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志誠啊,你那個追了三年的高中班花,結婚了嗎?」
王博吊兒郎當地給我發語音,我正和未婚妻在婚紗店挑西裝,低頭一聽,心口咯噔一下。
「沒。怎麼了?」我邊回微信,邊把一套藏青色西裝搭在肩上。
「那你準備結婚的事,她知道不?小道消息說,她最近和男朋友分手了。」
「知道吧,朋友圈都發喜帖了。」
「那你死心了嗎?你那可是從高中就追她啊!」
我沒回。
是啊,沈嘉怡,我追了她整整十年,大學四年、畢業後三年,我們從微信點贊、朋友圈互動,到她失戀時我開車兩個小時送她回家。她說餓了,我半夜去排隊買她最愛的蛋黃肉粽。
可她永遠停留在「謝謝你,志誠,你真是個好人。」
我一直等,直到29歲生日,才認清:我不是她的命中注定,只是她失意時的「備胎」。
直到我遇見林悅,她不漂亮,但溫柔大方,從不弔我胃口,跟我一起搬家、做飯、攢錢。
於是我決定娶林悅,準備給自己的青春一個句號。
可偏偏在這時,沈嘉怡打來了那個電話。
「志誠,你……還在忙嗎?」
那天下午,我在婚紗店試西裝,林悅正彎著腰給我量褲腳,手機震動,我看到那個熟悉的備註:「沈嘉怡」。
心猛地一抽。
「你找我什麼事?」我儘量平穩語氣。
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我……我最近搬家了,在整理舊照片,看到我們高三拍的合照,想起你了。」
我沒說話。
她輕輕一笑:「你那時候真傻,給我寫情書,用便利貼貼在我課桌上。」
「是挺傻的。」我扯了扯嘴角。
「後來你追我那麼久,我都沒答應,其實……不是不動心。」她的聲音變得輕了些,「只是那時候,我總覺得你太穩重,不像我喜歡的那種壞男孩。」
「現在呢?」我低聲問。
她那頭頓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說:「現在……我也老了,才知道,陪伴和踏實,比浪漫重要。」
「嘉怡,你想說什麼?」我直截了當。
她忽然吸了口氣:「我分手了。他出軌,我受不了了。你……你願意來我這邊坐坐嗎?我一個人挺難熬的。」
我喉頭髮緊。
我曾多希望她對我說這句話——可為什麼不是三年前,不是我表白時,不是我陪她失戀那晚,而偏偏是現在?
林悅抬頭看我:「是誰的電話啊?」
我望著她清澈的眼睛,忽然心裡一顫。
「一個老同學。」我垂下眼,語氣發虛。
電話那頭,沈嘉怡又說:「志誠,你還喜歡我嗎?」
這一句,仿佛十年光陰都被捲起來,砸進我胸口。
我沉默良久,低聲道:「我……明天就要登記結婚了。」
她那頭安靜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也是,你這樣的人,不該一直等我。」
我想說點什麼,可她已經掛了電話。
我盯著那逐漸暗下來的螢幕,像失去了什麼,卻又像終於放下了什麼。
登記那天,陽光正好。
林悅穿著一身米色長裙,牽著我的手,笑得溫柔:「你臉色怎麼那麼沉?後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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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我搖頭,牽緊她的手:「沒有,我終於知道,愛是現在身邊這個人。」
她笑了:「你以前追過別人,是不是?」
我一愣:「你怎麼知道?」
「我翻過你舊相冊。」她挽住我胳膊,「沒關係,我知道你以前喜歡別人,但你是帶著我走進未來的。」
那一刻,我心頭一酸。
我終於明白,有的人,是青春的遺憾;而有的人,是餘生的歸宿。
我不是沒愛過沈嘉怡,她曾是我心裡的月光。但月光再美,也照不暖寒夜。
而林悅,她是燈,是飯,是我一天忙完回家時,有飯香、有笑聲、有熱水的歸處。
後來,我收到過一次沈嘉怡的朋友圈:她一個人背著包在雲南旅拍,文案寫著:「不為誰等,不為誰留。」
我點了個贊,沒有留言。
就這樣吧。
人生有很多無果的堅持,也有很多明知不可能卻不願放手的執著。
可婚姻不是博一博的奇蹟,而是日復一日的現實。
我慶幸,曾經愛得深,也慶幸,最終沒有沉溺在過去。
更慶幸,在對的時間裡,牽住了那個願意跟我過日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