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輩子風風雨雨都過來了。老伴走得早,留下我跟倆孩子,一個兒子,一個閨女。兒子小傑,打小就機靈,嘴甜會哄人,總愛圍著我轉,說要給我掙大房子住。閨女小芳呢,文靜又懂事,成績好,但性格里總帶著那麼一股子倔勁兒,不愛多說話,卻總用行動默默關心著這個家。
這些年,鎮上的變化可大了,老房子要拆遷,說是要建啥新社區,咱家那兩套老宅子,一下子成了香餑餑。鄰里街坊都羨慕我,說我這下可算是苦盡甘來了。我心裡也樂呵,想著這下能給孩子們更好的生活了。
「媽,那拆遷房可得給我留著啊,我結婚還等著用呢!」小傑一聽到風聲,立馬就急吼吼地來找我,眼裡閃著光,好像那房子已經是他囊中之物了。
我笑著拍拍他的背,「傻孩子,媽還能虧了你?但你也得想想你姐,她一個人在外頭不容易。」
小芳在一旁,低著頭,手裡擺弄著衣角,輕聲說:「媽,我沒事,我有自己的打算,您別操心。」
我嘆了口氣,心裡頭五味雜陳。小芳這孩子,總是這麼懂事,讓人心疼。可我這當媽的,心裡也有桿秤,想著兒子娶媳婦是大事,不能含糊。於是,我暗暗下了決心,兩套拆遷房,全給小傑。
決定的那天晚上,我叫來了倆孩子,坐在昏黃的燈光下,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孩子們,媽想過了,這拆遷房,就都給小傑吧。小芳,你別怪媽偏心,媽知道你懂事,以後媽多補貼你些。」
小芳抬頭看了我一眼,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她輕輕點了點頭,「媽,我理解的,您別為難。」
那一刻,我心裡不是滋味,但也只能硬著頭皮,把這事兒定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家裡表面上風平浪靜,但我知道,小芳和我之間,似乎隔了一層看不見的牆。我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我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時間能沖淡一切。
可到了我生日那天,我徹底繃不住了。
往年的這一天,家裡總是熱鬧非凡,小芳更是早早就開始張羅,親手做蛋糕、準備禮物,總想著給我一個大大的驚喜。而今年,一切都變了樣。
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我的床邊,我睜開眼,心裡期待著那份熟悉的溫暖。可直到中午,家裡還是靜悄悄的。
我也給小芳發了消息,她只說今天公司加班,沒空,絲毫沒提我生日的事,連個禮物都沒有。
午飯時,餐桌上少了小芳的身影,顯得格外冷清。小傑倒是回來了,帶著一臉的笑意,說是給我準備了生日禮物,可我看著那些昂貴的菸酒,心裡卻怎麼也熱乎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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