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年底,張姨提出想辦個婚禮,說不圖什麼名分,就是想讓人知道他們是真正的夫妻。老胡一聽,也覺得理所應當,便拿出五萬塊張羅婚宴。結果婚沒辦成——張姨說她那邊親戚嫌棄老胡年紀大、沒房產在她名下、不靠譜。
這話讓老胡猛地警醒,他反問張姨:「那你到底是想過日子,還是想套我東西?」張姨一翻白眼:「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法跟你繼續了。」
第二天她人就走了,還順走了老胡銀行卡上的兩萬塊現金。他報了警,但警察說這事屬於「自願贈與」,沒有證據,也沒法立案。老胡像被當頭潑了盆涼水,蹲在派出所門口,一個人抽了整整一盒煙。
他開始回想這段日子,一點點發現:她從一開始就在布局,步步為營。
什麼牙、馬桶、電動車、親戚、孩子、婚禮,全是她用來索取的手段,而他,就像個被釣上鉤的魚,掙扎也沒逃脫。
後來的日子,他再也不跳舞,不下樓聊天,就在家裡坐著、盯著電視發獃。鄰居來看他,他只是擺擺手:「別說了,我糊塗。」
退休金還在發,存款所剩無幾。他病了一場,住了醫院,沒人照顧,是鄰居老太太每天提著飯來看他。那時候他才明白,真心人往往不是穿金戴銀說甜話的那個,而是默默遞上一碗熱粥的人。
出院後,他在日記本上寫下一行字:「人老了最怕的,不是沒錢,而是貪念和孤獨聯手害了自己。」
小區的人都說老胡變了,變沉默了,也變謹慎了。再有人勸他找老伴兒,他只笑笑說:「不找了,自己一個人挺清凈。」可有時候深夜樓下亮著燈,窗簾背後那個老頭的影子,還是孤單得讓人心酸。
這世上,誰都不想孤獨終老。但感情這事,不分年紀,只要動了心、沒了防備,晚節也可能不保。老胡的故事不過是一個縮影,卻是太多老年人難言的痛。溫情不是給錢給物,而是心裡有彼此、相互依靠;倘若一開始就摻了算計,那哪怕過得再熱鬧,也不過是一場精心編排的騙局。
晚年的淒涼,很多時候不是命苦,而是人沒管住心,也沒看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