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九歲,年輕有為,做的還是藝術相關工作,小姐姐對我「迷戀」到每隔半個小時,就要彙報一下自己在幹嘛,順便問我「是不是在寫東西」。
我開始裝逼,不過裝得很迂迴,我說:「沒有,在跟彭老師聊劇本。」
我自認為我有一個優點,就是不怯場。
聊熟後,我自告奮勇,到小姐姐的店裡幫忙。初春天氣,為彰顯我的氣質,我只穿一件白色寬鬆襯衫,牛仔褲裡面也沒有套秋褲。
小姐姐長相併不出眾,但鼻子直挺,皮膚白凈,一雙丹鳳眼很顯韻味,身材也十分苗條。她對我的到來有些羞澀,藝術工作者的加分,使她都不能直視我的眼睛。我心底有點慚愧,又洋洋得意,不管是出於補償還是展示親和力,我做得都盡心盡力。
那天晚上,我有了第一次性行為。
疫情當前,賓館剛剛解封,對客人的管控和記錄都很謹慎。那天幾個小時前我才剛剛破除了幾年來沒有摸過女生手的封印,測量體溫、出示身份證、填寫登記表,每一個步驟,我都想奪門而逃。
前台忽然問我們是什麼關係,我一時語塞,轉頭看向她,她面孔登時一紅,像個小女孩,吞吞吐吐地說:「男……男女朋友。」
我忽然發現,浪漫並不需要刻意營造,就像這樣,讓我手足無措地一句話就能使她感到莫大幸福,太要儀式感反而顯得不真誠。同一句話里,人與人之間儘管再刻意認同,也無法得知其內心的想法。
不管怎樣,她說出那句話,我很感動。
事情比我想像中快,也尚未達到人們描繪得驚天動地的地步。
我忽然很沮喪,到走廊盡頭抽菸。下雨了,雨珠打在柏油路上,韌度不夠,又跳起來,一分為二。
我翻我和孫凱的聊天記錄,半個小時前,我發出去的每個字眼都透露著幼稚和激動,現在一切彷佛自然地煙消雲散。
旁邊房間出來一個男人,也到走廊盡頭,里里外外摸了摸,沒找到打火機。我有模有樣地替他點上煙,聊了聊雨,說了幾句疫情和工作,然後他稱呼我為「夥計「,回到房間去了。
我反覆回想剛剛和他的幾句談話,語氣輕鬆、夾雜土話、眉頭緊皺,抽菸吐煙的氣息很重,就像真正的男人一樣。
那夜之後,我依照孫凱的戒條,和小姐姐斷了聯繫。接著我變得很沒有囊氣,像是經歷了一場酷刑,不想再繼續下去。
孫凱說我這是正常現象,何況第一次,更別說有可能動了真感情。
我對是否動真情這事將信將疑,但我認真地認為孫凱是個崽種——因為他和我的第一個女生,那個短頭髮的大四女生,成了男女朋友。
他通過我加了那個女生微信,說他從一個「編劇」朋友的好友里看到她,很喜歡她,想和她交個朋友(他是陽光型人設),然後那個據他稱「心眼多」的女生就成了他的女朋友。
我消極怠工一段時間,從懷疑自己,到懷疑愛情,再到懷疑世界只用了一星期和十幾條動態。
匪夷所思的是,憑著那些非主流、悲觀厭世的語錄,我居然在女性群體中更受歡迎了。一條動態在同城頻道里收穫3.6w的瀏覽量,點贊數越過500大關,單向關注也連續上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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