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歲我被拐了,黑暗的屋子裡,眼看著旁邊的漂亮姐姐被男人玷污

2021-12-11     昀澤     31896

停雲不喜歡,我便不在他眼前抽。

就這樣,抽了不知道有多少根,我摁滅菸頭,起身到這幢別墅頂樓,打開保險箱,取出衝鋒鎗和狙擊槍。

低頭看錶,21:35。

距本市公安局局長周雲所說的行動時間,只剩五分鐘了。

我伏在別墅頂端,瞄準遠處瞭望塔內走來走去的僱傭兵,聚精會神。

時間到。

「砰——」,我扣下扳機。

遠處人影倒栽下去,黑黢黢的,像棵被攔腰砍斷的樹,砸在一地飛濺的泥水裡。

雨,大顆大顆落下來。

頭頂轟隆轟隆。

武裝直升機的螺旋槳攪弄起大片氣流。

眾多全副武裝的緝毒警向這座莊園、不遠處的寨子,種了大片罌粟的農田……以及如今不知身在何方的江停雲……發起總攻。

前幾日,我為停雲戴的勞力士上藏著竊聽器。

我叫任瑤瑤,是一名緝毒警,同時也是優秀狙擊手。

8 年前停雲放我離開,我便考上了警校。我從大三起便接受任務臥底各大販毒集團,立下功勳無數。

停雲這邊,不過是我執行的一次任務。

不然任瑤瑤為什麼要在王萬里懷裡,又恰巧與江停雲重逢?

我不是什麼需要保護的水仙花,我甚至都不是花,我是荊棘,是毒刺,是讓人上癮的紅罌粟。

那些傷害過我,欺辱過我的,我一個都不放過。

我的任務是掩護。

我伏於高處,百發百中。

12歲我被拐了,黑暗的屋子裡,眼看著旁邊的漂亮姐姐被男人玷污

那些妄圖擋在警察面前的,被我一個一個射殺。

是停雲叫他們保護我的。

好可惜。

僱傭兵這點火力,顯然沒法跟警方抗衡,很快潰逃。

警方開始搜查這座莊園,還時不時向我問話。

坦白說我不抱期待。

停雲一向謹慎,別指著在他住處發現什麼。

同事們將我家翻的滿目瘡痍。

我看見當年的素描本,都畫滿了。前幾頁是小貓小狗。後面是我,穿碎花裙子彈鋼琴的我、繫著圍裙做飯的我、在遊樂場舉著棒棒糖傻笑的我、餐桌前大快朵頤的我……到最後是穿旗袍坐停雲懷裡巧笑嫣然的我。

我靠在寫字桌上,低頭點菸。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啊抖。

周局走過來,看著素描本打趣:「他對你挺不錯啊。」

我側過頭,冷冷看他。

他還在笑,說我們差點以為你叛變……我狠狠吸了一口煙,提槍「嘩啦」指著他的頭,我叫他滾。

他罵罵咧咧滾了,說我還是這個臭脾氣。

這次行動是多管齊下。

停雲那邊應該也受了襲擊。

他怎麼樣了?

我想問,又覺得這話由我說出口,沒什麼意思。

多年前那晚,江漢不止叫人欺辱了我,還叫人千里迢迢去了上京。

是我的錯。

我不慎向那名黑警暴露了家庭住址:上京市朝暉區林業路 8 號,松英花園 7 幢509 室。

江漢的人闖入我家,綁架了我的爸爸媽媽,強迫他們跟我視頻。

換句話說,江漢叫人在我的爸爸媽媽面前欺辱了我。

教我女孩子要端莊典雅、溫柔善良的媽媽當場瘋了,打 18 樓掉了下去。爸爸抄起菜刀要和他們拚命,被捅死在我家客廳。

江漢捏著我的嘴,紅著眼說我傷害了他的兒子,他要我知道什麼叫天下父母心。

真是廉價的天下父母心。

那時候,我就跟自己說,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活下去,只要我活下去……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八十年,只要我活著,我就要他們,血債血償。

