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久違的溫柔,熟悉到讓人忍不住沉迷,她迷迷糊糊地繼續睡了。
後來,她感覺他拿開了掌心,但是氣息依舊在,綿長溫潤,他似乎站在床邊在看她。
又過了不久,她已經陷進了深睡眠,處在分不清現實和夢境的邊緣地帶。
她感覺到她的雙眼再次被罩住,有種溫熱急促的氣息緩緩接近。接著,唇上就傳來了濕潤溫暖的觸感。
這一吻,縹緲得像是夢境。
但是其中蘊含的思念和愛戀,纏綿不盡。
好像是真的一樣。
第二天一覺醒來,已經是讓人心頭顫抖的,響噹噹的九點。
八點就要交班,她睡到了九點。
她飛速爬起來,把衣服整理了一下拔腿就跑。
早交班自然是結束了,她看見了白衣黑褲的季崆,乾淨板正,風度翩翩,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光芒萬丈。
他的眼神從她臉上一掃而過,幾乎片刻都沒留。
她揉了揉自己雞窩一樣的頭髮,自嘲地想放聲大笑。
為什麼?
究竟是為什麼,她會以為昨天晚上是季崆親了她?
她自嘲地往外走,不經意地瞥見了值班表。
昨天晚上算上她一共六個人值班,但兩個值班室加起來。
有……八個床位。
6
值班室事件沒讓蘇一芮擔心太久,很快,就有其他事情衝擊了她。
那就是,她被醫院給攆了。
如果是正式醫生,除非是特別嚴重的醫療事故,不然並不會上升到辭退的地步。
但如果是實習醫生,犯了錯誤,就沒那麼多顧慮了。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攆出去。
打哪兒來,回哪兒去。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惹了誰。
直到要開所謂的批鬥大會,她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是有個實習醫生在給病人換藥的過程中出現了點小失誤,雖然並不算醫療事故,但無奈病人有權有勢,非要揪著這點由頭攆人。
而這個倒霉的實習醫生,就是她。
醫生出入病房都要戴口罩,她和胡妮娜身材又相仿,又是沒什麼存在感的實習醫生,對於病人家屬來說,給點引導,認錯人很容易。
或者說,將錯就錯,很容易。
她這樣的小透明,用來做背鍋俠再合適不過了。
而這個家屬,就是那個她想見而未見到的硬膜下出血病人的家屬。
難怪季崆不讓她跟著去那個病房,怕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他是在保護她。
她心口稍稍有了點暖意。
但轉念一想,她和胡妮娜都歸季崆管,要攆走他的人,怎麼能沒有他的首肯?
思及此,那點暖意也漸漸湮滅了。
批鬥大會開得有點冗長,病人家屬態度蠻橫,咄咄逼人,醫生事不關己,冷眼旁觀。
唯有她,被晾在中間,成為眾矢之的。
尷尬,難堪,委屈,憤怒。
似乎都有,又似乎不一而足。
「小蘇,給家屬道個歉!」
主任發了話,有息事寧人的意思。在他們看來,她一個小實習醫生,人微言輕,沒有實力,自然沒有脾氣。
她緊咬牙關,想乾脆撕破臉皮大鬧一場,但又唯恐連累了季崆。
她低了頭,慢慢彎下腰,輕輕地吐著肺里的濁氣,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還是拚命扛著。
沒關係,不就是一句對不起嗎?反正說完了老娘就不幹了!
「對……」
「咣!」
會議室的門被狠狠地踹開,緊接著是季崆微微帶喘的聲音:「我倒要看誰有資格接受她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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