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動了動嘴唇,他又補充:「我會給雙倍費用。」
於是我沒有心理負擔了,走過去掀開被子,剛把自己的靠背調整好,肩頭便一沉,隨後是清清淺淺的呼吸聲。
粱璽宸睡著了,陷入了他用替身喬氳為自己編制出的美好幻象里。
作為姚芷煙的替身,粱璽宸從未狗血地捏著我的下巴讓我別笑,因為我笑起來不像她,然而當我望著粱璽宸睡夢裡仍殘留一絲肅殺的眉眼,卻想讓他以後別那麼輕易皺眉。
因為他皺起眉就不像那個太陽一樣,俊朗恣意的男孩,那個永遠只能活在我的回憶里的男孩。
2
自從和粱璽宸達成替身協議,我便辭去了工作,「全職」做替身,畢竟裝裝恩愛就能拿錢的工作不幹白不幹,粱璽宸為白月光甘之如飴,我又何必對他的錢包心軟。
我們沒有明晰地討論過要給多少錢,因為粱璽宸向來出手闊綽,自會不定期地給我的帳戶打來不薄的錢財,約會時我多誇了什麼一句,過幾天那物品必然會出現在我面前。
這樣想,粱璽宸簡直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冤大頭,但有時也會讓我捉摸不透。
比如他並不如我意料地喜歡我用姚芷煙的神態語氣和他相處,有時甚至會冷下臉;比如他家的門鎖密碼用的是我的生日而不是姚芷煙的,我問起後他說是怕我記不住,我懷疑他在內涵我的業務能力;比如知道我會做飯後,強烈要求我每個工作日帶上親手做的午飯去公司陪他。
你看,其實替身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今日我照例去公司陪他,粱璽宸挑剔地將菜里的一抹薑絲夾起來,問我:「這是什麼?」
他發問的時候極其認真地盯著筷尖的薑絲,像是第一次見到薑絲的孩子,我明知道他想問的是為什麼知道他不喜歡吃薑卻還是讓姜在菜里出現,卻起了玩心,故意說:「這是姜哦,粱璽宸小朋友,不可以挑食,要乖乖吃掉。」
應該是沒料到我會開這種玩笑,粱璽宸眼底浮出幾分驚訝,隨後又被淡淡的欣悅沖刷,剩下閃爍的喜意,把薑絲送進了口中。
我忍不住笑出聲,自然地將他碗里的薑絲挑出來,解釋:「應該是我裝盒的時候不小心把我們的弄混了。」
粱璽宸卻不讓我幫他挑菜了,制止我的動作:「我突然覺得薑絲還算可以接受。」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粱璽宸那麼可愛,可愛得和那人完全沒有相似之處,還是我早就發現了卻不願意承認?我凝視著粱璽宸的側臉,忽然發現想不出所以然。
結束,我自覺地收拾好東西離開,不打擾粱璽宸,出去時碰上他的助理。助理小姐正趁著休息時間通私人電話,經過她身後時我聽到她驚呼了一句:「芷煙,你怎麼那麼快就要回國了?」
我腳步未停,心裡的算盤卻噼里啪啦打得響。
姚芷煙要回來了,粱璽宸還會留我在他身邊嗎?就算顧及情面沒讓我離開,如果某天姚芷煙突然回頭了,我又該如何自處,我還沒有愛錢到這樣膈應自己的地步。
助理掛斷電話,又接到辦公室內線送咖啡進去。我自告奮勇接下這個活,在空無一人的茶水間裡給咖啡加入致死糖量再遞給助理,拜託她送給粱璽宸,隨後瀟灑轉身,深藏功與名。
替身有什麼壞心眼呢?不過是演技能拿奧斯卡,拿完錢就無情走人罷了。
3
姚芷煙回國的消息很快在他們的圈子裡傳開,原因倒是很貼合她的嬌縱大小姐氣質——和男友分手了,回來養情傷。
我試圖從粱璽宸臉上找到哪怕一絲端倪,他卻平和不已,仿佛生命里沒有這個人,可我知道他在姚芷煙生日那天的神情有多落寞,像一樽琉璃,在月色里折射出溫柔脆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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