那天過後,任瑤瑤便已經死了,活著的是一隻,滿世界找心的鬼。

你看她人模人樣,衣裙華美,可她被掏空了。她身子單薄,一陣風都能穿透。

她回不去了。

她不喜歡毒販、不喜歡人販、不喜歡這世上所有骯髒泥濘的東西。

她喜歡鋼琴、喜歡碎花裙、喜歡舞蹈喜歡畫畫,喜歡這一寸又一寸的人間歡喜。

媽媽,你錯了。

溫柔良善,典雅端莊……

這世上,就有一些女孩子,註定猙獰成厲鬼,打地獄裡爬出,抱著這些不忍卒睹的人間醜惡,一起灼燒成灰燼。

溫柔良善,典雅端莊,就都留給別人吧。

我靠在門框上,狠命吸菸,一根接一根,似要將過往那些都在這煙里,全數燃盡。

沒找出什麼,同事們稀稀拉拉清理現場,第三個入夜時,這裡的人證物證全被帶走,空空如也。

月亮出來了。

我坐在門前台階上,閉著眼睛,一遍遍哼著德彪西的《月光》。

月涼如水,風也溫柔。

歲月靜好。

後來,我終於可以很熟練很熟練地彈奏出《月光》,也再沒有跟媽媽鬧過了。

睜開眼,停雲就站在我的面前,雪白西裝上濺著紅色的血。他站在原地,呆呆看我,一副靈魂出竅的模樣,魔怔了。

他沒死。

他回來了。

他為什麼還要回來?

停雲拿槍指著我,「給我個解釋,」他持槍的手在瘋狂顫抖,「你給我個解釋。」

你給我個解釋我就信你,我信你是不得已,我信你是被逼的,你沒有辦法。我笑了。

我抬頭說哥哥,他們輪姦我的視頻你看完了嗎?

他痛苦萬分,你覺得我看得下去?你當我什麼人?你憑什麼覺得我看得下去?

他紅著眼說我把他們都殺了,他咆哮著說我把他們都殺了!我連我爸都殺了!他指著自己胸膛,說當年是我出賣的他,是我害死的他!因為你,我殺了他!我害他掉進河裡,屍骨無存!

你還想怎麼樣?

他拿槍頂著我的腦門,說你還想怎麼樣?他說你要我死對吧?你覺得當年是我強姦了你,你恨我對吧?可我當年不那樣做,你走得了嗎?你走得了嗎?

你別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我抱著腦袋尖叫一聲。

萬籟俱寂。

12歲我被拐了,黑暗的屋子裡,眼看著旁邊的漂亮姐姐被男人玷污

我能聽見樹葉的沙沙聲。

終於啊,到終點了。

我早知道會有今天。

在我發現那個素描本,選擇將第一杯牛奶擱他桌上時,我就知道會有今天。

可我還是選擇走到今天。

我閉上眼說你開槍吧。

我說你既然都已經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

他輕聲說我擔心你,我來帶你走,我知道你在家。

我睜著眼落淚,我哭了,揮舞著手,嚎啕大哭。

停雲紅著眼說,瑤瑤你是愛我的對吧。

沒有。我搖搖頭,輕聲,我沒有愛過你,從來沒有。

他放下槍,一隻手捂住眼,哭得像個孩子。

你走吧。他說。

他說,我的姑娘,這是最後一次,我同你說再見了。

9 月 23 日,停雲一夥負隅頑抗,死的死,傷的傷,他被逼到絕境,墜入羽毛都無法浮起來的深澗里。

我也終究,沒能過個像樣的生日。

我坐在黑黢黢的,沒有窗戶的屋裡,低頭抽菸,狠命抽菸。

煙霧繚繞著上升,猩紅色的火星一點一點。

屋裡沒有床,沒有沙發,沒有家具,我睡在鋪著小毯的地上,屋裡什麼都沒有,空空如也。

我從 12 歲起,就再沒過過生日了。

我拆開一塊小蛋糕,點上蠟燭。

25 歲,我今年 25 歲。

我閉眼吹熄蠟燭,只覺得自己,享年 25 歲。

門外有光照進來嗎?

有少年坐在小書桌前安靜讀書嗎?

她還喜歡穿碎花洋裙嗎?

還有,園子裡那些紅色玫瑰,都還開得好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