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他說:「你們不用像別人那樣叫我季主任,叫我季醫生就好。」
她莫名地又想起了以前的事。
他抱著她,像一頭撒嬌的巨型犬,哼哼唧唧地說:「只有我能叫你芮芮,別人不能叫!你也不能老跟別人一樣,老季崆季崆地叫我,我喜歡你叫我大崆。」
而如今,他叫她小蘇,她只能叫他季醫生。
這五年,果真在他們倆之間划下了一道深深的鴻溝。
再難逾越。
2
和所有分手後的情侶一樣,蘇一芮也幻想過好多次她和季崆重逢的場景。
不管是物是人非的感慨,還是失而復得的喜悅,抑或是不相往來的決絕,她都想過。
甚至想好了該如何應對。
哪怕沒有這些複雜的情感,畢竟是相愛過的兩個人,再次重逢時,總會有一點與眾不同的彆扭吧?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季崆能做到如此的雲淡風輕。
原來,真正的放下並不是老死不相往來。
而是,即便重逢,也能像對陌生人一樣客套寒暄。
這段感情中,放不下的,自始至終,都只是她一個人。
在了解科室規矩和工作內容的過程中,蘇一芮也聽到了不少關於季崆的八卦。
比如說,他是最帥最年輕的副主任醫師,是神外手術做得最乾淨利落的主刀大夫,也是腰麻最好的人。對病人格外好,雖然待人並不熱情,倒也從不端架子。
除此之外,流傳最盛的八卦就是,季醫生是個特別專情的人,有個戀愛了好幾年的女朋友。平素里,女朋友送的手錶、領帶、項鍊等從不離身。
季醫生平時雖然冷淡得很,不怎麼近人情,但只要提起女朋友,眼底總是溫柔無限。
導致人們都很好奇,能降得住季主任的女孩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越聽面色越僵,心中衍生了無盡的悲涼。
五年前,他也是這麼對她的。
熟悉科室不是個浪費時間的事兒,倒更像是走個過場。
比起千篇一律的病房,大傢伙兒對英俊逼人的季醫生更感興趣。
蘇一芮不是很想見他。
如果說一開始不想見他,是害怕兩人尷尬的重逢,那麼現在就是單純地不想去應對他的漠然。
她想早點回去休息,但是沒有季崆的批准,她又不能擅自離開。
她只能在他辦公室門口杵著,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見他出來。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季崆才慢悠悠地出來。
看見她在門口等著,也不驚訝,神色如常。倒真是主任對實習小大夫的表情,有前輩的溫和,但也不缺點到為止的疏離。
「還沒走嗎?」他問。
「哦,這就走,季……季醫生,明天的排班是我跟著你查房吧?」她有點沒話找話。
「哦,不是。」他準備下班了,就開始解白大褂的扣子,語氣也帶了點不經意的敷衍,「臨時換了一下,你明天先整理病歷吧。」
整理病歷是又累又沒技術含量的活兒,實習醫生都想跟著大神學習真本領,沒人願意去干這個。
一般情況下,就按排班走,輪到誰,就自認倒霉。
但也有例外,比如說向季崆央求,把這雞肋的辦法換到其他倒霉蛋身上。
她愣神間,已經落後了季崆好幾步,他把白大褂脫了,隨性地掛在手腕上。
因為這個動作,他腕上的手錶就越發顯眼,黑色皮質的錶帶很是精緻好看。
她也送過他的手錶,雖然不怎麼名貴,但是他很喜歡,總是戴著,一刻都不離手。
因為他太喜歡,所以她也記憶深刻。
只不過,她送他的手錶,錶帶是金屬扣的。
3
雖說她沒資格跟著查房,但是蘇一芮還是一早就到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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