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我見到個街上慘叫的女孩,沒過多久,她神秘地失蹤了

2021-12-11     昀澤     4495

志峰問了阿潔的情況,忠永得知來意後讓志峰在廠里等著就好,阿潔病得很厲害,他得回家確認。等了許久,忠永說阿潔情緒不穩定,總咬人、抽搐,見面的事,還是得過段時間,當時阿潔被綁在床上,能睡著已是萬幸,不能打擾。

而在等待期間,志峰翻了翻桌上那本被圈畫得變了形的筆記,重重汗漬上,是近三年的六合彩特碼生肖及數字。

其實自志峰入廠以來,便時常遇到忠永,多是來找弟弟借錢的,忠永說起某個生肖已有多少期沒來,買了必有時——「眼裡的血絲都在想著回本。」志峰這樣和我描述道。

志峰在得此回復後更是惱怒,他痛罵忠永就知道賭,頂替忠強看廠還做著發財夢,忠永聽了,氣得發昏,就差把志峰的頭給擰了。

爭執到了最後,兩人都累,直接坐地上抽菸,也不開口。志峰離去前,忠永說他得給弟弟下葬,便沉默了。

志峰講到這兒,後悔那時就那麼走了,他哭不出來,一手掩頭,拇指和中指死命摳著太陽穴。他給我講了個令我詫異不已的事——忠永是殯葬執法大隊的。

「殯改啊!怎能下葬,抓到了就是起屍火化,就是起棺移灰!更何況他還是大隊的。」

在阿潔失蹤後,志峰不斷地回想著忠永的那句話,他問了很多人,搞清了兩件事;忠強的死亡證明是公安開的,不是大隊,也不是醫院。市殯葬管理局規定逾期未火化,會有人強制執行,而期限,是兩個星期。

志峰懷疑阿潔的消失是忠勇搞的鬼,還曾問過阿潔的母親,忠強屍體到哪兒去了。他想找到忠強的墳墓,繼而挖墳。

「我那時的想法很瘋狂吧。」志峰苦笑,其實到最後他什麼也沒做,或者說什麼也做不了,他說自己不清楚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他甚至都沒有證據能指明忠永就是兇手。

那場談話,以志峰醉得踉蹌收尾,他眼裡有種混沌的空茫,嘴裡倒是不斷吐著四個字:「沒有意義。」

午夜我見到個街上慘叫的女孩,沒過多久,她神秘地失蹤了

結尾,講點志峰告訴我的後續吧。

忠強廠里的四台機器,於九八年七月全被賣掉,據說買主在廣州有個做外貿的內衣檔口,急需穩定的生產線,但不知為何,廠子不做供貨方。

賣掉機器後,阿潔的母親開了個香火鋪,在一個庵子附近賣拜神用品。

至於忠永那幫殯葬執法大隊的,幾乎全被撤職,也有人坐牢了,判多久不清楚,只知道忠永不在其列,風平浪靜之後,忠永去了珠海。

後記

此事已過了近二十年,於今記敘,未免過往,我亦難稱當事人,故不做判定,只希望盡力地呈現。

我知道,死亡是太陽底下最不新鮮的事,但它背後的現實,時常觸伸著毛絨濕漉的可能性,像一張曖昧混沌的網,人在裡面生,在裡面死,重複演繹著人性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