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法院出來,我給顧炎和梁薇發送了一條信息:我已經掌握了你們殺害我父親的證據。
他們都沒有回覆。
但是通過監聽器,我知道他們已經慌了,顧炎和梁薇互相指責然後大打出手,最後,顧炎指著梁薇大吼,「你這個瘋子,要不是你,我怎會落到這個地步?」
梁薇也歇斯底里,「你怪我?當初在醫院裡,我們都沒發現那老頭子已經醒了,被他聽到我們的談話,他罵你滾,是你自己拿起枕頭捂死他的,你現在來怪我?」
「要不是你一天到晚跟人攀比買這買那,我怎會欠那麼多錢?」顧炎大罵,「不把那老頭捂死,我就套不住陳芸,就不能用她家的錢還債,我和你就都會被人砍死。」
還沒等法庭開庭,我卻遭遇了車禍。
我不喜歡開車,每天都是坐地鐵上下班,當我出了地鐵站往回走時,忽然一輛車直對著我沖了過來。
我嚇蒙了,直愣愣地看著那車向我衝過來,忘了反應。
眼見著那輛車即將將我捲入車底,車卻「嘎吱」一個急剎,停住了。
但我依舊被強大的慣性衝出了馬路,摔進了綠化帶。
車內,司機看著我,眼神複雜。
下一秒,幾個男子衝上去,瞬間控制了司機,那是保護我的便衣警察。
司機很配合地跟他們走了。
我被送進醫院檢查,萬幸只是一些擦傷。
我留在醫院繼續觀察的時候,接到警方電話。他們告訴我,司機已經招供,他是個時日無多的癌症患者,顧炎給他二十萬,要他開車撞死我。
但司機天良未泯,在千鈞一髮之際踩了剎車。
我放下電話,捂著臉,淚水從指縫中滑出……
其實在我向法院起訴時,我就已經將我收集到的證據全都交給了警方。
但因為我父親早已下葬,除了監聽錄音,我並無其他顧炎的殺人證據,所以警方是不能抓人的。
可是我等不及警方慢慢地找證據,於是,我就故意不停地刺激顧炎和梁薇,以我對他們的了解,他們眼見事情敗露,肯定會對我下手。
只要他們再次行兇,警方就可以直接抓人。
表哥是不贊成我這想法的,因為太危險,但我堅持。
於是,警方就只好派便衣跟在我的四周保護我。
顧炎和梁薇果然沒讓我失望,不到一周他們就買兇殺人!
9.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顧炎和梁薇被抓後,在強大又專業的刑偵人員手裡都沒撐過一個回合,就全招供了。
顧炎從追求我開始就是一個局。
他通過同學知道我家庭富裕,就費盡心機故意接近並追求我。原本,他只想從我這兒騙到錢償還掉那筆債務後,就跟我分開。
為了獲取我和我爸媽的好感,我爸爸生病手術時,他鞍前馬後地照顧。
可他沒想到,就在我爸爸手術結束,我送我媽回家休息的時候,梁薇去醫院找他,因為我爸還在昏迷中,所以二人肆無忌憚地討論下一步要怎麼做。
可我爸居然就在那個時候醒了,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我爸怒不可遏,讓他們滾。
顧炎為了不讓我這隻到嘴的鴨子飛走,竟然拿枕頭捂死了我爸。
可憐我爸剛剛進行完手術,渾身插滿了管子,毫無還手之力;加上又是單獨病房,所以死得無聲無息。
在這個過程中,梁薇一直在邊上幫助顧炎。
我爸的死,將顧炎和梁薇牢牢地捆在了一根繩子上,顧炎以創業為藉口騙到我家的賣房款後,並不滿足,他們決定利用我和我母親對他的信任,要將我家的財產全部騙光。
換孩子則是梁薇的主意,和我同步懷孕後,梁薇不願意她的孩子出生後就只能是個私生子,我的孩子卻可以光明正大地叫顧炎爸爸。
並且,把她的孩子換到我這邊後,她的孩子就會是我家的合法繼承人。
萬一後面被我發現了他們的局,我家的財產最終還是全歸她的孩子。
真是一手好算計。
顧炎和梁薇罪證確鑿,只等判決了。
而我之前的起訴也得到了法院的支持,我和顧炎離婚,並收回了梁薇名下的那套房子以及其他被他們圖謀走的財產。
隨後,警方還有法院的人陪我去梁薇的家鄉,接回了我的親生兒子源源。
梁薇的母親撒潑打滾罵我害了她的女兒和女婿,還要求我付她撫養我兒子三年的費用。
我緊緊地抱著兒子,孩子身上新舊不一的傷痕讓我無比心痛,梁薇母親又撕又咬地阻止我帶走孩子,被警方以妨礙公務和虐待兒童刑拘。
抱回兒子的當天,我去派出所給他起了個新名字:陳正!
一身正氣的正。
我媽被接了回來,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看著小正,我媽哭成了淚人。
「媽媽,」軒軒飛奔著撲進我的懷裡,我下意識地抱住他,可此時我的心情十分複雜。
軒軒是我耗盡心血精心呵護了三年的孩子啊,他早就深深地紮根在了我的心上,就算我現在知道了他是仇人的孩子,我也無法遷怒他。
可我到底是個普通人,我不遷怒這個孩子,不代表我還能如往常般心無芥蒂地面對這個孩子!
兩個月後,法院對顧炎和梁薇進行了判決。
顧炎故意殺人和買兇殺人,再加上換子、重婚等其他的罪名,判死刑,立即執行。
梁薇協助顧炎殺人和參與買兇殺人,再加上換子、虐待孩子、重婚等其他的罪名,判死緩。
顧炎臨行刑前,要求見我和孩子們,我思考了一下後,化了個很精緻的妝,獨自去了。
會見室里,我打開平板電腦中的視頻給顧炎看。視頻中,小正在我的精心照顧下,身上的傷已全好了,人也變得白凈圓潤了許多,他正乖巧地靠在我母親懷裡,笑眯眯地看著軒軒跟小狗玩。
我告訴顧炎,我是不會帶孩子來這裡看他的,我不會讓孩子們知道他們的父親是個殺人犯。
顧炎面如死灰,他看著我冷笑,「你老公要死刑了,你好像很高興?打扮得跟妖精似的,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勾引男人嗎?」
我氣笑了,「顧先生,你好像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而你是我的殺父仇人。」
「我不管,你給我好好帶大兩個孩子,不許找野男人!」顧炎鼓著眼珠子瞪著我,此時的他身著囚服,鬍子拉碴,哪裡還有半點往日的斯文?
「兩個孩子?」我看著顧炎冷笑,「怎麼,你覺得我會替殺了我父親的兇手養孩子嗎?」
我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男人,優雅地起身離開。
身後,是顧炎的咆哮聲……
最終,我將軒軒交給了顧炎的父母。
到此時我才知道,原來顧炎的父母竟然一直都知道梁薇和小正的存在,甚至我和梁薇在醫院生產時,他們都是做兩份飯菜,一份送給我;一份去給梁薇。
他們只是沒想到顧炎和梁薇把兩個孩子換了。
我最後抱了抱軒軒,告訴顧炎的父母,我顧念軒軒跟我的這三年母子之情,所以我給他準備了一筆教育資金。
但要求是,他們不可以將他父母做的那些醜陋的事告訴他。
這是我最後能為軒軒做的事了。
回到上海後,我賣掉了名下所有的房產,帶著母親和小正回到了浙江老家,我的父親就長眠在這裡。
浙江山水娟秀,我會陪著母親安老,陪著小正長大。
那些如噩夢般的往事就隨風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