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手機將劉建明母子從車裡下來的照片拍給了陳飛。
陳飛是真的慌了,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我付清了錢下了計程車,趕到一邊的路畔接起了陳飛的電話。
那邊傳來陳飛陰狠的聲音。
「什麼情況?你從哪兒拍到的?」
陳飛顯然慌了。
我淡淡道:「劉建明母子估計要去警局自首,那母子倆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擔心對你不利,好得咱們合作一場我給你提個醒兒,你自己想想。」
「飛哥,我掛了,這母子兩個不知道來警局想幹什麼,你小心一些。」
陳飛那邊傳來憤怒的低罵聲。
我緊緊攥著手機,笑了出來。
陳飛這些日子和劉建明狗咬狗一嘴毛,現在大概都恨不得吃了對方。
王軍他哥這條命案,就看這兩波人怎麼唱這個戲了。
我回到了酒店,王軍和他老婆早早等在那裡,我和他們最後結算了費用。
王軍老婆喜滋滋的拿著十萬塊剩下的那部分錢走了出去,王軍剛要跟上去,被我喊住了。
「王軍,我和你說句話兒。」
王軍一愣忙轉過身看著我:「何小姐?」
我苦笑了出來:「王軍,你哥一輩子不容易,沒好好活過幾天,最後還死的這麼慘。」
「人這一輩子不能老看著錢,得摸摸自己的良心。」
「這些錢也不少了,等警察那邊派來法醫檢查完你哥的屍體,你過後給他造個磚墓好好葬了吧。」
「不為自己,也為自己孩子積點兒德!」
王軍的臉騰得一下子紅了,胡亂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我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希望他經歷了這一次事情後好好做個人。
王軍走後,我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整理了所有的證據。
視頻的,紙質版的,還有和陳飛的那張合同。
我請了專門的法務律師在合約上玩兒了個文字遊戲,我給陳飛的那六十萬,不是我贈予他的,是他敲詐我的。
六十萬足以夠他喝一壺的了,劉建明母子殺了流浪漢,他們母子兩個心虛在河邊祭奠流浪漢的視頻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還有那個陪酒女之前賣給我的關於皇朝的資料,我通通收到了一起。
我做好這一切後,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耗盡了,這些日子我心裡憋著一口氣,全在這一次了。
我拿好了拷貝好資料的 U 盤,走出了酒店的大門。
9.
我拿著準備好的資料也打車去了警局,剛走到警局門口就看到了陳飛的那輛悍馬停在了警局門口外面。
我直接走了進去,裡面已經鬧大了。
陳飛和劉建明母子鬧得不可開交,當著警察的面兒大打出手。
負責接待的警官姓鄭,鄭警官沉聲呵斥:「你們這是真的想進去坐幾天了,違反了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十五天拘留!都拷起來!」
「鄭警官!我有話說,」我拿起了資料袋。
鄭警官詫異的看了我一眼,更是氣笑了:「你們這搞什麼?又來了一個?」
他朝我走了過來,我把資料袋子送到了他的手中。
隨後打開手機播了一段兒劉建明母子在河邊祭奠的視頻。
鄭警官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身為警察的敏銳度讓他意識到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
這可是殺人的命案!
