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我可以當他的僚機,當他帶妹的工具人,但現在——
葉初不行。
葉初是我的朋友。
已經是下午 6 點,黃昏的餘光漫過操場。我站起來,看著鍾杉的側臉,仍然是漂亮到囂張的五官。
可是我卻開始覺得沒那麼好看了。
我走到鍾杉面前,他抬起頭看我,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鍾杉,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喜歡你?
「從九歲那年開始。」
他僵住了。
過去,他一皺眉我會不安,他一冷臉我會難受。而現在,我看著他僵住的表情,心裡卻閃現出一絲爽快。
「鍾杉,你要明白,我過去這麼多年對你的好,沒有別的,只是因為我喜歡你。
「你也只是仗著我喜歡你罷了。
「可是現在,我不打算喜歡你了。」
我沒有停留,直接邁下台階,可是右手突然被他握住。
鍾杉站起身,他的身體擋住了夕陽,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到他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是這樣想的,我們……可以試試。」
我是真的笑了出來。
我發現自己犯了個更大的錯誤。
我以為當了十多年的舔狗,悲哀的只有我自己,可是沒想到,我這十多年對他的好,把這個人澆灌成了一個傻。
我正琢磨著是不是應該替對我很好的鐘叔叔、趙阿姨一巴掌打醒他們兒子,沒想到有個人替我實現了心中所想。
就在我倆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人從側面襲來,直接一拳把鍾杉打到跌在台階上。
我抬頭,看見咬著牙一聲不吭的林之舟。
我從來沒見過林之舟露出這種眼神。
印象中一向溫暖和煦的狗狗眼現在冷若冰霜,他擋在我身前,對鍾杉說:「想聯繫我姐,自己憑本事去要電話。找關算什麼?」
我心下一緊,他從開始就聽到了?
那之後我講自己喜歡鐘杉的事,他不是聽得一清二楚?
鍾杉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站起來,往前逼近兩步,眼神盯著林之舟,質問的卻是我:「你和這小子在一起了?是因為他嗎?因為他,你才開始不接我的電話對吧?」
我和林之舟還沒有在一起,但是這話我根本不想解釋給鍾杉。
正在這時,我頭上一暖,林之舟已經把我的頭壓到他的肩膀上,呈現出緊緊抱住的姿態。
我聽到他對鍾杉說:「我不管她喜歡了你多久、多少年,現在,她在和我談戀愛。過去你拿走的,我都會補給她。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
我埋在林之舟的肩窩,他說這話的時候,喉結就在我耳邊顫動,酥酥麻麻的震顫像電流一般從我的耳廓傳到了我的心臟。
我的眼睛好像濕了。
15
此刻,咖啡廳里,一個女生在一臉淡定地喝咖啡。一個男生坐在她對面,頭傾向前,狗狗眼可憐巴巴,就差沒把求抱抱寫在臉上了。
林之舟小心翼翼觀察我的臉色,「關關,對不起,一時情急我擅自說了……你和我談戀愛。你不會怪我吧?」
我不說話。
林之舟更焦急了,他雙手伸向前,想要碰我又不敢伸手,我好像看到了一隻企圖偷吃又心有顧忌的薩摩耶。
我默默喝咖啡。
林之舟看我的神色巋然不動,收回手,低頭說:「是我的錯。那我以後不打擾你了關關。」
我喝完最後一口咖啡,拿起紙巾擦了擦嘴,慢條斯理地對耷著腦袋的薩摩耶同學說:「怎麼,想翻臉當陳世美?」
林之舟瞬間抬頭,睜大了狗狗眼,下一秒就越過桌子朝我撲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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