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心裡藏著一個人再明顯不過的表現。
我將這一切歸因於愛之深,藏之切,準備結束這段表面光鮮甜蜜的關係。我們的協議起始於姚芷煙出國,結束於姚芷煙回國,也算是有始有終。
粱璽宸這陣子又忙起來了,一星期里五天不在國內是常事,這倒是方便了我的操作。
我去了他為我置辦的別墅清空自己的生活痕跡,里里外外翻了個遍,力求不留下一片雲彩。也是這麼一收拾,我才知道我平時有多粗心,竟在沙發縫裡找到一隻耳墜。
我盯著這隻耳墜良久,終於想起它為什麼會被遺留在這裡。
那次粱璽宸應酬完便帶著醉氣給我打電話,我趕到別墅時他就躺在這個沙發上一動不動,像只酣睡的雄獅。我躡手躡腳上前幫他脫鞋子、摘腕錶、松領帶,想讓他儘量睡得舒服些。我正和他的襯衫紐扣做鬥爭,手腕烙上灼人的溫度,視線剎時翻轉,待再看清我已經被壓到他身下。
我忘了,猛獸任何時候都會保持極高的警惕。
黑暗中粱璽宸的眼眸亮得嚇人,像是窗外所有星子都盛進了他眼底,可那並不是柔和的光,而是極具侵略性,仿佛下一秒隕石就要撞擊地球,把我們都壓在廢墟下。
滾燙的鼻息讓我有些心慌,我猜粱璽宸是把我錯認成了姚芷煙,然而還未來得及出聲,他就啞聲喚了句:「小氳。」
我怔愣住,遲疑地問:「你沒醉?」
否則怎能如此清晰地叫出一個替身的名字?還是那麼繾綣的語氣,好似我們真是如膠似漆的情侶。
「我醉了。」粱璽宸說,「所以我覺得是在做夢,能這樣抱著你。」
我想不通這個邏輯,只想趕緊讓他起來,可我剛推了推他的胸膛,便感覺環住我上半身的力道賭氣似的收得更緊,我掙扎了幾次無果,只好說:「粱先生,這是另外的價錢。」
肌膚相貼讓我清楚地感受到粱璽宸因發笑而輕微振動的胸膛,我耳根子都是熱的,粱璽宸這廝還在繼續撒野,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耳垂,調笑道:「小氳,你好可愛。」
所幸那晚粱璽宸沒一直抱下去,酒稍微醒後就自覺起身,神情竟是我沒見過的魘足。我深感震驚,心中暗嘆粱大少代餐都能享用得那麼認真。
我將耳墜收好,確保東西都帶齊後離開別墅。
我和粱璽宸的這處住所並不是秘密,畢竟在外人看來這是我們的愛屋,偶爾也會有客來訪,但看到姚芷煙出現在眼前我還是有一秒鐘的不爽。
我發誓,只有一秒。
4
「喬小姐要出門?」姚芷煙指向我手邊的行李箱。
如果我現在是理智的,我應該大方回答她「我跟梁璽宸分手了」,然而潛意識裡有個聲音叫囂著,它告訴我不能就這樣認輸,儘管我只是個替身。
我姑且將它稱為女人間奇怪的勝負欲。
「是的,」我乾脆順著她的話往下答,「你來找梁璽宸?他不在。」
姚芷煙向我示意她手裡的伴手禮盒:「我知道他不在,你是他女朋友,找你不也一樣嗎?」
她說得那樣坦然無謂,讓我方才豎起的一身刺顯得實在可笑。我在以什麼身份和姚芷煙說話?梁璽宸的女朋友?還是入戲太深的替身?
姚芷煙沒察覺到我的情緒,邀請道:「如果喬小姐不趕時間,一起吃午飯?」
我握緊行李杆,做了個任性的決定:「我不出門了,走吧。」
我們相對而坐,姚芷煙向我講述她和金髮負心男的悲歡離合,我興致乏乏,待到她終於傾訴完才問:「你回國想怎麼養情傷?另覓新歡?」
姚芷煙眼中放光:「算個好辦法,反正國內也挺多人追我的,不如我在裡面挑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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