來了。
我要是不來,該多好。
失望,憤怒,又有一種意料之中的悲涼。
我把禮物扔到他身上,牙齒都在發抖。
「穗穗,我們只是做遊戲……」陳葳趕忙解釋。
可我只是笑了一下,一句話都不想說。
我的目光在陳葳和江露臉上略過,隨後看到今天的主角,刑燃。
我愣了一下。
不光因為我看過去的時候,刑燃也正在看我,且目光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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