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他都一度想要衝著兒子大發雷霆,可是一想起對方還是個孩子就立刻心軟了下來。
但也正是由於小明這些與日俱增的「怪異」行為,才促使漆黔生重新審視旁人此前對兒子的看法。
或許真的應該帶他去醫院看一下醫生了。
信件
2000年夏,漆黔生猶豫再三還是帶著兒子走進了北京市一家兒童醫院,然后里里外外做了一個全面的檢查。
看著檢查結果上「孤獨症」三個大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兒子真的患上了精神疾患嗎?
在醫生的解釋下,漆黔生很快就明白了兒子那些奇怪行為的來源,正是孤獨症中典型的「強迫性」行為。
只是至於患上這種病的原因,醫生卻無從得知,或許是遺傳基因,或許是生長環境,都有著脫不開的干係。
但無論是何種原因,漆小明患上孤獨症已經成為事實,而日漸年邁的漆黔生對此恐怕也只是有心無力。
因為就在兒子被確診為孤獨症的這一年,他剛好到了退休的年齡,與此同時也意味著父子倆的生活只能靠著微薄的退休金度日。
漆黔生當然不怕過苦日子,就像他對妻子的保證一樣,只要自己在就一定不會委屈二中。
可關鍵問題就在於,倘若他離開了這個世界,兒子又該由誰照料呢?難道真的要這個可憐的孩子孤獨終老嗎?
不,這不是漆黔生想要的結果,他無論如何都要把兒子安排妥當。
兒童福利院
為此,這位父親幾乎跑遍了北京各大福利院,可是每到即將決定的時候就再次猶豫不決。
「很難想像其他人會像我一樣如此周到地照顧兒子,離開了我,他一天都活不下去。」
如此一來,小明入住福利院的事情也一再擱淺,也是在這個時候,漆黔生想到了另外一個合適人選——
他的哥哥漆畹生。
來不及猶豫,漆黔生當下便把內心的真實想法通過書信轉達給哥哥。
「我們能否住在一起?這樣對方有事了還能打個120,小明不知道什麼叫『營救』,不如我們搭夥過日子吧。」
只是不知為何,兄弟倆的信件往來也從此戛然而止。
直到2011年9月9日,漆黔生此前任教的那所學校想要為其發放教師節禮品卻始終聯繫不上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成年漆小明
來不及多想,校方立刻派了一位同事趕往他的住所,誰知剛走到窗前便看到小明正在床上跳來跳去。
而在這個孩子腳下躺著的,正是不省人事的漆黔生。
此時的漆小明或許還沒有意識到,那位陪伴自己多年的父親就這樣永遠地睡了過去,再也沒有醒來。
自此以後,這個無人問津的孩子便被當地政府送進了敬老院,這一去就是十年。
據敬老院的院長說,小明在這裡生活的十餘年裡,除了一對佛教協會的夫婦沒有任何人來看過他。
好像整個世界都遺忘了這個「困在」孤獨里的孩子,直到2021年漆畹生護工的到來。
漆小明房間
與弟弟相比,漆畹生的生活同樣不好過,妻子早亡和孩子夭折早已磨滅掉了他對生活的所有希望。
好在這位名叫翠翠的護工始終陪伴在其左右,宛如親生女兒一般將他打發終老。
如此一來,漆畹生也沒有理由不將唯一的遺產留給這個善良的鄉下姑娘,奇怪的是他好像早已忽略掉了侄子這個「必留份」。
好在漆黔生早已預判到了這一點,生前的他早已為兒子攢下了十幾萬元的積蓄,還申請了低保和殘疾人補貼。
如今的漆小明雖然不能自力更生,但在父親和敬老院的幫助下安度晚年並不是一件難事。
遺物展
2021年10月12日,翠翠順利通過遺產公證繼承了遺產,此事仿佛就此即將告一段落。
可是經手辦這件事的工作人員卻始終沉浸在漆黔生那63封信中久久無法自拔,多麼希望這個世界上能少一些困在孤獨里的孩子。
思來想去,上海公證處的公證員聯合遺物整理師決定為這些「孤獨症障礙者」辦一個「遺物展館」。
其中的素材自然是來源於漆黔生和漆畹生兄弟倆那63封手寫信。
2022年1月,這場名為「來信」的遺物展在上海市莘莊鎮上的一家咖啡館展出。
值得一提的是,這間咖啡館竟鑲嵌在廣場的一角,而且很難被人發現,仿佛從一開始就為這場展出而生。
遺物展
在這個熙來熙往的城市,常有人說孤獨是人生的常態,但這並不能否定我們對熱鬧的嚮往。
人生里確實會有很多這樣的時刻,你站在人潮擁擠的大街上,身邊是成群結隊的人,而你卻一個人走過一條又一條街。
儘管如此,仍然希望你在熬過這段孤獨時光中時刻提醒自己,這樣的歲月同樣值得珍惜。
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會有一段心酸的生活,被生活取笑或折騰,但最重要的是不要忘記在生活的磨礪中變成更堅韌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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