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松在朋友圈裡算是一個傳奇,他十多歲時就練攤,到二十多歲就有百萬資產了,只不過年少輕狂,吃喝玩樂把錢給糟了。最落魄的時候,大冬天還穿著一件單衣,走在北風中瑟瑟發抖。那個時候的苦日子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段時間,他是怎麼熬過來的,但是因為他特別的聰明,對待事情也有很大的見解,所以說五六年後,他又翻身了。
一個人成功靠機遇,失敗後還能再翻身,就不能再說只是幸運的事了。每個地方都有曾經紅火一時的人,但屬於他們的時代一旦過去,就會回歸到你我一樣的生活中去,甚至,還不如。
所以,我們是很佩服大松的。而那五六年的經歷,在現在的他看來是一種難得的經歷。他說:「感謝那些曾經的朋友,是他們讓我認識到了人情冷暖。」人情冷暖是他那幾年最直觀的感觸。一個人沒了錢,就沒了朋友,甚至,你以為的生死之交也會離開你。我們生活中有很多這樣的人,當我們自己有錢了身邊的朋友自然就會多,但是如果說我們沒錢了之後身邊也就沒有幾個留下來的朋友了。這就是所謂的酒肉朋友,他們根本就不會在你有困難的時候幫助你,只是會在你遇到事情的時候躲得遠遠的,害怕你會找他們的麻煩。
他說的生死之交是小文。小文跟他是一個胡同走出來的,中間雖然有一段時期散了,但後來又有了聯繫。小文沒有正式工作,打零工的,家境不是很好,大松應酬的時候經常帶上他,還會專門給他打包一份新鮮的菜讓他帶回家中,他的妻子身體不大好,經常生病。
那次,小文的妻子突然發病,大松立即聯繫了外地醫院的朋友,將她送了過去,最後又拿了三萬多治好了他妻子。
大松自認對他不薄,可是沒想到,自己落魄的時候,去找他借錢。他卻一再叫窮,甚至閉門不見。大松後來對別人說:「其實,當時他就算只拿一萬給我,我也會感激涕零的,可是他沒有,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竟然連一萬塊錢都不值。」
可以肯定,這件事對大松影響很大,在很多場合他都提起過,感慨地說:「對人真的不能一廂情願地好,你對他推心置腹,他卻以為是理所當然的。」聽的人自然是對小文充滿了鄙視。
正好,我跟小文也是認識的。那天跟他聊天時,下意識地問起了這事。小文苦笑說:「我知道他到處都在說這事,本來是不想辯解的,不過你是第一個當面問的,我可以說說,你姑且當個故事聽吧。」
前面說過,小文和大松小時候是一個胡同里的。現在的年輕人對胡同小孩可能不清楚,但稍微上點年紀的人都知道,胡同里其實有很多故事,打架鬥毆就是其中之一。
當然,那時候他們兩人還很小,只能算是胡同青年的預備軍。那一次,大松的表哥得罪了別胡同里的人,那人不敢找他,將目標放在大松身上。可是他們不認識大松,小文和大松一起回家時,他們找的竟是小文,小文擔心大松會吃虧,承認自己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然後,他就住了一個多月醫院,整個過程中,大松既沒阻止,也沒喊人,只會站在那裡發獃。
小文苦笑說:「當時要不是有人發現,我都快沒命了。所以,他是不是欠我一條命?至少半條吧,可他根本不記得了,他只記得自己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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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xtpage}他們重逢時,小文正處於再次失業的情況,十分需要找一份工作,他想請大松幫幫忙,可是大松總是這邊說很簡單,那邊就忘記。小文當然也很生氣,覺得當年如果不是自己,他早就沒命了,現在幫自己介紹一個工作,卻一天拖一天,根本沒放在心上。
後來,大松確實給了他三萬多元為妻子治病,但裡面還是有故事的。大松幾乎餐餐喝酒,喜歡帶小文過去是因為他不喝酒,可以開車,有時候小文有事或是半夜正睡著時,也會被叫過來,來得慢一點,大松就不停地打電話催,還說自己對他那麼好,怎麼開個車也磨磨蹭蹭的。
小文覺得無論如何自己也代他死過一次,算是半個救命恩人吧,可是他有了錢後,卻將自己當成免費的手下一樣。
小文仔細算了一下,他們重逢的十個月里,自己替大鬆開了二百多次車,所以,大松給的那三萬多塊錢,他是當成工資收下的,一個月三千多,並不算很多。大松破產後來借錢,他確實沒有借,其實萬把塊他還是能拿得出來的,但是他不想拿,因為不想再跟大松繼續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