「把他們幾個都留下來!」鄭警官看著我,「你也留下來做筆錄!」
我欣然同意,等這一天等很久了。
劉建明母子和陳飛看到我出現在警局的那一刻,一下子明白過來他們被耍了。
我婆婆衝過來想要揍我,被警察一把攔了下來。
劉建明不敢看我的眼睛,他是完全嚇傻了,也知道自己做了那麼多虧心事,總有一天要還的。
陳飛惡狠狠地瞪著我,不過我現在根本不怕他。
對待惡人,就得比他更惡才行。
這一場筆錄整整做了兩個小時,我才從警局裡出來。
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清涼的晚風襲來,整個人竟是說不出的舒爽。
這一晚上是我睡得最香的一晚,我還給朋友打了電話,兒子在醫院的病情也好轉了很多。
我還和兒子視頻了半個小時,隨後給朋友打過去一些錢,讓她幫忙再照顧我兒子幾天。
我還有一些後續的事情要處理。
我直接提起了行政申訴,將劉建明母子吞併我的房產都要了回來。
門面房的拆遷款也轉到了我的名下,還有一部分劉建明給了他初戀女友。
我找到了劉建明的青梅竹馬想要要回那一筆剩下的拆遷款,當初劉建明拿著拆遷款給了這個女人開民宿了。
這個打扮精緻的女人罵我想錢想瘋了,拒絕交出拆遷款。
我笑了笑,和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只是同情劉建明。
這個女人喜歡的人至始至終都是他的錢,現在他被抓了起來,這個女人一天也沒有去看過他。
我直接請了律師處理,不到一個月法院強制執行,關了這個女人的民宿,將錢退還給我。
我重新搬回了自己的家,花錢請了整理師將我婆婆和劉建明所有的東西都扔到了垃圾桶。
當初就不該收這兩個垃圾進門,好在現在都回到了原點。
我去法院起訴劉建明重婚,詐騙,加上他殺了人。
我和劉建明也成功離了婚,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我徹底鬆了口氣。
我發了一封舉報信給信訪局,舉報劉建明那個在城建局上班的親戚,提前非法透露拆遷信息。
很快那個人也被單位辭退,還因為涉嫌貪污問題被提起了公訴。
10
我辦妥了所有的事情,回到了自己現在工作和生活的地方。
找到幫我照顧兒子的李姐,是我在廠子裡打工的時候認識的。
人很純樸,善良,她將孩子交到我手中的時候也是大大鬆了口氣。
我帶著孩子還有李姐去了一家知名的餐館吃飯,算是慶祝一下這些日子苦熬後的勝利。
李姐老公之前在建築隊打工,出了點兒事兒,腿被壓斷了。
工地老闆後來拖欠工人工資跑了,說好的賠償款只給了一半兒。
我知道她困難,做了一個決定。
「李姐,和你商量件事兒。」
李姐一愣:「怎麼了,小何?對了,最近你去哪兒了,工友們都很擔心你。」
我笑了笑,過往的苦楚過去了,可還在心頭留了不想碰觸的傷疤。
關於劉建明的事情,我不想再細說了。
「我和前夫打官司去了,有些財產糾紛。」
李姐同情的握了握我的手:「沒事兒,都過去了。」
我看著這個善良的女人道:「李姐,我不準備打工了,開了一家民宿想請你幫我一起看著那個攤子,一個月保底八千塊,旺季給你提成,你看願不願意?」
吧嗒一聲,李姐驚得手中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
對於一個月只有三千塊,還得拼死拼活的她,我知道她根本拒絕不了。
吃完飯我和李姐一起去工廠辭了工,第二天來到了我在旅遊區開的那家民宿旅館。
整整兩個月的時間,終於一切走入了正軌。
我給兒子辦理了轉學手續,在這座城市開始了新的生活。
快過年的時候,我帶著兒子去看我父親,自從我母親因為我的事情去世後,我爸就沒有和我說過一句話,幾乎斷了聯繫。
我知道老人恨我,恨我當初不聽父母的話死活要嫁給劉建明,恨我軟弱無能讓一家人跟著受牽連,還氣死了自己的母親。
父親住在郊區獨門獨院的二層聯排別墅里,我開車去了郊區父親住著的地方。
將賣了房產的錢存在了一張卡里,準備交給父親,這是父親的養老錢。
我牽著兒子的手小心翼翼按了門鈴,父親從窗戶那邊已經看到了我,還是不肯原諒我,也不願意開門。
我緩緩跪在了大門口,隨後再一次給父親打去了電話。
父親這一次沒有掛斷電話,不過不說話,就讓手機那麼開著。
我緊緊攥著手機低聲道:「爸,我錯了,我知道自己沒臉求您原諒,我媽也不在了,我自個兒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爸,劉建明母子被判了,一個死刑,一個十二年。」
「害死媽媽的陳飛也因為涉黑,甚至皇朝夜總會涉及人命官司,無期跑不了的。」
「爸,那些人都罪有應得,女兒把房子賣了存在卡里,從門縫兒給您塞進去了。」
我頓了頓話頭:「那套門面房的拆遷款,我開了一家民宿,以後生活會越來越好。」
我低聲念叨著,該說的都說完了。
隨後緩緩起身,將買來的禮物補品之類的放在了門口,轉身走了出去。
我剛邁步離開,突然身後咔的一聲,門被從裡面打開了。
我頓時心頭一暖,轉身帶著孩子走了進去。
我知道我爸放不下我兒子,以後我們一家人都要好好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